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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百七十一章 強硬 文 / 子一十四

    第四百七十一章強硬

    見侍衛滿頭大汗的通知宮裡出了事,弘暄的心一下就懸了起來,今天早朝時康熙還很中氣十足啊,「出什麼事了?」

    侍衛喘了口氣,道:「太子妃娘娘將,將茶水房的太監宮女全打死了!」

    弘暄和弘政乍一聽,都沒反應過來,太子妃娘娘這個稱呼對他們而言還是稍顯有些陌生。

    等侍衛說了第二遍,弘暄醒悟了,自己一家都搬進宮了啊,怎麼忘了這點呢!然後趕緊確認道:「全打死了?」見侍衛點點頭,弘暄慌神了,當即翹班,「幫我給尚書大人們告聲假。」雖然很急,但弘暄跑出辦公室時還不忘吩咐報信的侍衛。

    而弘政則提醒道:「日後毓慶宮出了什麼事,得說家裡出事了!」話音未落,弘政也跑得沒了人影,但卻沒追上心急火燎的弘暄。

    其木格進宮後是如何的夾著尾巴做人,弘暄可是門清,連氣焰囂張的嬤嬤都沒用力敲打,怎麼會陡然鬧這麼大動靜?茶水房的太監宮女那得多少人啊,全打死了,那可是十幾條人命啊,平日裡,其木格可是連打板子這個刑罰都沒實施過,當然府裡並不是說就沒人挨過板子,但這惡人從來都是徐公公當的,不過,大伙反倒更怕其木格,因為其木格信奉的是攆人走路。

    因此,弘暄恨不得能一步飛到其木格身邊,不知道茶水房到底出了什麼紕漏,可以肯定的是,一定已經危及到了家人,否則其木格絕對不會如此不管不顧,因此,弘暄急得差點就要打馬闖宮了,還好站崗的侍衛眼疾手快,將他的馬韁繩給拉住了。

    弘政跟著弘暄跑了一段路,又改道了,跑去找九阿哥,鬧這麼大的事,這影響肯定是壞壞的,還不知道宮裡會怎麼處置其木格呢,就算擱在王府貝勒家,一次打死十幾人也是萬分的罕見,就算有人腦袋發熱,暴虐至此,那奪爵罷官肯定是在所難免的,而其木格太子妃的封號可還沒下來呢,宮裡到時怎麼個處置法,弘政心裡完全沒底,所以趕緊找九阿哥去了。

    不過,半道上,弘政便遇到了疾馳而來的九阿哥,看來這消息是長了翅膀,早到處飛了。

    黑著臉的九阿哥和忐忑的弘政在紫禁城的宮門口還遇到了同樣要進宮的三阿哥,九阿哥來不及去毓慶宮了,低聲吩咐弘政,「讓弘暄趕緊到乾清宮來。」

    九阿哥和三阿哥剛到乾清宮,才請完安,三阿哥還沒來得及告狀,九阿哥也沒來得及打擦邊球,四阿哥和八阿哥便到了,面色凝重的四阿哥和八阿哥剛被叫起,就請康熙下旨訓斥阿巴亥博爾濟吉特氏,一下打死十幾個人,太喪心病狂了!

    三阿哥連忙附議。

    九阿哥心驚之餘也想明白了,如今老十成了眾矢之的,大伙自然結成一股繩對著老十這個靶子放亂箭,只有靶子倒了,大伙才有想頭不是?

    九阿哥也不管康熙的臉色有多難看,直言道:「阿巴亥博爾濟吉特氏雖然莽撞,但卻不是嗜血暴虐之人,如此處置茶水房的人,肯定是茶水裡發現了不乾淨的東西!皇阿瑪,請徹查謀害太子家眷之幕後兇手。」

    其木格還沒被封太子,九阿哥不好跟著身份低的人含糊的叫太子妃,但叫十弟妹又不妥當,所以也只好隨大流叫其木格的姓氏了。

    三阿哥道:「九弟,你這話就不對了,就算茶水裡了發現了什麼不妥,宮裡可是有規矩的,敬事房難道成了擺設不成?」

    四阿哥則道:「不管起因為何,自有皇阿瑪做主,阿巴亥博爾濟吉特氏此舉過於凶戾。」

    八阿哥則說:「太子領軍出征的場景還歷歷在目,阿巴亥博爾濟吉特氏就鬧了這一出,讓百姓如何看太子?讓將士們如何看太子?」

    九阿哥忍住氣,道:「正因為太子出征在外,若他家眷出了什麼事,我們怎麼對太子交代?怎麼對百姓交代?所以,皇阿瑪,兒子認為阿巴亥博爾濟吉特氏無錯。」

    康熙沒做聲,只是冷冷的看著眾人。

    但三阿哥、四阿哥和八阿哥卻不打算就此罷休,紛紛向康熙進言,說是宮裡有宮裡的規矩,就算要收拾奴才也沒見過這麼大張旗鼓的,不是故意給皇室臉色抹黑嘛?而且一個個還做出為其木格著想的樣子,說是康熙搶先處置了她,御史才不會大放厥詞,百官也不會膽顫,老婆都這麼嗜血了,誰知道老公會不會天天要喝人血呢?

    九阿哥一人難敵三手,加之又不瞭解具體情況,只能守著食品安全說事,這下風落得不是一點半點。

    乾清宮裡正爭執不休,太監稟告,弘暄求見。

    九阿哥鬆了口氣,總算來了個幫手,而且還是瞭解情況的幫手

    康熙則抬了抬眼,叫「宣。」

    弘暄進來後,給康熙行完禮,又給幾個伯伯請了安,很是有禮有節,神情中沒一絲憤懣或懊惱的情緒,看來倒練就了一副喜怒不形色的本事。

    搞完一套虛禮後,弘暄沒解釋到底發生了什麼,而是奏請康熙,為了家人的健康,應該對宮裡的各個茶水房和御膳房來次徹查。

    一邊說還一邊從衣兜裡拿出一個小布袋,道:「皇瑪法,這是毓慶宮裡查獲的。」

    康熙歪了歪腦袋,一太監趕緊將布袋接過去,呈給康熙,康熙打開一看,微微變了變色,「這是阿片?」

    弘暄點點頭,「額娘不喜喝茶,安安一般也喜歡喝白開水,弟弟們更喜歡***,毓慶宮裡真正喝茶的只有孫兒一個,不過,孫兒對茶也沒什麼講究,分不出好賴來,這兩日雖然覺得味道比平常苦,也沒放在心上,只是吩咐奴才們少放些茶葉。」

    弘暄此話一出,康熙眼中便閃過一道寒光。

    九阿哥忙道:「是誰這麼歹毒,竟然要害弘暄?」

    三阿哥、四阿哥和八阿哥也紛紛對著空氣進行了口頭譴責,很是義憤填膺,不過,聲討完了,又立馬轉移了話題,「幕後指使之人可找到了?」

    弘暄搖搖頭,其實其木格壓根就沒問,刑訊逼供也不見得能有什麼正確答案。

    三阿哥立即表示遺憾,四阿哥則對其木格的能力表示了不滿,八阿哥則問有沒有線索,表示康熙現在接手應該也能查出一二。

    弘暄還是搖頭,人全死完了,哪來什麼線索。

    於是,大伙便開始就其木格的工作方法提出了尖銳的批評,然後氣氛又回到了弘暄來之前。

    康熙還是沒做聲,不過,神情中卻多了幾分殺氣。

    九阿哥有些急了,怎麼弘暄來了情況還是沒改善呢,好歹你幫幫腔啊,沒見到這邊已經招架不住了嘛?

    面對三位兄長的咄咄緊逼,九阿哥已無了招架之功,頭次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口才太差了!

    眼看就要完敗了,三位兄長已經給其木格定好了罪,要求至少要將其木格貶為庶人,已經提請康熙審核了,九阿哥忙瞪了眼弘暄,道:「弘暄,你怎麼不說話?」

    弘暄這才看向幾位伯伯,道:「伯伯說得其實也有道理。」

    九阿哥張口結舌,沒想到弘暄這麼想要個後娘,忙道:「你阿瑪不在京,府裡就是你當家,你說什麼胡話?!」

    九阿哥是提醒弘暄,你小子想要個漂亮小娘,不見得你老子喜歡!

    弘暄看著九阿哥道:「九伯,我一直沒出聲,是因為在想到底是三伯、四伯和八伯說得有理,還是額娘說得更對。」

    九阿哥不想聽其木格的高見,做出這等蠢事的人能說出什麼道道來?

    但弘暄如此說,九阿哥也只好勉為其難的問道:「你額娘說什麼?」此時,九阿哥只希望,弘暄千萬別像老十,盲目認為那蒙古女人說的話全是對的。

    弘暄道:「額娘問我,如果遇到劫匪,是救人質重要還是殺劫匪重要?我說兩者都重要,若讓我選,我會選救人質。」

    三阿哥道:「你額娘選殺劫匪是吧?完全不拿人質的人命當一回事嘛!」

    九阿哥翻了個白眼,覺得弘暄腦袋也秀逗了,也不怕給百姓吐沫星子淹死,就是以殺劫匪為第一要素,這話也只能憋在心裡啊…

    康熙還是沒做聲。

    弘暄卻面不改色的繼續道:「是的,額娘選擇殺劫匪,不惜一切代價殺劫匪,額娘說,也許有人質會無辜送命,但至少以後的歹人想再幹這勾當,就得多想想,因為他完全沒任何活命的機會,更別說拿了贖金去逍遙了,有時候強硬也是一種威懾。」

    其木格其實也是以前在網上看到一篇報道,說俄羅斯行事強硬,救人質的時候從來是不管不顧的殺劫匪,雖然人質傷亡慘重,但給劫匪的威懾力卻不小,好像劫匪便很少打俄羅斯人的主意了,云云。

    總之,不管記憶是否準確,但其木格卻認為對付四周的暗箭除了俄羅斯的強硬法子,沒其他更好的辦法,就算康熙管了一回,他能管得了第二回,第三回,…第一百回嗎?

    所以其木格壓根沒審問,直接吩咐將整個茶水房的人全拖出去亂棍打死!為了保護自己的兒子,其木格也顧不得是否害了無辜,也努力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冤死的人也是某人的兒子、閨女…

    其木格無法想像,若不是弘歷今天裝病逃課在院子裡上天入地的瞎折騰,將埋在土裡的兩三塊鴉片渣給挖了出來,然後又順手扔到了在安居島見識過鴉片的安安身上,弘暄保不齊就成癮君子了!

    摻鴉片,太狠了,還不如直接放慢性毒藥呢!當然,慢性毒藥其木格也是堅決不允許存在的,因此,便咬牙下達了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命令,雖然其木格觀刑時一直備受煎熬,但還是忍住了沒腿軟,老十至少這一兩年都不在京,為了孩子們的安全,其木格被逼讓雙手佔滿血腥…

    所以,當弘暄來乾清宮時,其木格還囑咐道:「這些奴才的親戚全查一查,不管在不在內務府當差,全給拎出來,送去充軍吧。」

    而弘暄好像對此也比較認可,但給大伙轉述了其木格的觀點後,卻沒說出其木格的要求,畢竟後繼的事悄悄做就得了,讓大伙心知肚明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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