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四百二十三章 誰都不能走 文 / 無言123

    第四百二十三章誰都不能走

    周佳佳手中的玉珮的光芒收攏，很快消失不見。周佳佳緊緊握了起來，望著一臉焦急的方文，輕聲問道：「方文，你愛過我嗎？」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眼底悄然湧過了一絲緊張之色。只是她在說這話的時候，她的指尖不斷流過刷刷的粉塵，那是玉珮的塵埃。

    在對方的恐怖一擊之中，已經遠遠超過了玉珮所能承受的極限。周佳佳的家族有一門法決，也算是禁忌法決吧！通過心神之力，瞬間暴增自己的實力。只是付出的卻是自己的生命力。獲得的能力越大，消耗的生命力就越多。

    滴血劍楊明察覺到方文以後勢必是自己的生死大敵，甚至有可能殺了自己，殺手的做法是把一切危險扼殺在萌芽之中。相對於郭明的威脅來說，他還是覺得眼前的胖子更加危險，因為他的隱忍功夫比較到位，這樣的人一旦報復起來，絕對是一擊致命。

    因此他的一擊絕對是恐怖無比的，幸運的周佳佳擋住了，但她付出的卻是自己全部的生命力。

    方文看著對方臉上迅速褪下來的血色，似乎明白了什麼，急忙抓住了周佳佳的玉手，輸入了一絲真元一探，臉色頓時大變，周佳佳的體內空蕩蕩一片，元神已經接近破碎的邊緣，隨時可能破滅。

    「佳佳，佳佳，你——？」方文心中湧過了一陣難受的感覺，撕心裂肺之感讓他快要窒息，胸腔內的氣息被擠壓一空，腦門傳來了強烈的眩暈之感。

    周佳佳望著方文，眼中露出了欣慰的神色，只是為何嘴角還有那一抹化之不去的苦笑。

    她終究是離開了，閉上了自己的雙眸。對於周佳佳來說，為了方文去死並沒有什麼遺憾，遺憾的是她沒有親口聽到方文的那句我愛你。

    她的生命之火本已經熄滅，她能夠支撐到現在已經算是奇跡了。人終究不能逆天，她還是離去了。

    方文看著安靜躺在自己懷中的可人少女，一股深深的孤獨湧進了他的心中，彷彿天地之間頃刻間崩塌了，自己的信念，自己的堅持全部不存在了。

    依稀記得自己七歲玩泥巴的時候，一日父親領來了一個十分漂亮的少女，指著她道：「以後她就是你的妻子了。」

    當時的自己流著鼻涕，迷茫地看著對面的小女孩。她像一隻高傲的鳳凰一般，嘟著嘴道：「你好髒哦。」

    十二歲那年，二人一起去探險。當二人掉入了一處絕地，並且自己重傷口渴難耐之際，迷濛中察覺到了一股滾燙的，帶著一絲腥鹹的液體湧進了自己的口中。

    自己貪婪地大口吮吸，渾然不知自己吸的是什麼東西？

    等到家人找到他們的時候，他從沉睡之中醒來，他第一眼就看到了身邊面色慘白，那個總是欺負自己的少女早已昏厥，右手脈搏處撕開了一個口子，那裡的鮮血早已乾涸。他瞬間明白了什麼，自己吸食的是她的鮮血啊！

    那個蠻橫的少女竟然以這種方式延續自己的生命，從那件事之後他就在心裡暗暗發誓，此生絕不負此女。只是有些話他並沒有說出口，他只是暗暗在做。

    一晃幾十個春秋過去了，正當自己準備迎娶少女的時候，卻陰陽兩界，天人永隔，那種深深的失落感讓他有了一種『自殺』的衝動。

    「佳佳，我愛你，我愛你……。」方文淚流滿面，先是放聲大吼，接著語氣越來越低沉，頹然地跪倒在地。

    這終究是遲來的承諾，遲來的愛。一切都是陰差陽錯，如果上天能夠再給周佳佳幾秒鐘的話，或許她會聽到那句我愛你。可她注定要帶著遺憾離開。

    這也是人生中常有之事，俗話說人生不如意事十之七八。

    傳說中北方有一種鳥，他們一生一世不離不棄。如果一方死亡，另外一方也不會獨自存活。

    世人稱之為比翼鳥。

    一襲青衫，一名青衣少女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庭院之中。

    鍾南山最先感受到，訝然地看了一眼青衣少女，「你是何人？」

    「鍾南山，這就是你所謂的王者風範嗎？」青衣少女不是別人，正是青鸞。在聽說了王者鍾南山前來挑戰郭明的時候，她就第一個趕來。

    鍾南山劍眉微微簇起，語氣不悅道：「我怎麼做還輪不到你說吧？」

    「是的，是輪不到我說。」青鸞語氣淡淡道，原來所謂的王者不過是欺軟怕硬的軟蛋罷了。

    「你說什麼？」鍾南山勃然大怒，他本是火爆脾氣，如何受得了對方一而再，再而三的譏諷？一股戰意直接衝上九霄，化為了漫天雷霆對著青鸞壓去。

    青鸞冷笑一聲，嬌軀一抖，一隻鳳凰振翅高飛，直接撕裂了天宇，向無際的蒼穹飛去。那漫天的威壓在鳳凰的衝擊之下立刻歸於平寂。

    鍾南山臉色微變，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威壓竟然被對方隨手破去，這個少女的實力很強，這是他下意識地想法。

    「仗著自己的武力動輒就取人性命嗎？」青鸞面若冰霜，冷笑出聲，王者何意，你恐怕還未曾理解吧？

    青鸞來到了周佳佳的身邊，神識一探，微微搖了搖頭。望著鍾南山，臉上的譏諷沒有絲毫的遮掩。

    「你要爭你的名，爭你的利，大可去找比你強的人，這般殺戮一個無辜的少女莫非就能滿足你內心的虛榮？」青鸞眸中露出了淡淡的神光，看樣子周佳佳的死對她觸動很大。

    「她不是我殺的。」鍾南山可不想平白無故被人扣下一個欺軟怕硬的帽子，立刻解釋道。

    「我自然知道是誰殺的，可是你能否認這個少女是你間接的害死的嗎？我不信你當時無法阻擋？」青鸞對於對方的解釋，非但沒有釋然，反而心中更加鄙視起來。

    「鄧隱你把事情給我說清楚。」鍾南山望著身邊的小天師，頗為惱怒道。

    小天師白衣飄飄，身上帶著儒雅之氣，淡淡的藥香似朝霞，似餘暉，讓人不自覺地就心曠神怡。他眼神灼灼地看著青鸞，淡然一笑道：「久聞青鸞小姐乃是天馬大陸三大美女之一，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說到這裡他見到對方眼中露出了不耐的神色，語氣一轉道，我的本意也是想要出手阻攔的，可是鍾兄卻會錯了我的意思，我二人卻直接交起了手，最終沒能阻擋。

    「你推脫的倒是輕巧。」對於小天師青鸞沒有絲毫的感冒，因此話語中也是含著冷意。

    「我知道現在怎麼說都無濟於事，以後我會詳加解釋的。」小天師聞言苦笑道，臉上露出冤枉的神色。

    「你不要解釋了，因為今天你走不出這個庭院。」一聲淡淡的聲音傳來。

    未知的時空突的撕開了一個口子，從其中走出了郭明。一股驚天之勢毫不掩飾地從郭明單薄的身體透發而出，驚擾了九天，震撼了蒼穹。

    郭明彷彿代表了天地間的唯一，天地間的主宰。天地因他而呼吸，因他而沉寂。

    郭明臉色陰沉地可怕，他沒有想到自己閉關歸來之際，自己小弟的未婚妻竟然慘死。

    他的天眼望向了已經死去片刻的周佳佳，在她的身上徹底失去了生命的氣息，連一絲氣息也不曾留下。

    「追本溯源。」郭明低聲喝道。

    原本虛無的天空之中突然出現了一道玄青色的水幕，從其中出現了一段影像。

    從鍾南山四人進門開始，到周佳佳為了方文而死，每個場景都重新放映了一遍。

    在這期間，郭明沒有說話，只是臉色愈加的陰沉，到最後幾乎能夠滴下水來。

    滴血劍楊明暗暗嚥了一口唾沫，額頭上滲出了細微的汗水，他突然覺得自己剛才也許真的做錯了，郭明才是真正的威脅。隱王郭明的實力絕對不是蓋的。從剛一現身，他就沒拿正眼看過鍾南山一眼。這是一種姿態，也無疑向世人表明，他無懼老一輩的王者。

    「小天師，我郭明自認為和你沒有什麼過節，你這般費盡心思的找我的麻煩，莫非是閒我好欺不成？」郭明平復了一下心情，從空中一步步走下。

    「沒有的事，我已經解釋過了，我本是好意，可最終釀成這等苦果，實非我願啊！」小天師聞言急忙大聲叫屈起來。

    郭明卻不再看他，來到了方文的身邊，蹲下身來，眼中帶著一絲歉意道：「兄弟，需要怎麼做？」

    方文陷入了無盡的痛苦之中，聽到了熟悉的聲音，眼中才恢復了一些神采，望著郭明，瞳孔慢慢緊縮，最終匯成了一束光輝。

    當看到眼前來人的時候，方文指著懷中的少女，哽咽道：「大哥，求求你，救救她，求求你了。」

    他的聲音軟弱而無力，也許他也明白沒有任何的希望，這僅僅是下意識的哀求，最後的期盼罷了。

    郭明搖了搖頭道：「大哥真的沒有辦法。」如果周佳佳還存有一絲氣息的話，郭明都有把握把她給救回來，可惜她在這世上早已磨滅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