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百一十章 剛烈 文 / 路嚴
掌聲落，倆名侍衛架著一名全身被鮮血染紅的男子，走進牢房。
「韶華！」小如驚叫，慌亂/欲起身朝其奔去。
紅綾淡然對侍衛使個眼色，
侍衛瞭然，伸手將小如按回原處。
「記得那日在山頂，此人十分關心你；本宮便大膽猜測，你們之間定存在特殊關係；如今看你的反應……」紅綾淺笑，顯得十分無害：「……本宮便知，自己猜對了！」
「你想怎麼樣？」小如怒視紅綾，心中不安越發濃烈。
「這個問題，本宮還真該好好想想！」紅綾腳步緩緩後退，最終停與韶華身側。
小如頓覺呼吸一閉，手腳發冷。
「原來，本宮想一劍殺了你；可後來一想，這豈不是太便宜了你；所以……」紅綾指尖，滑上韶華蒼白如紙的臉孔：「……本宮決定留你一命；讓你同樣嘗嘗，失去自己最愛之人的滋味！」
「不！不要……」小如慌亂搖頭，乞求般開口：「……皇后娘娘！他不是奴婢所愛之人，不要殺他好不好？好不好？」
「不是你所愛之人？！」紅綾嗤笑，眉梢微挑：「既然如此，你為何如此緊張？」
「奴、奴婢……」小如啞然，久久沒有下文。
紅綾慢慢收回指尖，眸中劃過一抹冷意：「現在才來求本宮，是不是一切都遲了？！」
此時的小如，哪還顧得上紅綾的譏諷；帶著哭腔求饒：「皇后娘娘！奴婢求你，此事與他無關，你要殺便殺奴婢，奴婢絕無半點怨言；皇后娘娘……」
「遲了！一切都遲了……」紅綾輕聲呢喃；卻也徹底宣佈，韶華逃不過的命運。
「不要！不要……」
「在他臨死之前，本宮可以允許你們最後一次交談！」紅綾對著侍衛使個眼色，令他將昏迷中的韶華弄醒。
侍衛瞭然，粗魯一拳打至韶華腹部。
隨著一聲痛苦呻/吟，韶華虛弱緩緩睜開眼瞼。
「韶華！你怎麼樣了？沒事吧？韶華……」小如關切嗓音，在牢房中一遍遍迴旋。
「小、小如？！」韶華輕晃頭顱，有些不確定眼前所看到之人，是現實還是夢境？！
「韶華！是小如！是小如……」小如重重點頭，頓時淚如雨下。
韶華聞言，唇畔溢出一抹笑意：「能、能在臨死之前，再見、再見到你一、一面，我、我也死而無憾了！」
「不要！小如不要！」小如拚命搖頭，掙扎欲起身。
侍衛見狀，強行將其再次按回原位。
紅綾對侍衛使個眼色，示意他可以將人放開。
侍衛聽令，將按於小如香肩之上的手掌挪開。
恢復自由，小如快速跪爬至紅綾面前，額頭不斷朝地面狠狠磕去：「皇后娘娘！奴婢求您！皇后娘娘……」
韶華見，十分心疼；吃力再次張口：「小、小如！不、不要求她，沒、沒用的！」
「不！」小如搖頭，淚眼婆娑望著韶華：「錯在小如，該死的也是小如；而不該是你，不該是你……」
「小、小如……」韶華慘然一笑：「……你、你真傻！我本就、就是造反之人，處、處死只是、只是早晚之事，與你無、無關！」
韶華話語，頓時抽空小如身上所有力氣。
「如果、如果有機會活、活著，就、就好好活下、活下去！」這是韶華，對小如最後的期望。
「活下去？！」小如倏然嗤嗤笑著，彷彿韶華所言，只會是一個笑話般：「沒有你們的世界，小如還如何能活下去？」
「小、小如……」
「什麼都不要再說了！」小如緩緩起身，一步步朝韶華邁去。
侍衛剛想上前阻止，紅綾輕輕搖頭。
小如最終，在韶華身前頓住腳步；抬起柔荑，輕輕撫上韶華臉頰：「小如有沒有說過，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公主，你便是小如心中最愛之人！」
韶華苦笑；自己始終都無法超越，子依在她心目中的位置！
可事到如今，在去計較這些，已經完全沒有意義；只要她愛自己，便可以了！
「你知道嗎？當初小如見到你第一面，小如便被你深深吸引；也許，那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吧！」回想著初次見面場景，小如眸中有著甜蜜：「後來，與你朝夕相處的日子裡，可以說是小如此生最快樂的時光！」
「我、我又何嘗、何嘗不是，可是、可是我懂的太遲，還未、未來的及給你幸福，便、便落到如此田地……」韶華說的有些吃力，微頓片刻，才再次開口：「……你、你會不會怪、怪我太蠢，一直、一直不懂你的心！」
「不怪！」小如輕輕搖頭，對其淺笑：「只要你現在懂的，小如便知足了！」小如倏然踮起腳尖，輕輕吻上韶華蒼白唇瓣。
良久……
「將她拉開！」紅綾吩咐。
「是！」侍衛上前，強行將小如拉開一段距離。
「韶華！」
「小、小如……」
倆人仿若癡情怨侶般，遠遠凝望。
「送他上路吧！」紅綾輕語，默默別開眼瞼。
「不！」
在小如嘶聲裂肺的叫喊中，侍衛手中長劍果斷刺穿韶華心臟。
瘋湧而出的淚水，順著臉頰不停滑落。
「放開她吧！」紅綾吩咐；並未剝奪她最後擁抱自己所愛之人的機會。
侍衛瞭然，放開手中失魂落魄的小如。
「死了！終歸還是死了……終歸還是留下小如一人，孤孤單單……死了！都死了……」小如嗤嗤輕笑，並未邁步上前；反而趁侍衛一時不察，猛然轉身，一頭狠狠撞與牆上。
紅綾一驚，萬萬沒想到；她的性子竟如此剛烈。
侍衛快步上前，伸手探視小如鼻息。
「怎麼樣？」紅綾詢問。
侍衛起身，輕輕搖頭：「死了！」
紅綾眼瞼緩緩閉上，心中並沒有想像中的暢快，反而有一絲悲涼。
「將他們合葬吧！」良久，紅綾開口吩咐。
人已死去，紅綾不想在繼續去為難他們。
「是！」侍衛應聲。
紅綾無聲長歎，最後看了眼地上二人，邁步離開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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