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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408章 江心一輪月(清致篇 ) 文 / 江潭映月

    他的大巴掌掄著,一下一下狠狠地落在兒子的屁股上,霖霖先是咬著牙忍著,但最後終於忍不住哇的一聲叫了出來,「奶奶!」

    宋之華和陶城都奔了上來,陶以臻的大巴掌仍然沒有停歇,「我叫你不說,我叫你嘴硬,我就叫你事兒多!」

    「以臻,你住手!」宋之華大叫一聲奔了過來,陶城則是大罵了一句:「你這個畜生,你想打死他嗎!」

    陶城大步奔過去,抓住了兒子仍然掄起的手臂,陶以臻眼睛紅紅的冒著火,一向斯文的面上青筋暴跳,被父親抓住手臂,還罵罵咧咧,咬牙切齒,「小兔嵬子,我讓你壞!」

    「你給我住嘴!」陶城怒不可遏,一巴掌煽在了兒子的臉上,那一巴掌把陶以臻打愣了,而宋之華看著孫子白白嫩嫩的屁股上那一大片的巴掌印,差點兒沒背過氣去,「以臻,你怎麼下得去手啊,他是你親生兒子啊!嬖」

    陶以臻腦子裡仍然有火在往上竄,但是看著兒子屁股上一個個的紛亂交雜的巴掌印,看著兒子那兩隻小手緊緊地抓著身下的褥子,眼淚流了一臉的樣子,也懵了。舒殢殩獍

    「哎喲,你瞧,你把孩子打的喲……」宋之華老淚縱橫,看著孫子傷痕明顯的屁股,竟是顫著手,不知該怎麼做了。

    陶城道:「快去拿冰快。琅」

    宋之華顫顫抖抖地出去了,陶城則把霖霖整個抱了起來,「你們都出去!」

    陶以臻僵在那裡,蘇麗菁則有些不知所措,但心裡著實美。恨不得陶以臻把這小兔嵬子打死算了,省得動不動就過來礙眼。

    「出去,還愣著做什麼。」

    陶城又吼了一句。陶以臻不得不拉著妻子的手出去了。宋之華拿著冰塊匆匆進來了,陶城接過來,輕輕放在孫子的屁股上,冰涼入骨的感覺和火辣辣的感覺交融,霖霖只是趴在床上哭。

    「老公,都是我不好,忍一忍就過去了,跟一個小孩子置什麼氣嘛。老公,都是我不好,我不嚷,你就不會打他了……」蘇麗菁眼淚汪汪地扯著陶以臻的衣服說。

    陶以臻沉著臉,沒說話,蘇麗菁便又扯他的衣服,聲音越發委屈,「老公,要不我走好了,都是我惹的禍……」

    這次,陶以臻拽住了她的手臂。

    可是傍晚的時候,外面傳來宋之華的驚叫,「霖霖,霖霖?」

    陶以臻推開身邊的妻子疾步奔了出去,宋之華正驚慌失措地跑過來,「霖霖不見了。」

    這一天裡,清致有些心驚肉跳的,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心裡頭總是有一種隱隱的不安之感,好像要發生什麼事的。她有些焦慮,連開著車子回家的時候,都心神難屬。

    夜色已經降下來了,她的車子駛進院子,還沒有停好,手機就響了,看到是陶家的電話號碼,她以為是霖霖打過來的,便接聽了。裡面傳來宋之華焦急憂心的聲音,「清致呀,霖霖不見了……」

    清致的耳朵裡嗡的一下,宋之華還在哭,清致已經是臉色刷白,霖霖,霖霖。她跌跌撞撞地向外跑,連鑰匙都沒拿,就砰的帶上了家裡的門。

    她鑽進車子裡飛快地倒車,耳邊砰的一聲響,車子的尾巴撞在了鐵藝柵欄上。

    柵欄倒了一片。

    她卻顧不得心急火燎地開著車子往外衝去。迎面有車子開過來,在險險相撞的那一刻,嘎的一聲,疾疾剎住。江志尚把頭探出窗外,對面車子慌慌張張好像瘋了似的。他不由得心驚肉跳,又跳下了車,大步走到清致的車前。清致也下來了,但是兩條腿軟得厲害,一見到江志尚就差一點兒跪在了他的面前。「志尚,霖霖不見了……」

    陶家老夫妻現在呆在警局,宋之華坐在那裡不肯離去,警察勸了好幾遍,一有消息就通知他們,可是宋之華就是不肯走,她說走了,不如呆在警局裡踏實一些。

    清致趕來的時候,宋之華呆呆地坐在長椅上,雙目無神。陶城也有些六神無主的樣子。

    清致奔過來,「伯母,霖霖有沒有消息?他怎麼會不見的?」

    宋之華一見到清致便拉著她的手哭,「都是我不好,把霖霖接過來卻沒照顧好他,以臻打了他,都是那小妖精教唆人……」

    清致的太陽穴突突地跳,怒火從眼睛裡噴射出來,宋之華沒有說得多明白,但她已經基本清楚是怎麼回事了。

    但現在並不是埋怨誰的時候,她最擔心的是兒子的安危,她又跑過去問警察,何時可以有霖霖的消息,警察只叫她等。

    眼看著距霖霖失蹤的時間已經過去四個小時了,夜色已深,茫茫人海,繁華京城,還是沒有孩子的消息,清致的心裡防線在一點點的坍塌。

    「你們,馬上去各個地方,給我找一個叫霖霖的孩子……」江志尚在打電話,清致的太陽穴一跳一跳的,捂著胸口。

    陶以臻進來了,垂頭喪氣的。

    一向斯文的面容,毫無光彩,清致的眼睛裡顆顆地冒著火星,她的牙齒緊咬,忽然間奔了過去,一把就揪住了陶以臻的領子,「陶以臻,如果霖霖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會殺了你!」

    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徐清致,她一向都是淡然優雅的代表,連得知他有外遇的那一刻,她都沒有抓著他又吵又鬧,可是這一刻,大顆的眼淚從那雙秀氣的黑眸裡流出來,眼睛裡的幽憤和恨意可以將他燃燒。

    陶以臻的眼神閃爍,心知有愧,自然不會說什麼。

    可是清致的渾身在發抖,精神極度激動,江志尚將清致的身形摟了過來,「清致,你冷靜一點。」

    清致被江志尚一抱,身形便立時軟軟地倚在了他懷裡,竟是昏過去了。江志尚將她抱了起來,大步走出了警局。

    一整夜過去了,還沒有一點關於霖霖的消息傳回來,清致的情緒頻臨崩潰的邊緣。白惠擔心的不得了,得知消息的第一刻就趕了過來,徐家人,除了胡蘭珠在家裡照顧兩個孫兒,徐賓和徐長風都和自己派出去的人四下尋找著。可是又是一整天過去,仍然沒有霖霖的半點消息。

    晚上,尋找工作仍然四處進行著

    清致精神有些恍惚,昨晚,江志尚曾陪了她一個晚上,但是一大早,因為公司有重要的會議要開,他不得不離開了,但是在公司的這段時間,他一得空就會打電話過來,並且又托了更多的朋友去尋找霖霖。

    臨近中午的時候,他又過來了,

    清致此刻就呆坐在自已家的大廳裡,白惠寸步不離地守了她大半晌,此刻回去看兩個孩子了,家裡只有李嫂在,而清致就枯坐在沙發下面的地板上,神情憔悴不已。

    江志尚砰砰地叩門,李嫂趕忙過來將房門打開,江志尚顧不得和李嫂說話,大步走進屋去。但一看到地板上兩眼呆滯無神的清致,他的心便立時被一隻大手死死的扼住了。

    「清致!」

    他奔過去,將清致一把從地板上抱了起來,放到了沙發上,「你怎麼這個樣子?」

    他滿眼的焦急不安和心疼,而清致卻抓住了他的兩臂,「志尚,一天一夜了,霖霖會不會出事呀!」

    她滿眼的惶恐不安,滿眼的淚痕,讓江志尚的心狠狠地疼著。

    「不會的,你不要多想。」江志尚扶住了她,又將她的臉捧了起來,她的臉似乎是在一夜之間削下去了。

    他在她的臉頰上吻了一下,「別怕,別急,霖霖不會有事的。」

    他又放開了她,走到一旁去打電話,清致聽到他在問電話那邊的人,有沒有霖霖的消息。

    她恍惚而呆滯,一顆母親的心弦全因為兒子的失蹤而惶惶不安,六神無主,心神欲碎,用什麼樣的詞都不足以形容一個幾乎要失去唯一兒子的母親心情。

    就在這個時候,警局的電話打了過來,說是在城東的一條河裡,發現了一具屍體,看年齡和霖霖相似。

    清致的腦子嗡的一下,電話還沒掛斷,人已經暈過去了。江志尚驚駭不已,摟住她連連掐她的人中,「清致,清致!」

    此刻的陶家,也是驚天動地。

    他們也得到了警局的消息,宋之華當時就背過氣去了,陶城大叫一聲跌坐在沙發上,而陶以臻則滿臉死灰。

    宋之華緩過氣來,就一把掐住了蘇麗菁的脖子,「你這個狐狸精,都是你,害死了我孫子!」

    蘇麗菁心虛不已,又驚又怕大叫不止,「不是我,不是我,以臻……」

    陶以臻過來拉住了母親,「媽,那個人不會是霖霖的。」

    蘇麗菁便像是突然回過神來似的,連連說道:「不會,不會,不會是霖霖,霖霖不會有事的,霖霖福大命大……」

    清致和江志尚趕到警局所說的地方時,陶家的人也到了,接著是她的哥嫂父母。

    看到河邊上塑料布蓋著的屍體,胡蘭珠大叫,「不是霖霖,不是霖。」

    而徐長風則掩住了妻子的眼睛,「你別看了。」

    清致這一刻,整個人軟軟地倒在了江志尚的懷裡。而徐長風則是走到陶以臻的面前,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下得去狠手,真是豬狗不如!」

    陶以臻的眼鏡被打到了地上,鏡片碎了。嘴角和鼻子都流出了血來,但他沒有吭聲,

    那個孩子不是霖霖,當天就被親生父母認走了。而霖霖仍然還沒有下落,清致再也不能接受現實,她病倒了。

    斷斷續續地發燒,說胡話,夢裡都是霖霖已經出事的情景,她滿頭大汗,驚叫著醒過來。而江志尚就一直在她身邊。

    他用手帕給她輕輕擦去額上的細汗,又輕執了她的手裹在掌心柔聲安慰,「霖霖不會有事的……」

    徐父徐母看到這個一直守在清致身邊的人,自是奇怪他的身份,但徐長風認得他。雖然不熟,可是生意場上也見過。

    白惠輕扯丈夫的衣角,「這個人是誰?他怎麼對清致這麼好?」

    徐長風只輕攬了攬她的腰,沒說話。

    這個傍晚,警局來了消息,說是霖霖找到了。

    徐長風和江志尚急忙趕往警局,清致在發燒,身體軟綿綿的沒有力氣,但仍然掙扎著爬了起來,讓江志尚扶著她上了車子。

    那個孩子果真是霖霖。那天從陶家離開後,他越想越傷心,傷口越疼,越恨自己的爸爸,又怕媽媽心疼不敢回家,自己一路走一路哭。也不知道走出了多遠,兩條腿都走不動的時候,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可是屁股上傷得重,又疼得彈起來,然後哭得更凶。

    哭得累了,他就趴在地上睡了一會兒,臨近秋季,蚊子少了很多,也不算冷,他一覺睡到了天亮,一睜眼,眼前完全是陌生的環境。高樓大廈不見了,眼前樹木稀疏,隱隱有山巒的影子,有個衣衫襤褸的老人坐在他的面前,奇怪地看著他。

    他想說話,可是嗓子裡像是含進了吵子,竟然是啞啞的發不出聲音,而且才一坐起來,就立刻頭重腳輕的倒下了。老人枯樹一般的手臂摸摸他的額,「你發燒了。」

    這是霖霖再次睡過去時聽見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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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兒童節寫了這麼個情景,罪過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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