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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25章 反咬一口 文 / 江潭映月

    小北的話音一落,徐長風的臉色當時就變了。

    白惠被院長叫人扶到了一間辦公室的沙發上坐下,她慘白著的臉色,空洞著的眼神讓吳院長一陣心驚。

    「難道你養母一直沒告訴你嗎?」她在白惠身邊坐下,有些不安地說:「我以為她會告訴你呢,她當年親自來求證過這件事。」

    白惠空洞的眼神一下子又是被心驚填滿,「你說什麼?倒底怎麼回事?」

    徐長風的車子在福利院的院子裡停下,不待小北過來開車門,他已經下車了,他大步走進了福利院陳舊的大樓汊。

    白惠的身子歪躺在那舊沙發上,臉色慘白如冷月。她渾身的力氣好像都被突然間抽掉了,身子虛得厲害。她靠在那鋪著白罩子的沙發上,眉心微蹙著,卻是一片無力。

    房門被人呼的一下就推開了,徐長風黑色的身形一身凜冽地出現了。接著是小北。

    白惠倏然抬了眼睫,那一刻,心頭簌然一跳朕。

    「你怎麼了?」徐長風的黑眸落在她慘白如月的臉上,人已然走到她近前。

    白惠手扶著沙發坐了起來,她並不知道徐長風會過來,她當時有些昏迷的症狀,人倒在福利院的保育室裡。吳院長叫人從她的包裡拿了手機出來,調出了通話記錄,第一個號碼就是徐長風,所以就打電話給了他。現在白惠醒過來了,見到突然間出現在眼前的男人,她有些心驚的感覺。

    「我沒什麼……」她的話還未說完,他的胳膊已經伸了過來,她身子一輕,下一刻,她已經被他公主抱在了懷裡。

    「先回去再說。」他抱著她不由分說已經向外走去了。

    小北跑到前面去開了車門,徐長風將她放了上去,接著自己就也鑽了進去,小北驅車離開。

    路面依舊泥濘,但已經好走多了。

    「嫂子,風哥一接到電話就立刻趕過來了,還好你沒事。」小北邊開著車子邊說。

    白惠一陣心顫。她的手很涼,仍然被他一隻大手給攥在手心,他坐在她身旁,黑眸凜冽地瞄過來。她不由把手縮了縮。

    他卻是再次大手捏緊,吩咐道:「小北,把車子開到顧氏的醫院去。」

    「是,老闆。」小北立即回了一句。

    白惠皺眉道:「我沒事。」

    「沒事做什麼暈倒!」徐長風凜冽的聲音劃過了她的耳膜。白惠有點兒語噎。

    「我只是一時激動。」她垂了眼睫,吳院長的話還在她耳邊迴響:那個冬天特別冷,你媽媽好像生下你沒多久,在外面凍了一宿,就死了。

    那個人,真的是她的媽媽嗎?

    那為什麼要一個人流落在外面,那般淒慘,而她的父親,又是誰?

    她又想起了白秋月臨終前的話:你的爸爸,不是伊長澤,也不是長坤,你是……

    媽媽的話沒有說完,她就過世了,她的身世徹底成了迷。而今天,她又突然間聽到了吳院長的說法,連她的親生母親,竟然都是另有其人。

    白惠覺得自己很痛苦,也很無奈,為何老天會這樣對她呢?親生父親從來不要她也就算了,竟然連一直養了她二十年的母親,也不是親生的。

    白惠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為什麼激動?」徐長風深沉微凜的聲音又劃過了她的耳膜。

    白惠輕輕搖搖頭,「一個從小就沒有父親的人,有一天會得知,連養了她二十年的母親,都不是親生的,怎麼會不激動?」

    她說話的時候,眼睫輕顫著,淚花就盈盈欲出。她吸了一下鼻子,又道:「你從小生活在父母恩愛的家庭,你不會懂,那種無依的感覺。」

    白惠的聲音輕幽幽的說著,她仰了仰頭,將眼底的淚意努力地嚥下去,

    她的話卻是讓他的心頭輕顫了一下。她的身世,他瞭解不會比她多。當年,他娶她時,他只知,她生長在再婚重組的家庭,可是現在……

    他輕擰了眉,「你說的什麼,誰不是親生的?」

    「吳院長說,我母親並不是白秋月,我的母親是死在福利院門口的。」白惠說話的時候,語聲再度一哽,聲音淒慘,「我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我真的想找到我的親生父親問一問,他怎麼就如此狠心,生下了女兒,卻從來不聞不問!」

    徐長風心頭又是一顫,他不由就伸出手去,輕攏了她的肩,「你有我,一直都有我。」

    他的聲音不由自主地染了溫柔,他的臂膀真的很結實,帶著獨屬於他的,男性的氣息,讓她的頭有一陣的暈眩。他的左臂輕攬著她的肩,他像是在給她最深刻的依靠。

    白惠輕合了合眼睛,如此一刻,其實是她心底中一直都盼望的一刻,可是這副臂膀……

    「喬喬,睡了沒有?」臥室的房門被楚遠山輕叩了。

    楚喬正點著一根女煙,慢慢地吸著,此刻聽見父親的聲音,幽遠的眼神收回,忙將香煙碾息,她又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才走過來開門。

    「爸爸。」楚喬喊。

    楚遠山背著手,身上是多年不變的一身松柏綠,他的黑眸在女兒的房間裡輕掃了一下,又落回到女兒的面上,問道:「喬喬,跟靳家那小子來往著?」

    楚喬聽見父親的問話,心頭當時一沉,但唇角眉梢都彎出笑來,「爸爸你說的什麼?我和阿齊,我們不一直都是朋友嗎?」她邊說邊就撒嬌似的,挽了父親的一隻臂膀。

    楚遠山道:「我知道你們一直都是朋友,可是瀟瀟怎麼說,你和那小子走得太近了?」

    「爸爸,你別聽瀟瀟瞎說!他就看您疼我,他就詆毀我。」楚喬一嘟嘴,神色間已經是委屈不滿。

    楚遠山眉心一沉,伸手揉了一下女兒的頭,「沒有就好。喬喬啊,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一輩子不能就讓徐家那小子給耽擱了。」

    「爸爸,我現在沒有喜歡的。」楚喬垂了眸,神色間已是感傷。

    楚遠山凝視著女兒微垂的眼睫,眼前恍似浮現死去的妻子那張懷念了多年的臉,「喬喬啊,吳政委的兒子從法國留學回來了,那小子我見過,人票不比徐長風差,家世又好,要不要爸爸給你說一下?」

    「爸爸,我現在還沒那個心思呢?」

    楚喬做小女兒態。

    楚遠山笑道:「你都三十歲了,再不嫁,就成老姑娘了。」

    楚喬便鼓了鼓嘴,「我願意不嫁一輩子陪著爸爸。」

    楚遠山溺愛的摟了摟女兒。「你要是不嫁,爸爸怎麼對得起你媽媽喲!」

    白惠被徐長風一直送到了家裡,他讓小北開著他的車子走了,他跟她一起上了樓。白惠沒有讓他離開,而是在沙發上坐下了。徐長風拿著杯子去飲水機處接了杯熱水過來,遞向她。

    白惠遲疑一刻接過了,慢慢地送到口邊,輕抿了一口。

    「謝謝。」她說。

    她兩隻手捧著那個水杯,絲絲的熱氣從玻璃的杯壁散出來,讓她一陣陣的感到踏實和舒服。

    徐長風頎長的身形在她的身旁坐下了,黑眸幽幽就看著她。

    她的眉眼線條看起來都是那麼的柔和,像天邊的一輪月,冷清,卻是溫婉的。

    「你的身世,我幫你去查一下,或許,還可以查出來。」

    他在她的身邊低醇開口,那聲音微沉,卻有一種讓人沉迷的感覺。

    白惠的心頭立時就緊了一下,她看向那雙黑沉,卻灼灼的眼睛,半晌卻又是低了眸,「謝謝你。」

    她的左一句謝謝右一句謝謝無疑是讓他有了幾分惱。他的修長的眉宇不由地就凜了起來。

    「我們是夫妻關係,我幫你查詢身世,是應該的。你不用謝我。」他說著,已經站了起來,「我走了,你自己休息吧。」

    他說著話,人已經邁步離開。

    白惠呆呆地看著那人淡薄沉肅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又啪地帶上了防盜門,她的心陡然就是一顫。

    徐長風從白惠的住所離開,心頭無疑是有些窩火的。她的淒涼,她的心傷,他都看得見,可是她口口聲聲的謝謝,分明是把他當成最疏遠的人,她的疏離淡漠無疑是讓他惱火的。

    「老闆,剛才警方那邊來電話,說是上次在高架路上撞了你車子的人有消息了。」

    小北的電話打了過來,徐長風心頭當時就是一震,「他們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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