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百三十二章 我不傻(下) 文 / 子一十四
第四百三十二章我不傻(下)
雖然弘暄很擔心,但九阿哥卻不甚上心,畢竟老十額娘成了皇后,老十的前程讓人有些捉摸不透,阿靈阿自然要押上一押的,不管怎麼算計,反正不會加害老十就是…
握著阿靈阿手的老十卻不這麼想,當事人最清楚,無論如何,都回不到過去了,說白了,這些年來,老十並沒與阿靈阿交惡,只是疏遠了罷了,想和解很容易,但想心無芥蒂的重新友善起來卻難於上青天,在明知不可能再恢復親密關係的情況下,阿靈阿鬧這一出怕是來者不善…
老十思及此,心中不由自主的痛了那麼一下,望著阿靈阿的臉,久久沒做聲…
旁人看去,場面倒顯得很肅穆。
索卓羅氏和阿爾松阿也默默沒做聲,舉手抬足都輕輕的,生怕驚擾了手手相連的阿靈阿和老十。
但病人卻不管這麼多,過了兩刻鐘後,便虛弱的喊著要喝水。
水送上來了,並沒如老十所料般的失手潑在他身上,穩穩的送到了阿靈阿的嘴裡,讓老十有些失望。
阿靈阿喝完水後便又閉上了眼,也不知睡著沒,反正呼吸很平穩,也沒再動輒就張嘴找老十,不過當老十鬆手後,阿靈阿又會像被蠍子蟄了似的驚叫起來,因此,老十隻能坐在病榻前,哪也去不得。
屋裡又沉默了好一會兒,直到夜幕降臨也沒人吱聲,中間阿靈阿又鬧著喝了一回水,還是沒灑到老十身上。
至於晚飯,老十也沒吃,只能用一隻手,又不能坐到桌子旁,老十怎麼吃?
當然,阿靈阿家也不是不懂事的,奶子、糕點不停的端到老十面前,但老十似乎沒什麼胃口,都沒怎麼動。
期間,弘暄派人給老十送了一件厚大衣,謹防老十夜間受涼,還說三胞胎今天穿得少了些,說話聲音有些嗡,他已經讓人給他們熬薑湯了,請老十不必擔心。
而阿靈阿也喝了一道藥,藥汁也沒撒到老十身上。
夜深後,一切都很平靜,沒什麼特別的事發生,也沒什麼跡象即將發生特別的事。
但老十心中的那根弦卻一直緊繃著,並不認為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畢竟認識阿靈阿這麼多年了,老十不認為阿靈阿會多此一舉做無用功…
果然,阿靈阿的舉動很快就證實了這點。
弘暄又派人給老十送信了,說三胞胎中的一個發燒了,一個咳嗽了,還有一個握著肚子嚷疼…
送信的人話音剛落,阿靈阿便又開始夢遊般的囈語起來,滿腹心事的叫著老十,生怕老十丟下他回府去看兒子。
老十走上前再次握住阿靈阿的手,盡心的安撫了兩句,才問著送信人,「請太醫沒?」
倒不是老十不擔心,而是送信的是弘暄身邊的貼身保鏢,若三胞胎真病了,這差事該是府裡外管事的。
信使說已然派人去請了,但弘暄有些著急,畢竟一下病了三個,怕出個意外,請老十務必回去主持大局。
阿爾松阿忙湊到阿靈阿耳邊,輕聲告訴阿靈阿,老十家孩子病了,他去看看孩子,明天再過來云云…
阿靈阿卻充耳未聞,反而抓緊了老十的手,弄得阿爾松阿滿臉的為難。
老十咧嘴笑了笑,「無事,三個小子皮實著呢,吃了藥應該就沒事了。」說完便交代送信人,說弘暄明早還得上學,別熬夜,叫他請九阿哥過府幫著照料一二。
送信人只好無奈的走了,將老十留在了阿靈阿家,與阿爾松阿一起守夜,氣得弘暄直跺腳,只好叫人在阿靈阿府外找個隱藏據點,輪流著隔一刻鐘就去給老十報個信。
弘暄倒不擔心老十安危,就算再多一百個膽子,阿靈阿也不敢沖老十下黑手,但弘暄卻擔心阿靈阿給老十下點春藥,將他的ど女和老十送到一個被窩去,然後兩家親上加親,笑倒了阿靈阿,氣死了其木格…
所以派去送信的人都不是一般的下人,身手都好著呢,扛起老十跑個800米都能進入前十名…而且還讓信使交代老十的親兵,別和阿靈阿府的人寒暄吃酒了,都到老十跟前站崗去,多長兩個心眼,如果送信人沒到,老十便喝醉了,別管那麼多,直接將人抗回來,堅決不准老十在外留宿…
因此,有些累、又犯困的老十壓根不用提醒自己別打盹,想不小心睡過去都難啊,一撥一撥的人趕著趟的來匯報三胞胎的病情,留在阿靈阿府的四個親兵也有事沒事的敲門問老十冷不冷…
也不知過了多久,反正最新送信人剛走,阿靈阿就醒了,說要上廁所,本來這些事由下人扶著去就行,但阿爾松爾也許是為了彰顯自己是個大孝子,親自扶阿靈阿進了床後的小隔間,老十則空出手來扶著腦袋,坐到桌子旁瞇著眼睛閉目養神。
過了一陣,瞇眼的老十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虛了虛眼,卻見一梳著婦人頭飾的年輕女子走了過來,老十隻呆了半秒鐘,便突然起身,瞬間就扭斷了那婦人的脖子,然後順手將人朝門上扔去,旋即又坐回座位上,也就一眨眼功夫,便做完了整套動作。
當被女屍撞擊門板的聲響驚動的一大群人湧進房中時,老十已然翹著二郎腿,繼續坐著閉目養神了…
而上廁所的阿靈阿和阿爾松阿也跑了出來…
木門已然撞壞,女屍橫在門口,大家面面相窺,老十的親兵本來已奔到老十身邊,卻被老十一個眼神指使到了女屍旁。
阿靈阿楞了楞,靠在阿爾松阿身上,指著地上的屍體,問道:「怎麼回事?」
護院頭子漲紅了臉,說阿靈阿最年輕的側福晉瓜爾佳氏來送衣服,本是在門外交給他們就打算走的,但老十卻正巧給聽到了,就叫她進去,不想卻出了這麼個事…
老十親兵怒吼道:「胡說!我們爺什麼時候開口了!」
老十親兵本來都已準備好下一秒去敲門的,不想,手還沒放到門上,門就被砸壞了…
阿爾松阿白著臉,將阿靈阿扶到床上後,這才快步走到門口,查看了下女屍,旋即回來報告阿靈阿:「已經沒氣了。」
阿靈阿傷心的說道:「十阿哥,瓜爾佳氏進府6年了,脾氣一向好得很,她怎麼惹惱了你,讓你痛下殺手…」
老十凜笑了一下,「舅舅去如廁,我便到外面透氣去了,也是聽到響聲才進來的,舅舅可別憑白冤枉了我。」
阿爾松阿吞了吞口水,道:「可奴才們說…」
老十笑著打斷道:「你信奴才,還是信爺啊?」說著又扭頭看向阿靈阿,道:「舅舅,你是信奴才還是信爺…」
阿靈阿只是喃喃的問著:「十阿哥,可你剛才明明坐在那,到底怎麼回事?」
老十笑道:「我動作快啊,再說了,又不是沒見過死人,難道我還得一驚一乍的。」
阿靈阿沒理老十,自顧自的道:「可怎麼會兩套說辭呢,若是一般的妾倒也罷了,但這瓜爾佳氏…」
老十拍拍,爺倒要看看官府是信奴才的話,還是信爺的。」說著又高了一個聲調,「瓜爾佳氏府可是名門望族,舅舅,總得給他們一個交代吧,就聽我的,報官!來人,去順天府衙門敲鼓。」
老十的親兵還沒來得及領命,老十家的信使又來了,掃了眼地上的女屍,也不說三胞胎的病情,直接道:「爺受驚了沒?!」
老十沒出聲,老十的親兵就大聲嚷嚷起來,「怎麼不驚啊,你來得正好,趕緊去順天府報案,果毅公的側福晉慘死在果毅公房裡了,屋裡就果毅公和世子在,奇怪的很呢…」
阿爾松阿怒道:「你胡說什麼,只有你們爺在屋裡…」
老十的一親兵笑道:「我們爺當時可在院子裡看月亮…」
阿爾松阿厲色道:「信口雌黃!」
老十的親兵糾正道:「這叫有樣學樣。」
老十笑道:「有沒有規矩,爺還在跟前呢,就將爺派的差事轉人,還和主子拌嘴,成何體統,想挨板子了是吧?」
但說完還是叫信使去辦差,老十也認為留下自己熟悉的親兵比較好。
阿靈阿忙叫暫停,對老十道:「十阿哥,這事還是別鬧大了的好,就別驚動衙門了吧。」
阿爾松阿也道:「真鬧開了,怕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老十笑道:「舅舅,當初李音那奴才的事情說來只是小事一樁,但卻讓我們舅甥心裡不痛快了許久,我一直在想,為什麼會這樣啊?說來我和舅舅那麼親,怎麼就為個奴才生疏了呢?想來想去,我想明白了,那是因為我太好說話了,太感恩戴德了,沒了規矩反倒讓舅舅失了分寸,所以舅舅,這事咱們還是依著規矩來吧,至於臉面,呵呵,舅舅都不在乎了,外甥我也只有奉陪了…」
說完老十便掃了眼信使,「還杵在這幹嘛!」
阿爾松阿輕輕點了點頭,護院便將信使圍了起來,信使匡啷一聲拔出了刀,吼道:「閃開!」
老十恍若未見,笑瞇瞇的看著阿靈阿,老十的親兵也沒摻和,依舊守在屍體旁,但眼睛卻不住的瞧向老十。
阿靈阿沖護院使了個眼色,護院方讓了一條道出來,等信使走得沒了蹤影,阿靈阿眼中閃過一絲狠絕,「十阿哥真以為衙門的仵作是混飯吃的?」
老十湊到阿靈阿耳旁,輕聲道:「舅舅,怎麼不將十七福晉喊回來伺疾啊?捨不得皇子岳丈這個名頭?呵呵,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舅舅怎麼忘了…」
阿靈阿有個小女兒被康熙指給了十七阿哥,小兩口在阿哥所住著,倒也恩恩愛愛的。
聽老十如是說,阿靈阿變了變臉,「你胡說什麼?!」
老十繼續笑著輕聲說道:「喔,我忘了,舅舅肯定是怕外面傳父女亂倫…」
阿靈阿指了指老十,氣急道:「你,你,你色迷心竅…」
老十哈哈笑了兩聲,「舅舅,這話你該早說啊,怎麼這會兒才搬出來?」
說著又湊到阿靈阿耳旁,小聲道:「是外甥貪圖小舅母美色火爆,還是一女同侍父子倆震撼?」
說完還裝模作樣的想了想,輕笑道:「爺看是半斤八兩,還是換父女亂倫算了。」
阿靈阿惱怒道:「你以為仗著皇上寵你,你就能為所欲為了?!」
老十再次小聲對阿靈阿咬著耳朵,「皇阿瑪如今正抬舉我,你鬧這一出,你說皇阿瑪是向著我,還是向著你?」
說完,老十微微搖了搖頭,「舅舅,我說過,我不傻,你怎麼就不信呢?」
羞愧的不敢多說話了,低頭,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