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七十八章 殤 文 / 路嚴
疲倦與絕望，充斥每個齊涼國士兵心中.
滿身鮮血的穹蒼逸軒，被少龍將軍半扶半飽；紅綾則紅腫著眼眶，躲在穹蒼一線懷中。
「加快步伐！」少龍將軍低沉嗓音，在山野中傳了很遠。
本就筋疲力盡的士兵們，只得再次加快步伐。
又走了一個時辰左右，有些士兵，終於再也堅持不下去。
「不走了！死也不走了！」一名士兵，直接癱坐在地。
有些同樣堅持不下去的士兵，紛紛效仿癱坐於地：「不走了！死也不走了！」
少龍將軍面色為難：「大皇子……」
穹蒼逸軒眸光，掃視癱坐在地的士兵們；微啟唇瓣：「原地休息片刻！」
士兵們聽聞，紛紛歡呼。
少龍將軍將穹蒼逸軒扶至樹旁坐下，隨後解下身上水袋：「大皇子！」
穹蒼逸軒接過，少量喝了口。
「父皇！」紅綾依偎在穹蒼逸軒身旁，小手撫上其臉頰傷口：「疼嗎？！」
穹蒼逸軒扯起蒼白的笑：「不疼！」伸手，將紅綾輕輕攬入懷中。
紅綾小臉，在自己父皇懷中輕蹭：「父皇！皇爺爺與皇奶奶，何時來找我們？！」
穹蒼逸軒神色瞬間僵硬。
少龍將軍見狀，默默走開。
「父皇！您怎麼了？！」紅綾小臉，有著擔憂與不解。
「沒什麼！」穹蒼逸軒輕輕搖頭，安慰道：「他們很快便來與我們會和！」
「哦！」紅綾點頭。
穹蒼逸軒輕撫紅綾髮絲，道：「紅綾！你先睡會，待會還要趕路！」
紅綾乖巧點頭，緩緩閉上雙眼。
凝視懷中安靜乖巧的人兒，穹蒼逸軒忍不住紅了眼眶；兩日前的情景，在腦海中不停迴旋……
大殿之上。
皇上與穹蒼逸軒，焦急的等待消息；一名太監，慌慌張張闖進殿內：「皇、皇上……」
「戰事如何？！」皇上站起，焦急詢問。
「啟、啟稟皇上！城門失守，少龍將軍以及眾士兵，已、已退至宮內！」小太監顫顫巍巍回稟。
皇上身子，重重跌回龍椅之上；眸中徹底失去，往日的犀利與冷靜，取而代之是黯然及絕望。
穹蒼逸軒保持著冷靜：「繼續探聽，有任何情況即刻稟報！」
「是！」小太監退出殿內。
穹蒼逸軒邁至皇上身側：「父皇！您別這樣！也許還會有轉機！」
「呵！」皇上自嘲輕笑：「你不用在安慰朕了，如今還怎會有轉機？！」
「父皇……」
皇上眼神有著輕微渙散：「朕是齊涼國的罪人啊！祖先的百年基業，就這樣毀於朕之手，朕要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
「父皇！」穹蒼逸軒手掌搭上皇上肩膀，給予安慰：「您別這樣！父皇……」
「皇上！」皇后聲音，驀然從殿外傳來。
穹蒼逸軒下意識抬眸，望向自己的母后。
皇后緩步邁進殿內，眸光緊盯皇上：「到底發生了何事？」
凝視依舊高貴典雅的皇后，皇上神志慢慢恢復：「沒什麼！你去看好一線與紅綾，防止他們亂跑！」
「皇上！」皇后微微吸了口氣：「您還要騙臣妾嗎？！您以為，臣妾聽不到宮外的廝殺聲嗎？！」
皇上啞言。
「母后！」穹蒼逸軒走至皇后身邊，開口將事情經過講述一遍。
皇后聽聞，紅了眼眶。
「皇上！」剛剛小太監，再次闖入殿內：「宮門失守，少龍將軍將讓、讓……」小太監膽怯，不敢繼續說下去。
「如何？」皇上沉聲詢問。
「讓您與皇后等人，先行離宮暫避！」小太監完整轉述少龍將軍所言。
皇上無力靠與龍椅之上：「暫避？！」唇角溢出濃的化不開的苦澀：「齊涼國毀了，朕還能避到哪？！」
小太監身子顫抖，不敢發出絲毫聲響。
穹蒼逸軒對小太監揮揮手，示意其先下去。
小太監如解放般，忙不顛退出殿內。
沉默良久的皇上，突然起身；眸中透著無比堅定：「朕要親自征戰！哪怕死，也要與齊涼國共存！」
「兒臣陪您！」穹蒼逸軒開口。
皇上點頭，對著皇后吩咐：「將兩個孩子看好！」
「嗯！」皇后含淚點頭，目送自己生命中最重要倆人，上戰場拚殺。
玄冰國的士兵，在司空無痕的帶領下，一路殺至皇宮內。
穹蒼逸軒與皇上趕至戰場，入目是血流成河及遍地屍野。
少龍將軍此時早已殺紅了眼，全然不顧手臂不停流淌的血液，刀刀刺入敵軍心臟。
穹蒼逸軒飛身，欲助其一臂之力；一抹紅色身影，擋住穹蒼逸軒去路。
「朕陪你玩玩！」司空無痕唇角，帶著殘的笑。
穹蒼逸軒神色冰冷，二話不說直接出掌。
司空無痕身子一晃，已出現在穹蒼逸軒身後。
「軒兒小心！」皇上飛身，撞向司空無痕。
司空無痕掌風一轉，毫不猶豫拍打在皇上身上。
「噗！」鮮血從皇上口中噴出，身子如斷了線的風箏般，重重摔於地面。
「父皇！」穹蒼逸軒悲切高呼；下一秒，人已出現在皇上身邊。
穹蒼逸軒高呼，引起少龍將軍注意：「保護皇上與大皇子！」
「是！」齊涼國士兵，紛紛向皇上與穹蒼逸軒靠攏，將二人護於中間。
「父皇！您不可以有事！父皇……」穹蒼逸軒將皇上緊緊抱於懷中。
「噗！」鮮血再次從皇上口中噴出。
「父皇！您在堅持一下，兒臣這便為您傳御醫；父皇……」
皇上在穹蒼逸軒懷中輕輕搖頭：「沒、沒用了！父皇將、將走進盡頭……」皇上大手抓向穹蒼逸軒：「答、答應父皇，照顧好你、你母后及一線、紅綾……」
「父皇！您別說了！父皇……」穹蒼逸軒淚水，順著眼角滑落。
皇上眼睛圓瞪，彷彿穹蒼逸軒若不答應，他便會死不瞑目：「答、答應父皇！答應父皇……」
「……嗯！」穹蒼逸軒含淚點頭：「兒臣答應！兒臣答應……」
皇上眸光漸漸渙散：「……列祖列宗，不肖子孫，來向你們賠罪了……」緊抓穹蒼逸軒的手，慢慢滑下，眼睛隨後緩緩閉上。
「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