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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49再孕 文 / 梅果

    夭桃在被關起來的第三天夜裡,聽到了自己房間的後窗外,有人在跟她說話。%&*";

    「五爺讓你安心呆在這裡,」窗外站著的人跟夭桃說:「安主子發現了你的事,你就不要再妄動了。」

    「我憑什麼相信你是五爺的人?」夭桃問窗外這個蒙面人道。

    蒙面人用一種很沙啞的聲音跟夭桃說了一下「白承澤」寫給夭桃的那封信的內容,然後從窗外扔給了夭桃一塊木牌,說:「你應該能認得這個。」

    夭桃將木牌揀起,一看便知這是五王府的令牌。但凡是五王府的令牌,上面的字都是白承澤親手寫了後,讓人雕刻而成。夭桃只需看這令牌上的字,就知道窗外的人是白承澤派來的了。

    「你有話要跟五爺說嗎?」來人問夭桃道。

    「安主子已經不信我,我該怎麼辦?」夭桃問來人道。

    「她不敢殺你,你老實聽話就行,」來人說:「五爺不會讓你永遠住在這裡的。」

    「那,」夭桃說:「我可以寫信給五爺嗎?」

    「可以,但是我的時間不多,你想寫信就要抓緊。」

    夭桃跑到了桌前,她的屋裡也沒有筆墨紙硯,便用了一塊布,咬破了手指寫了一封血書。

    來人從窗縫裡接過血書後,說:「我的令牌。」

    夭桃忙把令牌也遞還給了來人,說:「你什麼時候再來?」

    「有機會我會再來,五爺的話你要記住,不用你再盯著安主子了,老實聽話就好。」

    「是,我聽五爺的話,」夭桃答應道。

    來人說了一聲我走了後,窗外就再也沒有了動靜。

    夭桃剛想開窗看看,紫鴛走進了房中,說:「你在幹什麼?」

    夭桃慌忙轉過身,背對了窗戶,說:「沒,沒幹什麼。」

    紫鴛走過來,把夭桃推到了一邊,拉開窗往外面看了看,看窗外沒人後,才對夭桃說:「你要是再不老實,主子就真不饒你了,到時候你可別怪主子心狠。」

    夭桃勉強跟紫鴛笑了一下,說:「我不敢。」

    紫鴛關上了窗戶,往桌旁的凳子上一坐,說:「這麼晚了,你還不睡?」

    夭桃老老實實地上床躺著去了。

    袁義回到了安錦繡的房中,將夭桃寫給白承澤的信交給安錦繡。%&*";

    「還是一封血書呢,」安錦繡念了一句,打開這塊疊得方方正正的白布,安錦繡把這血書大概看了看,然後就把血書遞給了袁義,說:「你看看吧。」

    袁義看了血書,就說:「她把自己有孕的事告訴了五殿下。」

    「那是她信得過的人,自然會說,」安錦繡手指輕敲著桌案道:「看來你下次可以給她送些保胎的丸藥了,我正在愁怎麼給她補補身子呢。」

    袁義點頭,說:「這個不難,就是沒辦法讓大夫進來看她。」

    安錦繡接過袁義遞來的血書,隨手就放到燈燭上燒掉了。日後白承澤若是知道自己借他名義做下的事,不知道會用怎樣一副表情對自己,安錦繡不懷好意地想著。

    「我明天出去打聽一下京都城裡的消息,」袁義說:「主子要我回安府看看嗎?」

    「去看看太師吧,」安錦繡道:「問問他我生母到底何時才能入土為安。」

    「是,」袁義答應道。

    等袁義第二日回到安府,問起安太師這個問題時,安太師給袁義的答案是,繡姨娘畢竟是自盡的人,安府要把繡姨娘的屍身送進廟裡去做法事,一個月後再下葬。

    安錦繡得到了這個消息後,暗地裡摔了好幾副碗筷,卻毫無辦法。

    等一個月後,繡姨娘終於可以葬入安氏的祖墳,入地為安之時,安錦繡也在一次突然的昏迷後,被榮雙診出已經有了一個月的身孕。

    正被朝中黨爭弄得焦頭爛額的世宗被這個消息弄得又驚又喜,本以為齊貴妃所生的八皇子是他這輩子最後一個孩子了,沒想到安錦繡竟然懷上了他的孩子。

    特意回宮來向世宗報喜的榮雙是跪在地上恭喜世宗,說了一籮筐的好話。

    世宗沒有懷疑安錦繡懷上的孩子不是他的,在世宗看來,安錦繡與上官勇沒有再見過面,除了自己,再沒有第三個男子碰過安錦繡。對於庵堂裡神智迷離的一夜,世宗有著依稀的印象,那一夜他要了安錦繡不止一次。這個小丫頭是個好生養的,世宗在心裡欣喜地想道。

    「賞,」世宗對榮雙:「在庵堂伺候的人朕都要賞!」

    「臣謝聖上,」榮雙謝恩道。榮雙併不知道世宗在庵堂跟安錦繡**過幾回,他診出安錦繡的脈象是如珠走盤的滑脈之後,也診出安錦繡懷胎就在上月,榮雙是仔細問了安錦繡停經的日子後,估算出安錦繡已經懷胎一月。

    對於活了兩輩子的安錦繡來說,算自己懷孕的日子自然能算得準,報出來的日子,也就是要讓榮雙算出的日子,跟世宗心裡,與她在庵堂的那一夜對上。

    「朕要去看看她,」世宗迫不及待地要去看安錦繡。

    榮雙卻跟世宗道:「聖上,臣還有一言,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世宗說:「有話你就說。」

    榮雙道:「這些話臣沒敢與安主子說。」

    世宗聽榮雙這麼一說,臉上欣喜的笑容一斂,說:「她這一胎有問題?」

    榮雙說:「聖上,安主子本身有心疾,懷胎生產,以安主子現在的身體而言,負擔過大。況且……」

    「況且什麼?你倒是說啊!」世宗看榮雙話說了一半不說了,便催道。

    榮雙撲通一下給世宗跪下後,說道:「聖上,臣事前不知道安主子懷了龍胎,所以給安主子開的藥裡,有些藥勁頗大的藥,所以臣,聖上,幸好聖上與安主子鴻福齊天,安主子能保住腹中的龍種,否則,臣萬死難辭其罪。」

    世宗也想起了安錦繡喝得那些聞著就讓人難以下嚥的藥,倒吸了一口冷氣,道:「她和孩子到底會不會有事?你給朕老實說!」

    榮雙道:「臣讓安主子臥床養胎三月,三月之後再看情況如何。」

    世宗說:「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就是說三個月後,朕的這個孩子還不一定能保住?」

    「臣該死!」榮雙不敢跟世宗打這個包票,安錦繡的身體不好是事實,萬一到時候胎兒保不住,那他還不如現在就讓世宗知道最壞的情況是什麼。

    世宗方纔還欣喜若狂的心情現在又冷了下來,瞪著跪在御書案下的榮雙。

    榮雙也不敢抬頭,就這麼跪伏在地上。

    御書房裡的氣氛在這一刻幾乎可以凝結成冰了。

    吉和縮在一旁不敢言語。安錦繡懷上了龍種,吉和同樣欣喜若狂,只要安錦繡能一舉生下龍子,憑著世宗對安錦繡的寵愛,他選的這個主子一定會榮寵六宮。可是現在聽榮雙這麼一說,安錦繡懷孕這事,還沒到生子之時,就已經是要闖一個生死關了。吉和也為安錦繡擔心起來,安錦繡要是出了事,他的日子也不會好過的。

    「對她你有幾成的把握?」世宗瞪了榮雙半天之後,問榮雙道。

    榮雙咬一咬牙,說:「臣只有六成的把握。」

    「廢物!」世宗開口罵道。

    「臣該死,」榮雙跪伏在地上道。

    世宗看向了吉和,說:「今天這事只有三人知道,宮裡再有第四個人知道,朕就要你的命!」

    吉和忙也跪下說:「奴才遵旨。」

    榮雙說:「聖上不派宮裡的嬤嬤們去伺候安主子嗎?」

    皇家有專門伺候有孕妃嬪的老嬤嬤,這些老嬤嬤在女子孕事這事情上,可以抵得上太醫院的太醫們。世宗在方才也不是沒有想過要派些嬤嬤宮人去庵堂伺候安錦繡,可是世宗很快就想到,現在這個烏煙瘴氣的宮裡,他能信任誰?安錦繡已經懷子艱難了,萬一派去的人裡再有些貓膩,那他豈不是後悔都來不及了?

    「宣安書界進來,」世宗對吉和道。

    吉和領旨退出了御書房。

    「你先回去,」世宗又對榮雙道:「跟安主子說,朕今天晚上就去看她。」

    「臣遵旨,」榮雙這才從地上爬起來,退了出去。他問世宗是不是要派宮裡的嬤嬤去伺候安錦繡,世宗卻宣安太師進宮,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榮雙是猜不出來,難不成這個安主子,是安氏的什麼族人?榮雙是一路胡思亂想地出宮回庵堂去了。

    半個時辰後,安太師走進了世宗的御書房。

    等安太師給自己行完禮後,世宗便道:「太師,知道朕叫你來何事嗎?」

    安太師說:「聖上對項、沈兩家的事已經有決斷了?」

    項、沈,世宗如今聽到了這兩個字都堵心,道:「別跟朕提他們。」

    安太師說:「聖上,項、沈兩家再這麼鬧下去朝中會生亂,臣請聖上盡早決斷。」

    「你不是向著項氏嗎?」世宗道:「現在又要站中間了?」

    安太師道:「臣一向幫理不幫親。」

    「你跟項氏有什麼親?」世宗突然就有點想發火,不過想到這是安錦繡的父親,又壓下了這股火氣道:「算了,朕叫你來,也不是為了這事。」

    安太師說:「臣請聖上示下。」

    「錦繡有孕了,」世宗一字一句地跟安太師說道。

    安太師毫無準備之下,被這五個字砸得頭暈目眩,「聖,聖上,你說什麼?」安太師一時之間,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朕說錦繡懷了上龍子,」世宗說:「這下子聽清朕的話了?」

    安太師傻站在了原地,半天才消化了世宗跟他說的話。安錦繡懷了龍子?這個女兒的命竟然這麼好?不對,安太師很快就想到,上官勇也去庵堂看過安錦繡,安錦繡懷的這個孩子真是龍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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