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百三十二章 提意見 文 / 子一十四
第六百三十二章提意見
康熙此次鬧彆扭,弘暄的天平是傾斜給了康熙,不光弘暄如此,就連其木格也認為,康熙鬧的並不是完全不在理,老十做得太那雷厲風行了些,完全沒顧忌康熙的感受。
你想啊,人家康熙禪完位了,第一個春節自然是想過得熱熱鬧鬧的,兒孫滿堂,他老人家好享點天倫之樂塞,老十倒好,趕在春節前楞是將康熙的十多個孫子全給發作了,而且康熙的那幫兒子們,比十四年長的,一個也沒逃脫被申飭的命運,比十四年幼的,要麼沒孩子,要麼孩子太小,想闖禍還得過幾年,倒是躲過了養心殿挨罵篇…
只有十四,受到了褒獎,治家有方啊,孩子們正是淘氣的年紀竟然沒去摻和那些破事,十四真的是會當爹啊,自然,老十號召大家都得向十四學習,因此,十四在參加慶功喜宴剛告一段落後,立馬又得開課講授如何當一個稱職的阿瑪了,忙啊…
其實十四家的老三弘映和老四弘暟完全是運氣好,弘暟和弘明同母,都是十四大老婆完顏氏生的,因十四回來就和完顏氏鬧了一場,知道底細後的弘明擔心自己老娘想不開——被人分老公倒也罷了,這麼些年反正也習慣了,但誰樂意被分權啊——…因此,弘明就鄭重的囑咐弘暟每天放學後趕緊回家陪老娘去,不能讓老娘鬱悶成病了,於是,弘暟放學後,雖然心癢癢的,但客觀上卻又實在走不開,只好羨慕的看著那邊堂兄弟們肆意遠去的背影,當然,弘暟還和弘明商量過的,說自己親娘看上去好像完全無事了,自己是不是可以不用天天按時回家陪著了,弘明搖頭,說正因為看上去像完全無事了,所以才更可怕,一定要更上心才是,因此,弘暟只能乖乖回家呆著了,弘映的親娘一瞅,遂勒令弘映跟著弘暟學,在十四面前做樣子,誰不會啊…
於是,兩小傢伙便非常僥倖的沒摻和進去,雖然他們其實是很想摻和的。
而弘春和弘明就不說了,兩人和弘暄是同窗,雖然在上書房打過一架,但同學情還是很深厚的,就算他們想去摻和,人家也不會要他們加入,誰知道是不是弘暄派來的探子…
因此,十四這次得到表揚完全是憑運氣,真要追根溯源,還只能說他和老婆因誤會而幹架干對了…
不過,凡事有利就有弊,運氣好的十四在一幫年長兄弟中便顯得有些刺眼了。
而老十一邊表揚十四,一邊也沒忘記訓人,將三阿哥至十三這些人全給叫到了養心殿外的院子裡,罰跪,老大和老二以及九阿哥因客觀原因來不了,他們的長子或嫡子就代父受過了。
數九寒天啊,老十楞是讓這幫人在養心殿外的院子裡跪了整整一個時辰,任由十四磨破了嘴皮子,任由十五、十六陪盡了笑臉,老十就是不讓人起來。
當老十叫人傳這些被罰跪的兄弟們進來時,十四看了看懷表,剛剛好,一個時辰,一秒不多,一秒不少,弄得十四挺疑惑的,伸長脖子朝老十那邊望去,沒見老十看懷表啊…
放下十四的疑惑不提,老十將這幫兄弟和侄子代表叫進來後,也沒放過人家,劈頭蓋臉的一頓狂訓,就連他最喜歡的弘政也被罵了個狗血淋頭,可想而知,其他人遭到的火力攻擊會有多猛…
罵完了,大夥兒以為要過年了,也許此事就這麼算了,老十罵的那也太狠了,畢竟孩子們也沒搗鼓什麼大的事來,不就傳了兩句流言嘛,不想,老十竟然將大家的過年獎金全給罰光了,要知道,過年錢可不少…
好吧,罰了老子錢了,那兒子大概也就是被勒令閉門讀書了,不想,老十竟然宣佈,所有涉案人員,管他身上有沒有爵位,全部一擼到底,發配到邊遠地區當兵去!
地區的確很邊遠,全是西北、東北和正北方向的流放地帶,兵也是名副其實的小兵,每人全給起了個假名,混入八旗兵丁名冊,年前就開拔。
老十還放話了,誰家敢去部隊打招呼,誰家敢偷偷叫人給這幫小子捎帶銀子,誰家的老子也這般當兵去,兒子還換不回來,父子兩一起為大清的邊防建設默默的做貢獻…
宗室子弟都希望去部隊,但是,人家是希望去鍍鍍金,為日後奔前程打下點基礎的,誰樂意真的去當小兵啊,還改名換姓的,從士兵往上混,那得混多久才能被提拔為一個小頭目啊…
於是,老十這邊熱血的侄子們全傻眼了,以前沒見過這麼罰人的啊,皇上能不能別那麼別出心裁呢,依舊例行不行?打板子、關禁閉都成啊,就算處罰不能改,用真名姓行不?…
不過,弘皙並沒受到如此殘酷的懲罰,廢太子家被罰的並不是弘皙,而是弘皙的弟弟,弘皙作為代家長,只是被罰了跪、罰了銀子、挨了幾句罵而已。
至於八阿哥和弘旺則不在這批處罰的名單中。
但是,當八阿哥搬家後的第二天,老十的旨意就下了,八阿哥帶著弘旺去給良妃守靈去,即刻起程…
其木格得知後,特意問過老十,為什麼,這樣對八阿哥是不是太過了,畢竟如今八阿哥也蹦躂不起來了,難道政治鬥爭中的失敗者注定要被趕盡殺絕?那四阿哥呢?為什麼放過四阿哥?
老十沒做解釋,只是說,「其實也是為他好…」
其木格還能怎麼的,雖然不大理解,但還是叫人給八福晉捎了個口信,說老十的本意是為了八阿哥好,叫八福晉別做深度解讀…
其木格能安撫八福晉,卻沒法一一安撫眾妯娌,只能沖老十嘀咕,「年夜飯還不知會怎麼鬧呢。」
老十倒不在意,「以前大過年的鬧,皇阿瑪吼完罰完也不會動真格的,今年他們想鬧,怕是得好好掂量掂量,自古以來,只有對著爹娘撒潑討好處的,幾時見過沖兄弟犯渾能得到好的。」
是啊,老爹在位和兄弟登基完全是兩個概念啊,康熙的這幫逆子們如今怕是後悔當初那麼的鬧騰了吧,不是他們鬧得厲害,康熙怎麼會禪位…
於是,其木格稍稍放心了,轉而關心弘參和弘歷在馬六甲能否過個好年…
不想,其木格放下心了,康熙那邊卻甩臉子了,也是,大夥兒也許不好沖老十開炮,但沒準會拿話滲康熙,再說了,大過年的,一下少那麼多人,康熙心裡自然不痛快,關鍵是,老十這麼做並沒事先請示康熙,康熙覺得自己被藐視了,很生氣。
所以,十四又被踢出了暢春園,弘暄更是連康熙的人影都沒見著…
而老十又被弘參和弘歷給「教訓」了一番,幾頭都不順,晚上便回到儲秀宮衝著其木格開炮了。
其木格接過弘參和弘歷的信看了看後,又從老十的嚷嚷中整理了些信息,然後便等老十慢慢發洩,等老十發洩的差不多了,其木格才慢悠悠的說道:「爺,你發什麼脾氣啊,有則改之無則加勉,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難道真如兩孩子說的,你有些忘形了?」
對於政策上的事,其木格沒那能耐去評判誰對誰錯,雖然知道西方殖民者的殘酷行徑是成功的,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自己從不想看那百年的屈辱史,那麼又何苦在別人的地盤去屈辱人呢?而且和大多數中國人一樣,其木格對唐朝那叫一個仰慕,因此,更希望老十能傚法一下唐朝的祖先,可是到底哪個法子好,其木格真不知道,若其木格能頭頭是道的分析出兩者的利弊,那她就不是其木格,而是武則天了。
不過,其木格可是老十的糟糠,對政策方向搞不明白,但對老十的秉性卻還是摸了個七七八八。
老十,性子急,好衝動,膽子大,能走直路是絕對不會選彎路的,以前有康熙壓著,加上運氣好,倒沒造成過什麼無法挽回的損失,但是,這段時間,康熙基本上是放手了,老十的建議,康熙要麼聽都不聽,要麼聽後都點頭,所以,老十心中的那根弦便放鬆了,開始不怎麼顧忌各方感受了。這次如此處分一幫兄弟和侄兒就很能說明問題,其木格認為,是時候給老十提提醒了,免得老十真的習慣了萬事由著性子來,那日後想糾可就難了…
因此,雖然老十聽了其木格開頭的話,臉色已經非常非常不好了,但其木格還是繼續說了下去,「爺,隋煬帝你覺得怎麼樣?」
老十火了,「你說爺象隋煬帝?」
其木格搖搖頭,道:「不是的,只是我覺得隋煬帝其實是個挺有能耐,有遠見的人。」
老十楞了片刻,道:「其木格,要爺給你請個先生不?」
其木格笑道:「先生們只知道老生常談,還不如我自己悟呢。」其實對於隋煬帝的看法,其木格也是偶然在網上看過,她真沒那能耐自己悟。
其木格看著老十,道:「別的不說,就拿修運河來說,他就做了件大好事,但是為什麼他的下場卻那麼慘呢?不就是太著急了嘛,本來該幾十年,甚至上百年才能完成的事,他非要馬上見到成效,誰能承受的起?」
老十頓了頓,「爺沒他急。」
其木格伸出手捏著老十的兩頰,笑道:「讓我看看,讓我看看,說這話你臉紅沒?」
老十抓住其木格的兩隻手,解放出自己的臉,歎氣道:「有時候不急不行啊。」
其木格笑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有時候一劑量猛藥反而會害死人的。」
老十道:「你也覺得在南洋不該那麼幹?」
其木格搖搖頭,「這個我不知道,摸著石頭過河吧,慢慢探索唄,方法錯了不要緊,只要別一錯到底就行,反正也禍害不到咱大清子民頭上。」其木格自私的本性一下暴露無遺,「不過,你對你那些兄弟是不是太過了些?爺,皇阿瑪如今還在呢,你這麼做,讓他怎麼想?大道理我不會說,我只是覺得,此事你做得不大好…」
說到這,其木格看著手中的信,讀到:「『至其牽於多愛,復立浮屠,好大喜功,勤兵於遠,此中材庸主之所常為。』弘參和弘歷這句子寫得好,等他們回來,我再叫他們也就京裡的事寫兩句經典的話來,爺,屆時你就拿著當座右銘吧,沒準這還能成為一美談呢。」
老十很無語,「那句話是《新唐書?太宗紀贊》裡的…
其木格只能面上訕訕了,但心裡卻很憤憤然的,老十也真是的,當個文盲都不稱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