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六十章 動腦 文 / 子一十四
第二百六十章動腦
雖然老十嘲笑其木格頭髮長見識短,但並沒因為其木格跟不上自己的步伐而轉投紅顏知己的懷抱,也沒因擔心其木格丟了他的臉面,而攜手新人周旋於各個社交場合,在臨出發的前一天,再次確認了其木格的身體狀況後,老十大筆一揮,將其木格保留在了隨行名單上。
因在後世時,曾見過清末宮廷貴妃的照片,其木格當時只覺得一個個又土又醜,還對大清的歷代帝王抱以了一抹同情,可二世為人之後,其木格所見的后妃、福晉們,除了她自己,各個走在街上,估計至少都應有50%的回頭率,因此其木格不禁有些懷疑當時的照相技術可能太過粗糙,總不能說所有貴婦都不受照相吧?但是那時節西洋人的照片好像還是給大家留下了諸多倩影,因此其木格便惡意揣測,覺得洋人在賣照相器材給清末子民時,肯定從中做了手腳。
於是,其木格便憋著一股氣,要揚我華夏五千年之美,既然人差了那麼一點,那自然就得要靠服裝多多襯托了。
可在收拾衣服時,其木格才發現壞了,因沒想到會參加官方正式活動,其木格此行雖然帶了些漂亮衣服,以讓老十養眼,但卻沒帶郡王福晉禮服。
按常規,老十肯定會著郡王朝服與西班牙總督親切會面的,但自己所帶的衣服似乎都沒有能與之搭配的,好看雖好看,卻失了幾分莊重,站在老十身邊,不像是另一半,倒更像是會議服務員。
兩世為人,其木格不僅有知識還有見識,雖然得不到大家的賞識,但也不願意因自己一個不留神,就將中國幾千年的老臉給丟盡了,因此,上船前一日,其木格便一直窩在屋裡,將自己帶來的衣服挑了又挑,可惜,都沒有隆重的,完全沒法將其木格這個小媳婦襯托為一個高貴、美麗、大方、有氣質的皇子王爺福晉。
於是,當天晚上,其木格便支支吾吾的將衣服搭配問題說了出來,「爺,這可怎麼辦?」
老十皺著眉,朝床上掃了一眼,只見床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一堆衣服,老十癟了癟嘴,道:「你就隨便穿一件吧,洋人哪懂什麼朝服不朝服的。」
其木格鬱悶道:「不搭配啊,爺,洋人再不懂,也能感覺得出來啊,好歹咱們也代表著泱泱大清的臉面,怎麼能讓洋人看笑話。」
其木格想了想,又加了句,「我也沒帶花盆底。」
老十覺得糾結這些問題簡直是浪費時間,可見其木格那麼的鄭重其事,只好敷衍道:「沒帶好,花盆底穿著走路不方便。」
其木格急得哼了起來,「怎麼辦嘛,到時候人家肯定以為我是你身邊的大丫鬟。」
老十開心的笑了起來,「哈哈,爺說你怎麼那麼著急呢,合著是擔心這個啊,給爺當大丫鬟有什麼不好,哈哈,過來,給爺捶腿,哈哈…」
其木格順手拿起一件衣服就朝老十扔了過去,「人家給你說正經事呢!」
老十輕輕一伸手,就將衣服接了個正著,笑道:「就穿這件吧,爺看這件不錯,透著一股子的素雅勁兒。」
那件衣服是白底蘭花,素倒是素,但完全襯托不出郡王福晉的氣勢。
其木格當即就搖頭將它給否了。
老十隨手將衣服扔到床上,作勢要躺下去,威脅道:「你還不收起來,爺可睡下了,弄皺了可別又像貓一樣伸爪子撓人。」
其木格忙將衣服收攏到床角,看著一堆衣服自己跟自己生悶氣,心想老十怎麼就那麼不開竅呢?
老十擺好一個大字躺好後,閉著眼睛等了會兒,沒等到其木格撲上來打人,遂奇怪的睜開眼,不想卻見著其木格站在那裡對著一堆衣服使勁的撅嘴。
老十想笑又怕其木格惱羞成怒,只好憋笑道:「好了,爺明兒不穿朝服,這次去還不定會不會打起來呢,就穿便裝好了,弄壞了也不可惜。」
其木格不好意思的抿嘴笑了笑,道:「會不會不合規矩啊?」
老十斜睨著其木格,癟著嘴說:「你不就等著爺說這話嗎,怎麼,不合規矩,要不爺還是穿朝服?」
其木格忙狗腿子似的跑到老十身邊,慇勤的給老十捏了捏肩膀,「爺,你說合規矩就合規矩。」
老十還是繼續擠兌道:「終於等到爺將這話說出來了,心裡舒坦了?」
其木格使勁掐了老十一下,噌怪道:「爺,你知道就是了,幹嘛非要說出來啊,給我留點面子行不行?」
老十憨憨的笑了一下,道:「好,爺的媳婦,爺給你留面子…」說著就伸手將其木格摟了過去,正想好好活絡活絡筋骨,不想卻聽其木格叫道:「我的衣服…」
老十不樂意了,威脅道:「心思在哪兒呢?再不專心,爺明兒就穿朝服!
…
從來對自家人只會口頭威脅的老十,哪會去想其木格會不會丟他的臉,第二天,天還濛濛亮,便穿著清爽的便服,帶著其木格這個糟糠登上了軍船,朝馬尼拉駛去。
上船後,老十將其木格安置在船艙,便跑得不見了蹤影。
不過,其木格心裡卻依舊是甜甜的,換在後世怕也沒幾個老公願意脫下西裝,穿上t恤去參加官方正式的外事活動,因此,就算老十上船時在眾人面前一直馬著臉,就算在上甲板時老十自己先走了上去,頭也沒回,壓根就沒關照其木格,就算老十進了船艙後只說了一句話:「好生呆著,」然後就跑了出去,要到晌午了也沒見回轉…但其木格還是眼角帶笑,樂呵呵的。
彩雲和烏力吉自然一起隨行,為了以防萬一,春兒三人也沒落下。
其木格為了顯示自己郡王福晉的派頭,對於老十要求帶春兒三人作為替補的提議是一口就應了下了,反正有自己在旁邊守著,蜜蜂啊,蒼蠅啊之類的應該都近不了老十的身。
其木格帶了五個人,再想威風也有限,老十可不同了,帶了兩艘軍船,1000將士隨行。
而且,好像老十還給朝廷去了折子,在老十到馬尼拉搞外交期間,廣東和福建的水師皆處於一級戒備狀態,而台灣水師好像也得出海搞什麼軍演。
而呂宋的駐軍那就更不用說了,士兵睡覺都得握著長矛;就是呂宋的漢人也莫名緊張起來,一部分青壯漢子守在港口旁的樹蔭下,不是他們不想在港口附近游弋,以便更早的獲知各種最新消息,而是港口被軍事接管了,閒雜人等一律不得靠近;老十拉走了1000兵丁,呂宋駐軍自然就沒有能力再肩負村子的安全,其餘的青壯年便在村落周邊巡邏戒備,防止土著藉機生事。
整個東南沿海一夜之間氣氛驟然緊張起來。
沒辦法,如今這世道,沒什麼國際公約,老十自然要提防著自己在鴻門宴上被扣為人質。
可在這種氛圍下,老十竟然帶上了自己的福晉,這讓呂宋守軍完全蒙了,若真起了衝突,那不是多了個制肘嗎?莫非老十是起了什麼心思?想著老十老丈人也不是泛泛之輩,想著老十到呂宋後身邊一個貼身伺候的人都沒有,大家覺得十之**老十是想借刀殺人了。
而老十此時還雄赳赳氣昂昂的帶人視察著兵船的各個角落,渾然不知自己莫名其妙的又多了一份心機…
老十懵懵懂懂的,弘暄也倒還有幾分清醒。
到了熱河行宮後,弘暄美美的睡了個懶覺,然後就起來到院子裡打了一趟拳,反正說是禁足,但又沒說是禁在屋子裡還是院子裡,弘暄便鑽了個空子。
但弘暄比老十多長了兩個心眼,健完身後,便乖乖的回房,攤開宣紙,開始構思認罪折子。
吃過午飯後,又在院子裡散了一刻鐘的步,然後就跑回房睡了個午覺,養足精神後,弘暄才又重新執筆,繼續打草稿,晚飯前,弘暄便住了手,又跑到院子裡舞了一會兒劍,很是懂得勞逸結合。
可就在弘暄將劍舞得如行雲流水時,康熙到了。
弘暄擦了一把汗,還沒請安就道:「皇瑪法,請罪折子我已琢磨了個大概,明天就會寫好了。」解釋完後,才打了個千,「皇瑪法吉祥。」
康熙倒沒挑刺,揮了揮手,將眾人打發出了院子。
弘暄瞧著這架勢,不安的動了動身子,道:「皇瑪法,您還要問孫兒九伯那天到底說了什麼啊?」
康熙沒理弘暄,逕直朝房間走去。
弘暄忙跟上,還不忘問道:「皇瑪法,這茶壺裡的茶怕有些涼了,要不孫兒叫人再送一壺來?」
康熙搖搖頭,道:「朕不渴。」
弘暄「喔」了一聲後,便低頭不語,腦袋卻在不停的轉著,思忖自己屆時該怎麼回話才能讓自己和九阿哥都少受處罰…
弘暄在行宮動著腦筋,九阿哥的腦細胞此時也死了不少,九阿哥正在大帳內疾筆奮書,為自己連累弘暄一事在信中陳懇的給老十致歉,並保證一定不會讓弘暄受委屈,寫到此,九阿哥便停滯了下來,弘暄如今已經被禁足了,自己這保證不是空口說白話嗎?煩躁的九阿哥頭次覺得自己腦袋不夠使…
十四也在寫信,而且也是在給老十寫信,信中著重描述了事件的起因和經過,並著墨於弘暄的大膽,十四告誡老十,應寫信好好教育教育弘暄,否則長此以往,弘暄沒準會將咆哮朝堂都不當一回事,十四寫到這,頓了頓,覺得有些不妥,老十還當殿毆打太子呢,咆哮朝堂算什麼,於是,十四略做思索,便撕了草稿,重新提筆開頭,再次將事件交代了一番,著重強調了弘暄滿臉的無畏,以及九阿哥因教育子侄不力而被罰的5000兩銀子,雖然將5000兩罰金完全推到弘暄身上有些不地道,但十四還是不假思索的將信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