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95 咫尺天涯 文 / 君子顏
「姐姐,姐姐,天亮了,該起床了!」迷迷糊糊中,一個軟軟的身體靠了上來,熟悉的氣息喚醒了沉睡中的雲曉月,疲憊地張開眼,酸軟的腰肢讓她募然想起昨晚的激情,俏臉「刷」地一下紅了,趕緊拉緊錦被,省得寶寶一會兒鑽進來,看見她身上的吻痕,她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他。
「姐姐,你很熱嗎,臉很紅誒,寶寶幫你把被子拉開一些好不好?」看見雲曉月緋紅的臉頰,寶寶很熱情地伸手幫忙。
「不用了,寶寶,姐姐有些累,想再睡一會兒,你先起床用早膳,好不好?」尷尬地按住他的手,雲曉月笑瞇瞇地回答。
「姐姐不舒服?春兒姐姐……春兒姐姐……雲姐姐病了,快去請大夫!」寶寶大驚失色,焦急地大喊。
天,寶寶啊,你這不是添亂嘛,暈了!
無奈地看著衝進來的四個滿臉驚慌失措的婢女,雲曉月苦笑著說:「我沒事,去準備一桶熱水,我要沐浴!」
「呃,雲姑娘,您真的沒事嗎?」春兒緊張地追問。
「真的沒事,春兒,我只是沒有睡好罷了,去幫寶寶準備早膳!」
「是!」
「姐姐,是寶寶不好,吵醒你了,對不起,你再睡一會兒吧,寶寶不吵了,好不好?」大眼睛裡溢滿了後悔,寶寶喃喃地說。
「一會兒姐姐沐浴好了陪你吃早膳,然後姐姐再休息一下,好不好?」寵溺地摸摸他的發,雲曉月溫柔地笑了。
「好,寶寶自己穿衣服,不用姐姐幫忙,姐姐休息吧!」點點頭,小傢伙又高興了,開心地跳了起來,很快就穿好了衣物。
因為知道雲曉月素來愛乾淨,所以廚房裡永遠都準備著熱水,眨眼間,浴桶準備好了。
「雲姑娘,春兒服侍您吧!」
「不用了,你服侍太子洗漱吧!」搖搖頭,雲曉月淡淡一笑。
「是!」
看見他們站在一旁忙著,雲曉月坐起身,感覺一股溫熱的液體猛得從下體湧了出來,雲曉月臉更紅了,趕緊走到屏風後面,脫去衣物,鑽進了水裡。
水溫適度,迅速驅散了所有的疲憊和不適,挽起長長的黑髮,靠在桶邊,雲曉月愕然發現,自己鎖骨一以下的部位,全都佈滿了一粒粒深紅的吻痕,天,就連腳背上也有,最嚴重的是胸前和大腿上,還好為了不讓玄柯看出來,他們很聰明地避過了鎖骨以上的部位,不然的話,就不能見人了!
這四個傢伙,給我等著,尤其是勾魂,盡出餿主意,等我好了,看我怎麼教訓你,哎呀呀,真是……他們這四個傢伙,怎麼能就這樣毫不避諱地一起和我做這件事嘛,果然,和妖狐呆得時間久了,也變色了,看樣子,以後得把他們分分開,要是天天這樣,我還不得被他們搾乾啦!
回想昨晚的激情時刻,雲曉月真是又痛苦又歡愉,忍不住在心底輕歎。
「雲姑娘,您的衣物,我給您送進來了,可好?」屏風外,傳來春兒恭敬的聲音。
「放在一邊,你出去吧!」將身體完全沒入花瓣下,雲曉月淡淡吩咐。
「是!」
不一會兒泡好了澡,穿好衣物,走出屏風的雲曉月,陪著寶寶用完了早膳,被寶寶逼著躺回了床上休息,而他自己就守在一旁自己玩棋子,吩咐寶寶不要離開房間,雲曉月閉著眼,漸漸進入了夢想……
「你是壞人,不許靠近雲姐姐,走開!」迷濛中,聽見寶寶顫抖卻堅定的清脆嗓音,微微一怔,雲曉月迅速清醒過來,一張眼,就看見寶寶纖細的身子擋在自己的床前,和什麼人對峙著。
「朱麟,我聽說月兒不舒服,特地趕來看她,你走開,否則我不客氣了!」冰冷的聲音透著殺氣,是玄柯?
「寶寶真乖,坐到姐姐這兒來,沒事的」,微微一笑,寶寶這樣護著她,讓她心裡一陣溫暖,起身靠在了床邊,雲曉月溫柔地說。
「都是你不好,姐姐又被吵醒了,哼!」寶寶氣呼呼地瞪了玄柯一眼,乖乖地坐了過去。
「月兒,你沒事吧,有沒有哪兒很難受,我帶了大夫過來,給你診個脈,好不好?」穿著黃色太子官袍的玄柯臉色有些憔悴,焦灼地問。
「不用,我自己就是大夫,我很好,你請回吧!」淡淡瞥了他一眼,雲曉月冷漠地拒絕。
「月兒……」眼神一黯,玄柯苦笑起來:「我忍著這麼久沒來看你,還以為你對我的恨意會減少一些,沒想到你還是這般不願意見我。月兒,這幾天沒見到你,我真得很想你,我也沒料到,你在我的心裡,會佔據這麼重要的位置,我們真得必須這樣相處嗎?你能不能試著接受我,我保證,會一輩子對你好,只愛你一個人,行不行?」
說得這麼煽情,這個男人,不會又是在耍什麼花樣吧?切,你這樣自私的愛,我才不屑呢!
「只愛我一個人的男人有很多,我沒有必要個個都接受,我已經有遠他們了,你的厚愛,還是留給你的姬妾們吧,現在你人也看到了,我很好,沒病沒災的,你該幹嘛幹嘛,我要休息了!」嘴角扯出一個譏諷的笑意,雲曉月厭惡地揮揮手,就像在趕一隻煩人的蚊蠅一般。
「雲曉月,你不要太過分!」玄柯被氣得臉色鐵青,怒喝。
「我本來就討厭你,這是事實,你想聽好話的話,麻煩你向後轉,隨便朝哪邊拐彎都行,相信他們都願意說,記得順手給我把門關了,謝謝!」伸手拉過寶寶摟在懷裡,雲曉月毫不客氣地下起了逐客令。
「你……來人,即刻準備,本太子今天要帶他們回府,哼!」玄柯大怒,吩咐道。
「是!」
「雲曉月,我說過,你只能是我的人,我絕對不會讓你再有機會見到那四人該死的男人,你給我乖乖地等著做我的新娘吧!」說完,玄柯一甩衣袖,走了出去。
呃?哈哈……摀住肚子,雲曉月笑倒:什麼不見我的男人們,貌似昨天晚上,我們還在這張床上顛鸞倒鳳來著,要不是我沒了內力逃不掉,我一定將這件事情告訴你,想必你的表情一定很精彩,真是笑死我了!
「姐姐,你沒事吧,我們真要去那個壞人的家嗎?」縮進雲曉月的懷裡,寶寶有些害怕地問。
「寶寶,沒事,姐姐會保護你,沒人敢欺負你,嗯?」安撫地拍拍他的背,雲曉月笑嘻嘻地安慰道。
「嗯!」
和寶寶聊了幾句話,春兒和夏兒她們走了進來,手裡捧著幾個托盤,上面放置著華貴的衣裙和各種首飾。
「雲姑娘,請您更衣!」
「這件衣服太醜,那些首飾也是,我不需要,換一件素色的,準備一隻玉釵即可」,皺皺眉,雲曉月吩咐。
「可是……」
「照做!」美眸一冷,雲曉月打斷了她們的話。
「是!」
穿著簡單的白色紗裙,頭髮一簪,雲曉月牽著寶寶,走出了房間,門外不遠處,站著玉樹臨風的玄柯,燦爛的星眸在看見她時,綻放出醉人的溫柔和滿滿的驚艷,張了張嘴,終是什麼也沒說,率先朝另一頭走去。
走了沒多遠,拐過一個轉角,眼前突然豁然開朗,巨大的甬道足以容納兩輛馬車,很寬闊,而路的正中,真有一輛華貴的大馬車,而後面,跟著一輛稍小的,顯得有些破舊的馬車。
走到後面一輛,玄柯親自掀開門簾,微微一笑:「月兒,請吧!」
牽著朱麟,雲曉月大步朝馬車而去,踏著木凳,坐了進去。
別看馬車外邊很破舊,裡邊倒是很舒適,裝扮得很華貴,還放著一張小桌子,桌子上放置著棋盤,雲曉月坐了下來,擺開了棋子,開始和寶寶下起了棋。
她以為,這輛破馬車是玄柯專門為他們準備的,沒想到,當馬車緩緩行駛的時候,門簾一掀,玄柯也坐了進來,顯然是來監視他們的。
兩人坐,還很寬敞,三人的話,就有些擁擠了,為了寶寶的安全,雲曉月是讓他坐的裡邊,自然,玄柯就坐在了她的身邊,淡淡的龍涎香的味道傳入鼻端,雲曉月皺皺眉,朝裡邊靠了靠,沒有搭理他。
「月兒,坐馬車比較慢,大約三個時辰左右才能到太子府,我會一直在這兒陪著你們,你們慢慢玩吧!」溫和的聲音帶著淡淡的疲憊,深深地看著雲曉月的背影,玄柯無奈地笑笑,放鬆身體,靠在了車門上。
馬蹄兒滴滴答答,自始至終,雲曉月沒有看他一眼,也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只是專心地陪著寶寶下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就算是她這樣冷漠的對待,玄柯的心裡,還是感覺幸福愉悅,彷彿只要她呆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心就是安定的!
多久了,沒有這樣幸福的感覺?是從小吧,從自己懂事開始,就沒有感覺過幸福的滋味,記憶中,永遠是母親暗暗垂淚的臉,就算母親貴為皇后又如何?就算自己是玄武國的皇長子又如何?那個男人,一年之中,來看望他們母子倆的時間,加起來還不足十二個時辰,他拚命地學習,拚命地習武,妄圖用最優秀的自己讓他高興,讓他多來看看母親,可是結果呢?他的眼裡,只有那個他最寵愛的愛妃,那個狐狸精般的女人,玄夜的娘親,尤其是玄夜出生後,他更是樂瘋了,完全將他們遺忘,就算是母親在病重彌留之際,他也未曾來見上最後一面,只是賜了個封號,就將他僅存的一點兒溫暖也扔進了冰冷的皇陵,在那一刻起,他就發誓,要做最強的人,親手奪取他的江山,將他牢牢踩在腳底下,讓他後悔自己的作為,讓他跪在娘親的墓前懺悔,所以他主動要求離開皇宮,踏進了江湖,他必須變強!
後來,他真得變強了,玄夜也長大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那個該死的男人,居然要將這麼優秀的他廢了,改立那個整日裡只知道欺男霸女,游手好閒,燒殺搶虐無所不作的玄夜,為什麼?他憤怒了,於是,他派人給那個男人下毒,他要毒死他,然後名正言順地得到自己應該擁有的一切!
本來,這一切進行得天衣無縫,可是為什麼會讓他遇到她?遇到眼前這個讓他愛到骨髓裡的女子?真得是很愛很愛啊,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或許,是她從那個想要奪取武林盟主之位的卑鄙小人手中救下他的時候吧,他永遠記得,那個時侯男裝的他,他的傲,他的冷,他的聰慧和善良,猶如一道嚴冬的暖陽,讓他感覺溫暖。
後來,他設計了她,才知道他其實是她,那一刻,他的心被深深震撼,看著她吐血而走,他的心,很痛,在那一刻,他知道,他愛上了她,於是,他想盡辦法找到了她,用盡心機只為了得到她,可是結果呢?即便自己遭受了被男人輪暴的痛苦,即便自己幾次三番想要痛下殺手,可是一看見她的臉,看見她的焦急,她的痛苦,所有的堅持都瞬間瓦解,他一次又一次的退讓,一次又一次的放過,結果,玄夜也沒有死,他的處境變得危險,而她,卻越來越恨他!
難道……我錯了嗎?悲傷地看著雲曉月的背影,玄柯的心,很痛!月兒啊,即使你離我只有一步的距離,卻讓我感覺在千里萬里之外,這咫尺天涯,我該怎樣跨過去,才能握住你的手,才能看見你真心的笑容?你可知道,我真得無法忍受你和他們在一起,真的受不了,每次看見你和他們親熱,我都想衝上來殺了他們,我嫉妒,嫉妒得發狂,月兒,即使你想殺我,厭惡我,我也不願意放你走,因為……你是我唯一的溫暖,我愛你,即使你恨我,也絕不放手,至死方休!
清脆的棋子「叮叮」地落在棋盤上,清脆悅耳,每一下,都讓他的心為之顫動,月兒,什麼時候,我也能和你微笑對弈,余願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