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一十二章 交代 文 / 碧沁
讓手中的幸福,長遠?
這不就是要當下的愛情嗎?
夜白聞聽這樣的話,心頭泛湧著一股熱浪,卻更加沒有勇氣告訴她,未來的日子只有兩年半了。
此刻應該是溫情的時刻。
但在篝火邊,緊貼著的,姿勢親暱的他們兩個,卻心裡都泛著一絲淡淡地涼。
夜白涼的是他沒有未來可以許。
而蘇悅兒涼的則是不好的感覺——好好地,誰會莫名其妙地說這樣的話?
女孩子多愁善感說什麼生生死死,倒也正常,夜白可是一個大男人啊!怎麼會往悲觀了想,往什麼意外上想呢?
難道……
蘇悅兒越想越是心驚,她幾乎本能的就要開口詢問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而偏偏就在這個時候,有怪異的聲音飄溢在空氣裡,傳遞入了耳膜。
「嗯……啊……」
不算大的聲音,但在這安靜的環境,空曠的區域裡,無疑是放大的,清晰的!
那是最原始地宣洩情感的兩個字,帶著叫人臉紅心跳還氣燥的節奏放肆著……
於是,蘇悅兒的話噎在了口中。
她問不出口,且臉上不自覺的有了羞澀。
而此刻手指還放在她耳垂上,下巴還被蘇悅兒捧著的夜白,在如此相近的距離中,聽到這樣的聲音,也是不由的面皮一緊,有了臊色。
僵直的兩個人,心態在這令人羞赧的聲音裡開始了微妙的發酵。
癢,似羽毛在撓著心窩兒。
熱,似開水噴湧在血管裡。
促,似呼吸隨時會斷掉般。
兩個人,眼迷了,心亂了,身燥了……
唇,在彼此的相近裡,再度碰觸。
與先前的親吻卻大不相同——它充滿了情/欲,更充滿了炙熱。
特別是那背景的節奏在不斷的加快,就好像鞭子一樣的催著他們兩個人,讓他們吻的越發炙熱,也在擁抱裡,緊貼著,揉搓著……
「嗯……」當蘇悅兒的嗓子裡溢出了一聲輕輕的嚶/嚀時,夜白感覺到的是體內的狂熱在洶湧,像是要決堤一般的開始了衝撞。
他身體顫抖,他呼吸急促,他沉醉在吻裡,沉醉在彼此開始的燥熱裡……
而此刻的蘇悅兒,早已身體發軟。
她的腦垂體正在瘋狂地分泌著多巴酚,她能感覺到此刻她有多麼的希望他讓自己和他合二為一。
可是吻,卻在此時停下了,夜白完全是一臉堅忍的表情再喘息著,且他還把她給放開了……
「夜白……」
懸崖勒馬的感覺,很不美好,蘇悅兒的聲音裡充滿了失落與不滿的嬌柔。
「不可以。」夜白的身子在顫抖,聲音更是嘶啞的。
「懂了,我還沒到七層。」蘇悅兒很有些哀怨,但她也知道這是她當初和夜白的共同決定,這個七層也是他能接受的最低層數。
所以……好吧,她還得再努力……
「不是這個原因。」夜白的手使勁地抓了一把頭髮,然後說到:「而是我,我必須讓你,清楚一件事。」
他想要她,也知道她想給,但正如邱術所言,她必須給她選擇權,那麼就必須讓她清楚的知道,現在的現實情況是多麼的殘忍。
蘇悅兒一愣:「還有別的?」
「嗯。」夜白說著深吸了一口氣,想著該怎樣地說辭才好,可耳邊完全都是那兩個人激情澎湃的聲音,以至於讓他體內的燥熱根本壓不下去,連糾結個字句,都變得腦袋有些不夠用似的。
眼看著夜白喘息了半天還沒說出個所以然來,蘇悅兒心頭先前的那種不妙再度回歸,而此時那兩個人的聲音卻又了更加放大的趨勢。
「彭!」夜白一垂手,撿拾起手邊的乾柴直接朝著那兩人的帳篷砸了過去!
於是,叫人快要瘋掉的聲音消失了。
世界一下就清靜了。
「悅兒!」夜白深吸了一口氣:「你,知道我體內有,暴龍之魂吧?」
蘇悅兒點點頭。
雖然沒有正經的好好談過這個話題,但自嫁到王府就遭遇狂暴,再到萬獸谷裡的同身共死,還有在聖堂裡的親暱相熟等等。
蘇悅兒現在完全明白夜白的體內有什麼。
「這個暴龍之魂,是我直達七層的根源,也是我驍勇善戰,守護烈武的仰仗。」夜白看著蘇悅兒:「可是,它讓我強大的同時,也威脅著我的生命。」
「你的意思是……」
「我的武魂不是健全的真龍,是一條殘龍,我全靠它才具備了強大的實力,也因此被舅舅封為了殘王,他說他希望我能凶殘一些,讓敵人望而生畏,讓百姓以我為守護神,但又何嘗不是因為,我是一條殘龍?他在提醒著我,不要忘了這根本的缺陷。」
「夜白……」蘇悅兒聽的很心疼,但夜白抬手制止了她的言語,繼續說到:
「我的武魂是殘缺的真龍,這不但使我遠離了皇位,也讓我在吸收了暴龍之魂後,就面對一個問題,那就是,我承載不了這暴龍之魂的力量,它太強,強到我根本不能湮滅他的意識,所以……」
「所以我現在其實只是暫時壓制住它,但我的武魂是龍,和它是同類,我的一切都在慢慢地被它給吸收過去。」
夜白說到這裡頓住了,長達八秒的沉默,讓蘇悅兒的眼裡有了淚水。
「將來的某一天,我的身體就會裝不下他,而我整個人,要不會爆裂開來屍骨無存,要不,就會永遠的被它佔據,成為它殘魂的寄宿之體,那個時候,我已不是我,這世間,夜白,已死。」
他說著眼圈竟也紅了,他看著蘇悅兒一臉地生不逢時:「這樣的我,這樣一個根本沒有未來的我,你,你真的願意和我在一起嗎?真的願意把你交付給我,賠上你日後止步不前的未來,以及我死後,你將獨自一人的痛苦嗎?」
夜白的聲音充滿了痛苦,那一直被壓抑著的痛都在字句裡散出來,揪扯著蘇悅兒的心。
「你,還有多久?」
夜白咬了咬唇:「很難說,少則兩年,多則十年。」
蘇悅兒沉默,夜白則輕聲言語:「不用著急著給我答案,你可以慢慢想。」
「慢慢?」蘇悅兒抬頭,她不明白他都這樣了,為什麼還認為可以慢慢,而偏偏就在這個時候,那個聲音又飄了過來,雖然好像已有了刻意的壓低,但是,蘇悅兒聽著卻忽然有了一種心頭火氣的感覺。
於是她蹭地一下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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