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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你愛他,還是我? 文 / 瀟湘草

    第一百五十五章你愛他,還是我?

    筱薇緩緩的轉過臉,她望著車窗外川流不息的街景和行人,許久之後,聲音飄忽不定的響起:「如果這話是在三年前,我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但是現在,花澤言,我只問你,就算是我和你離開了,你的心裡能不能完全放得下?今天你會因為莫須有的罪名打我,明天會不會又因為一些敏感的小問題再發生爭執?」

    「如果離開了,離開這座城市,那些問題就都不存在了!」

    「看不見就是不存在嗎?」

    花澤言一時愣怔住,是,她說的對,看不見阿塵,是不是就可以當做不存在?他不敢保證,在筱薇再一次再一次無意識的抗拒他的時候,他還會不會失控!

    他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老婆被人搶走了,卻連生氣發怒的權利都沒有!

    這半個月的時間,你我都冷靜冷靜,花澤言,如果你先想好了,就來接我。」

    她說著,終究是硬下了心腸,拉開車門下車,攔了一輛出租車坐進去,門一關上,她的眼淚嘩啦一聲就掉了下來,她因為對他的心疼,因為對過去兩人之間的美好回憶的留戀,因為他對她的好和愛,因為他的善良和吃的苦,一直以來都是縱容著自己對他好,所有的一切她都能為了他忍下來,她連恨他氣他的可能都沒有,包括他與紫研的事,包括這一次他動手打人!

    但是,如果事情繼續這樣一團亂麻的發展下去,就算是他和她遠走國外,又怎麼可能相敬如賓過的幸福?

    她只希望,分開半個月,花澤言可以真的想明白,真的成熟長大起來,而她,亦是會用這半個月的時間,讓自己徹底的做一個決斷,搖擺不定的結果,終究是害人害己!

    筱薇在公司附近找了個小旅店住下,而三個孩子跟著糖糖,還有花澤言的照料,她也是放心。

    公司安排一個新來的研究生跟著筱薇學習,一段時間下來,潛移默化的作用下,那個男孩子已經上了正軌,她手頭的工作必須分給他一部分,但筱薇卻還是盡力讓自己多做一些事情,這樣以來,高強度的工作竟讓她睡得出奇的好,只是一周後,她在自己例假姍姍來遲又兩天就消失的乾乾淨淨的時候,才發現了事情的嚴重性!

    「內損太盛,你得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仔細調理一下,以前是不是小產過?」老中醫鬚髮皆白,頗有幾分的仙風道骨,號完脈後仔細詢問,筱薇的臉色卻是變了變,輕輕點頭。

    「那次沒注意調理好,不過你的主要問題不在這上面,心病還須心藥醫,凡事不要積存在心裡,想開點,年紀還這麼輕,有什麼事想不開呢?是不是還經常失眠頭疼?」

    筱薇連連點頭,那醫生就揮手寫了方子:「治得了病治不了命,你如果繼續這樣鬱結於心,就算是吃一百副中藥,還是無濟於事。」

    「醫生,你,你怎麼看出來我有心病?」筱薇有些好奇,她平常在公司裡,大家可都沒看出來什麼她有什麼不對勁……

    「你這樣的年輕女孩子,我見的多了,等你到了我這年紀,就什麼都看開了,人生來是贖罪而來,我們所能做的,也不過是順從本心,年輕人,活的簡單點好!」

    老中醫說著笑瞇瞇的捋了捋鬍子:「你先去抓藥吧,吃藥是次要的,主要還在你自個兒!」

    「大夫,你說人要順從本心,那麼如果為了順從本心,就傷害了別人該怎麼辦?」

    「那我問你,如果你為了不傷害別人而順從別人委屈自己,那個人有一天知道了你心中原來是這樣想,恐怕,這才是對他最大的傷害吧?」

    筱薇一下子愣在了那裡,她竟如醍醐灌頂一般清醒了過來,拿了藥混混沌沌的回去,竟是當天就開始發起高燒來,幸而她的工作接近尾聲,那個手下的年輕男孩也勉強能夠接手一切,負責人就幫她打電話給了花澤言……

    花澤言見到她的時候,她打了點滴,但還是昏迷不醒,人都有點糊塗了,她兩頰燒的緋紅一片,他抱住她的時候,她的身子卻又是冰涼的,所有的怨氣和委屈,在抱住她單薄的身軀那一刻煙消雲散,就算是她生了他的氣,就算是她心裡不是單有他一人,就算是她……他也不再生她的氣了,等她好了,他會清清楚楚的告訴她,他想明白了,他再也不會那樣衝動任性了,他會努力的工作,換自己來照顧她,而不是要她總是寵著他照顧他了……

    回到家,他收拾了一點必需品就去醫院看她,她打著點滴躺在床上,似夢似醒,而他就笨手笨腳的守在她的床邊照顧她,不時的換了涼毛巾給她敷額,她燒的混沌不醒,胡亂的說著胡話,花澤言看著心疼,輕輕握了她的手,拿棉簽沾了酒精按照醫生的吩咐給她擦手心,許是物理降溫起到了一點作用,她漸漸的安穩了下來,緊皺的眉心也舒展開了一些……

    渾渾噩噩中,她的身子似乎在半空之中漂浮一般,漫無邊際的黑暗她不知道自己要飄到哪裡去,遠遠的,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召喚她,歸來兮……歸來兮……她就那樣迷迷糊糊的循聲而去,連綿起伏的庭院,高大聳立的圍牆,數丈高的大門緩緩開啟,她跨過門檻走進去,那是小時候,自己所住的軍區大院。

    心像是瞬間就安靜了一樣,她繞過假山過了亭子,沿著小橋而下,還在庭院那裡站了好一會兒,那聲音若隱若現的,又緩緩的響了起來,她眼前都是迷霧,卻竟像是被人牽引著一般,大院裡一池子的蓮花開的正盛,顰顰婷婷,香氣四浮,她忍不住深吸一口清香的空氣,一抬頭,卻好像看到爸爸和安逸塵都坐在一邊的亭子下,廊角飛簷,朱紅亭柱,當中有小小石桌,擺著幾副茶盞,而那兩個人就對面而坐端著茶,笑吟吟的看著她。

    爸爸像是以往那樣穿著中山服,儒雅清和,望著她的目光溫柔疼惜,而安逸塵依舊是黑色的衣衫,朗目星眉,唇角含笑,眸如寶石閃著光澤,溫柔對她頷首而笑。

    她心中忽地一喜,疾步向前奔去,口中猶在大聲的叫著:「爸爸!安逸塵!爸爸——」

    而爸爸的身影漸漸模糊了,取而代之的是安逸塵滿目心疼望著她站在半月泮旁邊,低低叫著她的名字:「筱薇……筱薇!」

    她眼中淚水倏然的滾落下來,一下子撲入了他的懷中:「花澤言——花澤言——我看到爸爸了,看到爸爸了,還看見了安逸塵……」

    安逸塵的溫和嘴臉突然又變得可怖起來,他說:「顧筱薇,你這個賤女人,你媽害死了我媽,你休想那般輕易的就逃過我的懲罰!」

    夢轉千回,他突然踏上了自己的車,車子發動了,離她越來越遠,越來越遠,耳邊,是沈雪茹的大笑,而她下意識的捧住小腹,她的孩子,她的孩子。

    她的手指在他的手心裡掙扎起來,額上變的溫熱的毛巾凌亂的掉在了枕上,她緊閉的眼睛裡有圓潤的淚珠兒一顆一顆連綿不斷的湧出,唇角蠕動似要說什麼,但卻只發出痛苦的呻.吟……

    「筱薇,筱薇!你做噩夢了,醒一醒……」花澤言心急如焚的輕輕搖晃她,又拿了毛巾想給她敷上……但她髮絲凌亂,沾了一臉的淚痕,卻忽然一偏臉,唇角竟是勾起淺淺的笑靨,聲音柔和似歎息一般緩緩響起:「阿澤……安逸塵要走……你讓他別走……別像爸爸那樣離開我……」

    花澤言一怔,手中的毛巾砰一聲落在水盆裡,水花濺起,濕了他的衣袖。

    他動彈不得,全身似乎都被莫名席捲而來的寒意徹底凍的僵住,他沒法思考,似乎連腦子都失去了控制,他就那樣站著,盯著床上躺著那個人看,他想看透她心裡究竟在想什麼,他想看穿她腦子裡盤旋的想法,糾纏放不下的那個人,究竟是誰,他想知道,阿塵究竟做了什麼,要她在昏迷中還一聲一聲的叫著他的名字……

    他更是想知道,筱薇,筱薇……到底是人心易變,還是我根本就從來沒有進入過你的心中?

    我還想知道,我和你在一起那一段幸福的時光,是真真正正的存在過,還是只是一場鏡花水月,只是我做的一個夢,只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從來都不曾發生過的,虛幻的騙人的一場夢……

    她在高燒的昏迷中淚流不斷,痛苦的是她,承受病痛折磨的人也是她,但絕望的那一個卻是他。

    他無法再站下去,也無法就這樣看著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照顧她,他無視掉她的淚水,無視掉她因為高燒而抽搐的身子,無視掉她口中不停叫著的那個人的名字,他緩緩的轉過身,腳步輕輕的走出了病房。

    門一關上,他只覺得雙腿發軟,似乎全身的骨頭都被抽走了一般,走廊裡間或有人走過,有穿白大褂的護士醫生行色匆匆,他只覺得所有人的目光都似帶著冰冷的利劍一般戳向他,要他無地自容。

    緩一口氣走到走廊盡頭的洗手間,那裡沒有人,他把水龍頭打開,鞠一捧冷水澆在臉上,冰凍的觸感要他全身一個激靈,而那幾乎凍僵的疼痛卻是忽然之間蔓延而出,要他整個人沿著牆壁無力的癱坐在地上,雙手抱住頭埋在膝間,只覺得無力感那樣厚重的瀰漫而來,再也沒有辦法要自己騙自己,支撐下去……

    她知不知道,她究竟知不知道,她給予他的是什麼,而此刻殘忍的掠奪走的,又是什麼?

    但是,她一定不會知道,在安氏集團第一次遇到她的時候,她是他漆黑人生之中的第一道陽光,第一抹溫暖。

    只是,他也曾迷茫過,他愛上的,究竟只是顧筱薇那個人,還是,他愛上的,只是她帶來的那一份難得的溫暖。

    是不是,換任何一個人在那一刻闖入他的生命裡,他都可以全心全意的,投入的,去愛上……

    她是會痛苦欲絕,還是會鬆一口氣,然後安安心心的和安逸塵在一起,他不知道,但他決定賭一賭。

    陽光穿破雲層,從巨大的落地窗戶透進來,他轉動椅子,任由那過分耀眼的光芒落在他的臉上,暖融融的感覺讓人的四肢百脈都充滿了懶洋洋的氣息,手中的筆乾脆丟在一邊,忙碌了一夜之後,他方才覺得濃濃的疲憊和倦意拚命席捲而來,竟是在這陽光裡,毫無設防的沉沉睡了過去。

    這一病好轉之時,天地之間已然是銀裝素裹,密封極好的臥室裡透著濃重的藥香,筱薇已經可以披著小襖坐起來,靠在枕邊看安安跟樂樂捏著鉛筆寫大字,她病這一場,幾個孩子彷彿就長大了許多,再也沒有鬧著出去玩,也沒有鬧著要回去那裡,做完作業,寫好每天都要練習的十個大字,就乖乖的趴在筱薇的枕邊,筱薇吃藥的時候,幾個孩子小大人一樣皺著眉,會在她放下藥碗的那一刻,立即就把自己最愛吃的糖果塞在媽媽的口中,每每這時,筱薇只覺得滿身滿心都是甜蜜,似乎那濃濃的藥苦就再也感覺不到了。

    已經有好幾天沒怎麼見到花澤言了,他帶了糖糖過來照顧他們,而他就搬到了公司去住。

    筱薇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更不知道她曾在病中喊出安逸塵的名字,她只想著,也許花澤言還沒有完全想明白,因此,她也就很少打電話給他,只在平平想爸爸的時候,她才會替平撥了電話,然後在他們父女說完話之後,和他交談幾句。

    和以往不同,他和她說話時,聲音淡淡的,像是客客氣氣的普通朋友一般,幾次三番下來,筱薇就不曾再主動的和他說話,而他,也從來不曾在和幾個孩子講完電話之後,提出要和她說話。

    冬日的第二場大雪紛紛揚揚的飄灑而下,筱薇終究是想著他獨自住在公司,不知會不會凍著餓著,心裡擔憂,病勢又好轉起來,她就親自收拾了他幾樣厚衣服打車去了a城他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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