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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情深,緣淺2 文 / 瀟湘草

    第一百六十三章情深,緣淺2

    「只有關係不親密的人才會總說謝謝,你不要對我說謝謝……」他低低的笑起來,笑的結實有力的胸腔都在震動起來一般,刀削斧刻一樣精緻而又迷人的臉龐,就似籠上了一層光暈,那樣的耀眼,「好,我們是關係最親密的,對不對?」

    「我還是擔心,惟恐那幾個孩子跟著我會有危險!」筱薇斂眉,安安樂樂他們跟著她實在是太不安全了。

    「我有個大伯父你是知道的,我們可以先把孩子送他那兒去過一陣子,他那裡不會有任何危險的,你放心!」安逸塵安撫她說著。

    筱薇想起孩子的事,心底終究還是不捨而又難過:「那什麼時候送安安走?」

    「總要過了年吧?也就這幾天了,一家人過年總要在一起的。」

    「好,過了年,我送安安他們去你大伯父那裡。」筱薇狠狠咬牙開口,這真像是割了她的肉一般,但她也知道,也沒有別的辦法,孩子們留在這裡,她真是無法再放心了。

    「我給你在國外訂了一把槍,明天後天差不多就該到了,很適合你們女人用,外觀不過是一個小化妝盒樣子,你收好了,隨身帶在包裡,以後再不要離身,記住沒有?」

    他神色有些堅毅的凝重,要筱薇也不由得緊張起來:「怎麼了,為什麼要給我一把槍?我從來都沒有用過也沒見過,我不會用的……」

    「我會教你,總之你還是帶著,你帶著我才能放心點,我總覺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不正常,筱薇……你要小心一個人。」

    「是誰?」

    「我們兒時的夥伴,赫兢宇。」安逸塵沉沉開口,唇角有堅毅的紋路在黑夜裡若隱若現:「我總覺得,他變了,他似乎在綢繆著什麼,但我卻毫無提防也從沒察覺。」

    筱薇聽得這句話,微微的愣怔下來,她腦間神思微轉,想到當年懷著安安時,赫兢宇曾經來醫院看過她,給她說的那些話,這麼久了,她幾乎都忘記了,但此刻,卻莫名的就想了起來。

    只是,不知道該怎樣對安逸塵講,也不知道這話從哪裡說起,赫兢宇自從那以後,給她的印象都是過分的陰沉嚇人的,城府極深,沒有小時候的半分樣子,她不知道他這些年經歷了什麼,不過能混到今天這樣的地步,確實無法讓人小覷了他!

    「還有阿澤同母不同父的哥哥,他跟兢宇倆人好似一起在圖謀什麼」安逸塵皺眉。

    筱薇也陷入了思考,也是,這個人好像一直都在和安逸塵爭,以前花老爺子做董事長的時候,兩人爭繼承者的位子,後來花老爺子還是讓花澤言繼任了董事長,他卻並沒有做出什麼匪夷所思的事情來,反而還像以前一樣低調沉穩,就從這一點,就能看出這個人心機多深,大丈夫不拘小節,能屈能伸,方才可以成就一番事業,很顯然,他的忍字訣是掌握的十分的嫻熟的!

    「後來,花澤言去尋城找你,最後他黯然離開,不知道怎麼回事,不過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他就順勢上位,竟是將原本對他不利的局面給扭轉了過來,不說現在花老爺子和花太太病著,就算是兩個人都生龍活虎的,想要再將花澤許從那個位子上拉下來,也不是簡單的事,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人走茶涼這是古往今來的慣例。沒有人會為了一個下台的前任董事長得罪現今大權在握的現任董事長。」安逸塵再次說道。

    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筱薇卻有點想不通了,他現今是花氏的董事長,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說一不二一手遮天,可謂是志得意滿,但是為什麼他還是不肯放過任何一個機會意圖來打垮安逸塵?

    而阿澤現在都已經放棄了花氏的繼承權,轉戰國外,也算是自立門戶了,他這個做大哥的不說鼎力支持,怎麼也不該不顧道義的橫空出手,幾乎逼得自己的弟弟破產一無所有吧?

    想到這裡,就似乎進入了一個死角,難道是因為不放心阿澤和紫研?害怕他借助黎的勢力再一次東山再起?

    他到底是想要做什麼?還是說,他還有什麼殺手鑭重頭戲放在後面沒有使出來?

    花家兩老又病成這樣,他該是徹底的放心才對,但聽安逸塵話裡話外的意思,兢宇跟花澤許似乎還要有什麼動作,筱薇絞盡了腦汁死活想不明白,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安逸塵見她這樣,低低笑起來:「你想不通就別想了,總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現在什麼都沒,再把孩子們都送走就沒有了後顧之憂,倒是要看看他們還能怎樣!」

    筱薇鬆口氣,歎道:「說的是,若是心中有所求有所擔憂,這才擔心會失去,若是一無所有,乾脆也就什麼都不怕了。」

    「誰說沒有擔憂的?我是很擔心你的。」安逸塵含笑輕歎,卻又忽然促狹說道;「不過……我總覺著,兢宇會對你憐香惜玉……」

    「你又亂說!我和他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筱薇說到這裡,忽然微怔,想起小時候的那些事情,想到那年聖誕夜,住在安家老宅裡時,他對自己的表白,想到他每一次看她時的眼神……

    筱薇忍不住的心裡發麻,「不會吧,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

    安逸塵輕輕環抱住她,似乎輕輕呢喃了一句:「我倒寧願,兢宇真的對你憐香惜玉,下不去手……」

    「你說什麼?」含含混混的,筱薇沒有聽清楚,而他伸手按了按她的小腦袋,「沒什麼,很晚了,你去睡吧,這些不該你來操心。」

    「哦。」筱薇點點頭,也覺得說不出的疲倦襲來,微微張開小嘴打了個哈欠,就回房間躺下了。

    「赫兢宇!你又去哪裡?你別欺人太甚!別忘記了,你能有今天,全憑我許綰綰!如果不是和我訂了婚,你能坐穩你這個位子?」

    砰的一聲,是玻璃杯子被投擲在地上摔的粉碎的聲音,站在空蕩蕩的客廳裡的男人,手臂上搭著厚厚的大衣,他面色不改,站在那裡動也未動,碎玻璃片濺在他的身上手背上,割出小小的口子,他卻眉都不皺一下。

    許綰綰卻沒有辦法繼續的淡定下去,她從浴室裡衝出來,一身的水漬,全身上下只有一條小小的浴巾,赤著腳站在那裡,狼狽而又可憐。

    她看著面前不遠處的男人,他們之間只隔著一地的玻璃碎片,卻像是隔著深深的壕溝,再無法上前一步。

    「許綰綰,天氣冷,你快回房間吧,我有些事要處理,明天回來陪你吃晚餐。」赫兢宇的聲音溫和,篤定,沉穩,卻偏偏生疏的毫無一絲絲溫度。

    許綰綰乾脆冷笑,豪華的水晶吊燈綻放出雪亮的光芒,屋子裡恍若白晝一般,許綰綰卻只覺得無邊的清冷。

    這個男人,他和她已訂了婚,訂好了婚期,可是事到臨頭,他站穩了腳跟,卻遲遲不再提結婚的事。

    甚至,連一些必須的面子上的應酬,他也開始敷衍起來。

    就像是今晚,大半夜了,他忽然要出門,當真以為她許綰綰就那樣的柔弱可欺?他難道就沒想過,她許綰綰能幫他上位,也能把他給狼狽的拉下馬來!

    他說完方纔那句話,就頭也不回的向外走,手扶在門柄上的時候,身後終究還是傳來一陣刺耳的砸東西的聲音,然後是許綰綰的聲音,尖銳而又帶著凌烈的稜角,他原本還有些軟的心,突然之間就冷硬了下來。

    她原本就不是他喜歡的女人,他何苦還要繼續的縱容她?原本訂婚就只是為了憑借許家的力量保住自己的位子,當初就說的清清楚楚,只是名義上的關係,兩人互不干涉,他不計較她許綰綰心裡還想著安逸塵,那麼,她也就別來計較他,晚上要不要住在家裡,外面到底有沒有別的人!

    「赫兢宇,你如果走出這間房子一步,我們立刻解除婚約。」她驕傲而又固執,但此番這些話聽在赫兢宇耳中,卻只覺得好笑。

    還不過是一個涉世不深的女孩子而已,她難道不知道,他已經踩著她一步登天了,豈會還繼續容她的挾持和操控?

    「隨便。」他無所謂的扔下兩個字,拉開門,就預備出去。

    冷風灌進來,她濕漉漉的長髮瞬間就被吹的飛舞起來,打在臉上微微的疼,許綰綰低低笑出聲來;「隨便?赫兢宇,你果真是過河拆橋的典型!怨不得顧筱薇討厭你,心裡對你沒有一點好感,像你這樣的男人,活該就落到這步田地!」

    「閉嘴!」赫兢宇臉色驟變,陰沉的雙眼嗜血一般寫滿了猙獰,出聲那一刻,他反手一耳光甩在了許綰綰的臉上,聲音沉沉響起:「我警告你,管好你這張嘴,什麼事都沒有,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不客氣?你現在這樣對我,對我這個未婚妻叫客氣?你外面養著一個和顧筱薇長的那麼像的女人對我來說叫客氣嗎?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告訴你赫兢宇,你的老底我知道的清清楚楚,你也沒什麼了不起,我告訴你,你有今天都是上輩子積了德,你還妄想和安逸塵爭?呸!」許綰綰摀住紅腫的臉退後幾步,這席話說完,卻不免有些心虛起來……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赫兢宇一步上前,忽然伸手扼住了她的脖子,他身形高大而又孔武有力,只不過一隻手,就扼的她幾乎喘不過氣來,許綰綰大驚失措,已經敗給了顧筱薇那個賤人,她不想要自己再輸的一塌糊塗下去!

    「你放開我……」她臉憋的通紅,死命的抓他的手背,但赫兢宇卻是眉眼不動,只是手上的力道越發加大了幾分,許綰綰被他掐的直翻白眼,臉色都青了,他這才狠狠的鬆開手,將她推倒在地:「許綰綰我警告你,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顧筱薇怎麼樣也輪不到你來說,你最好給我安分守己的待在家裡,要不然……」

    他低低冷笑,竟是讓許綰綰都惶恐的全身發抖起來,但他卻沒有再說下去,只是譏笑的看了她一眼轉身向外走:「怨不得安逸塵不喜歡你,你和顧筱薇差的還真不是一星半點。」

    「滾——赫兢宇,你滾——」許久之後,許綰綰忽然像是瘋了一樣抓起手邊的杯子狠狠的砸了出去,但門已經關上了,杯子砸在門背上,摔成了碎片,她一個人怔仲的坐在地板上,滿耳迴盪的都是赫兢宇最後那句話,她比不上顧筱薇……她竟然,還是在她面前輸的一敗塗地!

    可是事到如今,她該怎麼辦?戳穿他,將他的老底抖出來?然後他下台,她和他的婚約解除,然後丟盡了臉面出國去?

    不,這都不是她想要的,爹那一關都過不了,而且她自己也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接受不了在顧筱薇的面前輸的一敗塗地的事實!

    顧筱薇,我小的時候輸給你,現在不可能也輸給你!

    她不甘心,不甘心……憑什麼顧筱薇在落魄之後還有安逸塵這般的疼愛?憑什麼不管是安逸塵還是花澤言,甚至赫兢宇宙跟裴梓晨,這四個男人都這樣癡迷她?憑什麼這世上的好運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她許綰綰比相貌比身世哪一點不如她?她不甘心!不甘心!

    瘋狂席捲的憤怒和嫉妒已經讓她失去了理智,她從來不曾清楚的想過,也從來不曾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安逸塵從醫院出來,方才走到車子那裡,斜刺裡卻走過來一個女人,擋住了他的路。

    皺眉抬頭一看,卻是許綰綰,冰天雪地之中,她長髮緊緊的盤起來,露出光潔的額頭,並未像上次見面那樣施了脂粉,只是素著一張臉,卻要她看起來年輕秀麗了許多,她穿一件黑色的華貴皮草,身姿挺拔的站在他的面前,面上卻無太多的表情緩緩的道:「阿塵,借一步說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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