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二章 資格 文 / 碧沁
夜白的一句話讓殷眠霜和霍驚弦在微怔之後,雙雙低下了頭沉默不語。
曾經的事,隨著時間已被遺忘,可一句話卻能勾起過往。
「王爺,那不是您的錯……」殷眠霜低著頭輕聲喃語,藍妃的死,讓王爺身背惡名,可他卻從未辯白過一個字。
「那不是我的錯,又是誰的錯呢?」夜白轉頭「看」向了殷眠霜:「我明明知道你把她藏在了隊伍裡,也沒做聲,可結果呢?她死在了我的手裡……」
「王爺!那是意外!」霍驚弦抬頭言語:「您……」
夜白抬手制止了他的言語:「我不說後悔的話,因為後悔已不能挽回什麼,我也不想為自己討個什麼清白,一來我不在乎別人說什麼,二來,她的確是被我撕成了碎片。那個女人,我雖然不曾看重過她,但她畢竟也是一條性命,難道你們想看著蘇妃也如此下場?」
殷眠霜低著頭,一字不發,但手卻握成拳,而霍驚弦此時低了頭:「王爺,屬下明白,屬下會送王妃回去的。」
夜白點了下頭,而後他扭頭「看」向了外面,隨即沉默著坐回了帳中案後。
「王爺!王爺!」帳外有了巫承候興奮的叫聲,隨即簾子被一把撩開,巫承候興奮不已的衝了進來:「王爺,王妃成功了!她……」
巫承候話沒說完,就感覺到了帳中壓抑的氣氛,此時蘇悅兒也跟在後面走了進來,她看到殷眠霜和霍驚弦那低頭的樣子,心裡莫名的感覺到一種傷感在蔓延。
「王爺,你們這是怎麼了?難道出什麼事了?」巫承候不解的詢問,夜白此時輕聲道:「無事,蘇悅兒,你進入第一層了?」
「啊,是。」蘇悅兒被突然點名,趕緊作答。
夜白點了下頭:「有了開始,以後總能上路的,你新生的魂技是什麼?」
蘇悅兒一頓,隨即搖頭:「不知道,我還沒來得及……」
她光顧著驚訝九色花了,根本沒注意到自己的新生魂技是什麼,以至於現在夜白問了,她才反應過來,這才是要緊的,當即便伸手去召喚自己的武魂,可是……
熟悉的力量聚集在了左臂,左手掌心也出現了召喚之穴,但,聖光閃爍之後,武魂沒有出來,蘇悅兒則臉色蒼白的跌坐在地。
該死的!她的體力不夠,不夠召喚出進入一層的武魂了!
這樣的情況讓大家都覺得有些尷尬,而夜白則是歎了一口氣:「這次我不能再給你血了,還是等你過兩天回到王府後,讓球球帶著你去藥鋪裡找些吃的去提升體力……」
「什麼?過兩天回王府?」蘇悅兒聽的有些發蒙,此時巫承候似乎比她還驚愕,急忙地衝著夜白言語:「王爺,王妃娘娘她現在需要提升,她可是……」
「她不能留在這裡!」夜白直接打斷了巫承候的言語,聲音冷冰冰地:「她只有一層的實力,不管是什麼,連武魂都叫不出來,她沒有資格進谷,就連留在這裡都不可以,我們沒有多餘的人來保護她!」
這樣的話讓巫承候一時語塞,而殷眠霜和霍驚弦也已經接受了這個決定。
「不,王爺!」蘇悅兒此時卻抬頭看著夜白輕聲道:「我不要回王府,我想留下。」
很輕的聲音,卻有著蘇悅兒的選擇。
她想留下來,她想和夜白在一起。
「我剛才說的已經很清楚了。」夜白一臉冷色,口氣無有轉圜的餘地。
「可是,我有九色花。」為了留下,蘇悅兒道出了自己才知道的結果,這話一出來,就讓旁邊的殷眠霜和霍驚弦驚得有些愣神。
「什麼?」夜白抬了頭。
蘇悅兒當即撐身從地上爬起來,走到了桌案的跟前,伸出了自己的手:「王爺,請把你的手給我。」
多麼大膽與無禮的要求,讓屋內的四個大男人都有些發蒙。
「你……」夜白偏了頭,似想捕捉到她的用意,而蘇悅兒此時竟繞過了桌子,直接去了他的身邊,抓上了他的手。
指尖碰觸的那一瞬間,夜白的手有些輕微地往回縮,但蘇悅兒卻咬著唇大著膽子的拉著他的手,將他的手抬起,掰著他的指頭摸上了自己眉心的那個花瓣印記。
她相信,他必然知道這代表什麼。
指尖的敏銳讓夜白完全清楚了那裡有著什麼形狀的突起。
他的唇一抖:「印記?」
「對,印記,花瓣一樣的印記。」蘇悅兒說著微微昂起了下巴:「我的武魂不是草,其實,是花,九色花。」
依然還腫著的臉,雖然美貌不復,但兩隻眼裡卻閃著一抹從內心升騰的驕傲——她不是廢物,也不是一個雞肋,她擁有九色花這樣的極致變異武魂,她從內心感覺到自己的身子骨可以挺得很直很直。
夜白有了三秒的僵直,但三秒之後,他垂下去了手,依然臉色冷冷地:「那又怎樣?」
「什麼?」蘇悅兒沒想到夜白是這樣的反應,一時有些發蒙。
「我說,你的武魂是九色花又能怎樣?你現在根本召不出武魂,殺不了魂獸也救不了人不是嗎?」夜白的言語直白的有些傷人。
「可是,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可以……」
「時間?時間不等人的,最多還有十天,獸潮就會開始,十天之內,就算你叫出了武魂,一層的你,能做什麼?你連低階的魂獸都打不過的!」夜白說著站起了身來:「回王府去吧,你沒有參加獸潮的資格。」
蘇悅兒咬著唇盯著夜白,呼吸急促卻就是不走開。
「你難道要本王對你說『滾』嗎?」夜白的臉上驟然騰起一抹怒色,像是惱著她著不識時務不明道理的倔與傻。
「要怎樣才有資格?」蘇悅兒是咬著牙,擠出的這句話。
資格,這兩個字跟刺一樣紮著她的心,紮著她剛剛升起來的驕傲。
「要怎樣,你才肯讓我留在你身邊,跟著你!」她呼哧哧的問著,像是一個極力要證明自己能力的孩子。
夜白的眉抖了一下,隨即「看」著蘇悅兒:「你想跟著我?」
「對!」蘇悅兒大聲地說著:「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憑什麼你在谷裡廝殺,我就要回王府待著?」
夜白的唇角一抽:「蘇悅兒,你應該知道我是為什麼娶的你……」
「我知道,那是因,可現在的果,就是我是你的王妃,總之,你說吧!你要怎樣才能讓我跟著你!」蘇悅兒說著盯著夜白,完全就是一副你開條件的表情。
夜白愣了一下後,抬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