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 刻名 文 / 碧沁
王府有了一顆毒瘤被清除的事件,那麼出現遣散這種事,大家也是都能理解的。
不過,殷眠霜,巫承候還有霍驚弦三人都積極表態,力勸夜白不能把真相公佈出來。
一來,是怕關於煞族的秘密被揭發出來,引得皇室不好動手,二嘛,溫家到底和國丈一家是姻親關係,也還是秘密處理溫家比較好,而三則是他們都不希望夜白眼瞎的事被暴漏出去,引來不必要的動盪。
所以到了最後,第二天當蘇悅兒要被扶正這件事被搬到檯面上時,就成了這樣的原因。
夜白太喜歡九王妃了,喜歡到,願意為她遣散所有姬妾,只寵她一個,只要她一個,所以,她被抬為正妻,做殘王獨一無二的九王妃!
夜白對此並無異議,反正他已打定了就留蘇悅兒一個,所以什麼借口的,他不操心,不過他的無異議,卻讓這三個大男人一直認為他們說中了真正的原因,一個個的也不免暗自替王爺高興,殷眠霜更是覺得這樣挺好,說不定一年之後夜白就有了娃娃了。
於是,殷眠霜迅速地用這樣的借口替夜白寫了一封請昭發去了皇城,走形式的做了匯報。
周倩和花氏也被通知了這樣的決定。
花氏昨晚就被通知了滾蛋,今早聽到這樣的話語,只當是自己要被掃地出門,所以也沒抗爭——畢竟她和夜白就沒有夫妻之實,與其留在這裡一輩子都個閉嘴隱形人,還不如出去靠著家族幫襯,橫豎二嫁了去。
所以她很痛快的拎著包袱走了,甚至連和夜白的拜別都沒有。
而周倩卻在聞聽這個消息後找上了夜白,她只說了一句話:
「你可以不要我,但我回不去了,我娘家要是知道我是被攆回去的,不問理由就會砍了我的,所以我要留在王府,哪怕當個王府侍衛,和殷先生那樣的都行!」
夜白聞言一時有些錯愕,但隨後他也表了態:「王府有的是地方住,你喜歡那就留著吧,至於侍衛不侍衛的,不必了,反正過幾日我就會和悅兒離開這裡去聖堂了,你想如何,隨你吧!」
周倩聞言立了一會兒,說了聲謝謝就出門了,那硬硬地感覺,讓夜白覺得她很像唐華,至少又是個不大會折腰的。
王府裡滿共剩下三個姬妾,一個捲鋪蓋滾蛋了,一個變成了客居的門客,最後一個蘇悅兒則變成了正妻。
抬,不是一句話的事,它自有它的規矩。
於是王府裡張燈結綵,更放了一氣的鐵花流彩與鞭炮用來慶賀。
蘇悅兒更是聽了一天的列女傳,相夫規的,終在頭昏腦漲後才看著夜白親自執刀筆要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一塊金板子上。
「等等!」蘇悅兒此時應該是默不作聲,規矩得候著的,可看到這個舉動,她還是忍不住的出聲言語,立時引得觀禮者都很錯愕。
「怎麼?後悔了?」夜白捉著刀筆,頭也不回的言語,口氣還是那麼的冷與硬。
「誰後悔了,我只是提醒你,名字別寫錯了!」蘇悅兒說著從跪席上爬起,直接跑到夜白的跟前捉了他的手,就在他的掌心寫了一個「悅」字。
「這是我的名,你可一定要寫對!」蘇悅兒強調著,看著夜白。
開玩笑,她是蘇悅兒,不是蘇月兒,好不容易和夜白有了第一塊里程碑一樣的進展,她怎能讓重大標識出現錯誤不是?
「你不是月亮的月嗎?」
「以前是,但現在,我不是和蘇家斷絕關係了嗎?所以我不是那個只會看著月亮哭的月兒,我是要人生充滿喜悅,悅人,悅己,悅你的悅兒啊!」蘇悅兒說的那個順嘴加自然,一點害羞的磕絆都沒有,立時引來周圍觀禮的人舉止驚愕。
試想,誰家的千金小姐會這麼不矜持的表達這些呢?所以蘇悅兒的言語和舉動都是「驚世駭俗」的。
可是,夜白聽著蘇悅兒的言語,卻覺得自己仿若看到了一張明媚的臉,一雙靈動的眸,心裡立時就變得溫熱無比,他不自覺的就嘴角揚起了笑。
「好!」他輕聲說著左手反抓了蘇悅兒的手,而後右手握了刀筆在殷眠霜對於鐫刻位置的刻意暗示下鐫刻起來。
蘇悅兒本是該回去繼續跪著的,如今被夜白抓著,就這麼在他身邊看著他刻下自己的名字,那一刻她的心情是無比的激動,而周邊的人,縱然覺得和禮數有差,可誰又能又敢發表異議呢?
當「蘇悅兒」三個字刻在了夜白名字的旁邊時,蘇悅兒明白,她已是夜白的妻子了,就算是皇上會不答應,可夜白已經不管他的做了,誰還能阻止的了呢?
是夜,蘇悅兒穿著正經的大紅喜服長褂,帶著鳳冠霞帔,再一次的經歷屬於她的洞房花燭夜。
床上有補撒的紅棗花生桂圓蓮子,床頭有新準備的兩杯合巹酒,唯一缺的就是她頭上的大紅蓋頭了,因為她不是新嫁婦,而是抬妻,所以倒沒了掀蓋頭這個禮數,畢竟他早知她的模樣,何需再來一次掀蓋頭的驚喜呢?
蘇悅兒此刻是一點也不糾結這點小問題的,對於她來說,現在她只在考慮的唯一一個問題那就是:不知道今晚夜白會不會和她……那個……
好吧,讀過書的穿越者就是不一樣,她是不夠矜持,但想問題肯定要想最實際的不是?
所以蘇悅兒一點也不覺得臉紅害臊,相反她覺得這是個很重要的事,因為這代表著她婚姻的界定。
界定這是一場做給所有人看的形式婚姻?還是這是一場他開始願意和她真心共度餘生的開始?
門被推開,穿著同樣大紅喜服的夜白,臉上有著些許的紅暈且帶著一身濃濃地酒氣。
正在胡思亂想的蘇悅兒,當即就坐正了身子,嬌羞狀的低頭等待,而後她就看著夜白的一雙腳慢慢走到了她的身邊,而後就站住了。
一隻手摸上了她的臉,她知道他這是在「看」自己,所以欣然抬頭,便看到夜白那雙漆黑的眼如幕。
「酒。」他說了一個字,蘇悅兒便立刻反應迅速地抓了合巹酒遞給了他一杯。
「你都喝了吧。」他說的依然是那句話,卻讓蘇悅兒錯愕:「啊?還是我都喝?」
「嗯,我不能再喝了。」夜白說著轉身就坐在了蘇悅兒的身邊,貼著她:「再喝,我怕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