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54 大事不好 文 / 君子顏
「王爺,王爺,不好了,出事了!」貴賓樓的南院,秦羽正站在最高的樓層的窗前,蹙著眉觀看著西院的動靜,自從昨晚得知玄夜出了事,他就沒有離開過這個窗口,自然也看見雲曉月匆匆趕來解毒,他心急如焚,想盡辦法要進去,始終沒有成功,所以心裡焦灼至極,如今又聽見手下咋咋呼呼的聲音,臉色一下子陰沉起來,沒好氣地問:「什麼事這麼大驚小怪?」
「王爺,我們在大皇子府外埋伏的人看見司徒遠隻身朝這兒趕了過來,還有一群人跟蹤,便尾隨而來,可是他們速度太快,等我們的人趕到,除了地面上的血跡,什麼都沒有了,司徒遠一定被什麼人抓走了,怎麼辦?」
「什麼?」秦羽大驚,「誰那麼大膽子,敢在皇城抓人?」
「屬下不知,已經派人去查探了!」
「糟糕,司徒遠對月兒很重要,抓他的人,一定想對月兒不利,該死的!」秦羽惱火地錘了一下窗闕,「知道風絕在哪兒嗎?」
「是的,他還在找雲曉。」
「去告訴他,我知道雲曉在哪兒,讓他在飛仙樓等我,嗯?」沉吟半響,秦羽吩咐道。
「是!」
月兒啊,現在我什麼忙也幫不上,不如找人幫你一起找出司徒遠的下落,盡量暗地裡幫你肅清那些想害你的人吧,月兒,希望我這麼做,能減少一些你對皇兄的恨意,唉……靜靜地站在木窗前,看著西院團團圍著的御林軍,秦羽歎息輕語。
與此同時,在皇城一座偏遠的宅院裡,暈厥著的司徒遠被放在了一張大床上,玄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邊品茗,一邊好整以暇地等待著,另一張椅子上,小腹微凸的玉兒懶懶地靠在錦椅上,滿眼幽怨地看著玄柯。
「殿下,你把他弄來,是要我還演戲麼?」
「當然啦,寶貝兒,這可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非你不可哦!你只要一口咬定孩子是他的,就他那個傻呼呼的樣兒,不承認也得承認,然後你就纏著他,放心吧,只要把那個雲曉騙來,你的任務就完成了,嗯?」玄柯滿臉的溫柔,微笑著說。
「啊?殿下,孩子是您的,您可要早些解決這個男人才好,臣妾一點兒也不喜歡他,還老是要裝出一副很深情的模樣,很難受誒!」玉兒起身坐到玄柯的懷裡,嬌滴滴地抱怨。
「放心吧,用不了幾天的,很快,乖啊,嗯?」玄柯微笑著輕吻玉兒的臉頰,情深意濃地說著,只是這笑意未及眼底,心裡更是不屑至極,其實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那天晚上進她房間的那個人,根本不是他,每天晚上和她纏綿的,也不是他,是他給她下了藥,找人強暴她,這個肚子裡的孩子,根本是一個已經被他秘密殺了的男人的野種!
玉兒啊玉兒,你不要怪我,是你的父親三番四次和我作對,我才出此下策,你還沒有資格擁有我的孩子,能做我孩子娘親的人,我已經找到了,所以,只好犧牲你了!
「玉兒,乖乖過去,好好把戲演了,嗯?」抬起玉兒的下巴,玄柯輕輕吻了一下,溫柔地囑咐。
「殿下……」玉兒嗲嗲地撒嬌,而後看了看他不容置疑的眼神,撇撇嘴,乖乖地走了過去。
淡淡地看了玉兒一眼,玄柯使了個眼色,一旁的侍衛立刻明白過來,出手解了穴。
意識漸漸回歸的司徒遠有些恍惚地睜開眼睛,募然看見了正坐在自己床邊,哭得眼睛通紅的玉兒。
「你……」司徒遠大驚,剛想起身,才發覺自己全身穴道被制,根本就動不了。
「相公,你怎麼丟下妾身就走了呢?嗚嗚……你知不知道,我和孩子有多麼想你?我央求哥哥到處去找你,我都快要找瘋了,老天有眼,終於找到你了,相公,妾身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對我們?嗚嗚……」握著司徒遠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玉兒哭得是肝腸寸斷,好不淒慘!
「玉兒,我……」感受著掌中微弱的心跳,司徒遠一時間張口結舌,不知怎樣回答才好!
「哈哈……遠吶,你看看,玉兒對你多癡情啊,要不?今晚我就給你們重新補辦一個小型婚宴,遠,玉兒可是我最疼愛的妹妹,現在又有了你的孩子,你可不能始亂終棄哦?」一旁的玄柯緩緩踱過來,笑嘻嘻地說。
「洪飛???」司徒遠一看見他,眼裡就開始冒火:「月兒有什麼地方對不起你,你要三番四次陷害她!」
「陷害?哈,遠,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什麼時候陷害過曉月?從頭至尾,我可都是很感激她的救命之恩啊,何來陷害?」玄柯滿臉無辜,不解地問。
「你還裝?是誰,給我吃的忘情丹?是誰,明知道月兒找的是我,不告訴她,還讓我娶親,害得月兒傷心難過?又是誰,綁架我,想拿我威脅月兒?洪飛,我司徒遠雖然不聰明,但不表示我是笨蛋,我真是後悔當初沒有聽月兒的話,要是那天我不去救你,月兒也不會跟去,你早就死了!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人,沒有月兒,你還能站在這兒害人嗎?你不知感恩也就罷了,還一次次害月兒,你真不是人,玄武國有你這樣的太子,國不久矣!」司徒遠氣得臉色鐵青,大聲痛罵。
「哈哈……」聽完司徒遠的話,玄柯不怒反笑,以往像水晶一樣澄澈純淨的瞳孔溢滿了森森的殺氣,嘴角掛著冷笑,強抑怒氣,淡淡地說:「司徒遠,你侮辱本殿下,本殿下不和你計較,我之所以抓你來,就是要將雲曉引過來,哈……你在她心中有多麼重要,你自己心裡最清楚,你說,她會不會來呢?玉兒,你的男人,我可是給你帶來了,要是他不好好聽話,還想跑,我就將他廢了,讓他一輩子躺在床上,可好?」
「不要!大哥,千萬不要,妹妹求你了!他再不好,也是我的相公,孩子的父親,你饒了他吧,好不好?」玉兒一聽,急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哀求道。
「哼!那好,要是你看不好他,那就不要怪我了!玄大,你們幾個給我日夜守著,千萬不要讓他跑了,否則提頭來見,哼!」
「是!」
玄柯怒氣沖沖地瞪了一眼玉兒和司徒遠,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門,隨即,得意的笑容,迅速佈滿了那張美麗的臉。
雲曉月啊雲曉月,司徒遠還是落在了我的手裡,哈哈……白虎國的國書應該已經送到了玄武,也是時候我該出現了,我親愛的弟弟,大哥一定會為你報仇的,哈,至於月兒麼,等到時機成熟,我就讓你看一齣好戲,一出讓你徹底痛恨司徒遠的好戲,雲曉月,我說過,你最終只會是我的,所有想和我搶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明亮的陽光照在玄柯的身上,為他的週身罩上了一圈金色的光圈,那麼聖潔,那麼美麗,可惜,陽光再明亮,也照不進他的心,他的心,已經徹底變成了黑色,漆黑漆黑的,所有能利用的,他絕對不會放過……
房間裡,玉兒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一邊掉淚,一邊伸手脫去司徒遠沾血的外衣。
「你幹什麼?」看見玉兒的動作,司徒遠一驚,冷冷地問。
「嗚嗚……相公,你受傷了,讓妾身給你上藥,可好?」
「不用,不要碰我!」他沒有忘記自己的承諾,他說過,會親自解決這個女人和孩子,要徹底解決的辦法,就是殺了她,所以他不想讓這個女人碰他。
「嗚嗚……相公,是不是妾身做錯了什麼,你可以罵我打我,可是你不能丟下我們母子不管啊,嗚嗚……」玉兒捂著臉,傷心地哭訴著。
「沒你的事,我很累,想休息一下!」司徒遠猛然閉上自己的眼睛,心裡是又氣又急,氣得是自己沒用,再次落進這個衣冠禽獸的手裡,急得是月兒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人保護她,她有沒有收到自己失蹤的消息,要是知道的話,該有多麼著急啊!月兒,對不起,我再一次拖累你了,對不起,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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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這兒……這兒是大皇子府嗎?」一個衣衫襤褸的小乞丐,探頭探腦地站在氣勢宏偉的大皇子府外圍躊躇良久,終於鼓足勇氣走上前顫聲問道。
「去去去,小叫花子,皇子府也是你能來的?」左邊的一個官兵一臉厭惡地喝罵。
「嗚嗚……我是來還這個東西的,嗚嗚……」小乞丐嚇壞了,連忙舉起金色的令牌,恐懼地說。
「啊?皇子令?你是從哪兒弄來的?」另一個官兵大驚,一把拎住小乞丐,問道。
「我我我……我撿到……撿到的,本來想去當鋪賣了,他們說是大皇子府的令牌,讓我還過來,嗚嗚……你們就會給我飯吃,哇……」說著說著,小乞丐嚎啕大哭。
「出什麼事了?」正巧經過的王平走出門,詫異地問。
「王總管,這個小乞丐說撿到了殿下的信物,我們正在盤問呢!」舉起令牌,一人回答。
「什麼?糟了,你跟我來!」王平劈手奪過,一下子看出來是先前殿下給司徒遠的信物,現在東西被人撿來,說明……王平簡直不敢往下想,拉起小乞丐,就朝白燁的主臥衝去。
「殿下,不好了,出事了?」
「這麼了?」正昏昏欲睡的白燁猛然驚醒,焦灼地問。
「一個小乞丐將這塊令牌送了回來,司徒遠恐怕出事了!」王平急急遞過令牌。
「糟糕!」白燁接過一看,大驚失色:「你是在哪兒撿到的?」
「我我我……」小乞丐嚇得牙齒直打顫。話也說不完整了。
「慢慢來,說清楚了,我就留你在皇子府做事,可好?」白燁深吸一口氣,溫和地問。
「小的是在小巷裡發現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反正突然之間,這個東西就掉到了我的腳邊,我拿著去當鋪,當鋪的夥計讓我自己送過來的!」小乞丐看見白燁溫和的笑容,終於安定下來,說清楚了。
「突然出現在你的腳邊,你確定?」
「是的!」
「好,你們帶他下去洗洗乾淨,吃頓飽飯,安排一下!」白燁蹙起眉,淡淡地對著一旁的侍女說。
「是!」
「王平,立刻備馬車,我必須親自去月兒那邊,司徒遠擺明是有人擄走了,還給我令牌就是為了告訴我,所以月兒估計也有危險,我必須馬上就去,快!」等其他人一退下,白燁立刻吩咐道。
「殿下,可是你的傷……」王平擔憂地回答。
「不礙事,快去備馬車!」
「是!」
月兒,別擔心,大哥馬上就來了,我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到你,更不允許別人威脅你,你放心,大哥一定幫你找回司徒遠,相信我!
一炷香之後,一輛豪華的馬車在一大隊御林軍的護航下,載著心急如焚的白燁,朝貴賓樓疾馳而去……
白燁的馬車剛走不久,幾道身影分別從不同的隱秘角落飛遁而出,朝不同的方向而去。
「殿下,大殿下已經出發去了貴賓樓!」片刻後,一個氣喘吁吁的侍衛,飛進二皇子府,急匆匆地匯報。
「哈哈……大哥,這個雲曉,果然是你的軟肋,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哈哈……馬上備馬,我要進宮!」
「是!」
父皇,你最喜歡的兒子,你引以為豪的太子人選,居然愛男人不愛女人,哈哈……要是您知道了這個消息,想必表情一定很精彩吧,兒子我可是迫不及待想看到呢,哈哈……
充滿惡意的邪笑,讓白天賜那張本來就不怎麼英俊的臉顯得更難看了,要是讓其他人看見,腦海裡立馬會跳出兩個字--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