第一卷 二一九、一一 文 / Loeva
二一九、一一
看著瓜爾佳氏在那裡自說自話,淑寧忽然覺得她很可悲,從前還把這個妯娌當成了**oss之一,結果對方卻沒發覺自己已經成了小丑,也不知道旁觀的人是以什麼目光看待自己的。
瓜爾佳氏喋喋不休地說著自家妹妹們,包括堂妹與表妹,是多麼的優秀,尋常人家的閨秀根本沒法比,不與她們結親的人是多麼的愚蠢。說這話時她還故意瞥了淑寧一眼。但淑寧只是裝成一副乖巧羞澀的新嫁娘的樣子,低眉順眼地聽著,眼角卻時不時地偷看繼福晉、郭福晉、李福晉與瓜爾佳氏身後那些妾的反應。
幾個福晉只是微笑著喝茶吃點心,偶爾互相交流幾句對點心味道或茶葉品種的意見,對於瓜爾佳氏的話基本不表示看法,甚至還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幾個小妾唯唯諾諾,只有那個伊爾根覺羅氏在皺眉,而且皺得很明顯。淑寧有些心寒,連昨晚上表現得很親切的郭福晉,也沒說什麼,看來此人並不是她原本以為的那麼和善,心裡恐怕也有些小九九吧?
淑寧早聽說過簡親王府裡的糾紛,因嫡長子遲遲未獲封世子,所以與兄弟們都有些不和。而繼福晉本身有三個兒子,也有自個兒的打算。早聽說她與瓜爾佳氏不和,應該是因世子位而起的。她對於桐英這邊,大概是防備為主,兼而拉攏,只要桐英與長兄疏遠,轉而站到她這邊,那麼無論是她的兒子得封世子,還是桐英得封世子,她都能有好處。但在淑寧看來,桐英不像對世子位有什麼想法,而且與兄長是一母同胞,對於這麼一位嫂子,都願意去關心她,所以,原則上是站在兄長雅爾江阿這邊的。身為他的妻子,就算再怎麼討厭瓜爾佳氏,也不能成為繼福晉那邊的幫兇。
至於郭福晉李福晉兩位,都各有兒子,她們對世子位是否有想法呢?
淑寧覺得腦子裡有些亂糟糟的,還是回家後問過桐英再作決定吧。
「弟妹,你有聽我說話麼?!」瓜爾佳氏發現淑寧有些心不在焉,怒火上來了。
淑寧心裡歎了口氣,覺得這位大嫂實在不聰明,新婚當天就給新人難堪,還故意貶低妯娌,就算她是長嫂,也沒有資格這麼做吧?還是當著長輩的面。她若真是為了丈夫的世子位著想,就應該拉攏自己才對吧?在這裡說那麼多有的沒的,有什麼意義?
於是她細聲細氣地道:「大嫂的話,弟妹實在有些不明白,大嫂可是對這樁婚事有些不滿意?」
瓜爾佳氏一揚眉:「你還算有自知之明嘛,那當……」「當然是滿意的!」伊爾根覺羅氏打斷了她的話,綻開笑臉道:「二夫人真會說笑,這可是皇上親自指的婚事,我們夫人怎麼會不滿意呢?夫人不過是為您引介幾位娘家姐妹,以後都是親戚,也可多來往。」邊說還邊往瓜爾佳氏那邊飛了個眼色,順便瞄了幾位福晉一眼。
瓜爾佳氏先是漲紅了臉,明白了伊爾根覺羅氏的話意後,臉又白了白,很自然地便順著她的目光看向幾位福晉,發現對方似乎有些看好戲的樣子後,一股怒氣就湧了上來,不過還是強忍住了。她覺得自己是中了別人的圈套,但又不敢對這些名義上的長輩說什麼,轉向淑寧,又想起對方是皇上指婚的,只好將怒火撒到伊爾根覺羅氏身上:「我在和弟妹說話,你插什麼嘴?!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她甚至還對著這個妾甩了袖子。
伊爾根覺羅氏往後倒了一大步,被丫環接住了,才沒摔倒。那丫環便先為主子不平了:「夫人,我們格格正懷著身子呢,您怎麼能這樣?!」卻被伊爾根覺羅氏攔住了:「別說了,小鈺,是我的不是。」然後站直了身子,謙卑地對瓜爾佳氏說:「夫人,奴婢知錯了。」
瓜爾佳氏輕蔑地瞥她一眼,這時繼福晉博爾濟吉特氏說話了:「喲,原來纓絡已經懷上了?這可就是媳婦兒你不對了,她一個有身子的人,讓她站著侍候已經不妥了,怎麼還能推她呢?」說罷便吩咐人多擺張凳子來,讓伊爾根覺羅氏坐下。
伊爾根覺羅氏再三推卻,才一臉不安地坐了下來。瓜爾佳氏臉都快氣歪了,狠狠瞪了她幾眼,她一副委屈的樣子,淚珠在眼眶裡轉了又轉。
淑寧見自己不再是焦點,倒也樂得看戲,對於桐英大哥的這個妾,原本印象不錯,但她怎麼覺得這種情形很眼熟?
博爾濟吉特氏轉頭對淑寧微笑道:「方纔你大嫂說的話不合適,我替她給你陪不是吧,你別生她的氣。」淑寧略皺了皺眉,笑道:「怎麼會?大嫂只是給我介紹她的妹子罷了。說起來,我聽說大哥大嫂有個兒子,已經三歲了,最是聰明伶俐,今兒怎麼不見?」她不容易脫開身,可不想又被人扯進來當靶子。
瓜爾佳氏聽到她誇自己的兒子,心裡倒也有些喜意,覺得這個弟妹也有些眼光,便道:「在屋裡呢,天寒地凍的,他小孩子怎麼經得起?所以我不讓他出來。」幾個福晉互相看了幾眼,都有些不屑。
淑寧著意問了些這個孩子的事,見瓜爾佳氏的注意力漸漸轉移了,方才暗暗鬆口氣。這種會面真累人,若不是看在桐英的份上,她真不想再待下去。回想起他方才離開前的目光,她深吸一口氣,重又打起精神來,應付這些麻煩的女人。
幸好男人們去得不久,過了一個時辰左右,簡親王帶著兒子們回來了。淑寧一見桐英,頓時鬆了口氣。不過她還是留意到雅爾江阿聽了丫環的幾句話後,朝妻子皺了皺眉,便柔聲安慰伊爾根覺羅氏去了。瓜爾佳氏的臉又歪了,晚飯時都沒開口說過一句話。
晚飯時,淑寧按足新媳婦規矩,為公婆布菜,侍候飲食,待他們吃過了,才在小桌上吃自己那份。簡親王很滿意,還說以後不必立這樣的規矩了,自家人不必客氣云云。繼福晉瞥了瓜爾佳氏一眼,也笑道:「真不愧是高門大戶的閨女,就是懂規矩。」瓜爾佳氏的臉更歪了。
淑寧低著頭微微皺著眉,心想自己可不是故意與大嫂作對的,完全是照自家老媽的指示啊,不管怎麼說,先照規矩做足了,免得被人說閒話,反正又不是住在這邊的,偶爾委屈一下也沒什麼。
飯後,淑寧與桐英告別離開。一行人走出一段距離後,桐英便下馬上了車。看到妻子一臉疲倦,他有些心疼地道:「對不起,委屈你了,很累吧?」淑寧微笑著搖搖頭,拉過他坐在自己身邊。桐英將她冰冷的手塞進自己懷裡,給她取暖。
淑寧問:「下午你去康親王府,康親王怎麼樣了?可見到巴爾圖?絮絮表姐的孩子,得的是什麼病?」桐英道:「太醫用了針,康親王已經醒過來了,只是有些頭腦不清楚,眼下也只能靜養了。巴爾圖的閨女只是小傷風,不礙事,改天我們可以打發人去探望。」
「不能自己去麼?」淑寧問。
桐英道:「我是無所謂,但他家女眷都在照顧康親王,你去見表姐一個人,就有些不方便了。」
淑寧想想也是,康親王府規矩挺大,絮絮那個性子,在那裡日子想必不太好過,還是不要給她添麻煩吧。
馬車沿著大道直走,淑寧靠在桐英肩上,齊齊閉目休息,忽然間,她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便直起身掀開窗簾往外看,果然看到不遠處,男爵府的紅燈籠正明晃晃地掛著,王二在大門口吆喝著小廝們牽馬。
馬車飛快地跑過,淑寧望著越來越小的大門,心裡有種說不清的感覺,忽然,背上一暖,桐英靠了上來,下巴擱在她肩上,伸手幫她放下簾子,輕聲道:「別擔心,我們明天就能回去看了,再過一個月,還要去住上一個月呢。」
淑寧笑笑,窩進他懷裡,繼續閉目養神。
回到貝子府,他們換下大衣裳,便穿著家常棉袍縮在屋子裡。正屋的東間有炕,已經燒了一天了,桐英搬開炕桌,讓妻子半躺在炕上,蓋著一床薄被,他輕輕地幫她揉著腿腳。淑寧有些不好意思,又覺得他的動作有些古怪,紅著臉要推開他。桐英卻笑嘻嘻地抱著她的腳不放。
小夫妻倆正打情罵俏著,素馨小心翼翼地在外間探問,說是外頭的總管將宮裡的賞賜送過來了。淑寧與桐英這才想起今天有不少收穫,而皇帝事後也派人送了禮物到貝子府,於是便讓人將這些東西全都拿到炕上,兩人拿著把玩。
皇帝送來的是一套文房四寶、一對水晶鴛鴦、一對香袋和兩匹上造的綾羅,簡親王與繼福晉最大方,送的是一整套赤金鑲寶石的首飾和一把柄與鞘上都鑲了寶石的刀,明晃晃的讓人看花了眼。其他人的,有翠玉手串、珊瑚簪子、白玉掛件、金鑲寶的手鐲,還有大大小小的玉牌玉珮,當中甚至還有把小圓鏡,銅鎏金的背面,極精緻的花紋。這是那位瓜爾佳氏嫂子送的,淑寧不理會當中有什麼寓意,只對這面鏡子的藝術性感興趣,決定把它收進自己的梳妝匣裡。
桐英見妻子不在意,也沒說什麼,只拿著那些飾物東挑西揀,說這個款式老氣,可以融了重新打,那個不適合女子用,歸他了,哪個簪子配哪個手串,哪匹料子適合做什麼衣裳……討論得津津有味。
難得的休閒時刻,偏偏有人不知趣地來打攪,這府裡的管家們,叫人來問桐英,能不能讓家下人等見見新主子,向夫人磕頭請安?尤其是幾位莊子上的莊頭,自婚禮前三天就候著了,都等著回莊呢。
桐英皺眉,覺得妻子已經很累了,這些人真不識相。淑寧卻知這應該是規矩,因為明日要回門,也好通過新娘向女家炫耀財富。他們回來的時間比預計的晚,所以才會拖到現在,能空出時間讓他們休息,已經不錯了。嫁過來第一回見府中人等,還是不能讓他們小看的好,因此便勸桐英答應。
桐英皺皺眉:「可你今天都累一天了,怎麼吃得消?」淑寧笑道:「這個不一樣,在外頭我要立規矩,自然累些,可現在在家裡,只需要舒舒服服坐著就行了。我身體好著呢,這點勞累算什麼?不過……一定要磕頭麼?」她仍有些不習慣這個。
桐英笑道:「我也不喜歡叫人磕頭,因此平日裡只讓他們打千兒,可是第一回見面,還是照規矩吧,免得內務府那邊冒出什麼閒話來。再說,你既嫁了我,這種事早晚要習慣的。」
淑寧無可奈何地應了。也對,現在不但要習慣別人對自己磕頭,自己還要習慣對著非牌位、非父母至親的人磕頭呢。她既然選擇了這個男人,也只能選擇這種生活方式了。
桐英吩咐下去,召集各處管事的人,回來對淑寧道:「還要一陣子呢,只需要見幾個領頭的就好,其餘的以後再慢慢兒見吧。咱們先在這裡等著。」淑寧點點頭,從炕上爬下來,便讓素馨與冬青去拿敞衣,又整理有些凌亂的頭髮。
桐英慢慢為她介紹幾個比較特殊的人:「前面西院裡有兩位先生和兩位侍衛,不是下人,但都住這裡。石先生是教我功課學問的,因我近年越發覺得自己學問不足,便請了位夫子來,隨時請教。江先生在書畫方面有長技,我有不懂的,若不方便問老師,便去問他,不過他大多數時候都是在幫我裱畫制印。兩個侍衛是皇上派來隨我出門的,本身有家在京城,只是在這裡有間屋子休息。」
淑寧點點頭,那兩位先生大概是類似於蘇先生過去那樣的存在,不過更像是清客門人之類的。
桐英又繼續道:「還有內務府那邊派來的人。我是貝子,是入八分的爵,依制可以用太監。我以前不用,開府後,內務府派了兩個來。我怕你不自在,便讓他們先不進屋侍候,但以後恐怕會避不開。我的起居,大概會讓太監來。」
淑寧聽了一呆:「為什麼?」
「小時候我也用丫環婆子,可都用不長,後來……我發現家中派來的丫環都有些想法,便索性只讓天陽近身侍候,可他現在年紀大了,我成了親,他不好再呆在內宅,可我又不願意讓丫環太過靠近,所以……」
桐英有些不好意思地苦笑。淑寧眼珠子一轉,倒覺得不是那麼難以接受:「我倒沒有看不起這些人的意思,就照你的意思辦吧。」自己帶來的丫環固然信得過,但這裡的丫環會怎麼想,她就不知道了,叫太監來,可能有些彆扭,但總比讓人鑽到空子強。
桐英聽了挺高興:「那太好了,你放心,人是我挑過的,信得過。其實……他們也是可憐人。對了,還有兩位嬤嬤,也是內務府來的,這些人的性子我知道,你不必放在心上,該怎麼著就怎麼著。」
淑寧一一應了,外面有人來通知說眾人已到齊了,她替桐英整理了一下領子,便與他一同到了前院大堂。
先來拜見的石先生名誄,字幼璞,看上去有近六十歲了,三縷長胡,氣質有些像蔡先生。江先生名明遠,字子越,倒還年輕,只有三十來歲。桐英對他們很是尊敬,淑寧跟著行了禮,客客氣氣地送走了他們。
兩位侍衛,俱是藍翎,一位馮易白,一位孫鳴澤,都是寒門出身的軍人。他們領公餉,貝子府也付津貼,馮侍衛甚至還有家室。兩人齊齊拜見過,便先離開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淑寧總覺得那個孫侍衛的聲音有些耳熟,好像在哪裡聽到過。
桐英所說的太監,其實是一老一少。老的那位叫羅德安,五十出頭了,長著一張馬臉,表情很是嚴肅。淑寧萬分慶幸他說話的聲音只是有些偏柔,並不像有的太監那樣不男不女,雖然看上去不好相處,但聽他說話,有條有理,應該是個能幹的人。
他是府中的內務總管,內院的事都由他處理,以後淑寧有什麼吩咐,也要通過他去做。因為他的內務府出身,淑寧有些戒備,但還是客客氣氣地見過禮了。
還有個小太監,叫小瀾子的,只有十三四歲大,淑寧瞧著他與自家小寶弟弟差不多年紀,心裡有些發酸。
至於兩位嬤嬤,先前已經見過了,她們的同伴已經回了內務府,只留她們在這裡繼續生活。她們一位姓夏,一位姓金,瞧那作派,不像崔嬤嬤,倒有些何嬤嬤的樣子,只是沒她那麼囂張。
內院裡本來有四個丫環,玲蘭、玲容、秋宜與秋雲,雖不是近身的,卻也不是粗使丫頭可比的,都長得眉清目秀。淑寧不動聲色,再一次堅定了支持桐英用太監侍候起居的想法。有那兩位公公,還有自家陪嫁的丫環,已經夠用了。這幾位美女暫時打雜,做些針線活就好,等確認過沒有危險性,再鬆口不遲。
內院的介紹完了,輪到外院的。這府裡的外務總管,是一個叫尹九方的中年人,圓頭大耳,瞧著就很和氣,只是眼中閃著精光。
兩位莊頭,麻四與吳旭東,分別管著昌平的兩處溫泉莊子,聽說相當能幹。眼下還忙著要回去料理收成,非常辛苦啊。
淑寧笑笑,這時節料理收成?欺負她不知農事麼?不過眼下暫且不理會。桐英賞了銀子,讓他們明早再趕回去,她也沒攔。
貝子府共有六十來個男女僕役,還不算莊子上的。雖然人已經偏少了,但仍很可觀。他們大多住在前頭的兩個長跨院或是後院罩房裡,少數幾個,比如園子裡的園丁樊大,和幾個上夜的婆子家丁,就住在花園裡。
這些人中只有各處領頭管事的人進屋拜見,淑寧並未一一見過。但就這樣,也去了大半個時辰。見完後,淑寧暗暗鬆了口氣。桐英挨近她耳邊道:「累了麼?其實還算好的,因只有我們兩個是正經主子,地方又不大,我拒絕了好些人呢,不然還會更多。」
淑寧點點頭,比房山別院的人多些,倒還算好了。她又讓陪嫁的幾個人與其他人見禮,其中王寅就是拒馬河莊子上的管事,他與那兩個莊頭倒是能說得上話。玲蘭她們幾個見到素馨等人一過來就能在屋裡侍候,心思有些複雜。
淑寧看著他們,忽然想起一個人來:「我記得從前你身邊有位紀師傅,今兒怎麼不見?」
桐英歎氣道:「去年上西北,他隨我去,被人看中了,如今已是位驍騎校了呢。」
淑寧聽了有些可惜:「我還想什麼時候再請他指點一下賢哥兒呢。」
「也不是不行。」桐英道,「我在附近給他買了個小院子,派了兩個僕人去,他有空就會回去住。到時候再把賢寧接來就是了。」
淑寧想想也對,便笑著點頭。
事情結束,淑寧總算能回屋休息了,只是手裡還拿著羅德安與尹九方送來的賬本。她與桐英一起窩在炕上,覺得這邊更暖和,打算今晚就住東間了。兩人細細翻看著賬本,時不時討論幾句。
看來貝子府除了每年領的俸祿和皇帝給的紅包,還有不少入息。兩個溫泉莊子,都是三十頃的上好良田,大半種麥,各有五頃種稻米,剩下的田,一個莊子種的是瓜果蔬菜,一個莊子種的是花木,今年上半年,便賺了不少錢,眼下將近寒冬臘月,錢途正好。桐英從簡親王府獨立出來,也分得兩家鋪子,一間酒樓,如今都是尹九方管著,盈利不錯。
雖然還是新開府,沒什麼積蓄,但先前桐英因為軍功不小,得了不少財物,光是銀子就有好幾千兩,貴重物品就不說了。這個貝子府,家底或許不能跟別人比,但想日子過得寬裕些是沒問題的。
淑寧瞄了桐英一眼:「原來……你是個財主啊?我還真以為你可憐到沒人做衣裳呢。」
桐英咳了一聲:「這個……最近發財了嘛,再說,夫人也是財主婆呀。」
「這個叫法真難聽。」
「那就叫管家婆好了,反正以後這個家就交給你管了。」
「……一樣難聽!」一本賬冊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