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百五十五章 不捨離別 文 / 路嚴
待紅菱等三人回到住處，瘋子已將自己關進房中，直至晚飯時都未走出房間半步。
月光如流水般，靜靜灑落。
紅綾打開房門，步入院中。
「怎麼沒睡？」一抹低沉，略帶沙啞嗓音傳入紅綾耳中。
紅綾抬眸，一眼便見一襲淡紫衣襟的東方旭驍，含笑站於月光之下。
「你不也沒睡嘛！」輕移蓮步，朝東方旭驍走去。
「今晚月色很美，便出來賞會月！」東方旭驍在月光照耀下，整個人顯得極其溫潤。
這一刻，紅綾沒有再將他與一一混合。
「是啊！今晚月色很美！」仰頭望著柔和月光，紅綾唇畔微微泛起淺笑。
望著紅綾淡雅出塵的容顏，東方旭驍心中被幸福滿滿的充斥著。
如若時光可以就此停留，那該有多好。
二人在淡然而溫馨的月光下並肩而站，彼此不語，卻又沒有絲毫尷尬。
「過兩日，紅綾想離開這兒！」幽幽嗓音，從紅綾櫻唇中溢出。
「……」雖然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但當親耳聽聞從紅綾口中說出時，東方旭驍心中還是難免有一絲失落。
「你呢？」紅綾歪頭，望向東方旭驍被月光籠罩的臉龐：「準備繼續留下？還是回到原來地方？」
東方旭驍微不可聞輕歎；你終究，還是不願意讓我跟隨……
見東方旭驍久久未語，紅綾略顯疑惑：「怎麼不說話？」
「沒什麼！」東方旭驍輕語，並未回復紅綾方纔所問：「時候不早了！早些回房休息吧！」
「……」紅綾未語，怪異打量東方旭驍；直覺，他一定有話想說！
不想讓自己表現太過狼狽，東方旭驍別開眼瞼：「突然有些睏，我先回房休息！你也早些休息！」話音落，不給紅綾反應機會，邁步朝屋內走去。
凝視東方旭驍略顯慌亂背影，紅綾嘀咕：「怪人一枚！」邁步，隨後走回屋內。
兩日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在這片安靜與祥和的環境中，很快便匆匆而過。
「你們真的打算離開？」近十日相處，令雪凝產生濃濃不捨。
「嗯！」紅綾貝齒輕咬櫻唇，艱難點頭。
「……」雪凝別開眼瞼，不想讓他們看到自己的不捨與傷感。
瞥見雪凝充滿霧氣雙眸，紅綾心中更加難過。
「雪凝前輩！等紅綾將事情處理完，一定會回來看您！」紅綾伸手，握住雪凝柔荑：「紅綾一定說到做到！」
「嗯！」雪凝扯起一抹牽強笑意，愛憐輕撫其墨色秀髮：「好孩子！」
此時，瘋子從房中走出，手上拿著錦盒來至紅綾面前：「小丫頭！拿著！」
紅綾狐疑接過：「什麼啊？」
瘋子神秘一笑：「打開瞧瞧！」
紅綾帶著幾分疑惑，輕輕打開錦盒；入目是一對處理好的雌雄人參。
「瘋子前輩！您這是？」
瘋子笑的坦然：「這兩株人參，本就是你發現，理應歸你所有！」
「紅綾不要！」紅綾合上錦盒，便欲塞回瘋子手中：「紅綾要了也沒多大益處，您還是留著做研究之用吧！」
瘋子開口拒絕：「老夫雖喜歡各種罕見藥材，可你也清楚，老夫這一生是不會離開這兒了；若留下它，也只不過是暴殄天物！」
「瘋子前輩……」
「什麼都不要說了！」雪凝壓下，紅綾欲送出錦盒的柔荑：「讓你拿著，你就拿著！」
紅綾柳眉微蹙：「可紅綾應該用不到這東西！」
「這可難說！」至今仍清晰記得江湖險惡的雪凝，幽幽開口：「世間險惡，說不定哪日就能用上；何況，在這平靜安詳之地隱居的我們，更是用不上這東西！」
「可……」
「聽話！否則我可就生氣了！」不給紅綾再次拒絕的機會，雪凝威脅開口。
紅綾面有難色，並不想將這兩株人參帶在身邊。
「既然兩位前輩讓你收下，你就收下吧！」東方旭驍幫忙勸說：「如雪凝前輩所言，江湖險惡，說不定哪日真能用上！」
紅綾糾結良久，最終不忍拒絕兩位前輩好意：「紅綾暫且收下，若紅綾真的用不上，待紅綾來看您們之日，在還與您們！」
「你這小丫頭，還真倔！」瘋子失笑，卻也未開口拒絕：「這兩株人參，老夫已經處理過；放上個百年千年都不成問題！」
「紅綾記下！」將錦盒收入懷中，依依不捨開口：「倆位前輩！就此別過！」
「去吧！」瘋子微歎，眼底同樣有著不捨。
紅綾深深吸了口氣，同東方旭驍一同轉身。
「記得！有時間回來看我們！」雪凝略帶哭意嗓音，在紅綾身後響起。
「嗯！」紅綾腳步頓住，重重點頭，卻不敢回身，害怕自己會忍不住流淚。
東方旭驍何嘗不清楚，紅綾對這兒的依戀與不捨；可……
「走吧！不然太陽落山前，趕不回帝都！」
「好！」紅綾應聲，隨著東方旭驍朝遠處行去。
凝視漸行漸遠兩抹身影，雪凝眼眶中淚水，終是忍不住滑落。
「好了！」瘋子愛憐將雪凝摟入懷中，柔聲勸說：「他們各自有著屬於自己的人生，我們又怎能強求去改變他們未來生活！」
「我知道！可就是捨不得……」雪凝微微苦笑：「……也許，我們真的老了；老到不捨生命中的每一個意外！」
「也許吧……」
紅綾與東方旭驍在林間快速穿梭，依然用了近兩個時辰，才飛出樹林。
二人一前一後，降落在林外。
紅綾終是忍不住回眸，深深望著給予自己一陣寧靜生活的地方：「倆位前輩！紅綾一定會回來看您們！」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宣示著。
若不是因為，對孩兒的愧疚與不甘，紅綾又何嘗想離開這兒……
若有朝一日，紅綾了卻心中所有心願，紅綾願意在這平靜祥和之地，孤老一生……
感受到紅綾心中不捨與糾結，東方旭驍出聲寬慰：「若是喜歡這兒，以後再來便是！」
「嗯！」紅綾穩了穩情緒，望向東方旭驍：「我們走吧！」
「好！」
兩抹身影，向著遠處急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