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百五十九章 羽穹 文 / 碧沁
在蘇悅兒向著覺得怪異的那幾個書架走過去時,丁鈴已經毫無阻礙的登上了第十層。
奇異的是,這裡雖然還是有很多的陳列架,擺在週遭,但卻是空空如也。
這讓丁鈴有些疑惑:難道靈慧之泉裡,沒有真正高階的東西了嗎?
疑惑歸疑惑,但都走到十層了,她自是還要向上而行的。
不論是蘇悅兒的囑托還是她自己的好奇,都讓丁鈴立刻奔至層階的中心向上登階。
可是,還是沒有阻力,她完全感覺不到一絲重壓。
這樣的情況讓她十分的興奮:難道我真的能等到十一層去?難不成我又十一層那樣的實力了嗎?
丁鈴很興奮,她步伐輕快的踩著階梯向上,果然毫無阻礙,當她踏上最後一階,完全站在十一層時,她整個人興奮的呼吸都變得急促。
天哪!
我登上了十一層,我竟然有十一層的實力啊!
丁鈴簡直喜笑顏開,她甚至激動地朝著樓下大喊:「姐姐,姐夫,唐川,我到十一層啦,我成功登上十一層啦!」
可是樓梯明明就在視線裡,樓下的層層都能看見,但卻沒有回應的聲音。
這讓興奮不已的丁鈴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明白這裡每一個層其實就是一個空間,所以當她踏上最後一層時,其實就是進入了一個新的空間這樣,自然是和其他空間不能傳遞動靜的。
既然不能宣告激動,她便轉身去看十一層到底有什麼好東西,不過此時略為冷靜的她也有了一些疑惑:
奇怪,我為什麼會有十一層這樣的實力呢?
我明明就只有一點不起眼的本事啊?
雖然我是神跡武魂,屬於極其特別稀有的一種,但是也不會因此我就是十一層了吧?
丁鈴不解,但此刻她也走到了相對非常稀少的陳列架前,好吧,這裡一共才兩個陳列架,雖然說這上面倒不似十層已經空空如也,但,散放到稀稀拉拉的卷軸加起來也不會超過二十個。
「讓我看看,十一層的好東西會是什麼樣的呢!」丁鈴嘴裡嘟囔著,順手拿起了最近的一個卷軸,萬分期待的打開。
當卷軸攤在她手中時,她愣住了。
那上面不是字,不是針圖,也不是方子樣表,而是一幅畫!
更確切的說,那是一副魂族女皇樣貌的畫!
……
蘇悅兒小心翼翼的伸手觸摸向面前的書架。
她在這跟前已經觀察了許久,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覺得這幾個書架怪怪的了,因為這幾個書架上陳列的所有東西,都是一模一樣的。
一樣大小的卷軸,一樣造型的物件,還有一樣擺放的寬窄程度——總之很像是一幅畫被複製粘貼了三遍似的。
所以此刻她嘗試著去碰觸其中一個書架上的東西,想看它是否是存在的。
結果手指剛碰到那書架上的玩意,她的指頭就看不見了。
蘇悅兒心猛跳了一下,立刻縮回手,手指完好,沒有一點傷痕與不適,這讓她反而有些疑惑。
三秒後,她再次把手指伸向了書架,看著自己的手,胳膊一點一點的因為自己的前伸而從視野裡消失。
深吸一口氣,蘇悅兒向前邁了一步,立時整個人都沒入了一個狹窄的空間內,但與此同時,她的雙眼圓睜。
因為她看到了她此番所來的目的——她的鳳翎皇杖,此刻正被一個背對著她的身子人盤坐而抱著。
「羽長老?」她記得鄢陵說過的話,雖然記憶裡對於羽長老已經忘卻,但還是嘗試著叫出了聲來。
立時那完如磐石的身子有了輕微的顫動,而後那個人非常艱難,如同石頭人似的慢慢地扭轉著脖頸:「是……誰?」
嘶啞乾涸的聲音晦澀著也無力著。
就像是被塵封了許久的破風箱被拉動一樣,帶著那種許久的霉味似的。
但恰是如此,蘇悅兒的心頭顫動,鼻眼皆酸,人更是挺著大肚子朝那邊挪了過去:「是我,你看看,可還,認得。」
蘇悅兒說著已經走到了那個雕像般的前方,她這才看清楚,那是一個老嫗,雖然歲月讓她變得蒼老,但五官的俏麗,眉眼的柔和,卻還是彰顯出了她年輕時的美麗姿色。
「陛,陛下!」老嫗的唇在顫抖,整個臉頰都在輕輕地抽搐著,繼而她便激動的一邊嘗試著變換姿勢下跪,一邊言語:「羽穹叩見吾皇陛下……」
她想要叩見,但身體卻跟不上趟了。
「別動!」蘇悅兒心疼的忙是上前阻止,她完全看得出,這位老嫗的身子是多麼艱難的在挪動。
她一定這個姿勢坐了很久很久,久的連動作都是石化般的僵硬。
而此時,因為她的相近,大肚子也幾乎是貼上了老嫗的身子,立時那老嫗驚愕的呆住,盯著蘇悅兒的肚子看了好半天才說到:「您,您,您這是……」
「我懷孕了,當然,我也與人成親結婚了。」蘇悅兒微笑著哽咽而言,而那老嫗聞言卻是身子如被雷劈似的一抖:「您,您是和誰?不會是,不會是……」
「他叫夜白,一個……人族。」蘇悅兒沒有當即就說出夜白其實應該是龍族。
畢竟她對於羽長老真的沒有印象,而且現在的夜白也沒有覺醒完全的血脈之力,所以她還是有所保留的只說了人族。
結果這話一出來,羽穹傻眼似的頓在那裡,片刻後,竟是老淚縱橫:「陛下,您受委屈了!」
蘇悅兒聞言嘴角輕抽了一下:「沒有什麼委屈的,真正委屈的是你們這些當年追隨我的人……」
「不,是屬下們無用,不能早日將您喚醒回歸迦樓,以至於讓您竟屈就下嫁了低劣之族,而且還是……人族!」
蘇悅兒聞言驟然響起了人族對於魂族來說可是對立種族,忙時急切的言語:「不不不,我並非屈就下嫁,我是心甘情願嫁的他的,而且,我愛他!」
「什麼?」羽穹驚駭般的看著蘇悅兒:「您在說什麼啊陛下!那是人族啊!您忘了人族對我們的……」
「傷害是嗎?我記得,可人族並非都是極惡之人,而且,他不一樣……」
「陛下!您……」
「羽長老,昔日我是因何而自戕?就是因為我一時怒極,以同歸之態,連累眾多無辜喪命,因而才悔恨不已,才會因接受不了自己的滿手血腥,而無顏於世的。」
蘇悅兒說著已是神情有些激動:「而如今,你和眾多長老為了魂族大業,犧牲自我,為我生生接續了性命,我怎可還犯著一葉障目,牽連無辜的錯,您說是嗎?」
「所以您……」
「所以,我生於人族,長於人間,更嫁了一個人族丈夫,就是因為,人族並非都是壞人,而我,更要重新建立一個新的魂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