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九百九十章 洗盡鉛華 文 / 無言123

    無上的道音貫穿了蒼穹，猶如開天闢地的光輝，陡然降臨了整個世界。（_《》）一股可怕的壓抑讓眾生為之顫抖。

    這一刻，諸天萬界的修士全都感受到了可怕的威嚴，一個個地望了過來。

    神族聖地，顏如玉亭亭玉立地站在神壇之上，她的臉色充滿了凝重。由於雙方之間的距離太遠，她並不能望穿這無盡的虛空。可是這並不妨礙她感受到其中蘊含的道法。

    道法浩瀚震盪了九天十地，穿透了無盡的時空瀰漫開來。

    慧心身處聖地之中，猛然之間睜開了雙眸，眼中神光四散，喃喃道：「好可怕的道義，出手的到底是何人？」

    祖庭正接受先祖的傳承，當那股波動傳來的時候，他的心底一顫，不安道：「這到底是何人，我不如也。」

    ……

    郭明瞇著雙眼，他的肌體黯淡無光，生命的能量正以一種飛快的速度遞減著。一股莫名的生死道則劈開了他的識海，轟擊著他的輪台，也許下一刻郭明就會隕落在此。

    面對驚世的法則，郭明的嘴角不可抑制地流出了鮮血，妖艷而嗜血，他的眼底有著執著的瘋狂，一股股生死的力量不斷地磨滅著他的神魂，即使是造化古鐘也難以阻擋。

    墨玉般的秀髮轉眼之間化為了飄雪，容顏變老，郭明氣息低沉，似乎變得毫無抵擋之力。

    那一族癱倒在地，臉色變得蒼白無比，不少族人也受到了波及，生命走向了終點。

    老者心酸著看著大批的族人隕落，眼角含悲，有心逆天，卻無力回天。

    他們身處已經很遠很遠了，可還是受到了影響。那名嬌憨少女臉色十分難看，她無力地望著遠方，低聲問道：「祖師，郭明要隕落了嗎？」

    「這股生死道則我們相處這麼遠，我都難以把握。更何況處在大戰中心的郭明，以我看，這股道則絕對可以力壓高階。即使是始祖也未必可以對抗。」老者的聲音很低沉，也很無奈。

    「他不是傳奇王者嗎？他不是不敗王者嗎？為什麼？為什麼？」嬌憨少女喃喃出聲，聲音中充滿了不甘。郭明一直是她的偶像，如今偶像的生命走向終點，被人強勢擊敗，她無法接受這種結果。

    「沒有誰是永遠的王者，也沒有舉世的無敵。」那名少女回道。

    「也許吧！」嬌憨少女落寞道，眼中流下了幾滴傷情的淚水。

    「郭明，隕落吧！」長生嘶吼一聲，大手化為山嶽，對著郭明鎮壓而去。

    浩浩蕩蕩的氣息波動了四極八荒，以一種蠻橫的姿態轟然壓去。

    郭明氣息衰亡，眸中神色黯淡，他抬起了皓首，輕聲道：「斷生死？我的生死我來掌控。」

    他的話音剛落，體內的最後的一縷氣息消散。

    郭明靜靜地躺在虛空之中，乾枯的屍體之上再也沒有了一絲生命的能量。

    可是長生並沒有放過他屍體的意思，生死道則化為的山嶽依然壓了過去。他要徹底地泯滅他的軀體，不留一絲。

    就在郭明氣息完全消散的那一剎那，一處未知的存在，一名青年威壓千古，氣貫長空，他傲立雲端，俯瞰著蒼茫的大地。

    前方是一大片暗黑色的海洋，肆虐的力量波動了四野，毀滅性的波動無邊無際。那就像是一個張開嘴的怪獸，等待著吞噬任何敢於闖進來的修士。

    第一本尊瘦削的臉上首度露出了驚容，兩道神芒盤旋著望穿了蒼穹。片刻之後，第一本尊喃喃道：「這就是開天闢地之初的混沌海嗎？只是為何這般強大，讓我都產生了莫名的心悸？這裡到底有什麼？」

    第一本尊在宇宙之中穿梭，領悟天地的本源。

    前幾日受到了莫名的呼喚，便追隨而來，想不到見到的卻是沒有邊際的混沌海。

    混沌海具有無盡的殺則，神識不能隨便亂用，否則會造成巨大的損傷。

    即使強橫如第一本尊也是無法估摸混沌海到底有多麼的廣大。混沌海那邊連接著什麼？是天外嗎？

    這麼多年，第一本尊也接觸到了不少天外的信息。

    上界分為九天，而九天之外便是天外。

    天外一直很神秘，據說那裡有未知的恐怖強者，即使強橫如仙也是不敢輕易探查。

    有人推測那裡有著另外一個文明，也有人推測那裡是神靈一族的大本營，也有人說那裡是太虛聖界的所在地，還有人說那裡居住著超越了化道境界的道祖。

    傳言大多不可信，可是這並不能影響修士對天外的好奇。

    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凡是前往天外的修士全都沒有回來。不管是強橫的斬道修士，還是位尊祖師的證道強者，甚至於幾名高階神靈聯袂前往，結果也是一去不復回。久而久之，那裡就成了一個禁地，而且是宇內第一禁地。

    第一本尊心中猶豫，他有一種感覺，這裡對自己將有著天大的機緣。

    不過機緣往往都伴隨著天大的風險，換言之也許很有可能自己將要隕落在此。

    這麼多年，第一本尊領悟天地萬法，接觸天地的本源，修為已經飆升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境地。可是想要在短期內提高卻是不可能了。所以他需要一個契機，這樣才能在此打破禁錮，在此攀登一個高峰。

    在原地盤旋了幾圈，第一本尊還是決定前往。

    當他剛邁動第一步的時候，心中的某根弦頓時繃緊，全身的血氣瞬間被凝結，他感受到了一股森嚴的殺機。

    面色凝重，第一本尊早就料到前往定然會遭受狙擊，揮了揮手，天地的法則化為神靈之戰甲穿在了他的身上，他再次邁動了一步。

    而就在此時，他突然感受到了什麼，心中一驚道：「分神隕落了？他怎麼又隕落了？」

    現在不比以前，以前或許他有時間重修，可是如今的形勢岌岌可危，一旦隕落，再想復甦卻是有些不現實了。

    不敢多做耽擱，第一本尊掉轉方向，朝著郭明二人大戰的方向行去。

    一聲陰厲的歎氣聲傳來，原本躁動的混沌海更加動盪了，一**的驚天巨浪直欲刺破天宇。

    「為何他突然轉身離去呢？」

    「哼，人家不離去，難道還要你吞噬不成嗎？」

    「難道你就不想？」第一個聲音反問道。

    「對方修為很可怕，我們想要吞噬恐怕不容易。」

    「笑話，當年天地清算，你我躲過了一劫，如今混沌海為你我所用，普天之下，除了合道強者之外，我們怕誰？」

    「那小子也無限接近那個境界了，小心你栽到了陰溝子裡。」第二個聲音凝重道。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般膽小了？手握混沌本源的力量，就算是合道強者，我也敢鬥上一鬥。」

    「也許你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那名青年為何直直地奔這裡而來？」

    「你的意思是——他——。」

    ……

    當山嶽毫不留情地鎮壓的時候，那具屍體氣息冰冷，似乎真的隕落了。

    大地沉淪，天地都為之傾覆。生死兩儀之力洞穿了一切，破滅了所有。

    正當長生鬆了一口氣的時候，他的瞳孔陡然一縮，遠處一名風身如玉的青年靜靜地站在那裡。

    如萬古常在，那名青年出現的並不突兀，與自然一體，就那麼隨意的一站，卻凝固了莫名的道韻。

    這一下，別說長生呆住了，就連遠處的妖靈一族也呆住了。

    他們難以置信地看著這神奇的一幕，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了。他們無法想像在那種恐怖的力量之下還有人能夠倖存，實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畢竟剛剛郭明的軀體已經失去了生命能量，成為了一具乾屍。

    「你是——怎麼可能？」長生難以置信道。

    「我說過虛幻與真實，生存與死亡並沒有絕對的界限。這麼多年，我一直在探索生死之間的轉換。當你用生死之力磨滅我的時候，我放開了一切，用真正的死亡來探求它的對立面，如今我找到了。」郭明雲淡風輕，他緩緩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指著長生道：「死。」

    如神靈古音臨塵一般，那一字吐出，億萬法則之力都靜止不動，被剝離了偉力。

    當年神鴉道人便跟郭明說過，詛咒之力並不單單是詛咒之術，還有任何事物的轉化。或許他做不到他先祖的謊言成真之術，可是對生死他理解的更加深刻，長足地邁進了一大步。

    生死由我定，一言九鼎，連天地都得臣服。

    長生的臉色劇變，他沒有想到郭明反擊的這麼凌厲，莫名的道則轟然一聲破開了他的識海，震盪了他的神魂，眼看著就要泯滅他的神魂。

    長生雙手打過古老的玄法，吐出了一字一字的禪音，一連吐了九個大字。

    九字如一，化為了天地初始之力，把他的身軀封印在了永恆之中。

    哇啦一聲，長生大口大口地吐著鮮血，臉色蒼白地看著遠處的郭明，眼中滿是殺氣。

    「長生，原來你也會動怒，我還以為你能一直保持儒雅之態呢？」郭明哈哈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