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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事端 文 / 子一十四

    第一百二十一章事端

    前山寨有兵員2000餘人,配戰馬百餘匹,步、水、騎兵種齊全,駐守前山的副將韓滔雖然品級是從二品,得知老十被貶到自己手下當把總時,嚇得出了一身冷汗,趕緊東羅西湊想將兵員補足到九成,但從他接到聖旨到老十抵達,中間只有20多天的間隔,因此,只得在自己隊伍內抽調,先將老十統領的驍騎營左司整滿員了再說,如此一來,其他各隊缺額就更大了,韓滔一邊戰戰兢兢的請老十多歇息些日子再上任,一邊焦頭爛額的到處想轍。

    老十倒也寬厚,告訴韓滔不用瞎忙乎,他是來當差的,又不是欽差,韓滔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雖說兵員仍在補充,但卻沒那麼心急火燎了。

    慶幸的韓滔隨後就發現老十很有分寸,到前山寨三個多月,除了管理驍騎營左司,絕不插手其他事宜,這讓韓滔給康熙上折子時又說了老十不少好話,於私於公,都希望康熙能最大限度的縮短老十的刑期。

    韓滔漸漸不再將工作重心放在老十身上,開始專心琢磨廣州將軍管源忠的喜好,管源忠是漢軍鑲黃旗人,去年才上任,算是韓滔的頂頭上司。因共事時間尚短,韓滔還不太熟悉他的辦事風格,因此在寫折子匯報軍務時,下筆就分外小心。

    這天韓滔正在費心斟酌用詞,就見一名親兵氣喘吁吁的跑進來,大驚失色道:「大人,不好了,十阿哥身邊的侍衛劉貴回營召集人馬趕往基督城了,說是怕十阿哥吃虧…」

    自明朝嘉靖三十二年,葡萄牙人「借地晾曬」貢物混入澳門後,通過行賄明朝官員漸漸站穩了腳跟,逐漸在澳門半島圍起了一堵鞏固的人工城牆,建成長期的居留地「基督城」。上千戶葡萄牙人以及他們非洲、東南亞等地掠買來的數千奴隸都居住於此。清朝後來也沿襲了明朝的舊例,雖然順治時期也曾想過將葡萄牙人驅逐出境,但因傳教士湯若望說情,也就不了了知。

    此時的大清,上至天子,下到黎民,都有非常強烈的天朝上國的自豪感,對西洋人很是不屑,將之歸為未開化之人。雖然偶爾也會發生漢人與葡萄牙人的糾紛,葡萄牙人卻是一點治外法權也享受不到的。負責管轄澳門一帶的香山縣縣衙儘管也不願處理涉及西洋人的糾紛,覺得煩,給化外之民講道理那簡直是對牛彈琴,但只要大清子民擊鼓告狀了,那絕不會搞區別對待,遇到正直的,自然秉公辦理,誰也不偏袒,遇到貪腐的,天平就稍稍傾斜給出銀子打點的一方,銀子才是硬道理,與種族無關。

    澳門一帶的西洋人早生了一百多年,無法在中國的土地上橫行霸道。

    但既然是化外之民,那給人的印象自然脫不了野蠻二字,因此,韓滔一聽老十與西洋人起了紛爭,居然還回營搬救兵,根本顧不上問事情原委,立即傳令親兵隊伍集合出發,並下令全軍進入一級戰備狀態,若堂堂皇十阿哥在自己的地界被西洋人佔了便宜,那玩笑可就開大了。

    韓滔一陣快馬疾馳,沿途盡見關閘以南的百姓紛紛朝基督城趕,料想事情鬧得不小,忙留下一行人負責勸阻百姓好好回家呆著,沒事少去湊熱鬧。

    當韓滔心急火燎的趕到事發地點時,遠遠就見驍騎營左司的士兵與葡萄牙士兵對峙著,氣氛一觸即發,海關澳門總口的防禦雙壽已經早一步趕到,正在與葡萄牙人交涉。

    見韓滔走近,正在搖頭的葡萄牙人忙嘰裡呱啦的朝他說了半天,韓滔一看,原來是馬查多,澳門第29任總督,也是去年才上任的。

    旁邊一葡人用流利的漢語翻譯道:「將軍大人,你的手下在此挑釁尋事,你一定要主持公道。」

    等雙壽見完禮,老十才馬馬虎虎打了一個千,說道:「大人,這點破事怎麼連你也驚動了?」

    韓滔沉著臉,沒理老十,對馬查多怒道:「總督大人膽子不小啊,居然敢與我大清兵戎相向!」

    經過簡短的交流,翻譯又傳話道:「將軍大人,我們一直恪守貴國的法律,按時繳稅,沒有任何冒犯的地方,可你的手下卻無端生事,我們也是被逼無奈。既然將軍大人到了,想來一定會為我們主持公道,我們這就叫士兵後撤。」

    翻譯還沒說完,葡萄牙士兵便放下手中的滑膛槍,齊刷刷的後退到了一米之外,韓滔暗暗鬆了一口氣,剛想問老十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就聽老十道:「大人,你告訴他,不把人交出來,爺就把這兒踏平了!」

    翻譯忙又朝馬查多耳語,雙壽則趕緊小聲告訴韓滔原委。

    按老十的說法是,他在繁忙的軍事訓練之餘,好不容易才勉強抽了點閒暇時間來澳門逛逛,結果,一葡萄牙人三番五次的無端找碴,老十不願與之一般見識,覺得掉價,同時也為了給這些化外之民展示天朝風範,便一忍再忍。結果那人居然敢光天化日之下拿火槍威脅老十,大清明文規定,民間不准私藏火器,因此老十為了維護大清律法的尊嚴,誓必要將此人繩之以法。正要將此人綁了,葡人就來了一列士兵掩護罪犯逃跑了。

    接下來的事,韓滔也就知曉了。

    雙壽說完事情原委,又補充道:「下官趕到時,也給十阿哥解釋了,澳門的治安咱們一般都沒管,所以洋人多半都私藏有火器,十阿哥說,洋人舉著火槍亂掐一氣,他管不著,但他們拿火槍指著大清的臣民,那就是違反了大清律例,十阿哥還說,若有了紛爭,咱大清的子民拿著菜刀和洋人火槍對著幹,肯定吃大虧,所以一定要葡人交人。」

    不管事件起因是真是假,反正結果是真的,那就是老十一定要逮人。

    韓滔略加思索,對馬查多道:「你方惹事在先,陳兵相見在後,我勸總督大人還是將嫌犯交出來的好,以免徒增事端。」

    馬查多聽後,搖搖頭,「不,是大人的手下滋事在先,我們有大量的證人可以作證。」

    韓滔道:「大清律例規定,只要與我大清子民起了糾紛,就得由我大清的衙門受理。」

    老十嘖嘖兩聲,走進馬查多,指著翻譯道:「告訴他,這裡輪不到他來說三道四,爺給的一個時辰期限就快到了,屆時再不交人,爺就派人挨家挨戶搜,他的總督府也不放過!」

    馬查多大叫道:「我抗議,我要向你們巡撫大人狀告你!」

    老十哈哈大笑,「爺等著!」然後眼光左右一掃,厲聲道:「都給爺打起精神來,時辰一到,全城搜捕!」然後才對韓滔笑道:「大人,你沒異議吧?」

    韓滔也騎虎難下,若勸老十罷手,大清顏面何存,若由著老十來,真出了亂子,責任可不是他能擔得了的,急中生智道:「總督大人,你若不交人,我立即上報朝廷,請旨關碼頭!」

    這話算是威脅到點子上了,關了碼頭,這些葡萄牙人難道去喝西北風去?馬查多與身邊的人交換了意見,才勉強道:「將軍大人若能保證秉公執法,我們願意配合。」

    又磨嘰一會兒後,老十帶著疑犯揚長而去。

    連夜,韓滔就將此事詳細匯報給了廣州將軍管源忠,管源忠立即上報康熙,彈劾老十違反軍例,私自調動軍隊,且有帶兵械鬥之嫌,但也闡述了對葡人與大清子民衝突漸增的擔憂,請朝廷加強對洋人的管理。

    雙壽的奏章也立即送到了粵海關監督常守的案上,於是,常守便將雙壽的折子發給了康熙以做參考。

    香山縣衙的報告要晚幾日,因為畢竟第一時間不在現場,在案件調查取證兩天後,才上報給廣州巡撫,並附嫌犯、證人供詞若干,早已等得心急火燎的廣州巡撫石文晟,見了報告,忙修改了自己的奏折,彈劾老十為非作歹,派人趕緊送往京城。

    原來老十到前山寨幾個月後,好不容易找機會到水兵的戰船上觀摩了一把,卻暈船,吐得個唏哩嘩啦,顏面掃地。

    心情不好,自然就出門散心,看看西洋婆子是不是真的都那麼醜,順便也再問問西洋的橄欖油到底是什麼東東,反正其木格如今也沒身孕,給她捎一些回去也無傷大雅。

    幾人在街上將西洋女子大聲嘲笑了個夠,全然忘記這幫人久與大清做生意,很多人官話、粵語都說得順溜,一人見老十他們太侮辱人,便用粵語罵道:「你老母啊!」,他罵其他的也就算了,老十肯定聽不懂,可這句太簡單了,在前山寨,不管是不是廣東籍的兵油子,都常將這話掛在嘴邊,老十想聽不懂都難,於是老十的邪火噌就冒了起來,一抬眼,勒孟和劉貴就將那葡人捉來打得滿頭是血,一路過的葡人看不過眼,拿出同胞友愛的精神,回家操起火槍,勒令劉貴兩人住手,這下可就捅了馬蜂窩,老十正想親自上陣,得到有人鬧事的葡萄牙治安判事恰好帶人趕到,劉貴急忙回營搬救兵,葡萄牙人一看,大清軍隊出動了,忙將自己的隊伍也拉了出來。本來一點小事,結果最後鬧到康熙那裡去了。

    如今被打傷的葡人也要求大清的父母官為他做主,而老十要求嚴懲非法持槍者,逼得香山縣知縣稱病躲了起來,日夜期盼巡撫大人的指示能盡快到達。

    老十知道康熙肯定要下旨申斥自己,也在趕著寫折子,想把事情圓一下,好對自己有利,但打了幾個草稿,都不滿意,便拖了下來。

    蔣欽在早出晚歸幾日後,終於來找老十商談此次危機的處理事宜,老十這才想起,自己還有一謀士在身邊跟著。

    意識到這點,老十就有些不滿意蔣欽的效率,慢騰騰接過蔣欽寫的兩份折子,先瀏覽了一遍請罪折子,不高興道:「蔣先生,你是不是學富五車,我不知道,若你就這麼個謀事的水準,爺看你還是另謀高就吧!」

    蔣欽給鬧了個大紅臉,強忍著沒支聲。

    老十應付的翻了一下另一份奏事折,瞄了兩眼就不由精神一震,重新仔細閱讀起來,讀完後,一拍桌子,笑道:「好,先生真乃高人也!」

    然後起身給蔣欽行了個禮,「胤哦有眼不識泰山,出言不遜,還忘先生莫怪。」

    蔣欽不介意道:「說來也怪老朽無能,到這裡已經一個多月,從未想過去澳門走訪一番,等出了事,才手忙腳亂的去調查一二,耽誤了十爺的事情。」

    老十笑道:「哪裡,先生客氣了,劉貴!」

    劉貴進來後,老十將兩本折子遞過去,「趕緊發到京城。」

    蔣欽忙攔到,「十爺,使不得。」

    老十詫異的看著蔣欽,沒覺得哪有不妥,折子寫得很好啊,為什麼不能發。

    蔣欽摸著鬍子,對劉貴道:「還得勞煩劉軍爺取文房四寶來。」然後才對老十指了指折子。

    老十撓撓頭,不好意思道:「嗨,一時高興,忘了謄寫了,先生稍後,一會兒就好,今天咱倆一定要好好喝幾盅。」

    因此,當康熙接到廣東巡撫彈劾老十的折子後,又過了五日,老十自己上的折子才擺到康熙案上。

    廣州將軍的奏章到達後,雖然朝堂上一幫人指責老十太目無軍紀、處事方法過於粗暴,但八阿哥和兵部的官員都認可老十要求不得對大清子民以火器相威脅的說辭,認為是洋人挑釁在先,老十是被動的,若不拉出軍隊,萬一洋人將老十捉了過去,那朝廷可就盡失顏面,因此老十也是被逼無奈的權益之舉,不應太過計較;隨後粵海關的補充報告交上來後,八阿哥一派更是有理,因為雙壽趕到的時候,雙方的力量過於懸殊,老十這方,加上老十總共才兩人,而葡人卻有十幾個,老十不找幫手難道還束手就擒不成?

    於是,八阿哥開始提議大家討論加強洋人管理的事宜,雖然太子依然要求嚴懲老十,但康熙沒有輕易表態。

    不想,沒兩日,廣東巡撫的折子就到了,這下太子一派開始大肆反攻,大街上對婦女相貌出言不遜在先,毆打路人在後,視軍法為兒戲,這些行為隨便哪一條,都足以嚴懲老十,因此請求康熙一定要從嚴從重處理老十,安撫奉公守法、被迫自衛的洋人,以顯示大清的氣度和胸襟,至於洋人私藏火器一事,畢竟沒有危害地方,可以從長計議。

    九阿哥見勢不妙,放下自己的賺錢大計,開始勤奮的上早朝,幫八阿哥和太子打擂台,但也沒法扭轉劣勢,正在愁眉哭臉之機,老十的折子終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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