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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壞了! 文 / 碧沁

    一張可入宮廷的牙床,乃是數十位能工巧匠的數月辛苦才能打造。

    其上雕著的可都是堪成精品的美好,當然用料也是絕對仔細,除了貴重之外,也肯定很是結實。

    尤其燭龍苑主殿後堂的這一張,更是為當初的女皇下榻而備,技藝考究更不必提。

    只是誰能想到,它就這麼突然的壽終正寢了?

    當蘇悅兒和夜白略顯狼狽的從破損的牙床中爬出來時,宮女們已聞聲趕去伺候,是以滿臉羞紅的蘇悅兒沒法問出為什麼牙床會榻。

    那身子幾乎僵硬掉的夜白更不會告訴她,那兩個字讓他如何的氣息沒能斂住,而一個激動地撐斷了這張床。

    「嘖嘖,王爺,這殿裡東西好歹也是老傢伙了,您倒是悠著點啊,大清早的需要這麼賣力嘛!」殷眠霜聞聲趕來,看到一地的床渣碎屑,又看到蘇悅兒滿面霞色,自是有所誤會,言語揶揄道:「我等下就親自去司物庫給您和王妃討張鐵床來!保證不會再……」

    話沒說完,一道風刃已朝著他腦袋丟去,殷眠霜脖子一縮躲過,繼而偏頭看著殿門上猙獰可怖的一個疤拉,悻悻閉嘴,只是眼神還是那麼的八卦兮兮。

    更衣洗漱,收拾用餐。

    短暫的忙碌緩解著尷尬,誰都不會去再提這事兒,免得挨王爺的風刃,不過巫承候在知道床榻了這件事後,卻像是開啟了八卦天賦一般,拉著殷眠霜到了一邊,一直打聽到底床是為什麼榻了。

    「等你再過兩年,娶個美嬌娘回家,你就知道了!」殷眠霜一臉賤笑的伸手戳了下巫承候的腦袋,故作著神秘,而巫承候卻臉瞬間漲紅:「你的意思是王爺和王妃他們兩個……那個了?」

    殷眠霜立時睜大了眼:「你小子門清兒還在這兒問啥?」

    巫承候當即是腳往地上一跺:「壞了!」當下面色驚懼是朝著主殿就要奔去,似出了大事一般,不過殷眠霜卻一把逮住了他:「什麼壞了?說清楚!」

    巫承候咬著唇一臉為難,而就在這個時候,宮門口的一個侍衛卻走了進來,說著蘇將軍前來求見王爺和王妃!

    「黃鼠狼來給雞拜年了!」殷眠霜聞言也顧不上拉著巫承候打聽了,當即拽著巫承候去了主殿內通報。

    「請他偏殿裡坐吧。」夜白正在用早餐,聞言倒是很平淡的反應,殷眠霜立刻答應著去了,可蘇悅兒卻是放下了碗筷,目色憂慮。

    他拜見的是王爺王妃,既然有自己的事,恐怕就不是好事,她自是想到這茬兒就心頭不舒服。

    「有些事遲早的,只是你到底是要和他們真的從此兩路,還是以退為進見好就收,你自己得有個定奪。」夜白似乎察覺她憂慮之事,輕聲言語:「而且,你是可以不去見他的。」

    蘇悅兒看他一眼,歎了口氣:「沒有人願意不孝,也沒有人願意無家,蘇家從沒給過我家的溫暖,給的只有無盡的輕視與傷害,我也曾想過要不要為著血緣繼續低頭,但到底我不想活得那麼,沒骨氣。」

    夜白點了下頭:「好,我知道你的想法了。」說完他放下碗筷,拭了嘴漱了口,便是起身向外。

    「我還是和你一起吧!」蘇悅兒說著站了起來。

    「我以為你不想見他!」

    「是不想,但該面對的還是得面對,更何況……」蘇悅兒說著伸手抱上夜白的胳膊:「我可是你傾心的九王妃,不管遇到什麼事,總得和你形影不離才是!」

    夜白的眉輕顫了一下:「形影不離?」

    「對啊!」聽著夜白的喃語,蘇悅兒立刻點頭:「就是得形影不離,如漆似膠,這可不是,只同床共枕就夠的。」

    蘇悅兒最後半句酸酸地話語是意有所指,夜白認可般的點了頭,贊同表象要做的更足才對,是以沒有意見的就這麼任由蘇悅兒挽著出了殿。

    可巫承候這個站在一邊的卻是臉幾乎都糾結成了揉成團兒的紙。

    他想要說什麼,但似乎又有所忌諱,所以欲言又止的最後只能跟在他們兩人的身後。

    「蘇將軍所來不知是為何事?」夜白向來直接,今日也是一樣,剛帶著蘇悅兒入了偏殿,連個客套的過場都沒走,便直奔了主題。

    「王爺,老夫今日來此,是想問問九王妃,我那妾室陳氏如今去了何處?」

    蘇堤問了這話,眼就落在了蘇悅兒這裡。

    夜白不知這些自是不會吭聲,而蘇悅兒則抿唇言道:「蘇將軍,我生母陳氏已由蘇家老夫人出了休書,不再是您的妾室,所以她去了何處,您就不必知道了吧?」

    「老太太休書一封,不過是當日形勢所迫,而這件事,我也是昨夜才知。」蘇堤說著眼圈便是紅了:「你母親雖為我的妾室,可我對她還是很有感情的,知她離開,心裡委實不捨,且她年紀不小,流落在外,若是風餐露宿的,我怎能安睡?所以你還是告訴我吧!」

    蘇悅兒聞言掃看了一眼蘇堤,便是冷笑:「蘇將軍不必說這些客套話吧?我在蘇府那麼些年,可一點沒看出來您對陳氏有所掛念,以及心有不捨。」

    「月兒,我知道你心裡惱我,惱我這些年冷了你,也冷了你的母親,可你真的有明白過為父的心嗎?」蘇堤說著激動的站了起來:

    「你娘乃俘奴之身,屬下三等,若以規矩,一輩子都抬不了姨娘,可你未出生前,你娘就被抬了姨娘,若不是我心中有她?若不是對你有所期許,我會破這個例嗎?」

    「得了吧!你不過是聽了一方信士之言才給她抬了個姨娘而已,倒說得跟功德似的。」蘇悅兒當即扭頭,全然不屑。

    「是,是有此事,但這不是原因,我抬她姨娘,真的是心裡掛著你們的……」

    「掛著?掛著就把我丟在蘇家的角落破屋裡?一破屋一爛床一張條凳一個茶壺與茶杯,這便是我的全部家當!這是你蘇府一個女兒應有的待遇嗎?我可是在蘇府裡過得連一個掃地的丫頭都不如,這就是你的掛著?」

    蘇悅兒氣結,她本不想提這些事,可是看著蘇堤一本正經說什麼掛著,她覺得噁心!

    「這,這是我的疏忽,你知道的,爹長年隨著第三軍團在外,鮮少在府中,一時疏忽不察這才……」

    「省了這話吧!」蘇悅兒不客氣的打斷了蘇堤的言語:「你不是什麼疏忽不察,你只是嫌棄我是個廢物,所以寧可當沒有我這個女兒,而且也連帶著對陳氏不聞不問。」

    「月兒,你聽我……」

    「請叫我九王妃,抑或蘇悅兒。」蘇悅兒一雙眼眸冷冷地看著蘇堤:「我已經和蘇家沒了關係,還請蘇將軍別叫的那麼親,免得我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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