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48 三日斷腸 文 / 君子顏

    既然醒了，就不需要再睡了，陪著他用完點心，雲曉月搬來棋盤，白燁靠在床上，兩人慢條斯理地下起棋來。

    白燁棋風謹慎，攻守兼備，作為「殺手盟」的軍師，雲曉月的棋藝也不賴，兩人你來我往，在這方寸之間，廝殺起來。

    時間靜悄悄地過去了，感覺沒下多久，門就被敲響，而後王平的聲音傳了進來：「殿下，二位小姐已經來了，想要拜見殿下，可以麼？」

    「不用了，讓兩位小姐直接去休息吧，告訴她們，沒有我的召見，不要踏進這兒，嗯？」白燁眼神微微一閃，頭也沒抬，吩咐道。

    「是！」

    聽著王平的腳步聲漸行漸遠，雲曉月笑了起來：「燁，回答得好啊，值得表揚！」

    「傻丫頭，看仔細了，不然你可要輸了！」白燁寵溺地笑語。

    「哎呀呀，糟了，真的誒，老實交代，你有沒有偷偷地做手腳了？」

    「怎麼可能？落子無悔，你輸了！」

    「哼，再來一盤，這一次我一定認真下！」

    「好啊，樂意奉陪！」

    ……

    房間裡，傳來了愉悅的談話聲，不時夾雜著爽朗的笑聲，外邊的侍衛們，臉上也浮出了會心的笑意。

    快樂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兩人的心情根本沒有受到突然來臨的兩個女人的影響，下完棋，吃完晚膳，給白燁換好藥，雲曉月回到自己的小院沐浴淨身，當然，也順便陪陪司徒遠。

    司徒遠的外傷已經好了，內傷只需要勤加練習，也能很快恢復，所以雲曉月和他溫存了一會兒，就留下他在房間裡練功，而自己，則回去陪受傷的白燁。

    因為受傷，所以皇帝將婚期延遲到白燁傷勢完全恢復後，於是，雲曉月決定晚上也和白燁睡在一起，方便隨時照料。

    一晚好眠，第二天上午，雲曉月剛剛幫白燁換好藥，王平來報，玄武國二皇子玄夜前來探視。

    「玄夜？」雲曉月一怔，想起了當初玄夜圍捕自己和司徒遠，害得兩人飽受折磨，心情一下子差了起來：「不見！」

    「月兒，不行的！」白燁搖搖頭，溫和地勸慰：「他現在代表的是玄武國，我要是不見，就失了國體，你不想見他的話，迴避一下吧，好不好？」

    「我……那個玄夜心狠手辣，燁，我不放心你，我就躲在屏風後吧！」歎口氣，雲曉月無奈地說。

    「好，去請他進來吧！」溫柔地拍拍雲曉月的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白燁滿眼含情地看著雲曉月，淡淡吩咐。

    看見白燁深情的眼神和眷念的吻，王平一愕，隨即更加明瞭雲曉月此人的重要性，神情愈發恭敬起來，躬身退了出去。

    「燁，你是存心的，對不對？」王平的表情雲曉月看在眼裡，等他出去，順勢偎進他的懷裡，笑瞇瞇地問。

    「聰明！王平是父皇派來的管家，我就是要讓他知道，你對於我，很重要，那麼以後你的話，他一定會照辦，我不能讓你受委屈呀？」

    「燁果然是個老奸巨猾的傢伙，哈，玄夜來了，我先過去咯！」笑嘻嘻地在他的唇上烙下一吻，雲曉月飛身躲到了屏風後。

    三分鐘後，門再度被敲響：「玄武國二皇子殿下到！」

    「快快有請！」白燁貌似有些虛弱的聲音，讓雲曉月差點兒笑出聲。

    門被推開了，臉色有些憔悴的玄夜走了進來。

    「大皇子殿下沒事吧，賊子抓住了沒有？」直接走到床邊的玄夜一眼看見斜躺在床上有些蒼白但卻風華絕代的白燁的臉，怔了怔，關切地問道。

    「謝謝殿下關心，雖說賊子暫時逃了，但是相信不會逃出很遠，定能將他緝拿歸案！」白燁淡淡一笑，「殿下請坐！」

    「是啊，現在整個皇城的百姓都氣憤填膺，發誓定要抓住賊子，為殿下報仇呢，大殿下實在是很得民心吶！」玄夜羨慕地笑笑，悵然輕語。

    「是嗎？其實呢，只要對百姓好，百姓自然也擁護你，所以玄夜不必羨慕他人，你也可以做到！」白燁微微一怔，嘴角浮起一絲興味的笑意，回答道。

    「我麼？」玄夜黑眸裡浮起一絲恨意，轉眼即逝，抬眼直直地看著白燁：「殿下，玄夜此來還有一個不情之請，聽聞府上有一位叫雲曉的大夫醫術高超，玄夜很想見見，不知可不可以？」

    「雲曉？」白燁愣了一下：「殿下認識他？」

    「是！」玄夜倒是一點兒也不遮遮掩掩，漂亮的眼睛浮起淡淡惆悵：「玄夜也不怕殿下笑話，自從上次見到雲曉之後，我是日思夜想，做什麼事都沒有興致，派出了大批人前去尋找，始終沒有找到他，這次前來白虎皇城，我的手下在酒樓偶爾聽見百姓談起給大殿下治傷的大夫名為雲曉，心中欣喜萬分，所以冒昧前來請求，相見上雲曉一面，不知可否？」

    「你喜歡他？玄夜，他是男子，才華橫溢，他日定可封侯拜相，你這樣做，豈不是會害了他？」白燁嘴角噙起笑意，眼神迅速冰冷起來，一簇憤怒的火苗，開始燃燒。

    「沒關係，他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他，只要他原諒我，跟我走，就算是他想做皇帝，我也會幫他！」玄夜堅定地回答。

    「哈哈……玄夜，你可真敢說，為了一名男子，你居然會這樣說，想不到，堂堂的玄夜殿下，居然荒謬到要拿一個國家來討一名男子的歡心，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不過，我是不會讓雲曉見你的，我欣賞他的才能，他也願意留在我皇子府，所以，你請便吧！」玄夜的話，讓白燁心頭無名火起，語氣一點兒也不客氣起來。

    「白燁，你……」玄夜眼眸一瞪，隨即吞下了未完的話，強忍怒氣躬身一鞠到底：「殿下，玄夜懇請你讓雲曉出來和我一見，我只要見上一面就好，要是他不是我找的人，我好繼續派人再去尋，行嗎？」

    「你……」玄夜如此大禮，讓白燁有些呆愣，隨即黑眸一沉：「玄夜殿下，不可能，您請回吧！」

    「你不要太過分！」見自己這般低聲下氣白燁仍舊不為所動，玄夜大怒，一下子起身衝到床邊，還沒有做出什麼動作，突然身上一痛，就被釘在了原地。

    「你想見我？哼，怎麼，還想抓我一次麼？」身後響起雲曉月熟悉冰冷的聲音，玄夜一愣，眼中迅速溢滿了狂喜：「雲曉，是你麼，對不起，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呃？玄夜的話讓雲曉月一呆，幾乎要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剛剛她聽到了玄夜所有的話，還以為他是想要騙白燁答應喚出自己設的局呢，沒想到聽到自己的話，會這樣說，這個人，真的是那個囂張跋扈的玄夜嗎？不過，不管他變得怎樣，自己都不能饒了他。

    「我的名字，是你配叫的麼？」走到他的身邊，雲曉月跨上床邊的台階，轉到他的面前，冷冷地看著他憔悴消瘦的臉。

    「雲曉，果真是你！謝天謝地，終於找到你了，我好想你啊！上次是我的不對，我錯了，不應該圍捕你，殺了你的人，可是，你不也殺了我所有的暗衛，還刺了我一劍嗎？雲曉，我喜歡你，不對，我愛你，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蝦米？愛我，天哪，這男人還不是一般的臉皮厚，傷了人又反過來說愛，無恥啊無恥，太無恥了！

    「你喜歡我？」冷漠一笑，雲曉月不屑地問。

    「是，我愛你！雲曉，就算你是男子，我依然愛你，這段時間，我找你找得快要發瘋了，我知道上次是我不對，我不該那樣對你，我錯了，你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好不好？我發誓，我一定好好愛你，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只求你跟我走，行不行？」身體被定住了不能動，玄夜只好焦急地解釋著，漂亮的臉漲得通紅，眼裡居然泛起了霧氣！

    「你真的什麼都給我？」雲曉月淡淡一笑，伸手撫上了他的臉，輕柔地問。

    「是，都給你！」

    「哈，好啊，我要你的命，給不給？」匕首一下子出現在手中，雲曉月毫不留情地壓住他的大動脈，笑得更甜了，鋒利的刀刃劃開了他的皮膚，鮮紅的血，迅速蔓延開來。

    「嘶……」玄夜吃疼地倒吸一口涼氣，深情地看著雲曉月，堅定地說：「好，雲曉，只要你願意接受我，我死也甘心！」

    「好，我成全你！」手中剛要使力，床上躺著的白燁急忙出聲阻止：「住手！」

    身體微微一僵，雲曉月這才想起他的身份，恨恨地放下匕首，出手拔下他身上的金針，冷漠地說：「滾吧，下次讓我再看見你，殺無赦！」

    「不要！雲曉，我真得愛你，不能沒有你，接受我好不好，我求你！」玄夜傷心地祈求。

    「玄夜，你應該感激你有個當皇帝的爹，不然的話，上次我就已經要殺了你了，馬上滾出皇子府，不然的話，我雖不能殺了你，但是我卻可以讓你生不如死，你想試試嗎？」冷冷地看著他，雲曉月說道。

    「我不管，我就是要留在這兒，我不走了，我要守著你，不然你又要不見了！」玄夜連傷口也不處理了，執拗地說。

    「神經！」雲曉月火大地上前點住他的穴道，朝他的嘴裡扔了一顆丹藥，冷冰冰地說：「這是你自找的，哼，我給你吃得是三日斷腸丸，顧名思義，就是未來三天，你會時時刻刻承受好似斷腸的絞痛，不過，你死不了，放心吧！三日之後你要是還來找我的麻煩，我就讓你嘗嘗真正斷腸的滋味，滾！」

    說完，拖著他的身子，直接扔出了門：「把你們主子抬回去吧，不要再讓我看見！」說完，看也不看地上臉色開始發白的玄夜，「砰」地一下關上了門。

    「主子……」他的侍衛大驚，連忙上前解了他的穴。

    「啊……」劇烈的絞痛讓他額頭汗如雨下，唇瓣都咬出了血。

    「天哪，主子，讓屬下去為你討解藥！」一個侍衛臉色鐵青，就想衝進去。

    「站住！這……是我……該受的，死不了，放心，帶我……帶我回去，快，啊……」玄夜蜷縮在地上，斷斷續續地命令。

    「主子……是！」頓頓腳，兩個侍衛抱著玄夜，點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