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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84後宮生存之道 文 / 梅果

    韓約再見到袁義的時候,已經是這天的四更天了,「你去哪裡了?」韓約是惡聲惡氣地問袁義道,那眼神裡還帶著探究。%&*";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個太監雖是安錦繡的親信,可是誰知道這個太監會不會被宮裡的哪個娘娘收賣呢?韓約在宮裡當差的日子算不長,可是也聽老人們說過,宮裡的主子多半都是被自己人害死的。

    袁義看了看院子裡的人,說:「我把徐桃殺了。」

    韓約被自己的一口氣嗆到了,以為自己聽錯了,跟袁義說:「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我把徐桃殺了,」袁義說:「是她害了主子。」

    「這,這是,這是怎麼回事?」韓約結巴了,徐桃那個女人都被他們關到地窯去了,還能害到安錦繡?這個女人還會什麼妖術不成?

    袁義小聲道:「那女人做了一個荷包,讓紫鴛帶給了主子,我問過她了,那荷包就是害人的東西。」

    「什麼時候的事?」韓約忙就問道。

    「三天前。」

    「你,」韓約怒瞪著袁義道:「你怎麼這麼不小心?知道那個女人不是好人,你還敢把她的東西留給主子?」

    「我沒想到一個荷包也能害人,」袁義認錯道:「是我的錯。」

    在地窯裡,袁義跟安元志又把這事從頭到尾理了一遍,最後發現除了夭桃繡的那個荷包,她也沒有別的可能能害到安錦繡了。

    韓約開口要罵袁義,卻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把袁義拉到了一邊,小聲道:「紫鴛被聖上命人拿了!」

    袁義的面色就是一驚,說:「為了什麼?」紫鴛有毛手毛腳的毛病,這丫頭在世宗的面前犯下了大錯?

    「聖上說她沒伺候好主子,」韓約急道:「要是讓聖上知道,是紫鴛把荷包拿給主子的,紫鴛還有命嗎?」

    袁義看著韓約的焦急之情,說:「你要把這事瞞下?」

    「徐桃死了,主子現在也沒事了,」韓約說:「你不想看著紫鴛死吧?」

    袁義挑一下眉頭,「所以你要騙聖上和主子?」

    欺瞞主子的罪名,韓約承擔不起,可是這事要是讓世宗知道了,紫鴛就一定會沒命。「就當是我求你了,」韓約求袁義道:「你不是紫鴛的大哥嗎?這事就到此結束吧。」

    事情就到此結束,這也是袁義希望的結果,他也不希望世宗知道夭桃的存在。i^「庵堂裡有皇后娘娘的人,」袁義跟韓約道:「你要把這個人找出來。」

    「啊?」韓約現在一心想著紫鴛,被袁義這一叉話題,腦子轉不過來了。

    「一定有人去地窯見過徐桃,」袁義說:「能避開我們的眼睛進地窯,這個人的武藝不會差,把這樣的人留在庵堂裡,你能放心?」

    韓約眨著眼睛,突然就怒道:「你就不關心紫鴛的死活?」真該讓那個傻丫頭來看看袁義現在的樣子,什麼大哥,其實都是假的!

    袁義故作不解道:「紫鴛怎麼會死?主子不會讓那丫頭有事的,你有什麼可急的?」

    「要是讓聖上知道是紫鴛送的荷包呢?!」

    「我們兩個不說,聖上怎麼會知道?」

    韓約現在明白了,為什麼自己第一眼看見袁義,就覺得這人不順眼,這人就是他的剋星,天生的,沒有道理可講!

    「那人不是你手下的侍衛,就是御林軍,」袁義卻不看韓約青一陣白一陣的臉,跟韓約小聲道:「你要盡快把這人找出來。」

    「我的手下不可能有問題,」韓約忍了這口氣,道:「那人要藏也是藏在御林軍裡。」

    「你覺得會是誰?」袁義問道。

    「不是我帶的人,我怎麼可能知道?」韓約說:「我去問問他們的頭兒,許興也許知道誰對不勁。」

    「如果這個人就是許興呢?」袁義說道:「你去問他,不是打草驚蛇嗎?」

    韓約又被袁義堵了一回話,噎了一下後,他沖袁義道:「我還懷疑你呢!」

    袁義也不惱,說:「懷疑我,你就不會跟我說這麼多話了。」

    韓約徹底被袁義憋屈住了,站著瞪眼看袁義,卻罵不出話來了。

    院裡的其他侍衛聽不到這兩個人的對話,便看韓約的臉,就知道他們的頭兒又一次在袁義面前敗下陣來了。侍衛們都搖頭,韓約跟袁義斗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反正沒贏過一回。

    「你先私下裡查查,等主子的身體好一點後,我會問她的意思,」袁義跟韓約說道:「徐桃的事,你先不要跟人說,就當這個女人還活著。」

    韓約點了點頭,這個時候除了點頭,他也沒有別的動作可選擇。眼看著袁義閃身進了奶娘們帶著白承意所在屋子,韓約是跺了跺腳,小聲罵了一句後,還是回到了自己原來站著的地方呆著。

    吉和站在滴水簷下看著韓約似笑非笑。

    雖然吉和在韓約的心裡,比袁義還討厭,是個死太監,但韓約還是恭順地低下了頭。

    安太師正守在自己的皇外孫旁邊,這個時候他是不敢讓這個小皇子離開自己的眼界一步,也就奶娘們喂白承意奶時,安太師才會背過身去一會兒。

    袁義走進屋子,就看見安太師輕輕拍著白承意的小屁股,哄著這個吃飲喝足後的小皇子睡覺。

    「你去哪裡了?「安太師看見袁義後,也是問這個問。

    袁義看了看站在屋裡的奶娘。

    「你們先出去,」安太師對奶娘們道。

    奶娘們出去後,袁義走到了安太師的身邊,小聲道:「奴才沒去哪裡,太師,小主子沒事吧?」

    「他讓他母親吃了大苦頭,」安太師道:「但他自己沒事。袁義,我問你,那個夭桃呢?」

    夭桃就是安太師從宮裡弄出來的,安錦繡生產這麼大的事,安太師也就看見紫鴛一個人在安錦繡的身邊伺候,這讓安太師不得不問一句夭桃的去處了。他花了大力氣才把這個下奴院的女人弄出宮來,這個女人總不能不聲不響地就消失了吧?

    面對著安太師,袁義沒有張嘴就說謊言,想要騙過當朝太師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們把這個女子弄到哪裡去了?」安太師看著袁義問道。安錦繡要夭桃一定有用處,只是他不知道安錦繡要怎麼用這個女子,現在安錦繡兒子都生下了,這個女子的用處安太師還是沒有看到。

    「她被皇后娘娘收買了,」袁義說道:「所以主子把她處理掉了。」

    安太師的右手緊緊地一握,隨後道:「她死了?」

    「死了,」袁義說:「主子其實不想殺她的,只是她想害主子的性命,那這個女人就不能留了。」

    「你的主子這次差點出事,你要怎麼解釋?」安太師又問道。

    「奴才也是剛剛發現,庵堂裡有皇后娘娘的人,」袁義又往安太師的跟前走了幾步後,站下來說道:「太師,皇后娘娘看來是容不下主子了。」

    安太師扭頭看睡著了還手腳亂動的白承意,「皇后娘娘容不下任何一個女人,你跟著安主子進宮後,要更加小心,宮裡可不止只有皇后娘娘。」

    「奴才明白。」

    「明日我會再讓府中的人送幾個奶娘過來,我送進來的人不會出問題,你讓你主子放心用,」安太師說到這裡,又問袁義道:「那個韓約的家住在京都嗎?」

    袁義點頭道:「他家在城北福慧巷。」

    「我會命人去給他家送些財物,」安太師說:「我看你主子的意思是想用韓約,想要用人,就要花些工夫,錢財是必須要捨出去的。」

    這些事情,安太師要比袁義懂得多,袁義只是有些不明白,安太師跟他說這些話做什麼,這些都是可以當著安錦繡的面說的話,難道這些話還要他代為轉達嗎?

    「你跟著你主子進宮後,也要學會用錢買人,」安太師隨後說道:「你們在宮裡,指望宮外的人,還不如指望就在身邊的人幫忙。袁義,錢買不來忠心,可是可以買來人手和消息。」

    袁義這下子明白了,安太師這是在教自己入宮之後,如何才能幫安錦繡站穩腳跟。

    「有些人你給的錢多了,他為你做的事越多,就越無法抽身,久而久之這種人就成了自己人,」安太師說道:「你進宮之後,不要想著要在宮裡找出什麼好人來,因為宮裡手中但凡有點權的人,都不會是什麼好人。」

    袁義說:「宮裡就沒有老實人了?」

    「有,」安太師道:「只是老實人出不了頭,你要他何用?」

    「至少多一雙眼睛吧?」袁義說道:「這樣的人一點用處也沒有嗎?」

    「你若是在宮裡什麼人都想收買,那你就什麼人也收買不過來,」安太師教袁義道:「你主子生下了皇兒,進宮之後會招人恨的,你要小心從事,不要讓人抓住把柄。錢不是問題,我會給,只是你們要用好。」

    「奴才受教了,」袁義道:「奴才會小心從事的。」

    「那個夭桃的屍體你們是怎麼處理的?」安太師教完了袁義,又把話題轉回到了夭桃的身上。

    袁義說:「奴才把她埋了。」

    「埋了?」安太師搖頭道:「這女子的身份特殊,若是日後有人翻出這筆舊帳,你們怎麼辦?這女子的屍體不能留,我不管你把她埋在哪裡了,挖出來燒了。」

    袁義說:「什麼人會翻一個下奴的舊帳?」

    「你不管會是什麼人,」安太師道:「夭桃就是你主子的錯處,不能讓這個錯處有證據留下來。進了宮後,你記住,若是要殺人,兇手只能是別人,若是無人來擔這個罪名,就一定要毀屍滅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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