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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抓握 文 / 碧沁

    蘇悅兒驚愕的看著面前的夜白,一時間有些不能相信自己聽到的和看到的。

    他是夜白啊!

    是殘王啊!

    這傢伙可一直都是冷冰冰的,以一種高大上的姿態讓她感覺到深深地距離感。

    他剛才竟然對她說出了這樣兩個字,而且聲音竟然還浮著一絲顫抖,這讓蘇悅兒下意識的搖了搖腦袋,想讓自己從幻覺裡清醒過來。

    而此時,夜白猛然站直了身子,轉身背對著她面向書案,似比她還不接受剛才他的舉動一般。

    蘇悅兒呆滯的仰著腦袋盯了一會夜白的背影后,自己慢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而後看著夜白的背影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開口:「那個,你,沒事吧?」

    沉默。

    一點都不陌生的沉默,卻散著一絲壓抑。

    蘇悅兒看著他的背影無奈地低頭,卻看到了他背在身後的手。

    心中忽然升起一念,她抬起了自己的手輕輕地放入他的手心裡。

    手微微一顫,像是要縮,但又頓在了那裡。

    不收,不抓,不握,就那麼背在身後,由著她的兩個指頭停在他的手心裡。

    蘇悅兒咬著唇一字不言的盯著自己的手。

    他的不做反應,讓她不知接下來該如何才好,但骨子裡卻似又揚著一抹傲氣似的不願收手。

    所以,最後,她用陪他沉默的方式,就這樣保持著這微妙的接觸,試圖為他驅散走這屋內飄散著的壓抑。

    沉默,依然。

    但,此刻更像是一種靜謐。

    身前的男人,依然背對著,但她卻能感覺出這個背影散著的一抹孤寂。

    唇輕動,蘇悅兒剛要開口嘗試著說點什麼,帳外卻傳來急促而又沉重的腳步聲。

    蘇悅兒當即下意識的想要抽手結束兩人這樣怪異的狀態,以免被來者撞見——畢竟他可是王爺,於王帳中怎能如此的壓抑?

    卻不料,就在蘇悅兒抽手縮指的那一瞬,一直不曾握住她的手,陡然緊握……

    熱度與力度的緊裹讓蘇悅兒驚訝,而此時帳簾被撩開,那人已衝了進來:「夜白,你給我……」

    聽著太子質問的口氣,本在驚訝地蘇悅兒幾乎是本能的脖子一縮。

    「給你什麼?」夜白的聲音冷冷地,依然是他不變的高高在上,不過此刻他轉了頭,「看」向了太子,但那絕美的臉上,亦如千萬年的冰塊,寒冷著,不帶一絲親近的人氣。

    「一,一,一個解釋。」這份寒氣似乎讓靳昊蒼感受到了不安,以至於言語有些結巴,不過他說完這話後,已迅速地轉到了蘇悅兒的側面,盯著她。

    「什麼解釋?」

    「她!」靳昊蒼指著蘇悅兒:「她剛才用了纏繞,她捆了魂獸!」

    「所以呢?」夜白的聲音冷到無有波瀾。

    「她……是那天捆了我的那個丫頭對不對?」靳昊蒼的聲音充滿著激動:「我就說她這武魂怎麼看著和那把草那麼像,可兩人一個貌美如仙,一個醜陋不堪,我竟沒認出來……」

    「你到底想說什麼?」夜白此刻眉終於有了一點蹙。

    「我想說,你,你為什麼把她弄成一個醜八怪的樣子,我不就和你開口要了一次這個丫頭嘛!你不樂意給我,也不至於把她弄成這樣,還說她是你的九王妃吧?」

    蘇悅兒聞言驚愕的看了一眼夜白——她這是第一次聽說太子爺竟然和夜白要過自己。

    「她就是本王的九王妃。」夜白冷著他那張臉陳述著事實,可這話卻讓靳昊蒼瞪了眼:「你拉倒吧!別騙我了!我剛才已經抓人問過了,你第九個王妃娶的是蘇家的嫡出大小姐蘇晴,可不是她這個叫蘇悅兒的……」

    「蘇晴沒有上本王的金轎,本王錯娶了一個庶女,但婚禮已成,合巹酒已喝,就連……洞房都入了,她若不是本王的九王妃,哪又是什麼?」

    夜白的一個反問當即把靳昊蒼給噎住,他看了看夜白,看了看豬頭臉的蘇悅兒,又看了看他們彼此相牽的手,眨巴眨巴了眼睛。

    「好,既然是這樣,我無話可說,但你幹嘛把她弄那麼醜的來騙我?」

    「這跟王爺無關!」此時一直不吭聲的蘇悅兒忽然昂頭言語到:「我變醜那是因為我的臉被蜜蜂給蟄了,蜂毒一直在臉上沒有散掉,所以才會這樣,根本就不存在什麼故意弄這麼醜的來騙你!」

    「真的?」靳昊蒼有些狐疑,蘇悅兒卻肯定的點頭:「當然是真的!您可是太子爺,誰敢騙您啊!」

    靳昊蒼聞言臉上的神情這才好了一些,而此時夜白卻像是不耐煩到了極點:「解釋已經給了,你可以出去了吧?」

    靳昊蒼似乎還有話說,但看到夜白那明顯不悅的臉色,他嘴巴扭了扭後,還是扭頭出去了。

    他是太子沒錯,可他都是要跟著殘王蹭高階魂環的人,所以即便還有很多話還想說,但也明白現在先離開是明智之擇。

    要不然殘王要是發起脾氣不給他機會蹭,那他可就虧大了。

    靳昊蒼一出帳子,蘇悅兒就長出了一口氣,下意識的眼瞥向了夜白握著自己的那兩根指頭。

    眼睛眨眨,睫毛一彎,她的嘴角漾起了一抹笑來。

    他還真是睜著眼說瞎話呢!

    說什麼婚禮已成,可那時他根本沒出現過呀!

    說合巹酒已喝,明明就自己一個人喝了兩杯。

    至於洞房……他抱著她喝了她的血不說,還拆了一座殿……

    臉上閃過一絲羞澀,她的笑容在悄無聲息的放大,而就在此時,身前的夜白卻忽然鬆開了她的手指轉了身,繼而在蘇悅兒僵住的表情裡,抬手摸上了她的臉。

    觸摸讓蘇悅兒的呼吸一滯,她立時向後退了一步。

    這張腫臉如太子所言醜陋無比,她自然不想讓他摸。

    可是……

    「別動!」他丟出了兩個字,依然是冰冷的,卻並不居高臨下。

    隨即他上前一步,將手指再次摸上了她的臉頰。

    左嘟右腫,這張臉在觸摸的感知裡,體現著什麼叫慘不忍睹,而指尖觸摸到了一道劃痕後,夜白的眉驟然挑起:「這疤……」

    蘇悅兒的嘴巴扭了一下:「你抓的。」

    夜白的牙咬了一下:「為什麼不治好?」

    「這可是你抓的啊!」蘇悅兒眨巴著眼睛,聲音輕輕:「你傷害過我,我留著這疤,你就會永遠記得你對我做過什麼……」

    夜白的手一抖,驟然回縮。

    繼而他迅速地摸出了儲物袋,在裡面摸索了片刻後,拿出了一顆花生米大小的丸藥。

    「吃了它。」

    「這是什麼?」蘇悅兒拿起瞧看:「該不會是治好我臉的藥吧?」

    夜白沒說話,但這無疑就是默認。

    「我才不吃呢,我要留著這疤……」

    「吃了吧,我想……」夜白的聲音浮著一絲淡淡地柔:「知道你到底長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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