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六百七十三章 長相守 文 / 七月初三
?知道了太宗李世民是心思,李恪思量很久便有了對策。
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整頓北衙大都督府,但他的整頓不是像李世民想的那樣收攏十二衛大軍的權利集於一身,而是將北衙改造成了一個類似於後世的參謀總部。讓李仙重和各衛軍的大將軍北衙掛職參謀,又通過皇家陸軍學院調集了一批參謀科畢業的陸軍學院的學生,讓他們負責參謀職責,形成了一個規模龐大的北衙軍議制。第二件事情就是,讓杜君綽任職北衙大都督府的副大都督,全面負責北衙的日常軍務,只要特別重大的事情李恪才會出動出面解決。
杜君綽做到衛軍大將軍已經很滿足,沒有想到被李恪舉薦成了北衙的副大都督,心裡對李恪異常感激,只要沒什麼大事情,他也絕對不會去叨擾李恪。
所以,李恪的生活倒是過的很清閒。
等到李恪整頓完北衙,已經到了第二年的開春,看到城外春意,李恪便將軍務交給了副大都督杜君綽,自己則是帶著妻子等出城郊遊,開始了神仙眷侶的生活。
這天,李恪的馬隊緩緩的出城,將營地紮了長安城外的西山。
因為,習慣了軍旅生活,李恪很喜歡住宿營地。
而王妃阿史那雲出身突厥遊牧民族,自然也住得慣軍帳,吐蕃公主也習慣這樣的生活,長孫冰凝以前是大唐暗衛成員,吃慣了苦,自然也能習慣野外宿營,只有武媚娘不怎麼習慣,可她深愛著自己的殿下哥哥,只要跟自己的殿下哥哥一起,她倒是也能吃的了苦。
所以,李恪一家子的春遊倒是很愉悅。
除了李恪一家子之外,這次出行的扈從依然是王長和長安城八鷹衛三健兒。
因為,李恪居住長安,他的護衛只能確定八之數。
所以,李恪將剩下的侍衛派遣到了太原,做了陳其大都督府的親衛,變相的讓陳其訓練了這支精兵。
「殿下,我們什麼時候回長安呢?」說話的是阿史那雲,她生怕自己幾個耽誤了李恪的軍務。
「姐姐,殿下哥哥不會回長安,他可能還回去江南呢!」武媚娘淡淡的笑道,她的政治嗅覺很敏感,很清楚李恪的現狀,不宜待京城,才會這麼肯定的說道。
「臣妾也覺得殿下該去江南看看!」長孫冰凝插話道,作為當初大唐暗衛是領之一,他也隱約的感覺出了長安城平靜之的所體現出的不安。
只有吐蕃公主桑央沒有說話,自從李恪回京,她的態都這樣。
其實,要不是她給李恪生了一個皇子,以李恪的秉性絕對不會搭理她。
「恩——你們說的對,陽春三月下揚州,本王還真想去江南看看呢!」李恪淡淡的笑道,「等過幾天,本王給父皇上書,辭去北衙大都督的職務,我們就立馬去揚州。」
「那殿下哥哥,我們該走那條路呢?」武媚娘問道。
「自然是水路!」李恪溫柔的笑道。
「水路?」長孫冰凝反問道,有點不敢相信,她很清楚長安到江南除了京杭大運河就沒有其他的水路,可那是當年的隋煬帝南巡的路,現李恪要走這條路,裡面的寓意會不會讓有心人做章呢?
看到長孫冰凝凝重的表情,李恪笑道,「我們先北王營州,去看看劉仁軌的水師,再乘坐大唐水師戰艦去揚州。」
「噢——好呀好呀!」武媚娘歡喜的說道。
而長孫冰凝的額頭也舒張了不少。
其實,為李恪的妻子,長孫冰凝和武媚娘的政治嗅覺都很敏感,只是他們都清楚李恪心裡的標準,那就是女人不能干政,才會不願意去觸及這方面。
但是,只要關係到李恪,她們即便不去觸及,不去跟李恪詳說,但心裡都會分析利弊,會找機會偶爾提醒李恪。
李恪也清楚兩人的心思,也就裝聾作啞的充耳不聞,當做沒聽見。
李恪陪諸女西山春遊了八天時間,他便開始上書李世民辭職北衙大都督的職務。
第二天,他準備回長安,開始南行的準備。
傍晚時間,諸女玩累了就大帳休息。
李恪看到西山的夕陽很美,就出來騎馬散步。
不知不覺間然走到了渭水邊。
渭水,承載了李恪太多的回憶,他跟長孫冰凝就是渭水相識相愛的。
還有一個人,也跟他渭水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記憶。
想到這個人,李恪的心裡就一疼。
因為,是他辜負了她,是他沒有保護好她。
作為一個男人,這必將是他一聲的恥辱。
他還記得,心的女子畫的一丹青,寫的一手娟秀好字。
秀外慧,溫柔大方。
然而,現呢?
她哪裡呢?
自己回到長安,到現也沒有聽到他的音信。
李恪開始茫然了,他凝望西方的天際,開始怔怔出神。
「幹什麼的?」
突然,李恪聽到鷹衛的吼斥。
他目視聲音處,身體一震,簡直不敢相信。
她,她怎麼會這裡呢?
李恪沒有說話,王長很識趣了離開。
片刻功夫,就見一襲淡綠色長裙候若依出現李恪面前。
「今天踏青,沒有想到會這裡遇到你!」候若依淡淡的說道,她的表情很自然,很淡定。
「嗯,我——本王也沒有想到!」李恪說道,只是語氣有點不自然。
「打擾你了嗎?」候若依問道。
「沒有,我也是一個人!」李恪不敢正視候若依的清澈如水的眸子。
「李恪——」候若依出奇的叫了李恪的名字。
「恩——」李恪應聲道。
「你還可以為我題詩嗎?」候若依問道。
「可以——」李恪歉意的說道。
隨即,他吩咐王長備好紙墨,和候若依一同來到了渭水橋邊的涼亭。
「你想什麼寫什麼呢?」李恪提筆問道。
「你自己看!」候若依將一塊錦帕遞給李恪。
「光當——」李恪手的筆掉了地上,他看著手的錦帕怔怔不語,但眼卻是充滿了盈盈淚水。
《長相守》:
向晚長亭碧水臨,杏花風起暗香侵。
一溪明月人初靜,君伴清蕭妾弄琴。
錦帕上的字跡清晰可見,就是候若依娟秀的王體字,這還是她認識李恪之後勤學苦練的結果。因為,李恪喜歡王體字,喜歡王羲之的書法。
「殿下——」
王長適時的喊道,李恪這才回過神來,向候若依道,「不好意思,本王施禮了!」
「你沒有——」候若依幽怨的說道,「這才是真正的你,才是真實的你!」
李恪沒說話,接過王長遞給他的筆,龍飛鳳舞的寫下了這詩,吹乾墨跡,將紙交給了候若依。
「你過的好嗎?」半響,李恪這才問道。
「我只知道你過的不好!」候若依淡淡的說道,「雖然,你取得了今天這樣的成就和地位,可我知道你過的不好!你很累,你的心很累,你一直跟命運走鬥爭!」
「……」
李恪沒有說話,保持了沉默,可對候若依而言,沉默就是默認。
「突厥一戰,雙方死了數十萬將士,吐谷渾一戰,吐蕃數戰,死了將近上萬人,難道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候若依冷冷的說道,「你還是當年元宵佳節賞花燈,讀《論語》的李恪嗎?你不是——」
李恪依舊沉默不語,他就這麼默默的注視著眼前這個他喜歡但得不到的女人。
「恐怕你現看的多的書是《孫子兵法》和《尚書》!」候若依冷笑道,又繼續說道,「殿下,你何必呢?你太累了,你真的太累了,若依懂得你的心,你身上扛著數十萬大唐死去的冤魂,你肩上扛著跟隨你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的性命和榮華富貴,你心裡裝著自己的妻兒子女平安和健康,你心繫著大唐數萬姓的將來,你就是生活這樣的責任之,你什麼時候能夠放下它呢?。」
「所以,若依懂你,若依理解你的苦衷,若依才不想為難你,若依才會什麼都不想要,可若依只想你過的好啊,你懂嗎,若依只想你過的好,可你做到了嗎?」候若依說著說著便開始大哭道。
李恪想要上前抱住她,可心裡這麼想,腳下卻依舊沒有動,穩穩的扎原地。
「殿下,你保重!若依失態了!」候若依說完便大步離開。
留下了怔怔出神的李恪。
為什麼?
為什麼會這樣呢?
為怎麼自然不敢抱她,不能抱她呢?
為什麼,她還是這樣的善良純真,還是沒有一點的變化呢?
為什麼,她還為自己著想呢?
為什麼…………………………
李恪陷入了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