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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百五十五章 重大消息(上) 文 / 子一十四

    第四百五十五章重大消息(上)

    京城消息靈通人士很是激動,因為他們得到一個最新消息,跑到乾清宮求情的老十家的四個孩子並沒換來康熙的施恩,反而在他們前腳走後,康熙就叫人又到乾清宮大門外貼了張告示,通知大家,關於老十的事,明日早朝會有重大消息宣佈…

    於是,乾清宮外瞬間便派起了長隊,大家紛紛上折子要求給康熙請安,結果康熙沒接見,但大伙卻將告示給瞧了個一清二楚,於是,整個官場瞬間沸騰了,不久之後整個京城也亢奮起來。

    沒多久的功夫,北京城裡,不論男女老幼,不分滿人漢人,包括洋人傳教士在內,全在討論康熙明日會如何處置老十,賭莊看準了這一大好的商機,還緊急增開了一場臨時賭約…

    別說官宦人家了,就是尋常百姓全都掛著這事,張嘴不是闡述老十被關的前因後果,就是分析康熙即將可能採取的動作…

    不過,大家對老十的下場都不持樂觀的態度,你想啊,如果康熙要開恩,當弘暄幾兄弟在乾清宮跪著求情的時候,康熙肯定就大方的做人情了,再不濟,也該有那麼些微的表示或暗示,想來老十的下場好不到哪兒去。

    再說了,康熙可是金口玉言啊,強調了幾次,老十必須交齊罰款才能被放出來,總不能在早朝上當著諸位大臣的面自己打自己的臉吧?要放水怎麼著也得私下偷偷來啊…

    而且,更重要的是,乾清宮的大門外可貼著告示呢,白字黑字寫著,有重大消息宣佈,難道重大消息就是宣佈老十無罪釋放?康熙怎麼丟得起這個臉,那不是逗人玩嘛…

    所以,民眾猜得最多的就是,康熙將宣佈拍賣老十的部分家產,然後剩下的欠款將由板子來換算,打老十一板子抵消一兩紋銀之類的,反正是不會讓老十再白吃牢飯了…

    而官員則覺得老十怕得奪爵了,畢竟當官的都清楚,康熙可不缺那點銀子,但是僅僅被奪爵似乎還是輕了些,流放是不大可能了,康熙曾經可是拒絕了十四要求流放老十的提案,因此,大伙都比較傾向於老十將會被圈起來,康熙不是說了嘛,宗人府還是有那財力管好老十的一日三餐的,雖然說了交齊銀子就放人,但這都三個月了,老十家都還沒去交一分錢,也就不能怪康熙將拘留改成無期徒刑了…

    因此,北京城裡所有人全心跳加快,血壓升高,一個個急切的期盼著明日早朝快快來臨…

    不過,其木格卻巴不得時間就停止在這一刻…

    弘暄從康熙那出來後,將三胞胎趕回上書房便直接去了宗人府的大牢探視老十,其木格和九阿哥正巧都在,聽到康熙問老十牢飯的鹹淡,其木格第一個反應就是康熙沒事怎麼老喜歡玩深沉?

    不知道康熙這句話所含深意的其木格正想翻兩個白眼以表示對康熙的鄙視,但卻發現九阿哥變了臉色,而老十和弘暄的面色也都不大好,眼珠子剛往上抬到一半便立即停住了,但礙於在牢裡,其木格也沒敢問,只是困惑的看著大家,期待有人能給她一點提示,牢飯的鹹淡到底打的是什麼歇後語啊…

    弘暄看了眼面色鐵青的九阿哥,對老十小聲道:「阿瑪,都是兒子的錯。」

    老十則一直盯著九阿哥,直到九阿哥衝他輕輕的點了點頭,老十才搖搖頭,輕歎了一聲,沒有說話。

    看來事情還不小,其木格心急如焚,但卻又沒法問,心裡甭提多難受了,好容易挨到了探監結束,九阿哥看來和其木格是一樣的感受,因為一出大牢他就如一陣風般的跑了,其木格則急忙將弘暄拉上馬車,「到底是怎麼回事?」

    弘暄輕輕的吐了兩個字,「鹽稅。」

    其木格失聲道:「你阿瑪又沒管過這事…」

    弘暄道:「朝鹽稅上伸手的人不少。」

    其木格氣呼呼的說,「別的額娘不敢說什麼,但這事,額娘卻敢拿腦袋擔保,你阿瑪絕沒摻和這破事。」其木格剛保證完,便想到九阿哥難看的臉色,忙問道:「就算你九伯手上不乾淨,可管你阿瑪什麼事?」

    問完後其木格便知道沒問對,忙改口道:「你皇瑪法到底是什麼意思?」

    弘暄一臉的嚴肅,低聲告訴其木格,插手鹽稅最深的除了弘皙就是八阿哥,而八阿哥並沒親自出面,九阿哥是代言人。雖然不清楚八阿哥、九阿哥這次在鹽稅上動了多大的手腳,但瞧九阿哥的反應,怕是數額不少。

    其木格還是沒明白,如果康熙覺得八阿哥、九阿哥觸及到了他的底線,直接敲打他們就是,為什麼要借老十來說這事?

    弘暄也不確定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確,但在其木格再三追問下,還是透露道,「皇瑪法怕是要逼九伯站隊了。」

    弘暄的猜測是,康熙要八阿哥和九阿哥將污到手的銀子吐出來,有一千種、一萬種方法,但他卻偏偏選了老十做籌碼,那麼應該是逼著九阿哥選擇了,要麼就得罪八阿哥,要麼就別和老十那麼親熱,總之,是不要九阿哥兩頭討巧。

    如今九阿哥是左右逢源,沒短八阿哥的一分銀子,也沒少給老十出主意,大概康熙是看不下去了,所以悍然出手。

    而且更關鍵的是,弘暄覺得這筆銀子怕是八阿哥有急用,否則康熙不至於選擇此時出招,畢竟九阿哥的錢不少,如果能暫時拖上幾日,九阿哥也不會怎麼得罪八阿哥…

    當然,弘暄申明了,以上種種皆屬猜測,而且也不成熟,叫其木格不必盡信。

    其木格聽後沒做聲,在戶部放下弘暄,立即又叫馬車調轉車頭,朝宗人府大牢跑去。

    面色分外嚴肅的老十見了其木格只詫異的抬了抬眉,沒說話。

    其木格走到老十跟前,抱住老十,湊到老十耳邊小聲問道:「是沖九哥來的?」

    老十拍拍其木格的背,道:「不盡然。」

    也就是說,至少有一半是衝著九阿哥去的,其木格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爺,都怪我,都怪我。」

    其木格覺得整個事都是自己惹出來的,老十對娜仁吉娜壓根就沒志在必得的心思,是自己說了一堆歪理,鼓動著老十頭腦發熱,原以為能噁心噁心康熙,給老十換得一些活動空間,沒想到卻被康熙利用,成了打壓八阿哥和九阿哥的契機,當然連累九阿哥遭殃倒不至於讓其木格這麼痛哭失聲,但是,若九阿哥最終在八阿哥和老十之間選擇了前者,那麼讓老十情何以堪…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目前來看,八阿哥比老十上位的可能性大多了,九阿哥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拋棄老十那是在情理之中,但對老十來說,九阿哥的背棄怕比挖他的心還痛…其木格後悔啊,自己沒事去出什麼餿主意,弘暄又沒說非卿不娶,這下可好,又讓老十添堵了吧…

    所以,其木格很快就泣不成聲了。

    老十則輕拍著其木格的背,小聲安慰道:「不關你的事,真的,不關你的事。」

    老十真不怪其木格,一來最後拍板的是他自己,老十可是個有擔當的人,不會推卸責任,二來,如果康熙已經盯上了九阿哥手裡的那筆鹽稅,那麼遲早都是要發作的…

    但在牢裡,許多話又不能給其木格說,老十隻能重複的說,「不關你的事…」

    讓其木格更愧疚了…

    因此,腫著眼回到府裡聽到安安急急的告訴康熙貼出了告示,其木格更是死了的心都有了,康熙這不是明著給九阿哥下最後通牒嘛…

    於是,其木格便鄭重其事的告誡安安,「記住了,自己不懂的事千萬別想當然,會出大亂子的。」弄得安安莫名其妙。

    晚上弘暄回來後,其木格第一句話就是:「你九伯去見你皇瑪法沒?」

    弘暄搖搖頭,見其木格一下癱坐了下去,忙道:「我在戶部,不知道宮裡的事。」

    其木格才不信呢,「你少糊弄我,難道你沒派人去打聽?」

    弘暄想打聽紫禁城的事可比其木格方便多了,人頭熟啊,至今阿哥所還給他留著院子呢…

    弘暄自然是派人在宮門瞅著,但是卻沒見到九阿哥進宮,為了避免其木格擔心,——要知道其木格的眼睛還沒消腫呢,——便道:「在這節骨眼上,我沒敢輕舉妄動。」

    其木格歎了口氣,「也對,小心駛得萬年船。」

    沉默了一會兒,其木格又道:「弘暄,我覺得這事解釋不通,你八伯和九伯如果知道你皇瑪法察覺了他們背地裡幹的事,肯定會及時收手的,他們有幾個膽子和你皇瑪法明目張膽的對著幹?那麼他們肯定是會將污來的鹽稅銀子交上去的,你九伯壓根就不用左右為難。」其木格頓了頓,又道:「你皇瑪法若為這事罰他們,他們也怪不到你阿瑪身上,不是嗎?」

    弘暄道:「額娘,我下午也想過了,八伯秘密幹的事怕是能拿得上檯面的,皇瑪法應該是不想讓八伯再賺名聲。」

    其木格不解道:「可銀子畢竟來路不正…」

    弘暄道:「額娘,鹽稅的積弊太多了,牽一而動全局,皇瑪法也不敢輕舉妄動,所以肯定不會明著去查銀子的來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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