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99章 念錯名字 文 / 江潭映月
外面有聲響傳來,是靳齊在指揮著傭人往房間裡送東西,小衣服,小玩具好幾箱的東西,小開心拍著小手歡快的笑聲傳過來,「小快樂有好多東西喲!」
想像著兒子的那開心的樣子,林晚晴的唇角不由也彎了起來。舒殘顎副她又想起,他在孕嬰店接到的電話,如果沒有猜錯,那應該是楚喬打過來的。
她想起他接電話時那微斂的神色,他說:「他在忙。」林晚晴心頭動了動。
靳齊轉回身時看看對面那扇微合的門,遲疑一刻後,他進了自己的房間。脫了鞋,他躺在了床上,兩隻手臂枕在頭下,若有所思。林晚晴躺了一會兒就睡著了。月份大了,身體就是吃累,連躺著都不舒服。
她輕呤了一聲,慢慢地翻了個身で。
楚喬坐在她的辦公室裡,一個上午的時間都是沉凜著眉眼,眼神十分陰沉。在孕嬰店外面看到的情形那一家四口的情形無疑是刺激到了她。
以前,她從不曾在意過靳齊和他妻子,靳齊只是她失意時傾訴的對象,是她尋找安慰的源泉,但是現在不同,現在,她已經準備把靳齊當成她下半輩子的依靠了,而他卻還和他的妻子如此親密。
楚喬想像著那一家四口牽手走進孕嬰店的情形,便是心頭湧起無名火來,她十分惱怒,一張臉因為壓抑而青紅不堪噎。
「楚總,吳氏公司的設計改簽別家了。」一位業務負責人進來,神色緊張地說。
楚喬眉一皺,「誰家?」
「就是……那個唐都。」業務負責人說。
楚喬眼裡的陰鷙重又浮現,「你們怎麼都這麼白癡呀!連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破公司都竟爭不過,我養你們是做什麼的呀!」楚喬一下子怒了,手一拍桌子,人已經氣憤地站了起來。
業務負責人不安地道:「楚總,這不能怪我們呢!我們為這個項目運作了一個月的時間,大家兢兢業業地籌備,本來是萬無一失的,誰知道這個唐都突然殺出來……」
楚喬的秀目一瞪,「去給我查查這個唐都什麼來路!」
「是。我馬上叫人去。」業務負責人轉身出去了。楚喬重又坐在了椅子上,這個唐都不知是什麼人開的,短短十天時間已經搶了楚氏兩份合同,每一份造價都很高。她有些心煩地從抽屜裡掏出了女煙出來,慢慢地點上了。
落日下的徐氏,徐長風輕吐了最後的一口煙霧,將指間的煙蒂輕輕地碾熄在煙缸裡,他起身向外走。車子行駛在那熟悉的街頭,他深黑的眼瞳一直是一種很飄渺的神情,似是若有所思,又似是成竹在胸。
前面是一家新開辦的設計公司,門口處仍然擺放著鮮花,有幾個衣裝精整的男女從裡面出來,徐長風輕輕地收回了視線,車子提了速,向著他的宅子駛去。
白惠一手摟著小糖糖,正在給她念識字卡片。而小豆豆則是時而向著這邊望上幾眼,時而就又爬走了。那小傢伙調皮得很,坐在那裡不會老老實實的聽母親唸書,而是一會兒摸摸這個玩具,一會兒玩玩那個,小嘴裡還時而地就唸唸有詞。
白惠氣不得惱不得,乾脆就摟著女兒,只教她一個人。
「糖糖,這個是『耳』,耳朵的『耳』,你摸摸,我們都有兩隻耳朵哦!」白惠柔和的聲音對著女兒繪聲繪色地說著,邊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又輕扯了扯女兒的小耳朵。
小糖糖便也學著她媽媽的樣子,用小手扯了扯自己的小耳朵,「媽媽有,糖糖也有。」
「豆豆也有。」奶聲奶氣的聲音傳過來,是小豆豆四爪並用地爬了過來。
小糖糖坐在母親的懷裡,被母親摟著,小豆豆有點兒吃味了,他也不會走路,用爬的,來到了母親的身邊,小爪子一伸就將他媽媽手裡捏著的卡片抓了過來。他嘎嘎樂著,看了看上面的字,卻是另一隻小胖手也伸了過來,一隻手拽著那卡片的一角,小手用力一扯。沒扯動,又擱嘴裡去了,小牙一拽,那卡片生生被他的小牙給咬開了個口子。
白惠滿頭掉黑線,這東西真是屬狗的了。
徐長風進來的時候,看到他兒子正拿著卡片擱嘴裡咬,立時就是頰上的肌肉都抽搐起來,這個小東西,真不是一般的淘氣。「豆豆!」
他對著兒子喊了一聲。
那小傢伙小嘴一張,啪的將咬下來的卡片一角吐了出來,咧開小嘴對著他爸爸笑,「爸爸也有。」
徐長風黑眉一沉,在兒子面前蹲下來,大手一伸,輕捏了兒子圓圓的小下巴,「爸爸有什麼?嗯,你這個小子,你還真調皮你!」
「爸爸,有耳朵。」小糖糖在她母親的懷裡,一隻手輕扯著自己的小耳朵,一邊說。
徐長風笑了,伸手輕刮了兒子的小鼻子一下,卻是將小糖糖從白惠的懷裡抱了過來,「嗯,爸爸當然有耳朵,要不然怎麼能聽見小糖糖叫爸爸呢?」
他在女兒白裡透紅的小臉上親了一下,又長臂一伸將地上的小豆豆也抱了起來,一兒一女,左面一個右面一個,一個父親極致的美滿就體現出來了。
「爸爸,舉。」小豆豆說。
徐長風便一挑眉,「嗯,想讓爸爸舉高高了,沒問題。咱一個一個來啊!」
他邊說著,邊就將小糖糖交回了白惠的懷裡,兩手用力將兒子舉了起來。一下兩下,三四下,每一下都舉得老高,直到小豆豆咯咯的兩條小腿蹬著笑不停。
他便將小東西放了下去,又從妻子的懷裡將小糖糖抱了過來,同樣地舉了十幾下,小糖糖清脆的笑聲剎時就和小豆豆的笑音染滿耳膜。
呵呵,這是多麼幸福呢!
徐長風被孩子們的笑聲陶醉,再看看他溫柔美麗的妻子,他覺得他的人生,真的已經圓滿了。
晚飯過後,哄睡了兩個小傢伙,徐長風洗過了澡,就推開了妻子的房門,不知怎的,或許是心裡仍然有個結吧,她怎麼也不肯回他的房間睡。
雖然他和她之間復合之後,床第之事也有過好幾次,但她就是不肯搬回來,真挺讓人鬱悶的。他洗了澡,輕敲了她的房門兩下,就推門而進了。她正躺在床頭看書呢。
他進去時,她抬了眼眸看了看他,又低了下去,邊是翻著書頁邊問他,「你還不睡覺,過來幹嘛?」
此時的她,樣子有些冷淡,不似白天時那個柔婉的她。他走過去,在她身邊一坐,伸手拿了她的書過來,翻開看了看,「還想讀書呢?」他問。
白惠嗯了一聲,「我的人生才只過了二十多年,我得好好學習,將來繼續出去工作嘛。」
「呵,還要工作幹嘛,我又不是養不起你。」他笑。
白惠白了他一眼,「你把我當什麼,你的附屬品!」
徐長風輕輕搖頭,「我只是怕你累著,兩個孩子已經夠你累的了,你哪有時間出去工作嘛!」
「你不是有錢嗎,雇個保姆啊!」白惠不以為然地故意說。
徐長風道:「哦,幹嘛要雇保姆呢?孩子跟在母親身邊是最好的。」
「跟在母親身邊固然好,可我也不能一天到晚就圍著兩個孩子轉啊!」白惠說。
徐長風道:「怎麼會呢?你還有我啊!而且我們還會有第三個,第四個孩子。嗯,兒女繞膝,那該多幸福啊!」
「徐長風!」白惠突然間叫了一聲,秀眉倒豎了。
徐長風眉一斂,白惠已經氣呼呼地把他手裡的書奪過來照著他那張讓人神共憤的腦袋敲了下去,「你把我當豬嗎!」
看著她氣呼呼的樣子,徐長風笑了,「豬有什麼不好,像你這樣的小母豬,我會愛死的!」
他伸手去刮她挺俏的小鼻子,卻被一拳砸開了,「你才是豬,你是大肥豬,大蠢豬,大公豬……」她氣得罵他。
這下子,他算是領教了她的厲害了,感情這隻小母豬是真惹不得。徐長風捂著腦袋,忍著她辟哩啪啦砸過來的小拳頭,可憐兮兮地說道:「老婆,你不能再打了,把我腦袋打腫了,明天孩子們就不認識我了。」。
白惠哼了一聲,又躺了回去,拾起自己的書,繼續翻看。徐長風伸手揉了揉頭,黑眸看向他的妻子,她穿著粉色的睡衣,長髮垂肩,臉頰上泛著剛才嘻鬧過後的紅潮,臉上仍是氣鼓鼓的樣子。
他的眸光順著她皎好的面龐往下,細長的脖頸微微泛著粉紅,粉色的睡衣下,有隱隱的溝壑露出來。
他的手不由就落在了她的腿上。穿過了她的睡裙,手掌貼在她的膝蓋處輕輕撫挲。
她的肌膚十分滑膩,他的手掌相貼處,那感覺十分美妙,引得他的身體裡一陣發熱。
白惠本想看看書的,但是那只鹹豬書在她的腿上不安分地亂動,她氣得再次用書拍了他的爪子一下,「回你房間睡覺去!」
好吧,她承認,她的脾氣確實比以前大了,動不動就愛發火。而且說話也常常語氣不善。
徐長風的手被她用書一拍,那游移的動作便停了一下,但他的眼睛裡抿出一抹笑意,那爪子仍然顧自地遊走,而且向上而來,滑到了她的大腿處,並且還有繼續放肆的趨勢。
白惠把書一扔,伸手去掰他在她腿上放肆的鹹豬手,他卻就勢連著她的手一併攥了,壓在她的大腿上。白惠氣呼呼的抬頭,正撞上他一雙深眸,那裡面的光芒十分曖昧,成熟男子的欲/望在他的眼睛裡流露出來。
白惠不由罵了一句,「臭流氓!」
徐長風不怒,眼睛裡的曖昧越發明顯,他另一隻手微微用力捏住了她小巧的下頜,「老婆,這怎麼是流氓?這是夫妻情/趣。」
他一句話,白惠一張臉剎時就紅到了耳根。
她和他結婚這麼多年,夫妻生活也算是數不勝數了,但可以說,他從未像此刻這麼『下流』過。他一向都溫柔,體貼,只除了那少有的幾次霸道而蠻橫,其餘的時候都是最體貼的情人。她和他的夫妻生活,他一向主導,帶著她在那個她從未嘗試過的領域由陌生到熟識,由生澀到熟悉,到終於懂得享受。
而她一向羞澀,他說句露骨的話,她的臉便會紅上半天。有時他也會逗她,故意說句露骨的話,她便會用拳頭砸他,她說你看起來那麼斯文,怎麼也這樣下流。他便笑,他說:床下君子,床上夫妻嘛!
而此時,他執著她的手在她的大腿上游移,她臉上發熱,身上發熱,手指掙了掙,卻被他更緊地壓住,而且輕按著她的手滑向那越發隱秘的地方。
她不由低叫了一聲,「別!」
他的眼中便露出更加曖昧邪肆的光來,一隻手按著她的手,另一隻手卻是輕拈著她小巧的下頜,把自己的嘴唇送過去,吻住她。清新的氣息繚繞在唇齒之間,她有剎那間的失神,頭腦便有些暈暈呼呼的了。他的吻,其實就像毒藥。每每讓她欲罷不能。
而他便趁著她暈暈呼呼的時候,藉機會攻城掠地。就如此時此刻,他親吻著她,而他的手早就在她的身上種下了火種了。
於是一場由他引導的纏綿又開場了。
「搬回那屋去。」纏綿過後,他摟著她,在她的耳邊輕吐微熱的氣息。
她搖頭,他便問,「為什麼?」
「這樣不是很好嗎?」她說。
他便在她的耳廊上輕咬了一下,「誰說的!」
她便氣惱地用小拳頭砸他,「別總動口動手的,像條狗似的。」
他便笑得越發邪肆,「小貓,越來越厲害了啊……」
一早上起來,兩人都有點兒睡眠不足。白惠精神懨懨的,徐長風也起得很晚。
今天還要開會呢,可是他有一種不想起床的感覺,他就只想摟著他的妻躺著躺著,再躺著。可是不行,他有很多事情要做,工作上的,還有一些別的,一直籌謀著的。
他起了床,臨上班之前在他妻子的額上吻了一下,「乖,晚上見。」
她晃了晃腦袋,被他折騰了大半宿,她現在還不時地打哈欠呢!她晃了晃腦袋,示意他別理她,她要睡覺,他便笑笑,出去了。
其實說再睡一覺那是不可能的,因為兩個小傢伙都醒了,必然是要找媽媽的,白惠便懶懶的從床上爬了起來。
胡蘭珠和徐賓又來了,這兩個人一進屋就圍著兩個孫輩轉,一會兒抱抱這個,一會兒親親那個。胡蘭珠說,孩子們的太奶奶過幾天要來了,希望白惠把孩子們抱過去讓太奶奶見見。那個老太太是極慈祥的一個人,白惠也是很尊敬和喜愛老太太的。便點頭。
而此時在靳家,林晚晴一大早上起來,先去了嬰兒室。小開心正坐在床上穿衣服,保姆一邊哄著他,一邊幫他穿小運動衫,而靳齊則是站在旁邊,眉宇之間有淡淡的笑意。
房間的一隅,堆滿了各式各樣的玩具,都是昨天買來的。小傢伙穿好了衣服就立即爬下了床,跑到那些玩具邊上,小手費力地拆開包裝盒,從裡面拿出了一把槍來。
「媽媽。」小人兒跑到了林晚晴的身邊,「媽媽,小快樂會玩槍嗎?」
林晚晴笑著摸摸兒子的頭,「小快樂喜歡洋娃娃,男孩子才喜歡槍哦。」
「哦。」小開心若有其事的點頭。
「開心,跟爸爸去踢球好嗎?」一直站在旁邊沒說話的靳齊說話了。小開心便立即高興的說:「好。」
於是這一大一小的兩個人便抱了球向外走去。林晚晴看著那兩人下了樓,她便走到了窗子前。
靳家諾大的院子裡,春光明媚,綠草茵茵,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在草地上,歡快的踢球。靳齊一身黃白相見的休閒裝束,小開心也是一身小休閒,父子倆的裝扮像極了親子裝束。
小開心小腿一抬,那球便骨碌碌滾了出去,於是他的父親便配合的左守右堵。
從未和父親一起玩過的小開心,看著父親在他的面前追著那球跑,十分開心,咯咯地拍著小手笑不停。
林晚晴有些微的失神。
這一切,是不是來得太晚了呢?靳齊,你曾那麼樣的傷害過我,而今又是這樣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靳齊你是怎麼樣想的呢?
林晚晴心思浮浮沉沉,都是一縷縷的澀然。
「少夫人,吃早飯了。」
傭人在喊她。
她便收回視線,轉身向外走。她下樓來的時候,那對父子也進了屋,兩個人的臉上都是汗津津的。靳齊將手裡的球放在了地板上,接過了傭人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又給他兒子擦。
小傢伙乖乖地任著他爸爸給他擦臉上的汗,嘴裡還說道:「爸爸,我們明天早上還踢球好嗎?」
「好。」
靳齊想都沒想的就答應了。可以說,他做父親這麼久以來,是頭一次和自己的兒子有這樣親密的互動。小傢伙十分開心,小球踢得特別歡快。
靳齊頭也感受到了身為一個父親的快樂,可以說他這麼多年以來,從未曾盡過一個父親的責任,更不曾陪著孩子玩過。可是現在他卻知道,原來,做為一個父親真的很快樂。他給小開心擦乾了臉上的汗,小傢伙便跑向了林晚晴,抱了她的腿道:「媽媽,開心和爸爸踢球了。」
「嗯,媽媽看見了。」林晚晴溫笑著,摸摸兒子仍然有些濕漉漉的腦袋。
小開心便又道:「媽媽,小快樂會踢球嗎?她生下來和我,還有爸爸一起踢球好不好?」
「好。」林晚晴心頭有些感慨,但仍然點頭。小快樂生下來,她還會在靳家嗎?她不得而知。但她想,一定不會在了,她會帶著孩子們離開他,離得遠遠的,過全新的生活。
林晚晴的手機卻響了起來,這次是她父親打過來的電話,林晚晴有心不接,但靳齊深黑的眼瞳望了過來,她還是接聽了。
她料到父親還是為了晚喻要錢的事情,果真便是如此。林父不像他的妻子那樣一上來便是質問的語氣,但言語之間也是在責怪她,怎麼能夠一個人吃飽了,全家都不餓。
林晚晴很無語,「爸,晚喻她花錢太大了,才給她的十萬塊,她兩個月就花光了。」
林父道:「晚喻她人在國外,花銷當然要大。晚晴,靳家也不缺這幾個錢,你就跟靳齊說說給她匯些錢過去吧!」
林晚晴聽了心頭便又是窩了火,「爸,靳家不缺錢,可是你們就該把我當成提款機嗎?在國外很多人都是半工半讀,晚喻也應該學學人家。」
林父便不說話了,半晌才道:「晚晴,爸也知道總是叫你給寄錢,有些勉強,但是你要知道,你就這麼一個妹妹,你要想讓爸爸的生活安寧一些,你就把錢給晚喻寄過去……」
林晚晴無言了,繼母是什麼樣的人,她心知肚明,但是父親的無奈又讓她恨都恨不起來。
她不知道從哪裡再弄那些錢,她不想跟靳齊要,也不能總是跟白惠借。
她捏著手機,僵在那裡。
靳齊深黑的眼睛望過來,卻是什麼也沒說。早餐過後,他開著車子去公司,路上撥了個電話出去,「小李,你打十萬塊錢去林晚喻的賬上,對,就現在。」
靳齊手機收線正想擱在一旁,鈴聲又響了起來,他接聽,這次是楚喬打過來的電話。
「阿齊,很忙嗎?」
「嗯,有點兒。」靳齊說。
楚喬便道:「哦,那你注意身體,別累著了。」
「嗯。」靳齊的眸光有些深遠,直到楚喬掛了電話。昨天在孕嬰店,她就打過電話給他,他說他在忙。現在她又打過來了。可是他卻仍然沒有想見她的念頭。
愛情這東西真是奇怪,
他曾經心心唸唸地渴望著她,愛戀著她,將她視為心中的女神,可是這麼久地相處下來,他對她的那份渴望卻漸漸地淡了。
都說距離產生美,是因為他和她相處得太近了嗎?為什麼他對她,沒有了以前的熱情呢?靳齊一路上思緒不停,到了公司,開始一天的忙碌。
轉天的早上,林晚晴正在院子裡的長椅上,邊是看書,邊是曬著太陽。靳齊的聲音傳過來,他正邁著長腿邊是接著電話邊是走向那輛黑色的捷豹。
「哦,不用客氣,我們都是一家人。」他的聲音溫和,對著那邊的林父說。
林晚晴怔了怔,她並不知道他在和誰說話,直到她的手機響起鈴聲,有傭人拿著她的手機從屋子裡面出來,她接過,看見父親的號碼,她按下接聽。林父說道:「晚晴啊,看看阿齊多熱心,多懂事,爸爸一說話,他就讓人把錢給晚喻打過去了……」
林晚晴登時就呆若木雞。他竟然又給晚喻打錢了,在她和他這種婚姻僵持的情況下,他竟然一面嘲笑著她,還一面給她的妹妹打錢。
林晚晴捏著手機,早僵在那兒了。
撥他的號碼時,她的手指有些發顫,「靳……靳齊,你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那邊的人說。
林晚晴道:「你為什麼又給晚喻打錢?你這樣只能讓她越發沒有止境的要錢。」
「我不能讓人說我小氣,開那麼大的公司,連小姨子花個錢都不捨得給。」這是靳齊回答她的話,林晚晴一時之間被噎住了。
而那邊的電話裡聲音嘈雜,有人在叫靳總,林晚晴便掛了電話。她站在院子裡,看著眼前白雲悠悠,她想起了很多年前的時候。
那時候她還是大三的學生,他一襲黑衣出現在她的面前,他說:「你父親的醫藥費和你弟弟妹妹的學費,我來幫你解決,但是你……要嫁給我。」
他一臉的清凜肅沉,面容英俊卻冷面如削,一字一句平靜而沉穩,好像在說的,並不是他的終身大事。林晚晴吃驚地看著眼前冷峻的男子,他在她的生命裡只是出現了幾次的匆匆過客,卻讓她情根深種了,她明知道他不會給她愛情,可是她還是嫁給了他。她不求他會愛她,她只求能夠呆在他的身邊,守著自己最愛的人,那該是幸福的。那時的她好年輕,好青澀的年紀,她以為守著自己最愛的人,即使他不愛她,也是幸福的。可是事實並非如此,好幾年的婚姻生活,冷暴力磨盡了她的熱情,她對他的愛意在一天一天的冷漠和暴力相向中被消耗怠盡了。
「靳總,您電話。」秘書將靳齊的手機又遞了過來,靳齊接過,看看號碼接聽。
楚喬的聲音依然好聽,「阿齊,晚上過來一起吃飯好嗎?」
靳齊沉呤了一下道:「今天晚上可能有事。」
「阿齊,不管你幾點過來,我等你。」
楚喬的聲音柔情而含著依賴,靳齊猶豫了,「……好。」
林晚晴像每天晚上一樣在餐桌前坐下,身旁的嬰兒椅上坐著她小小的兒子。她慢慢地吃著飯,不時地會側頭問問小開心,想吃哪道菜,然後親暱地給兒子夾過去。
靳老爺子問道:「阿齊呢?今天在加班嗎?」
林晚晴低聲搖了搖頭,「不知道。」眼前的餐桌上,便是靳老太太專門讓人為兒子做的長壽麵,可是她的丈夫卻不知身在何處呢!
靳老爺子便又斂了眉,視色沉了沉,而此時,靳齊在哪裡呢?他下班之後,自然是開著車子去了楚家。
楚遠山仍然不在,家裡只有楚喬一個人,客廳裡十分安靜。靳齊走進大廳的時候,有些疑惑,他喊了聲,「喬喬。」
楚喬便從廚房處走了出來,手裡端著一個心型的生日蛋糕,上面用果醬寫著『生日快樂』幾個字。
「阿齊,生日快樂。」
楚喬向著他走過來,滿臉笑盈盈的,靳齊剎那間呆住了。
「阿齊,今天是你的生日呢,你是不是都忘了?」楚喬星眸流轉著溫暖和喜悅的光。
靳齊呆呆地回神,「謝謝你,喬喬。」
楚喬會給他過生日,靳齊真的沒有想到,這麼些年,只是他和那些發小們給她過生日,他們對著她唱生日快樂歌兒,他們給她買最最精美的禮物,他們眾星捧月一般的擁著她,度過了這麼多個生日。
楚喬明眸婉轉,「阿齊,這蛋糕是我親手做的,我跟著好利來的人學了好久的呢!」
她的聲音幽幽的,有些委屈,有些羞澀似的。
靳齊的心頭便是立時湧出說不出的一種感動來,「喬喬。」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喬喬……」他一時之間竟是不知道說什麼了。只是心底裡被一種又激動,又無措,又惶惑的感覺衝撞著,而楚喬卻是明眸一笑,「瞧你,是不是太激動了,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楚喬將蛋糕放在了餐桌上,又拉了他的手,「來,你坐下。」
她將生日蠟燭拿了過來,「諾,三十棵,點上哦。」
她的眼睛亮亮的,就像此時此刻,他就是她的希望似的。靳齊拿起蠟燭的時候,手指有些發顫,難得,她會記得他的生日,真的讓他,說不出的一種滋味湧上來。
他將一根一根的蠟燭插在了蛋糕上,楚喬輕輕地報著數,「二十、二十一、二十九、三十,好了,夠了。」
她拍拍手,樣子俏皮得像個小孩子,
靳齊拾起打火機一根一根的點上,楚喬卻已經拿了酒過來,「今天不醉不歸喲。」
她對著他瞇起漂亮的眼睛,模樣十分俏皮。靳齊的心裡不是喜悅,而是說不出的一種複雜滋味。他承認,他總是難以抗拒楚喬給予的溫柔,更是難以抗拒她給予的關心,尤其她還特意學做了蛋糕,給他過生日,他的心裡不得不百味雜陳。雖然他也曾叫他的妻子帶著肚子裡的孩子滾過,雖然他一向刻薄,從不把她當做他的妻子看待,只除了夫妻義務,可是他卻並不想捨棄她,儘管那不是他的最愛。可是現在,楚喬為他所做,讓他的心再次恍惚起來。
初戀的刻意的關懷總是讓他難以抗拒,讓他再一次的迷失自己,而直到不久的將來,他才知道,楚喬是何以的處心積慮,步步為營的在算計著他。
她早就看透了他的心,將他的心拿捏在股掌之間,他則像是願者上鉤的魚,任著他拿捏著。
「阿齊,生日快樂。」楚喬對著他,一臉明艷的笑,舉著杯子。靳齊有些激動,他的杯子輕碰了碰她的,而後一飲而盡。
「謝謝你喬喬。」他說。
楚喬卻是一笑柔情無限,「阿齊,我希望你永遠都快樂。」
那一夜,靳齊喝了很多的酒,是很久以來喝的最多的一次。美酒,情人,還有沉碎的心事,他一杯一杯的,一連喝了好幾杯,最後頭就暈了。手機響起鈴聲他想接聽,可是手指都不聽使喚了,他捏著手機對著那邊的人問:「誰?」
林晚晴是被小心纏著給他打電話的,這幾天每天早上靳齊都和兒子踢球,父子之間一向生疏的感情竟是熱絡了許多,小傢伙也開始纏著他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快樂很簡單,忘記不快也簡單。
靳齊喝了很多的酒,頭暈暈的,聽見林晚晴的聲音時,他對著裡面說了一句,「晚晴你幹嘛?」
林晚晴道:「開心在找你。」靳齊便笑道:「哦,兒子呀,我很快就回去。放心,明天一早兒爸爸還會陪你玩球的。」靳齊酒意醺然,說話也分不清對象了。
楚喬一聽見靳齊喊晚晴,又熱絡地說明早一定陪著他兒子玩,楚喬便凜了眉,她不由就親熱地挽了靳齊的胳膊,「阿齊,你喝醉了,我扶你上樓吧!」
楚喬帶著低柔的聲音從手機那邊傳過來,林晚晴的手指一下子就僵了,大腦裡面嗡嗡的幾下,電話啪的就掛斷了。而小開心仰著小腦袋看著他媽媽突然間沉下來的臉色,便是皺了小眉毛問道:「媽媽,爸爸在哪兒?」
林晚晴低頭摟了兒子道:「他在忙。」
靳齊醉意醺然,他還想對著妻子說什麼的,但是楚喬的手臂從他的身後就將他的身形摟住了。溫軟的身子貼在他的身後,帶著那種熟悉的香氣,讓他一陣的意亂情迷。
他反身過來,抬起了她的臉,輕斂著眉尖似在端祥著眼前的容顏。楚喬卻是紅唇輕抿,纖纖十指一抬,輕搭在他的肩膀上,她的柔軟的身體貼在他的胸口,眼睛裡媚笑嫣然,「阿齊,今天是你的生日,讓我好好伺候你一次。」
她柔媚一笑,竟是主動地吻住了他的嘴唇。靳齊呆了一下。楚喬一笑,更深地吻住他,丁香小舌有些調皮地糾纏著他的。那雙手也像小蛇一樣穿過他的外套,在他的肌膚上輕撫。
他的身體,楚喬再懂不過,她很快就用自己的親吻和愛撫讓他浴火焚身,靳齊一把將她柔軟的身子壓在了牆壁上,看著那張漂亮的臉,靳齊的頭腦因著酒意有些發暈。他的手指輕撫她好看的面龐,有些沉醉的笑道:「晚晴,你好久沒笑過了……」
嗡的一下,有什麼在楚喬的大腦中轟然炸開。楚喬當時就呆住了。她一張漂亮的臉,剛才還***滿滿的臉,此刻忽然間就湧起了青青白白的顏色。
如果現在靳齊的神智是清醒的,他就會看到眼前的女人,她的眼睛裡的陰霾有多麼深重,他就會看到她的眼睛裡那憤恨有多濃烈,可是他喝酒了,所以他說錯話了。他七分迷失的神智在那一刻忽的有了幾分清醒,他的心頭驀地一驚,不是因著那句話帶來的後果,而是他竟然在這個時候,念了他妻子的名字。
楚喬的眼中閃過一抹濃烈的陰鷙,但轉而又笑靨如花了,她的皓白手臂圈住了他的脖子,卻是笑呤呤地道:「阿齊,你真可愛……」
靳齊的神情有些尷尬,剛才的熱情便被滯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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