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15火燒雲 文 / 梅果
風光遠聽到上官勇說這個賭字,先是搖頭,然後就笑了,說:「老弟,你打過的仗也不少了,你都靠賭的?」
上官勇的臉上還是表情欠奉,說:「風大哥,打仗總是需要一些運氣的。我覺得這處山丘不會有沙鄴軍駐在上面,可我也不能百分之一百地保證。」
風光遠盯著地圖上彎彎曲曲的紅線,道:「我們從這地道出去之後呢?你要怎麼做?」
「等沙鄴人來攻城的那一天,我們派一隊人從這地道出去,直衝沙鄴軍營,把大公子救回來。」
風光遠說:「你知道他被關在那裡?」
上官勇道:「沙鄴人天天對大公子行刑,他們回營後,把大公子押著往哪裡走,大哥應該知道吧?」
風光遠還真就是不知道這事,道:「沙鄴軍營中成千上萬的帳篷,我不知道。」
上官勇道:「那就直接往醫帳所在的地方走,大公子身受重傷,我想藏棲梧不會讓他離醫帳太遠的。」
風光遠說:「你打算派多少人去?」
「大哥到時候負責守城,我帶人出關去,」上官勇說道。
風光遠忙道:「這怎麼行?」
上官勇說:「城樓上的防務大哥比我熟悉。」
風光遠說:「這還沒正式開打,你就要以身犯險?」
「我也想去看看沙鄴軍營,」上官勇道:「況且這種事,只讓部下們去不好。」
風光遠說:「那這事應該我去啊,那是我的兒子,我怎麼能讓你去送死?」
上官勇看著風光遠搖了搖頭,道:「這事還是我去吧,正因為他是大哥的長子,大哥若是去了,在聖上那裡,就真成了為一己之私,私自用兵了。」
風光遠低頭看著地圖,臉頰抽動了幾下,突然就起身衝上官勇深深一躬身道:「衛朝老弟,我在這裡先行謝過了。」
上官勇忙起身,伸手把風光遠一扶,道:「大哥既然喚我一聲老弟,又何必如此多禮?風大哥,我這一次不一定能把大公子救回來。」
風光遠大力地拍了拍上官勇的肩膀,就是這位沒有救回他的兒子,上官勇這份天大的人情他也是要認的,「生也罷,死也罷,」風光遠跟上官勇道:「那是小兒的命,我認了。」
「那這事就這麼定下吧,」上官勇跟風光遠道:「我們事成之後,還是從地道返回關中。風大哥,不管我們這幫人出了何事,你都不可開城門。」
風光遠點了點頭,道:「我明白。」
當下兩位將軍在屋中,又對著地圖又計劃了一番。
上官勇最後還提醒了風光遠一句:「大哥,去清內奸的人,得是大哥的嫡系,不要讓出身雲霄關的人知曉此事。」
「我知道這裡面的厲害,」風光遠道:「老弟放心。」
上官勇把地圖拿在了手裡。
風光遠直接一腳踹翻了這桌案,大聲道:「上官勇,你不要欺人太甚!談不攏,我們就打好了,我活不成,你也別想活!」
上官勇沖風光遠做了個請的手勢。
風光遠轉身就大步走了出去。
袁威在門外看見風光遠出來了,在風光遠的示意下,喊道:「侯爺,你還跟他廢話什麼?殺了好了!」
「滾開!」風光遠作勢推了袁威一把。
等風光遠走出這個院落,一看院外,好嘛,一幫子衛**把這院門給堵了,手裡還清一色拿著刀。風光遠望著這幫人冷笑,說:「就憑你們幾個,也想殺我?」
這幫子衛**拿刀對著風光遠,一步不退。
不一會兒,袁威從院子裡跑了出來,一臉的忿忿不平,對眾人說:「侯爺有令,放他出去。」
「放他走?」有將官叫了起來:「直接殺了不就得了?」
「侯爺的話你不聽?」袁威看著這位道:「侯爺說了,他不幹以多欺少的事,讓他走,遲早一天收拾他。」
上官勇的話在衛**中還是管用的,所以風光遠順順當當地頂著眾多剮著他的目光,出了衛**營。
等在外面的風家軍們已經等得心急了,看見自家大將軍從衛**營裡騎馬出來了,幾員將官同時打馬往前,迎到了風光遠的跟前。
「走,」風光遠怒聲道。
「怎麼著?」有將官問風光遠道:「他上官勇還是不放夫人?」
風光遠也不答話,直接催馬就往前去了。
「呸!」有將官沖衛**營吐了口水。
「走啊!」風光遠回頭又喊了一聲。
將官們只得帶著各自的手下,跟著風光遠走了。
風光遠回到了帥府中後,又按照上官勇的話,命人去把這些人朋友的朋友也打聽出來。
到了這天天快黑時,又一份厚厚的名單擺在了風光遠的桌案上。
風光遠叫了自己的親信將領到帥府議事。
將軍們紛紛往帥府趕,這一幕瞞不住人,雲霄關中很快就又有了,風光遠與上官勇徹底翻臉,風大將軍召集眾將要跟衛**大打出手的傳言。
雲霄關再高,再厚實的城牆,也沒辦法讓關中百姓感覺安全了,可是雲霄關城門緊閉,老百姓們就是想逃出城去避禍,也沒這個機會了。
「一個不留,」風光遠在帥府的一間堂廳裡,對自己的親信將領們道:「你們明白我的意思?」
好半晌後,有一員將官小聲咬牙道:「雞犬不留。」
這天雲霄關的黃昏時分,天邊出現了火燒雲,這大片的雲通紅,印襯著漸漸變暗的天空,明明應該是很美的景色,只是看在已經是驚弓之鳥的雲霄關眾百姓眼裡,這雲通紅似血,完全就是不祥之兆。
太陽還沒落山,雲霄關的大街小巷就已經看不見行人了,逃不了,人們就只能寄希望於躲在家中,能避開這場禍事。
天黑之後,雲霄關裡,似乎是每一處角落,都響起了急促地馬蹄聲,和奔跑的腳步聲。
風光遠站在帥府正廳的廊下,今晚的雲霄關夜色還不錯,一輪圓月被繁星簇擁著,月光清冷,卻也明亮之極。
袁威跑進了屋中,跟坐在燈下的上官勇道:「侯爺,風家軍動手了。」
上官勇道:「你去南來客棧,跟袁誠他們說,客棧裡的人,一個也不可以放過。」
袁威應了一聲「是」後,跑了出去。
上官勇也扭頭看了看窗外,窗外的月色讓上官勇皺了皺眉頭,月黑風高才是殺人夜,今晚的月色,顯然不是個殺人的好天氣。
袁威到了南來客棧的時候,客棧裡已經成了殺人的屠場了。
袁誠幾個人守住了客棧的幾個門,也沒直接就站在門前,而是離門遠一些地站著,這樣就是有人想跳樓而出,他們也能第一時間發現。
「你怎麼來了?」站在客棧正門前的袁誠看見袁威到了後,忙就問道。
袁威說:「侯爺讓我過來看看。」
袁誠說:「裡面正殺著呢。」
袁威看了看客棧所在的這條街,這條街的人跟客棧裡的人基本都認識,靠得近,還認識,光這兩點,就足以讓這條街上的人在這個夜晚遭受滅頂之災了。
袁誠跟袁威小聲道:「幸好這街不算長,不然這人就是殺一夜也殺不完啊。」
「人多了口就雜,」袁威說:「這幫人選在這條街上開店,不是沒道理的。」
袁誠歎道:「他們要是真懂道理,就不會叛國當內奸了。」
街上哭喊聲從街頭響到街尾,只是風家軍把這街的南北兩個路口都堵上了,這條街上的人,一個也逃不出去。也有從家中逃出,奔逃到路口的人,負責堵路的風家軍只要看見人來,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幼,一律射殺。
袁威走進了死屍遍地的南來客棧裡,剛在樓梯口站下來,一個風家軍的將官就從二樓直接躍到了大廳裡,大聲下令道:「店老闆沒有找著,快點給老子去找!」
袁威忙就閃身到了這將官的面前,說:「店主不見了?」
這將官身上沾著不少血,急聲道:「他不可能逃出去,一定還在這店裡。」
「他房裡搜過了?」袁威問道。
「什麼也沒有,」將官說:「他的老婆孩子都他媽不見了,這是見鬼了?」
「你們進來的時候,他在哪裡?」袁威又問。
這將官說:「我問過了,他跟他老婆兒子在房裡吃飯。」
官兵衝進來直接就是動手殺人,這老闆應該沒有時間出房間,袁威陰沉著臉想著。
將官說:「這客棧裡沒有地道,他們一定不可能出這個客棧。」
「再去房裡看看,」袁威跟這將官說。
這將官也來不及多想,帶著袁威就上樓,進了老闆夫婦二人的房間。
這房間也不大,一眼可以看全。
「什麼也沒有啊,」將官說:「他們能藏在哪裡?」
袁威在房中的牆壁上敲了敲,又跺了跺腳下的地面。
將官這時道:「這房裡會有暗室?」
「拆牆,」袁威說:「把這地也趴了。」
這將官忙衝自己的手下一揮手。
十來個兵卒擠在不大的房間裡,拆牆趴地,拆到朝南的牆時,兵卒一錘子下去,硬是在牆上敲出了一個洞來。
「就是這裡,」將官忙就道:「媽的,給老子砸!」
當暗室出現在眾人眼前時,店主一家人也無處遁形了。
店主的老婆看上去年紀不大,淚流了滿面,只是哭不出聲來。
「殺,」將官看了這一家三口一眼,直接下令道。
「小心,」袁威伸手把這將官一推。
一枚飛鏢釘在了將官身後的牆上,這將官看這店主到了這個時候,還敢出手暗算自己,頓時暴怒,也不用自己的手下動手了,他自己走上前去,揮刀就砍。
袁威跟房中幾個兵卒說:「別站著,把這屋的四面牆都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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