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百六十八章 忠心 文 / 碧沁
地下，還是在聖樹的腳下！
蘇悅兒聞言頗為震驚的看著蘭華：「大家這些年一直都藏匿在這裡嗎？」
「嗯，整個魂族承受不起一**的洗劫，當時元老們的決定就是分成兩部分，把八成的人都安置在這裡，遠避戰火，努力繁衍生息，並依靠聖樹的根須，給我們提供強大自身的能量與生活必須的水源。而那餘下的兩成……」
蘭華指指「天空」：「就在上面，以自身的顛沛流離，戰事不斷來掩蓋這些人的存在，換取並維護他們的安寧與成長，讓大家好繁衍生息，存續力量。」
「他們就是正魂寨？」蘇悅兒瞬間明白了。
「對，他們就是大家口中的『正魂寨』，以活在腹背受敵的夾擊下來讓大家相信，魂族，已是末勢，而他們就是最後的魂族。」蘭華說著眼裡已有了淚，而蘇悅兒轉身將她的肩頭摟住。
「這個決定是對的，犧牲小我，來換取大局的優勢，現在的我們就等於有一份存續的力量，它不為人知，一旦時機成熟，是可以石破驚天的！」
蘇悅兒很感激，甚至有些感動。
因為這是一份至關重要的軍事力量，是她身後一面強大的後盾。
只不過現在這個後盾還沒有為她所用……
「這是元老們的共同決定，大家在那時都是一心想為您的歸來做好一切準備的。」蘭華說著伸手摸了一下眼角：
「不過現在看來，這只能是個美好的想法，萬年的變遷，讓很多東西，都有了偏差，比如現在，誰能想到麟元老會不問世事四處流浪難覓蹤跡，而封長老成了倒皇派的領頭羊……」
蘭華的聲音充滿著苦澀與唏噓，蘇悅兒聞言卻是深吸一口氣說到：「沒事的，他們現在的背棄，是因為我讓他們等了太久了，日後只要重燃他們心中的希望，自然一切都會改變！」
蘭華當即看了蘇悅兒一眼：「陛下有這樣的自信那是最好，不過也請您明白，我們將遇到的阻礙可能會很大很大。」
「我懂，但是不怕！萬事開頭難，但只要我們堅持不懈，不拋棄不放棄的一直努力，總有一天，會成功的！」
蘭華聞言用力的點了頭，她覺得現在的女皇和當年相比，有些不一樣了，好似她比以前更加的讓人感覺的到什麼是希望一樣。
……
靜謐的地牢內，一抹淡淡的光線從鐵盤口照射下來，打在衛賢的臉上。
細密的灰塵在漂浮著，有些落在了他的睫毛上。
眼一眨，他抬了頭，看著那光輕聲言語：「你不應該拋棄信仰。」
鐵盤口上的光忽然斑駁了一下，繼而一個人影從這光線裡映射在了他的腳邊，拉的份外斜長。
「拋棄？你懂這兩個字的意思嗎？」
那是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還帶著濃濃的鼻音，有些甕聲甕氣的。
「你的行為就在告訴我什麼是拋棄，我怎會不懂？」衛賢陰沉著一張臉，盯著地面上那個身影目色含慍：
「以前陛下沒有回來，你們要倒她我可以理解，現在她回來了，而且如此優秀，你們卻還選擇背棄她，這不是拋棄是什麼？不對，拋棄兩個字我用的太不合適，你們這分明就是背叛！」
「呵呵。」淡淡的笑聲在鐵盤之上迴盪著：「你太年輕，很多東西你還不懂……」
「我是年輕，是有太多不懂，但，我知道什麼是忠心不二，什麼是對信仰的執著！」
「盲從就是忠心了嗎？諂媚到阿諛是不是才不叫背叛？」平淡的聲音忽然有了起伏：
「衛賢！你說我是拋棄也好，背叛也好，隨便你怎麼說，我都不會生氣，因為我們看到的一切是有差距的！但，我要告訴你，很多時候，並非你這種才叫忠心，懂嗎？」
「你的意思是說，你這樣的背叛也叫做忠心？」衛賢的聲音透著嘲意，在他被關到這裡之前，在他興高采烈的奔回來之前，他還以為一切都會變回從前……
「這兒，是我們魂族最後的力量，如果她沒有足夠復興的能力，我就盲目的追隨，那很可能最後的結果是魂族真正的滅亡，而那個時候，我認為那才是我的背叛！背叛的是我們的種族，家園！」
衛賢抬了頭，看向那個鐵盤口：「你不給她機會，怎麼知道她有沒足夠的復興能力？」
「呵呵，機會是要靠自己去爭取的！我給她，大家就會心服口服，大家就會真心擁戴嗎？」
「你……」
「我會和你一起拭目以待她的到來，也會和你一樣真心希冀著她有那個足夠的能力，而你選擇用追隨和效忠來證明你的信仰，我選擇的……則是，用一種對抗的力量，讓她迅速的崛起，並重新收回人心。」
甕聲甕氣之音落下之時，那黑影一閃，便不在覆蓋著半拉鐵盤口，還給了他一線光柱的明亮，而隨即他的聲音也飄了過來：「她應該很快就會來到這裡了，你，得做好為了她，犧牲性命的準備。」
衛賢的瞳孔立時收縮了一下：「你怎麼知道？」
「你以為我把蘭華一降再降，真的就只是問責於她嗎？若他不和你相熟親近，你又怎麼會告訴她，女皇的所在，讓她能夠去傳信，去開啟傳送之門呢？」
「你居然都知道！」衛賢驚愕的言語之後，眼珠子轉了轉：「等等，難道，難道她和你是一路的？」
老者的聲音飄了過來，只有一串呵呵呵的笑聲。
「回答我！」衛賢扯著嗓子大喊：「封修，你說啊！」
「當然是一路……」終於有依稀的回答之音飄了過來，它模糊著，只有半截話，卻讓衛賢陡然就整個身子都垮了下去。
……
低沉的號角聲打破了這裡屬於黎明的靜謐。
帳篷，樹屋，乃至土窯裡的人們聞聲全部走了出來，驚愕間的互相探問著，最後全都望向了根須中最粗壯的那一根，並向那裡急速靠攏。
根須之上慢慢的出現了一列隊的人馬，為首的是一個拄著鹿頭杖的老者。
「是封元老！」
「一定有要事發生！」
猜測的聲音立刻響起，隨即又在鹿頭杖高舉的那一刻，全都銷聲匿跡。
安靜中，封修朗聲而言：「子民們，今日我們將在這裡處決一個人，因為他的冥頑不靈，指使我們又失去了百位優秀的戰士！他依然堅信著女皇會歸來，帶我們走上復興之路，可是我們等了萬年之久，難道還要沉寂在這樣一個可悲的夢境中嗎？」
「不要！」
「我們不要夢！我們要生存的自由！」
歇斯底里的應和聲，立刻就導致著整個空氣中都迴盪著是「不要」的聲音。
而這聲音裡，封修揮舞了鹿頭杖，壓制了這種喧鬧，隨即高聲的宣佈：「沒錯，我們不要做夢，所以，我們拒絕這夢的維持者再向我們繼續編織著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