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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61御林三營 文 / 梅果

    袁義閉上了嘴,悶不作聲地跟著吉和走進了千秋殿的正殿裡。

    世宗這會兒手裡正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參茶在喝,看到袁義進殿之後,把參茶往身旁的茶几上重重地一放。

    袁義跪在世宗的面前請罪道:「聖上,奴才死罪。」

    「調虎離山,」世宗說道:「你若是反應不及,小九兒這會兒怕是沒有了。」

    袁義說:「是奴才犯了蠢,沒想到會有兩個剌客。」

    「你平身吧,」世宗道:「這一次的事,朕要賞你。」

    「奴才不敢,」袁義跪在地上道:「聖上,奴才沒臉見您。」

    世宗沖袁義抬了一下手。

    袁義這才從地上站了起來,這會兒他是恨死了自己,這一次白承意沒事,可是紫鴛傷成這樣,他當時若是不追出去,這事就不會發生。

    「把才纔的事,你再跟朕說一遍,」世宗跟袁義道。

    袁義把事情又跟世宗說一遍。

    世宗聽了袁義的話後,皺眉歎氣。對於世宗來說,今天這事事先一點預兆也不沒有,完全天降橫禍一樣。世宗甚至看了白承允一眼,為了皇位?白承意這點大的一個小屁孩兒,再怎麼想也礙不到他這些哥哥們的路吧?誰要白承意死?安錦繡去了東宮,千秋殿隨後就進了剌客,這個人一直在盯著千秋殿?

    白承允這會兒也把這事兒站著想了半天了,世宗懷疑有人在盯著千秋殿,白承允在世宗之前就開始懷疑了,隨後他就想到自己與安錦繡在千秋殿秘談的事,這事是不是也被這個人知道了?想到這裡,白承允就恨不得現在就把這個人抓出來,直接處死才好。

    世宗這時候坐在坐榻上又咳了起來。

    白承允忙又走上前,說:「父皇,要讓榮雙來嗎?」

    「你,」世宗邊咳邊指著袁義道:「朕把御林軍三營人馬給你,你帶著這些人去給朕搜,帝宮西邊一片的宮室,一處都不要漏過。」

    袁義忙就跪下領旨道:「奴才遵旨。」

    「若是西邊搜不到那個剌客,就全宮搜,」世宗又道:「你說你能認出這個剌客的身形,朕命你盡快給朕把這個人找出來!」

    白承允小聲道:「父皇,這樣一來,帝宮不就亂了?」

    世宗冷笑道:「一個武藝高強的剌客藏在帝宮裡,朕能安心過日子嗎?這是在要朕的命!不把這個人找出來,朕要把小九兒和安妃送到哪裡去住?宮裡還能讓他們娘倆兒住嗎?!沒殺到你的頭上,你就能說話這麼輕巧了?」

    白承允被世宗這一通說,忙就跪下了,說:「父皇,兒臣知罪了。」

    「袁義快去吧,」世宗把自己身上的一塊玉珮扔到了袁義的身上,說:「拿著這個,去御林軍調人。」

    袁義又給世宗磕了三個頭後,退了出去。

    「韓約呢?」世宗派走了袁義後,又問韓約。

    吉和這時低著頭走上前道:「聖上,韓大人在紫鴛姑娘那裡。」

    白承允說:「紫鴛是宮人,韓約跟這個宮人認識?」

    這話吉和不敢答,大內侍衛副統領跟一個宮人牽扯不清,這事的確說起來不好聽。

    世宗倒是想起來了,安錦繡跟他提過,韓約看上了紫鴛的事。「紫鴛的傷怎麼樣了?」世宗問吉和道。

    吉和忙說:「聖上,奴才看紫鴛姑娘一身的血,看著不大好。」

    「讓他過來,」世宗道:「這個時候,他守著紫鴛有什麼用?他是大夫?」

    吉和只得又領了命,往紫鴛的臥室那裡跑。

    白承允說:「父皇,韓約跟紫鴛?」

    「聖上!」世宗這裡還沒說話,一個小太監就跪在了正殿的門前,喊世宗道。

    「說,」世宗道。

    小太監說:「聖上,太子殿下這會兒發了高熱。」

    「就讓他死好了!」又聽到太子這兩個字,世宗又要冒火。

    小太監跪在殿門前不敢走,誰敢讓當朝太子去死?

    白承允說:「父皇,要不兒臣去御書房看看太子殿下吧。」

    世宗沖白承允揮一下手。

    白承允忙就退出了大殿。

    殿外跪著的小太監看白承允出來了,忙從地上爬起了身,跑在前面,給白承允帶路。

    世宗坐在正殿裡,一陣劇烈的咳嗽,咳得伺立在一旁的太監宮人們心驚膽顫,都害怕這麼咳下去,世宗會不會把心肺都咳出來。

    白承允這會兒還沒走出去幾步,聽見殿中的咳嗽聲,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停步,這個時候,他就是進去勸,他父皇的心情也不會好。有太監為白承允打著傘,雨雪還是被風吹著,打在了白承允的身上,白承允抬頭看看還是暗黑不見星月的夜空,就覺得這一夜怎麼這麼漫長?

    吉和站在紫鴛的床前,喊了韓約幾聲,韓約都只呆呆地看著懷裡的紫鴛,沒有反應。

    「娘娘?」吉和沒辦法了,只得看向了一樣在發呆的安錦繡。

    安錦繡這會眼淚不往外掉了,眼圈卻還是泛紅,對韓約說:「你去聖上那裡吧。」

    韓約聽到安錦繡的聲音後,才有了一點反應,抬頭看了安錦繡一眼。

    「聖上的傳召你不能不去,」安錦繡說:「日後紫鴛還是得靠著你,所以你不能再有事了。」

    韓約點了一下頭,問榮雙道:「紫鴛會有事嗎?」

    榮雙說:「血止住了,性命應該是保住了。」

    韓約把紫鴛輕輕側放在了床上,沒讓紫鴛後心上的傷口壓在床上。

    向遠清說:「韓大人,你這會兒還是去把那個兇手的同黨抓住是正經,怎麼著也要給紫鴛姑娘報仇吧?」

    韓約單手搓了一下臉,禍事來的太突然,讓他措手不及。

    吉和帶著小心地催韓約道:「韓大人,您不能讓聖上等著你啊。」

    韓約從床跳了下來,他的官服上沾滿了紫鴛身上的血,韓約自己這會兒無知無覺,沖安錦繡行了一禮後,就要往外走。

    「穿身乾淨的衣服去見聖上,」安錦繡卻不能讓韓約就這樣去見世宗。

    「娘娘,」吉和忙就道:「奴才這就帶韓大人去換身衣服。」

    韓約低頭看看自己這一身的血,突然就衝了出去。

    吉和看安錦繡又要著急,忙說:「娘娘,奴才去看著韓大人,不會讓他亂來的。」

    榮雙看著吉和也跑出去後,跟安錦繡小聲道:「娘娘,紫鴛臉上的傷怕是要留疤了。」

    安錦繡就覺得腦子嗡的一聲響,耳鳴的厲害,讓她根本聽不清榮雙的話。

    向遠清看了榮雙一眼,這種話有必要現在說嗎?

    榮雙沒理會向遠清,這種實話安錦繡遲早一天要聽到,那何必要選日子說?與其當著韓約的面說,榮雙情願說給安錦繡聽,至少安錦繡不太會發瘋,韓約就不好說了。

    安錦繡腿一軟,坐在了紫鴛的床上,看看紫鴛臉上覆著的紗布,跟榮雙道:「你方才說什麼?」

    榮雙說:「娘娘,紫鴛姑娘臉上的這道刀口太長,所以日後會留下疤痕。」

    向遠清就勸安錦繡:「娘娘,其實紫鴛姑娘這一回能活著,就已經是萬幸了。」

    向遠清的話安錦繡是一句也沒聽見,她這會兒望著紫鴛就只剩發呆了。紫鴛還沒有成家,臉就被毀了,這丫頭以後該怎麼辦?

    向遠清還要再說什麼,被榮雙乾咳一聲攔住了。榮雙看安錦繡的樣子倒是清楚,他們這會兒說什麼,安錦繡也聽不進去。

    一個吉和身邊的小太監,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跪在安錦繡的身前道:「安妃娘娘,袁總管奉了聖上的旨意,調御林軍三營人馬,去搜查西邊的宮室了。」

    安錦繡還是在想著,紫鴛以後該怎麼辦。

    小太監一句話說完了,看安錦繡沒反應,不知道自己還要不要說下去了,一臉不安地等在那裡了。

    榮雙低低地喊了安錦繡一聲:「娘娘?」

    安錦繡抬頭看榮雙,說:「榮大人,宮裡有不少可去腐生肌的藥,拿紫鴛的傷也沒辦法?」

    榮雙剛要說話,向遠清搶先了一步道:「娘娘,下官們一定盡力保住紫鴛的臉,所以就請娘娘放心吧。」

    「真的?」安錦繡看著榮雙問道,她面前的兩位都是杏林高手,可是安錦繡更信任榮雙。

    向遠清在後面拉了榮雙一下。

    榮雙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說:「娘娘,下官一定盡力。」

    安錦繡起身,在床前來回走了幾步,然後看見了跪在地上的小太監,說:「你是誰?」

    小太監心裡鬱悶,他都進來好一會兒了,這位安妃娘娘到現在才看見他,和著自己方纔的話是白說了。

    「是聖上讓你來的?」安錦繡又問。

    小太監忙給安錦繡磕了一個頭,道:「安妃娘娘,奴才是吉總管的徒弟小喜子,吉總管讓奴才來告訴娘娘一聲,袁總管奉聖上的旨意,調御林軍三營的人馬,搜帝宮西邊的宮室去了。」

    御林軍三營的人馬,那就是三千多人了,安錦繡說:「袁總管已經去了?」

    小太監說:「回娘娘的話,袁總管已經去了一會兒了。吉總管說,娘娘若是有話要吩咐吉總管,可以讓奴才去給袁總管傳話。

    安錦繡又坐在了床上,心裡想著,自己有什麼話要說給袁義聽的?這會兒她腦子裡好像是亂糟糟的一團亂麻,又好像是什麼好沒有的空白一片,她什麼也想不起來。

    小太監跪在地上,也不敢抬頭看安錦繡,就低著頭等著。

    安錦繡過了好半天才說:「你去告訴袁總管,紫鴛應該沒有性命之憂了。」

    小太監忙領道:「奴才遵命。」

    「還有,」安錦繡說:「讓他親自帶人去東宮那裡再查一下,今天晚上的事出在一起,太巧了一點。」

    小太監說:「奴才明白了。」

    「先就這些吧,」安錦繡道:「你讓袁總管自己小心,說紫鴛這裡我守著,讓他不要擔心。」

    小太監領了安錦繡的話後,退了出去。

    榮雙和向遠清對望了一眼,安錦繡讓袁義去搜東宮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東宮的人,跟這位貴妃娘娘作對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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