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百零七章 想到了 文 / 子一十四
第七百零七章想到了
大喇嘛死了,死得很不光彩,也很不甘心。
前來給大喇嘛搖旗吶喊助威的漠北蒙古王公的子弟們—-漠北王公沒朝廷諭令不得擅離部落,所以全派的是他們能幹的下一代或下下一代前來表達對大喇嘛的支持,——全然沒料到事情會以這種方式結束,以這種讓蒙古蒙羞的方式。
今兒吃過晚飯後,策稜身邊的親兵便挨個的通知這些蒙古王孫,所有人在兩刻鐘內到中軍大帳集合。
大家以為是朝廷的旨意到了,便都雄赳赳氣昂昂的去了,一個個都做好了誓死捍衛蒙古尊嚴的準備。
沒想到,策稜卻嚴肅的告訴大家,待會兒要請大家去看一場戲,看戲的條件也不苛刻,只要大家閉緊嘴巴,配合行動,別鬧出動靜就行。
大家本來想嘰歪兩句的,但中軍大帳內氣氛有些緊張,策稜和一干副將皆是全副武裝,在策稜宣佈政策時,副將們的手就沒離開過腰間的佩刀。
因此,大家只好也嚴肅起來,表示願意配合。
然後,大家便一直在大帳內默默的站到了亥時,當然,期間也有人問了,問還要站多久,策稜都以「快了」做答,大家也不好說什麼。
過了亥時,策稜便安排大家跟著換防的士兵去給大喇嘛的監牢站崗,每人身後都貼身站了兩個全副武裝的士兵。
又站了大約半個時辰,既沒節目,也沒節目主持人出現,有人想發火,但無奈有些懼怕貼在自己身後的士兵,只好忍了,準備一旦獲得自由就要策稜好看!
大概還有兩刻鐘到子時的時候,策稜、十三和弘歷也現身了。
十三一手拿著一捆香和一疊紙,一手端著一個碗。
然後,十三便獨自一人進了監禁大喇嘛的帳篷,而策稜則舉起手揮了揮,離他最近的一個士兵就便衝他負責盯梢的蒙古王孫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獨自躡手躡腳的走近大帳,然後再衝那位蒙古王孫做了個請的手勢,蒙古王孫有點明白了,也跟著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他身後的另一名士兵亦步亦趨;等這一排人到了指定地點後,另一排人又如法炮製,如此這般,蒙古王公們便一個接一個的站到了大帳旁,速度倒也不慢。
反正最後一個靠近大帳的蒙古王孫剛好聽到十三問:「大喇嘛,弘歷的血到底有沒有用?是不是還是皇上的血要更穩妥些?」
「大喇嘛,這個法事到底能不能見效?能要皇上的命嘛?」
「大喇嘛,先燒香還是先燒紙?」
「大喇嘛,這碗血放哪兒?」
…
終於,大家聽到了大喇嘛的聲音,雖然很小,「十三爺,你將東西擺放在那就行,其餘的你就不用管了,馬上就要子時了,屆時你一定要確保沒人來打擾老衲,否則就功虧一簣了!」
蒙古王孫皆變了臉色,先前十三自說自話,說服力並不強,可如今,大喇嘛開了口,這作法謀害皇上的罪名可就坐實了。
而十三還在不確定的追問道:「大喇嘛,能行嘛?真的能讓皇上駕崩嗎?」
大喇嘛道:「老衲也不知道,這場法事的後果老衲也不清楚。」
十三又道:「京裡也是子時行動?」
大喇嘛道:「他們一早就開始了。」
蒙古王孫們皆不知該做何反應,有幾個人雖然沒聽清十三和大喇嘛的所說的每一個字,但某些大逆不道的字眼卻還是鑽進了耳裡,因此,大家都白著一張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怎麼會這樣呢?…
而此時,策稜冷哼了一聲,率先進了大帳,與此同時,這些方寸已亂的蒙古王孫也被士兵給推進了大帳。
大家都見到了活著的大喇嘛,大喇嘛不僅活著,而且精神頭還很好,在初時的驚愕之後,便馬上恨恨的瞪向十三。
十三沒出聲,策稜則冷冷道:「諸位,這算不算人贓並獲?」
一蒙古王孫歎了口氣,「大喇嘛,你這,這是在幹嘛啊…」
不等大喇嘛出聲,弘歷突然大聲道:「快將那碗血拿開,馬上就要子時了,別讓大喇嘛碰這碗血!」
說時遲那時快,經弘歷提醒的大喇嘛猛的衝向那碗血,十三則猛的奪過身旁一士兵手中的刀,手起刀落,利索的讓大喇嘛身首兩地…
殺大喇嘛的任務是十三主動攬過來的,沒第一時間向策稜和弘歷通報大喇嘛的陰謀,這個罪過可不小,如今只有親手刃了大喇嘛,才能有機會讓老十消消氣,畢竟大喇嘛的信徒眾多,座下弟子也不少,誰知道日後會有多少人走火入魔般的要給大喇嘛報仇?總不能讓他們日後變著法的去追殺弘歷吧?策稜日後多半會鎮守蒙古,自然也不宜讓他和當地人有過度的矛盾…
而此時此刻,沒人去想,既然十三早已叛變———十三可是和策稜弘歷一起在大帳外現身的——,那碗血肯定是假的了,為什麼弘歷還要如此緊張這碗血…大家全懵了。
就在蒙古王公腦袋當機的時候,策稜朗聲宣佈,朝廷早已察覺到了大喇嘛的不軌之心,已搜集到了足夠的證據證明大喇嘛勾結沙俄,意圖謀反,但是,朝廷念在大喇嘛以往有幾分功勞,不想讓大喇嘛老了沒個名聲,所以想悄悄的和大喇嘛談談心,正巧大喇嘛惹了事,所以就特意派弘歷打著這個幌子前來蒙古,為什麼派弘歷呢?因為弘歷在東北陪太上皇視察了被大清給打得成了一堆廢墟的沙俄城郭,並且和黑龍江將軍有過深入的交流,從而在說服大喇嘛時,會更有說服力,能言之有物啊,而不是光曉以大義…
沒想到大喇嘛卻執迷不悟,拒絕和弘歷交流,弘歷無奈,只好趁著協調失敗,將大喇嘛帶到了兵營來,希望大喇嘛在見識了大清軍隊的實力後,能有所頓悟,不想,大喇嘛還是油鹽不進,於是十三爺只好出馬…不想大喇嘛卻還是執迷不悟,竟然還妄圖做法謀害皇上…
最後,策稜請在場的所有蒙古王公給老十上道折子,「處置大喇嘛的旨意遲遲未下達,想來皇上還是想讓大喇嘛有個好結果,可如今事情卻成了這樣,還請諸位在皇上面前為我等美言幾句…」
於是乎,這幫蒙古王孫便只好給老十上折子,說大喇嘛是咎由自取,並不是策稜、十三和弘歷自作主張,請心胸寬廣的老十不要怪罪策稜等人…
而同一時間,心胸寬廣的老十還在床上哼著。
九阿哥得了信已經緊急進宮,「太醫還沒瞧出來?」
其木格搖搖頭,「我說給爺扎一針,讓爺能睡一會兒,他們也不敢…」
九阿哥卻站在太醫一邊,「怎麼能胡亂扎針?皇后,這事得聽太醫的,對了蒙古大夫呢?」
其木格再度搖搖頭,「還是沒轍。」
九阿哥看了看老十,問道:「皇上,很難受啊?」
老十哼哼道:「嗯,不舒服,渾身都不舒服。」
九阿哥道:「皇上,你先忍忍,我已經叫人四處打聽了,但凡有點能耐的,我一定給你找來。」老十這症狀,委實不適合貼皇榜,那不是告訴大清子民,老十是個嬌氣皇帝嘛…
其木格見狀,鬱悶道:「真是闖了鬼了,爺渾身不舒服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芳茹老流鼻血,卻又亢奮得很,如今離七月半還遠著呢啊,真是的!」
九阿哥聽了後,怔了怔,問道:「太子妃流鼻血,但精神又很好?」
其木格皺著眉頭道:「是啊,安安有孕在身,爺不舒服都瞞著她的,我這又走不開,所以就請阿茹娜幫我在那邊照看。」
九阿哥想了想,問道:「太子妃是什麼開始這樣的?」
其木格道:「也是今天,爺正在屋裡喊不舒服,芳茹在外間就突然吐血了,後來太醫開了藥,改流鼻血了,所以我才說真是闖了鬼了!」
九阿哥頓了頓,遲疑道:「會不會是有人施展了蠱惑之術?」
蠱惑兩字若寫出來,其木格一定知道是什麼意思,可聽九阿哥這麼一說,其木格卻沒明白:「什麼蠱惑?」
老十也不哼哼了,幫著解釋道:「就是扎小人!」解釋完,老十又對九阿哥道:「九哥,不對,怎麼會將朕和太子妃給合起來整?」
九阿哥點點頭,「也是,也是…」
弘豐卻冒了句,「會不會目標是皇阿瑪和大哥,陰差陽錯,應在嫂子身上了?」
老十和九阿哥對視一眼,覺得弘豐言之有理。
其木格則覺得有些荒謬,「這個扎小人不會真的有效吧?」
扎小人這玩意一直都存在於電視劇和小說中,現實生活中其木格真沒見過,更沒瞧過功效,雖然當初有人誣陷其木格想請蒙古法師做法害九阿哥,但是法事不是沒做成嘛,所以,扎小人是否有用,其木格真的很懷疑。
弘豐則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皇額娘,趕緊叫人在屋子裡搜搜。」
其木格一想也是,自己都能穿越了,有些事真的說不準,於是,便急忙叫九阿哥和弘豐將老十扶到廂房去,然後又叫人進臥室去翻箱倒櫃的找小人。
到了廂房後,老十還沒躺下,就對九阿哥道:「九哥,明兒一早派人去幾個哥哥那看看…,不,九哥,現在就去四哥家,其木格,你前幾天不是說,四嫂想給你做身衣裳,托十四弟妹叫你給她一件舊衣裳…」
見大家都望向自己,其木格忙道:「是啊,但我沒給。」說完又補充道:「沒人要爺的舊衣裳。」
弘豐忙道:「皇額娘,給我道手諭,叫侍衛開宮門,我去嫂子那問問,看看有人要大哥的舊衣裳沒…」
九阿哥則道:「請皇上下旨,臣這就帶人去抄了老四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