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91不是泣淚時 文 / 梅果
上官勇讓安元志枕在自己的腿上,命格子去倒杯水來重生之毒妃。
安元志喝了幾口水後,就又是嘔吐不止,最後趴在上官勇的腿上,光嘔卻吐不出東西來。上官勇剛想把安元志翻過身來,安元志卻一下子又是一口血吐了出來,血就吐在了格了的手上。
格子看看自己沾著血的手,直接又掉了眼淚。
上官勇說:「把他吐出來的東西,給榮大人看看去。」
格子抹著眼淚,端著盆出去了。
安元志吐了一口血後,不再像前邊那樣吐血不止了,而是呼吸粗重地喘息了幾聲。
上官勇說:「好點了沒有?」
安元志輕輕嗯了一聲。
上官勇這才把安元志翻過了身來,讓安元志面對了自己。
安元志這會兒虛弱不堪,眼晴裡甚至逼出了些眼淚來。
上官勇伸手替安元志把兩隻眼睛擦了擦。
安元志卻又覺得自己這樣很丟臉,想從上官勇的腿上滾到床上去。
「人疼狠了,是會流眼淚的,」上官勇把安元志按住了,說:「別動,這樣躺著舒服一些,是不是還難受?」
安元志搖一下頭。
「那就休息,」上官勇說:「榮雙給你熬藥去了,有他在,你不會有事的。」
「不是安元文,」安元志抓住了上官勇的手。
上官勇低頭看著安元志,將手按在了安元志的胃上,輕輕替安元志揉著,說:「不是安元文,你確定?」
「他是想毒死我,」安元志說:「可是毒被我的人換了。」
「可你還是中毒了,」上官勇沉聲道:「安府裡還有誰想你死?」
「他們都想,都想我死吧?」安元志說這話的時候,竟然笑了起來。
上官勇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安元志,手上又被安元志眼中流出的液體沾濕之後,上官勇跟屋裡的花林幾個人道:「你們先出去。」
安元志在花林幾個人退出去後,笑得更大聲了,然後就又是嘔吐,臉漲得通紅,吐出了些混著血的胃液。
等袁義再從宮裡趕來的時候,安元志才被上官勇放平到了床上,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榮雙又給安元志把了一次脈,鬆了口氣道:「沒事了。」
袁義忙道:「真的?」
榮雙點了點頭,然後說:「依我看,這毒毒性很強,是能穿腸的毒藥,不過五少爺應該是只沾了一點這毒物,所以性命無憂。」
穿腸的毒藥,看來這個下毒的人是希望安元志死了。
上官勇跟榮雙道:「既然元志這裡無事了,還請大人回宮跟太后娘娘回稟一聲。」
「好吧,」榮雙應聲之後,沒有再在駙馬府久留,當即就帶著人回宮去了。
榮雙走了之後,上官勇才跟袁義道:「元志說不是安元文,安元文的毒被元志的人換掉了。」
「那是誰?」袁義馬上就問道。
「你也回宮一趟,」上官勇道:「這也不可能是太師做下的事,你去跟她說一聲吧。」
袁義又看了一眼,睡在床上,臉色蒼白,氣息微弱的安元志。
「我在這裡守著他,」上官勇說:「你讓她放心。」
袁義匆匆離了駙馬府,騎馬也往帝宮走了。
上官勇坐在安元志的床榻上想了想,叫了老六子進屋,道:「你去安府,把元志的事跟太師稟告。」
老六子說:「萬一太師就是兇手呢?」
上官勇搖了搖頭,安太師還指望著安元志讓安家更上層樓呢,他怎麼可能下手殺安元志?「不會是太師,」上官勇跟老六子道:「你速去安府吧。」
老六子只得領了命,也是看了安元志一眼後,才跑了出去。
袁義這時騎馬走在回宮的路上,突然就停馬回頭張望了一下。
一個打更人,打著四更天的更聲,喊著小心火燭,從袁義的身邊走了過去。
袁義看著這個打更人走遠,打馬往前,走到街前的十字路口後,突然就回馬衝到了離十字路口最近的一個巷口前。
一個穿著夜行衣的人躲閃不及,被袁義堵了一個正著。
袁義打量這人一眼,他以前從未見過這個人,袁義也不問這黑衣人話,從馬上飛身下來,直接就跟這黑衣人交上了手。
黑衣人跟袁義交手之後,發現自己不是袁義的對手,虛晃了袁義一招後,這人就想走。
袁義追著這黑衣人到了巷尾,聽見身後風聲不對,忙一側身。
黑衣人本已經飛身而起,準備要翻牆而過了,一支短箭從身後射進了他的後心。
袁義沒看這黑衣人的死活,一個翻身便轉身往巷外追去。
剛剛從袁義身邊走過的打更人,正喊著小心火燭時,被人從身後狠狠地踹了一腳。打更人手裡的鑼一下子掉在了地上,不過他人卻還是站著沒倒,直接一個縱身往前就跑出去十幾米遠。
「你們是什麼人?」袁義從這打更人的頭頂掠過,擋住了這人的去路,開口問道。
打更人知道自己行跡敗露,也不跟袁義說話,身形一轉,往街左跑去。
袁義不可能讓人從自己的眼前跑走,縱身一躍,追在了這打更人的身後,揮拳就打。
打更人的武藝比方纔那個黑衣人要高一些,只是比起袁義還是差了不少。眼看著自己逃脫無望,再想想袁義的身份,和自己落在這人手上會遭的罪,打更人甚至沒有再多想,只咬合了一下牙齒,隨即就倒地,身體抽搐了一下,便氣絕身亡了。
袁義蹲下身掰開這人的嘴看了看,這人的口腔已經是烏黑色了,顯然是服毒自盡的。袁義起身後又踹了這人的屍體一腳,自己跟自己慪氣,怎麼就慢了一步,讓這人死了呢?
「你說什麼?」在袁義守著屍體生悶氣的時候,安太師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老六子,失了常態。
老六子沒好氣道:「少爺中毒了,就是在安府中的。」
安太師想站起來,只是雙腿發軟,手撐著書桌案,他也沒能站起身來。「我,我兒現在,現在如何了?」沒法站立之後,安太師便只能又結巴著問老六子。
老六子說:「榮雙大人給少爺看過了,說少爺幸虧中毒不深,所以撿回了一條命。」
「是什麼毒?」
「榮大人說是能穿腸的毒藥,」老六子說:「太師,少爺一直在吐血。」
安太師把今天家宴上的事想了想,隨後便怒聲沖書房門外道:「把安元文給我帶過來!」
老六子忙就道:「少爺說不是他。」
「等等,」安太師又衝門外說了一聲,跟老六子道:「這是元志親口說的?」
「是,」老六子把頭點了點。
安元志不是會衛護安元文的人,所以安元志說不是安元文,那兇手就一定不是安元文,這個兇手是誰?
老六子可不管這會兒安太師在想些什麼,說道:「太師,衛國公爺這會就在少爺府上。」
安太師手撐著桌案,這一回他站起了身來,衝門外道:「備轎。」
大管家在外面答應了一聲,跑走了。
老六子說:「太師是去看少爺嗎?」
安太師竟是沖老六子一拱手。
老六子可不敢受安太師的這個禮,忙就躲開了。
安太師道:「我兒一定是受了你不少的照顧,多謝了。」
老六子看著安太師發傻,他是一點也弄不明白這些大人物的腦子,到底是怎麼想事情的,這個時候要不去看安元志,要不把兇手抓出來,這位太師大人跟他說客氣話是要幹什麼?
「我會先進宮一趟,」安太師跟老六子說:「你先回去,跟元志說,我出宮之後即去看他。」
安元志雖說不會死,可也少了半條命,這位當爹的卻要先進宮?老六子想罵,忍了這個衝動後,嘴歪了歪,胡亂給安太師行了一禮後,老六子就告退了。在安府門前上馬之後,老六子還沖安府的大門唾了一口,這會兒他對安府是一百一千個看不上。
安太師坐上轎子往帝宮趕的時候,袁義已經回到了千秋殿。
「能看出那兩個是誰的人嗎?」安錦繡問袁義。
袁義說:「我把兩個死人都帶回來了,放在了韓約那裡,是不是可以讓韋大人查一下?」
安錦繡把頭點點,又問道:「是元志親口說不是安元文的?」
「少爺說安元文要下的毒被他的人換掉了,」袁義說道:「安府裡還有誰想少爺死?」
安錦繡的面色泛冷,跟袁義道:「你讓袁章出宮一趟,宣齊子阡進宮來。」
「什麼?」這話題轉得太快,讓袁義一下子轉不過來。
安錦繡小聲道:「榮雙跟我說了,元志這個樣子一日之後沒辦法帶兵出征。」
「所以你讓齊子阡去?」
「齊子阡一直想帶兵離京,」安錦繡道:「我信他打仗的本事,讓他去吧。」
袁義想想都替安元志不值,說:「那少爺那裡?」
「他不能打仗,我怎麼讓他去?」安錦繡無奈道:「白笑原還能按兵不動,等著他養好身子嗎?」
「他會氣死的,」袁義小聲嘟囔了一句。
安錦繡坐在木榻上,抬頭看袁義,她這一抬頭,讓袁義發現她的雙眼微微有些充血了。
「又哭過了?」袁義忙就問道。
「沒有,」安錦繡搖頭道:「現在不是我哭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