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40 逮個正著 文 / 君子顏
雅間裡很安靜，雲曉月的沉默不語，還有冰冷的氣息，讓其他三人坐在桌邊，除了猛喝水，什麼話都不敢說，直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然後門一下子被推開了，白鵬展滿臉興奮地衝了進來：「雲弟雲弟，你終於來啦，為兄盼了好久了！」
「大哥，好久不見，更帥氣了，老實交代，媒婆有沒有踏破將軍府的門檻啊？」雲曉月看見白鵬展，綻開了絕美的笑顏，迎上去調侃著問。
「哪有的事？雲弟又取笑為兄了，怎麼，見過故人了，他們是……」白鵬展臉一紅，上前給了雲曉月一個大大的擁抱，而後岔開話題，看著司徒遠幾人問道。
「在下司徒遠，是雲少爺的暗衛，見過白將軍！」
「在下黑衣，在下白衣，是雲少爺的小廝，見過白將軍！」
三人齊齊躬身一禮，不凡的身形和帥氣的容顏讓白鵬展一怔：「你的小廝？」
「是，他們找到了我，我就帶著他們一起來找大哥了，他們是不是很帥啊？」眨眨眼，雲曉月促狹地笑了。
白鵬展瞬間就明白了雲曉月的意思，尷尬地看了他們一眼，捏了捏雲曉月的鼻子，附在她耳邊輕輕地說：「又調皮，大哥可沒有這個嗜好，不許再捉弄我了！」
「哈哈……大哥，你還是那麼可愛，我好喜歡你哦！」雲曉月樂不可支地摟了一下他的腰，大聲回答。
「你呀……娘親聽說我認了一個漂亮的弟弟，激動得不得了，天天念叨著你什麼時候能到皇城，走走走，大家跟我一起回去吧，娘親看見你，一准激動得要命！」白鵬展笑瞇瞇地說。
「是！」
牽出自己的馬，一行人沿著大道快速朝前方駛去。
在這個異世，一般來說，官爵越是高的官員，他的府邸就越大，離皇宮越近，既然白鵬展是護國大將軍，他的府邸可想而知，自然是靠近皇宮不遠咯！
穿過幾天大街，遠遠的，雲曉月就看見了「護國將軍府」這五個鎦金大字，走進府邸，裡面果真極為漂亮，比那個邊境的將軍府要漂亮百倍：精緻的亭台樓閣錯落有致，其間小橋彎彎，流水叮咚，到處盛開著美麗的花朵，奼紫嫣紅，群蝶輕舞，安靜雅致，就像世外桃源一般。
「大哥，我看，你真的要找個大嫂了。你看看，這兒被娘親打理的多漂亮，倒是你邊境那兒的將軍府，實在是太無趣了！要是娶了夫人帶過去，打理一下，也會很漂亮的。」一邊走，雲曉月一邊笑嘻嘻地說。
「雲弟，我……」白鵬展深深看了雲曉月一眼，眼神微微一黯，微笑著說：「一會兒見到娘親，可千萬別提這件事，不然的話，娘親非要煩死我，我就慘了！」
「那好，要我不說也行，我第一次到白虎城來，你要帶我到處去玩玩，我就不說，怎麼樣？」
「行，沒問題！」
兩人說笑間，很快來到了內院女眷居住的地方。
白鵬展的父親只娶了白夫人一個妻子，而且很早就過世了，如今白鵬展也沒有娶妻，連個小妾也沒有，所以偌大的內院，只有白夫人一人居住著，門口的兩個丫環看見白鵬展和身邊的雲曉月幾人，微微一怔，俏臉泛紅，恭敬一禮：「見過將軍！」
「我娘呢？」
「夫人午睡剛剛起來，正在用點心！」
「展兒，這個時侯怎麼回來了？是不是我的小兒子來了？」裡面傳來一個稍顯蒼老的女聲，接著，一個雍容華貴的老婦人在丫環的攙扶下，緩緩出現在門口。
「雲曉見過娘親！」雲曉月一看見這個慈眉善目的老婦人，一下子就想起了當初在青龍國皇宮裡極為寵愛自己的太后娘親，心裡很是喜歡，連忙恭敬地跪下叩了三個頭，欣喜地喊道。
白夫人一怔，笑容立刻溢滿了整張臉，急急忙忙跨出來，親手扶起雲曉月，驚艷地上下瞅著，嘴裡興奮地說：「哎呦呦，多俊俏的小伙子，比展兒俊俏多了，來來來，讓娘親好好瞧瞧，展兒啊，你長這麼大，終於做了一件讓娘親高興的事，曉兒啊，娘親一見你就喜歡，進來說話，走走走！」白夫人一邊說著，一邊拉著雲曉月的手朝房間裡走去，把白鵬展晾在了一旁。
「娘親，真是的，我也是你兒子好不好，偏心！」看見自己的娘這般喜歡雲曉月，白鵬展高興地一邊笑，一邊抱怨著跟了進去，惹得一旁的丫環們捂著嘴偷樂。
自然，嘴巴本來就很會說的雲曉月很快就讓白夫人疼進了心坎裡，說什麼也要雲曉月住進離內院最近的小樓，也就是白鵬展的隔壁，雲曉月當然沒有什麼意見，她先前在路上就想好了，反正自己也不會在這兒住很久，玩上幾天，就帶著眾人到其他地方去晃晃，或是回到勾魂身邊，好好訓練那些人，找秦傲報仇，至於雲塵遠，不對，應該是白燁的大婚典禮，她不想參加，也不想和他相認，畢竟是自己喜歡的大哥，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終是做不到背後捅他一刀，相見不如相忘於江湖，就讓他當自己已經死於那場大火好了！
「雲弟，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為兄能幫到你什麼嗎？」被娘親拉著閒聊和一個多時辰，好不容易出了內院，白鵬展便領著雲曉月參觀起將軍府，不過雲曉月始終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讓白鵬展忍不住詢問。
「沒什麼，大哥，我想在這兒玩上幾天就四處遊歷一番，至於軍營，我不想再去，很抱歉！」站在小湖邊，看著滿池的碧綠荷葉良久，雲曉月淡淡地說。
「哎呀，那怎麼行？你不是說家中已經沒有了親人，現在我是你大哥，這兒就是你的家，你要走了，娘親豈不是傷心死了？留下來別走，前幾天早朝時，皇上讓我在皇城滯留一個月，在大皇子大婚後好好和他說說邊關的狀況，一個月後，咱們一起回邊關，繼續做好兄弟，不行麼？」白鵬展一聽，急了，一把握住她的手，緊張地說。
「大哥，有必要這麼緊張嗎？我既然是你的雲弟，這兒當然是我的家，我很喜歡娘親呢，自然會回到這兒啊，我只是出去玩玩而已，好不好？」反手握住他，雲曉月笑嘻嘻地逼近，又想捉弄他了！
「那個……雲弟，站站好，為兄要掉進荷塘了！」果然，白鵬展的臉隨著雲曉月俏臉的逼近開始變紅，忘記了自己要說的事，緩緩後退，眼神慌亂地四下瞟著，結結巴巴的模樣，真是可愛！
「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雲曉月存心跟他鬧，她就喜歡捉弄這個害羞的白鵬展，看他吃癟，感覺心情一下子就好了，哈！
「白將軍，你們在幹什麼？」突然，一個溫和熟悉的聲音傳進耳裡，是白燁！雲曉月渾身一僵，一把將白鵬展拉過來，整個人偎進他的懷裡，急促地低語：「大哥，我頭暈，送我回房間！」
「大殿下！臣正和舍弟開玩笑呢，讓殿下見笑了，舍弟有些頭暈，可否讓微臣先送他回房休息？」白鵬展一把摟住雲曉月，有些焦急地回答。
「舍弟？白將軍不是家中獨子嗎？沒關係，反正我也沒什麼事，只是找你來閒聊的，我陪你一起去吧！」白燁盯著白鵬展懷裡嬌小的身影，一絲詫異滑過眼底，微笑著說。
「好，這邊請！」白鵬展沒有拒絕，攔腰抱起雲曉月，雲曉月將臉深深埋進白鵬展的懷裡，心裡百味參雜，複雜極了！
見，還是不見？見的話，以白燁對雲若蝶的熟悉程度，自己臉上的這些掩飾，斷然逃不過他的眼，不見的話，要是他想看看自己，自己要是不答應，白鵬展怎麼交代呢？唉……早知道就躲進房間不出來了，沒想到他突然一下子出現了，讓自己一點兒心裡準備都沒有，算了，還是不見了吧，到時候再隨機應變，做一回鴕鳥得了！想了半天，雲曉月還是不知道見面該如何是好，遂這樣決定。
很快，小樓到了，白鵬展告了一聲罪，將白燁留在了外間的客廳品茶，正想抱著雲曉月朝內室走去，突然，司徒遠和白衣，黑衣走了進來，看見雲曉月這樣，司徒遠縱身一躍衝過來，著急地問：「主子，你怎麼啦？」
慘了！雲曉月剛剛鬆下來的一口氣突然被吊起，哀怨地抬頭瞪了司徒遠一眼，無奈地說：「大哥，我好了，放我下來吧！」
「司徒遠？？？」白燁看見司徒遠出現在眼前，一下子驚呆了，愣愣地看著他，好半響才叫了出來。
司徒遠這才發現坐在一旁的白燁，臉一白，知道自己闖禍了，愧疚地看了已經站直身體的雲曉月，抱拳一禮：「司徒遠見過大皇子殿下！」
「雲曉見過大皇子殿下，先前有些不適，未能行禮，請殿下諒解！」雲曉月低首恭敬地也行了一禮，然後抬起眼，直直地看向曾經的雲塵遠，如今的大皇子白燁。
還是那樣熟悉的眉眼啊！在一身淡黃色的錦袍映襯下，更顯得飄然出塵，曾經永遠都溫柔如水，燦若星空的眸子，飽含著震驚，激動，狂喜……只是這一切的一切，在這樣的情況下，帶給自己的，是綿綿的痛楚，還有背叛的恨意。
「大皇子殿下，雲曉身體不適，想要休息，告退了！」扯出一絲冷漠的笑意，雲曉月優雅地行了一禮，頭也不回地走進了內室。
而白燁，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從雲曉月一抬頭開始，就完全沒有了思考的能力，滿腦子只有一個聲音：蝶兒還活著，他的蝶兒還活著，他最愛的蝶兒居然還活著！
「大殿下，您這是……」一旁的白鵬展看著白燁大異與常的表情，傻傻地看著雲曉月消失的方向發呆，走上前輕喚道。
「白將軍，他人呢？雲曉人呢？」白燁恍若如夢初醒，急急拉住白鵬展，失態地急問。
「大殿下，舍弟進去內室休息，您……哎，殿下……」白鵬展話還沒有說完，白燁運起輕功，點射而入，白鵬展剛想跟進去，被司徒遠和白衣、黑衣攔住了：「將軍，我家少爺和大殿下是舊識，他們有一些誤會，所以請你稍後，可好？」
「舊識？」白鵬展一聽，臉頓時白了，跌坐到椅子上，心開始隱隱作痛，一種即將要失去雲曉的恐懼將他淹沒！
他不是白癡，剛剛白燁看雲曉的眼神，分明就是看愛人的眼神，難道雲曉是白燁的男寵，白燁虐待他，他才會逃走？不像，白燁看雲曉的眼神不像，倒是雲曉對他很是冷漠，好像並不想再看見他！
雲弟，你知不知道，大哥很喜歡你，就算你是個男子，大哥也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了你，怎麼辦？你要是離開了大哥，大哥見不到你怎麼辦？不行，不能讓你被白燁帶走，要是你不願意，誰都強迫不了你，雲弟，你放心，大哥一定會保護你，不惜一切代價！握緊雙拳，白鵬展在心底暗暗發誓，他所有的表情和動作全數落進了司徒遠的眼裡，司徒遠咬咬唇，眼神一陣黯然，悵然心歎：月兒啊月兒，這個白鵬展，也愛上了你，你真是個迷人的妖精，要是勾魂知道了，非要被醋缸淹死不可，算了，別說他，我何嘗不是呢？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