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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66王府女人 文 / 梅果

    賢王府被一隊玄武大營的兵馬圍得水洩不通,王府的侍衛沒有試圖往外衝,兵將們也沒有撞門破牆而入,雙方就這麼僵持著。只是就心情而言,賢王府上下是害怕,而玄武大營的兵將們,則就是一個辦差的心情。

    「王爺會回來的,」楊氏跟府中的女人們一再強調著這句話。

    這個時候,只有相信白承澤會回來,他們賢王府的人才有活路。

    「王爺什麼時候能回來?」一個側夫人哭著問。

    「我說了他一定會回來,他就會回來!」楊氏大叫了起來,聲音之大,將所以痛哭的人,沒在哭的人都嚇住了。

    堂屋裡落針可聞。

    楊氏抱緊了自己的女兒,順了一口氣,低聲道:「逃不出去,我們就只有等了。」

    「王爺能回來?」就坐在楊氏夫人下首處的側夫人問道。

    楊氏看了這位一眼,沒再說話。白承澤不告訴她外面的事,可是一個不甘心皇位旁落的皇子能忙什麼?不用白承澤說,楊氏也能知道。這一次京城又是內亂,白承澤這一次回來一定就是成皇了,若是回不來,楊氏抱著白月的手一顫,那她們這幫女人和小孩就一定得死了。

    安元志這時騎馬到了賢王府的大門外。

    帶兵守在這裡的曲游迎到了安元志的馬前。

    「怎麼樣了?」安元志下了馬後,把馬韁繩丟給一個親兵,開口就問曲游道。

    曲遊說:「人都退到後宅去了,沒人往外衝。」

    安元志說:「他們倒是識相。」

    曲遊說:「裡面的侍衛大概還有一百多人,家丁的人數沒有打聽出來。」

    「把門撞開,」安元志手指著賢王府緊閉著的大門道:「我們進去。」

    曲游一邊揮手讓兵卒上前去撞門,一邊低聲問安元志:「殺?」

    安元志說:「暫時留著吧。」

    「為什麼?」曲游馬上就問道。

    「留著有用,」安元志小聲道:「其實我也不想做這個好人。」

    曲游想了想,說:「這是二少爺的主意?」

    安元志點點頭。

    曲遊說:「那就聽他的吧。」

    安元志斜眼瞅曲游。

    曲游看著自己的部下們費勁巴拉的撞著賢王府的大門,一邊跟安元志說:「二少爺讀書多啊,他那腦子,該信的時候,咱們得信啊。」

    安元志抹著臉上的雨水,說:「是他媽的得信,這會兒京城又殺成這樣,書獃子滿意了。」

    曲游閉上了嘴,聽命行事的人,在大事上帶雙耳朵就行了。

    賢王府的大門不多時後被撞歪了半扇,兩個兵卒跑進府裡去,把大門的門栓拉開,王府的大門一下子就洞開了。

    曲游跟著安元志走進了賢王府,看看王府前院裡的大照壁,嘖一下嘴,說:「不愧是王府啊。」

    安元志被曲遊說的,也看了一眼面前的照壁,邁步就往裡走。

    曲游帶著人跟在了安元志的身後,小聲道:「一會兒裡面的那幫人得帶到哪裡去?」

    「玄武大營裡還有多少人?」安元志問道。

    曲遊說:「就留了五十來個人看家。」

    五十來個兵看白承澤的妻兒,應該是夠了,不過安元志想了想,還是跟曲游道:「把人押到大理寺,跟韋大人說,現在想找白承澤報仇的人太多,我沒辦法,借他的天牢用用。」

    曲遊說:「韋大人會幫這個忙?」

    怎麼想,韋希聖這會兒也不能再掉頭跟著白承澤跑啊,安元志撇嘴一笑,說:「應該會。」

    曲遊說:「知道了,我去找他。」

    賢王府的侍衛們守在楊氏等人所在的堂屋庭院外,王府的大門被撞開的聲音他們都聽到了,侍衛們心驚膽戰,只是這會兒無處可逃,只能明知是死,也要拚命一戰了。

    「我不是來殺人的,」安元志看看攔在自己面前的侍衛們,說了一句:「讓開。」

    一隻飛箭沖安元志飛了過來。

    一個親兵揮刀將這飛箭撥打到了地上。

    「上!」曲游拔刀,招呼了手下一聲。

    雙方就在這個叫芳園的庭院門前,混戰在了一起。

    安元志也沒拔刀,由一隊兵卒護衛著,走進了芳園。

    大堂屋裡的哭聲,讓安元志不用派人找,就知道白承澤的女人還有兒女們在哪裡了。

    「姨娘,」白月聽著屋外傳來的打鬥喊殺聲,怕到不行,顫聲喊自己的娘親。

    楊氏看一眼抱著白林的王氏,和抱著白棟的葉氏,歎氣道:「看來我們等不到王爺回來了。」

    堂屋頓時尖叫聲,哭喊聲響成一片。

    安元志的一個親兵,這時一腳就踹開了反插了門栓的堂屋門。

    兩個守在門前的侍衛屍體,隨著門開,栽倒在堂屋門前的地上。

    「啊!——」

    看到屍體,不少女子的尖叫聲更加歇斯底里了。

    楊氏一眼看見站在門前的人是安元志後,心裡最後一點的指望都消失了。

    白月雙手死死抓著楊氏的手臂,雖然是庶出,但身為白承澤如今唯一的女兒,白月在王府裡也是百般嬌寵著長大的,如今這樣的場面,讓女孩完全承受不了。

    「月兒,」楊氏喊了女兒一聲。

    生母從來都喊自己一聲大小姐的,聽見這聲月兒後,白月抬頭看向了自己的生母。

    楊氏看著白月慼慼然一笑,道:「別怕。」

    白月自己感覺不出來,她這會兒正在哭。白月就看見楊氏抬了抬手,然後她的嘴裡多了一塊什麼東西,沒等她分辨這是什麼,嘴巴就被生母捂上了。

    「吃下去就好了,」楊氏跟女兒小聲道:「一點兒也不會疼的。」

    安元志把楊氏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馬上就下令道:「把兩個小的給我搶過來!」

    兵卒們的動作比王氏和葉氏的要快,在王氏和葉氏要學楊氏狠心下手之前,幾個兵卒一擁而上,把白林和白棟從兩個女人懷裡搶了過來。

    白林和白棟哭喊掙扎,卻沒辦法掙脫兵卒們的手。

    王氏和葉氏要撲過來搶回兒子,被兵卒抬腿一踹,就踹到了地上。

    「把他們抱出去,」安元志看了看這兩個小孩,確認這是白承澤的兩個兒子後,大聲下令道。

    兩個兵卒一人抱著一個賢王府的小王爺,跑出了這間堂屋。

    白月的身體在楊氏的懷裡劇烈扭動掙扎幾下後,口鼻都流出溫熱的血液,身子一軟,在楊氏的懷裡不動了。

    安元志沒理會大聲哭喊的女人們,逕直走到了楊氏的跟前。

    楊氏看見安元志站在了自己的跟前,也沒有起身,只是緊緊地抱著白月。

    安元志把楊氏捂著白月嘴的手撥開,看見女孩的臉泛著黑紫色,口鼻流出的血呈黑色,可見楊氏給女兒餵下去的藥的毒性有多霸道。

    楊氏抱著女兒往坐榻裡縮了縮。

    堂屋裡的女人們,這會兒一股腦想往堂屋外跑。人在生死關頭,就算被迫心存死志,也還會想著為活著再拼一回的。

    「綁了,」安元志冷冷地下令道。

    兵卒們開始在堂屋裡抓人,平日裡養尊處優的女人們,如何是這幫軍漢的對手,片刻的工夫,大半都被反綁了雙手。

    「五少爺,」有中軍官喊了安元志一聲。

    安元志回頭看了看,白承澤的女人中還是有性烈的,好幾個女子撞柱,撞牆之後倒在了地上,血流了一地,有兩個還沒有死透,躺在地上大聲呻呤。

    「殺了吧,」安元志說了一聲。

    兵卒上前,用刀在兩個女子的脖子上砍一刀,將兩個女子殺死在地上。

    「把人押出去,」安元志跟麾下們道:「手腳都給我老實一些,這都是皇家的女人。」

    「是,」兵卒們異口同聲地應了安元志一聲。

    安元志回頭又看楊氏,看楊氏手往上抬,安元志伸手就拽住了楊氏半抬的右手,手上一用勁,楊氏吃不住疼,打開了手掌,一塊方形的白脂膏狀物到了安元志的手上。

    楊氏張嘴就要咬舌。

    安元志將毒藥拿在手裡後,順手就卸了楊氏的下巴,把白月的屍體往外一拽,扔在了地上。

    楊氏說不出話來,只喉嚨發出了尖叫聲。

    「給我好好的活著,」安元志看著楊氏道:「我不是來殺人的。」

    楊氏瞪著安元志。

    「你女兒不用死的,」安元志低頭看看白月的屍體,撇嘴一笑,道:「你還真下的去手,對不住了楊氏夫人,暫時不能讓你下去陪她,這位小姐得一個人走黃泉路了。」

    楊氏從坐榻翻滾到了地上,替白承澤掌管後宅這些年,楊氏還沒有像今天這樣狼狽不堪過。

    安元志沒讓楊氏再抱白月,跟左右道:「把她綁了,帶出去。」

    兩個兵卒同時上前,拿繩子綁楊氏。

    楊氏卻掙扎著,一頭往安元志的懷裡撞來。

    安元志把身子側了側,沒讓楊氏撞到自己的身上。

    一個兵卒抬腳就把楊氏踩在了地上,說:「五少爺,這女人是?」

    「賢王府裡當家的女人,」安元志後退幾步,站下來說道:「你們對她客氣點。」

    院外這時傳來又一陣女子的哭喊聲。

    「又怎麼了?」安元志站在堂屋裡大聲問外面道。

    走廊的一根廊柱下,一個身裹綾羅綢緞的年輕女子頭破血流地倒在地上,衣襟大開,半個身子都露在了外面,白花花的晃著軍漢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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