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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五十九章 重塑 文 / 碧沁

    一字一沉,一音一震。

    伴隨著蘇悅兒傾吐的字句。

    眾人能夠感覺到的就是自己的心臟像被放在了兩個千斤重的鐵餅裡夾心一樣,馬上就要碎裂。

    一股清香醉人般的從蘇悅兒的身體裡散發出來,站在她身後的每一個人立刻緩解了那種碎裂的感覺,只覺得自己精神大震,活力無限。

    但在她前方的靳芷若和那頭奇美拉卻是聞不到的。

    因為,在蘇悅兒的話音裡,她的身前幽紫湧起,如一隻巨大的手一樣的將靳芷若和奇美拉一併抓握在其中。

    然後他們就被這股幽紫給包裹住了!

    「燒!破開它,我們要出去!」靳芷若大聲喊著,試圖讓奇美拉燒出個洞來。

    但龍頭再是灼燒,卻也破不開那股幽紫,相反的靳芷若還想說話時,卻發現,她的嘴巴張不開了,嗓子眼裡剛溢出兩聲哼哼也隨即戛然而止了。

    這是怎麼回事?

    她驚恐,卻無法表達,急切的看向奇美拉,用對武魂的感應而命令他尋求辦法,卻看到的是奇美拉似乎比她還境況糟糕,竟然像一個無頭蒼蠅似的到處亂撞,亂抓,亂噴火。

    你在幹什麼?你……

    靳芷若的內心咆哮頓住了,因為此刻她在奇美拉的亂撞裡發現它的眼睛沒了!

    一個龍頭,一個羊頭,四隻眼睛竟然都沒了?!

    驚駭,剛從她骨子裡蔓延,鼻翼就癢了癢,再無直覺,靳芷若下意識的想去嗅一嗅氣息,卻好像失去了嗅覺似的什麼也沒聞到。

    而這個時候,他面前的奇美拉卻是自己抓向了自己的喉嚨,當即血肉模糊。

    靳芷若愕然,她下意識的想上前阻止它這種自殘的行為,然而這個時候,她聽到了一個聲音。

    「一萬年前,我殺戮眾多,不分善惡,只為撒一口惡氣。但當我面對如山白骨時,才驚醒我與惡魔者,相差無幾。」

    「我身知罪孽,自行獻祭,只為魂族不遭天罰擁有一線生機,然今日遇你,瞧你滿目醜態,恨不得除你為快!」

    「但我當日大惡之時,幸得追隨者魂祭才換我如今的重生,今生恕罪以為魂族計,我也自然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今日,我瀆天地,斷你六識,送你回歸淳樸潔淨之時,望你再不入污淖之中,否則,他日你再行惡!我必將親手將你誅之,以正天道!」

    「斷口識,斷舌識,斷鼻識,斷眼識,斷耳識,斷身識!六識皆斷,六根重塑。」

    當蘇悅兒這些話的最後一個字音落下時,靳芷若已經聽不見聲音了,而她的視線也開始急速的黯淡下去。

    只隱隱約約在一片模糊裡,看到了一個被聖光籠罩的身影,然後意識沉入一片漆黑。

    包裹著他們的幽紫散去了,地上有一個沉睡著的女嬰,還有一堆沾滿了黑泥的白骨。

    蘇悅兒看了前方一眼,歎了一口氣,立時紮在夜白身上的那根籐蔓從他的身上退縮回來,蘇悅兒也身子一晃就往後栽!

    「姐姐!」

    「王妃!」

    「女神!」

    眾人驚呼將她接住時,蘇悅兒已經全然的疲態不說,嘴角更在止不住的血水外湧。

    「這身體,真是,太糟糕了!」她說完眼往夜白那邊瞥了一眼,話都沒能說出來,人就失去了意識。

    眾人七嘴八舌的驚呼關切,而他們當中巫承候卻呆滯的立在那裡。

    此刻他的關切像被凍結了一般,一雙眼只落在了蘇悅兒的花額之上。

    七朵花瓣圍繞成花,中間一條蛇形已經呈現。

    他吞嚥了一下口水,手哆嗦著伸出了儲物袋裡,當他摸出那一塊碎鏡片時,那上面出現的花與蛇的印記,完全和王妃花額印記是一模一樣!

    「啪嗒!」碎鏡片落在了地上,但與這些人的焦急關切裡,那實在是微不足道到無人聽見。

    巫承候從關切者中倒退了出來,他轉身看了看那個地上依靠著一對白骨嘬著手指睡的香甜的女嬰,又看了看不遠處趴伏在地上的龍形夜白,隨即踉蹌著向夜白走了過去。

    「王爺,為什麼會這樣呢?」巫承候來到夜白身邊,一邊撈他的臂膀一邊言語。

    可是龍形的夜白太大了,他連夜白的一條手臂都晃蕩不動,所以他根本得不到一絲回應。

    「我父親是因為看到了她才死的……為什麼害死我父親的要是她呢……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啊……」

    斷斷續續的疑問裡,巫承候淚流滿面。

    父親的死,是他心中的痛,他想要找到原因,卻不想父親的死因,竟是通過聖境看到了魂族女王的真容。

    他不知道該不該怪責蘇悅兒,但他無法在站在那裡去關切她的安危,因為,他的父親到底是因為她,而死亡的!

    這樣的喪父之痛,讓他,無所適從!

    「巫承候!你站哪裡幹嘛?先過來看看王妃啊!你有法子弄醒她不?」邱術扯著嗓子沖巫承候大喊。

    巫承候愣了愣,看了一眼夜白,從他的身邊起來,有些機械似的往那邊去,結果走路的時候不看路,直接被夜白的一根巨大手指給絆了一跤摔了下去。

    夜白的手臂也因此蕩了一蕩,而巫承候的儲物袋裡卻倒摔出來了一把匕首,就落在他的眼前。

    匕首銀亮有些寒光,利刃在夜色裡格外的刺眼。

    巫承候看著那把匕首,目光端直,幾秒後,它抓上了那把匕首,垂著頭的爬了起來。

    父親,這是您的意思嗎?

    你是要孩兒為您報仇嗎?

    王爺已經變了龍,我沒了追隨者,也沒了主人,那不如兒子這就為報仇,而後隨你而去?

    他心裡想著,腳下的步子是越走越快,完全沒有察覺到趴在地上的龍身夜白,它的眼皮動了動。

    「你快來丟個治療術!我扎針不管用!」邱術看到巫承候過來,一邊說著一邊往旁邊讓了點:「明明就血脈虛弱,卻又不吃針勁兒,哎!」

    巫承候眼盯著蘇悅兒額頭上的用印記點了頭:「好!」

    他說著伸出了手召喚出了自己的鏡子,而後說到:「你們都讓開點!」

    大傢伙都不是治療者,巫承候這麼說,自然都讓,當下一個個的全退開了,而邱術眼盯著蘇悅兒,退得是他們當中距離最短的一個。

    巫承候斜了一眼邱術,見到邱術根本就是雙眸不離蘇悅兒的樣子,心中那個惡念一閃,當即猛提了一口氣是從鏡子下方抓出了那把匕首就往蘇悅兒的心口紮下……

    噗!

    匕首沒入了身體,但那不是蘇悅兒的,而是邱術的。

    他在巫承候揚起手臂的一瞬,正好眼掃過來,而後幾乎是本能的反應,他直接就撲了上去,當匕首扎進了他的身體,痛得他身心皆顫的時候,他才意識到,巫承候竟然對蘇悅兒行兇刺殺。

    此時,驚愕的眾人也已上前迅速地把巫承候架開制住,在一片驚亂的喊叫裡,邱術慢慢地轉過身來,此刻那匕首竟然穿透了他的身體露出了一個寒尖。

    他低頭看了一眼寒尖,又看向了巫承候,隨即言到:「你他娘的有病啊?」

    說完嘴角淌血,人就倒了下去,氣絕在了蘇悅兒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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