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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三十章 詆毀 文 / 碧沁

    地牢裡,光線依然幽暗的只有那一個小小的光柱,讓一切如同蘇悅兒記憶裡那般影影綽綽。

    曾經,這裡一角是她,一角是唐華,兩個困在角落卻都不甘心的人是那樣的彼此感受到對方生命的存續,來告誡自己要活下去,那怕前途是不明的灰暗。

    而如今,唐華已逝,她已身為王妃,卻還是能感覺到當日那般前途不明的灰暗,因為在地牢裡的那個人,不慌不忙的正在這片昏暗裡,捉著一節炭條在一張布帛上寫寫畫畫,而他不時掃向牢門的舉動,顯示著他是警惕的。

    「能看清楚,他在畫什麼嗎?」牢籠之下的鏡影界裡,蘇悅兒問著丁鈴。

    丁鈴的唇抿了抿,隨即搖頭:「鏡影界只能照出上面的一切,它捂得嚴實,這裡又太暗,看不清。」

    「要我上去盤查一下順便留盞燈嗎?」霍驚弦當即接茬,但說完這話自己又搖頭:「不行,他應該會覺得有問題吧,要不,我給他換個牢籠?」

    「他一樣會覺得有問題。」蘇悅兒說完看向邱術:「你有沒讓人完全失去意識醒來又不會起疑的**藥?」

    「有!」邱術說完臉上一紅:「不過,我那個,只適合,女的用。」

    幾個人身子一頓,瞬間無語,蘇悅兒歎了一口氣後無奈言到:「你總能配得出除開**再無他用的正經的**藥吧?」

    邱術自是點頭:「能,得配。」

    「那好,我們先回去配藥,等下驚弦給他下藥,我們再來看看,到底他弄的是什麼東西。」

    於是一行人又從鏡影界裡退走,更為了不打草驚蛇的,大家是直接窩在了王府堆放雜物的角落裡。

    邱術配藥略微需要一點時間,蘇悅兒也趁機問了一下霍驚弦這邊所能感覺到和收集到的最近一年的情況。

    霍驚弦當即回憶著言語,除開蘇悅兒已知的溫家地不動冷處理,太子的意外之外,所知也就是這一年以來,皇上有大規模的派兵在全國範圍內遊走巡查——說的是為秦家,蘇家,羅家等大戶找尋失蹤人口。

    「結果呢?」

    「沒有結果,找不到人,但卻引起了恐慌,曾有不少人吵鬧著要咱們王爺去找出這個真兇來,給大家一個太平,以免這樣人心惶惶,可……」

    「可什麼?」

    「可皇上發說王爺帶著你雲遊四海,以不知蹤影,他也很想找到王爺。」霍驚弦說著看了蘇悅兒一眼:「反正最後鬧了幾個月,也就沒什麼動靜了,不過,太子出事後,又有人質問為什麼咱們王爺不出來,給太子的死報仇。」

    「神經!」蘇悅兒聞言立刻輕喝了一句:「他自己的爹都不去報仇,卻叫夜白去?夜白是太子的爹嗎?」

    「道理是如此,可皇權為大,咱們王爺,到底是臣,總有些責任!反正因為這事兒,好多人都在傳王爺的閒話,有說他已經不管家國之事的,也有人傳王爺和您雙宿雙飛,不在當戰神了,還有的……」

    霍驚弦的話戛然而止,略有不安的看了眼蘇悅兒。

    「說!」蘇悅兒倒是有些坦然:「大不了,就是我背黑鍋嘛!」

    霍驚弦聞言驚愕的挑了眉:「您知道了?」

    「不,只是不難想像。」她說著沖霍驚弦一揚下巴:「具體都怎麼說的?說吧,我希望聽清楚,別人到底想怎麼詆毀我。」

    「是。」霍驚弦遲疑了一下小聲說到:「有說,您,是紅顏禍水的,說是您讓戰神不復,烈武再無守護者,您是烈武的罪人;也有說,您是,是榮瀾國的皇族後裔,是為了復仇才用盡心機勾引了王爺,害死了府中其他王妃的……「

    「還有呢?」

    「還有……就是烈武現在出了這麼多的事,王爺都不曾現身,是不是,是不是……」

    「是不是被我給謀害了?」蘇悅兒把話一說出來,霍驚弦便是無奈的點了頭。

    惡毒,是可以想像的,也是不難猜測的。

    蘇悅兒並不吃驚,甚至她這會兒也不生氣,因為她在這些充滿惡意的詆毀裡感覺到,她和夜白在短短的一年裡,從英雄,從恩愛的一對璧人,已經開始成為一對被人懷疑的,不再光輝閃爍的,烈武罪者。

    「聲名狼藉,同仇敵愾,伐之正源?」蘇悅兒輕喃著,臉上是嘲色。

    她知道什麼叫兔死狗烹,也知道在歷史的長河裡,過河拆橋的人都是怎樣的醜惡嘴臉。

    他們總是把白的說成黑的,總是把好人說成惡霸,然後讓他們背負罪名淹死在眾人的唾沫星子裡,淹死在那些不知真相卻極度渴望去伸張正義的那些人手裡!

    所以,這一點也不新鮮,甚至在她看來,都沒玩出什麼新的花樣來。

    但,她嘲笑著這幫人良心都被狗吃了的同時,也不免心疼。

    心疼著她的夜白,心疼著那個那麼不惜一切,那麼把烈武當責的,把國背在肩頭的英雄,卻是背後插滿了他守護之人刺來的劍!

    「太可惡了!」唐川此時氣的臉上都是怒色:「我姐夫是大英雄,怎麼能說我姐夫的壞話?還有,我姐姐明明是好人,為什麼要說她是罪人,還說我姐姐害死人!還說我姐姐害死姐夫?姐,咱們回去把姐夫喊出來,叫他出來走一圈,看他們還怎麼說瞎話!」

    「沒錯!」一旁的洛英也是有些氣憤填膺的表態:「王爺不過是陪你一起在枯葉城裡修行罷了,照這意思,還不許人家夫妻兩個恩愛了不成?」

    作為得過夜白救助的人,洛英對夜白一直內心有著複雜的崇拜情緒,所以聽到詆毀之詞也很是憤怒,更覺得她崇尚的一直羨慕的愛情在別人的眼裡成了什麼勾引,什麼陰謀,這是對她的一種傷害。

    蘇悅兒看著這兩人無奈地搖頭,那一瞬間,眼有擔憂的霍驚弦略略有了一絲安心。

    「不可以的!輿論倒戈固然是在詆毀夜白,詆毀我們,可如果我們真站出來了,卻會著了別人的道。」蘇悅兒拉著唐川的手:「我知道你是氣不過,可有的時候,站出去可不是你贏了,反而是你輸,因為那才是別人真正的用意。」

    「什麼意思?」唐川聽不懂,蘇悅兒捏了捏他圓滾滾的臉蛋:「百姓是淳樸的,相比國之大事,他們更關心的是自己的吃喝拉撒,是自己是否能安穩的過日子。世家裡消失了人,與百姓何干?著急的,不安的怎麼可能是百姓?」

    「可是那些流言……」

    「流言是別人放出來的,是有人刻意引導的,他們把我和你姐夫說成壞人,如果我們不甘心的想要反駁,那就會站出來,看著流言好像沒了,但找出這個真兇的事就會落在你姐夫的身上,皇上還會刻意給他一個期限,到時候,期限到了,真兇未有,你姐夫就真的有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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