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九十九章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二） 文 / 路嚴

    一一走至錦王身側，伸出白嫩小手抓著錦王衣襟，算是無聲的安慰。

    蒂妃娘娘的指控，令本憤怒的皇上，眸中浮現出愧疚神色；良久，才低低道：「做為補償，朕給了你榮華富貴，給了你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地位……」

    「您知道，臣妾要的根本不是這些，臣妾要的是……」蒂妃娘娘纖纖玉指，指向皇上心臟處：「……您的心！」

    「你知道……」皇上幽幽歎了口氣：「……這是不可能！」

    「哈哈……」蒂妃娘娘仰天長笑，久久才收聲；凝視皇上的眸，恨意更濃：「本宮知道不可能，所以……本宮對你的愛，早已在歲月中死去，留下的只有恨，深深的恨！」

    皇上身子，重新坐回椅子上：「你這又是何苦呢？！」

    「何苦？！」蒂妃娘娘冷笑：「自從當年她離開，你可有去過本宮寢室一次？！你可有關心過本宮一回？！」蒂妃娘娘捂著胸/口，一副痛不欲生的神情：「本宮這根本就是在守活寡……你口中所說的榮華富貴，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榮耀，在臣妾看來，都不過是一個華麗的牢籠……」蒂妃娘娘眸光，突然轉向樺妃娘娘：「……本宮就不信，你沒有痛恨過皇上……」

    「本宮承認，自己曾經是痛恨過皇上；但……」樺妃娘娘目光柔和望向鈺王：「……隨著子軒慢慢長大，本宮也就放下了；只要子軒能平平安安的長大、幸幸福福的生活，本宮也就別無他求！」

    皇上心中十分震撼，沒想到向來溫柔的樺妃，竟也痛恨過自己。

    「謊言！你說的是謊言……」蒂妃娘娘對著樺妃娘娘怒喝。

    「姐姐信也好！不信也罷！」樺妃娘娘輕輕抿嘴：「這就是妹妹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蒂妃娘娘如被人抽去所有力氣般，整個人癱軟在地。

    寢室內，陷入一種帶著絕望的寂靜。

    久久……

    「本宮肝腸寸斷的時候，你在為你所愛的人憂傷；本宮想要除去二皇子時，你處處小心呵護著……」蒂妃娘娘眸光黯然：「……直到如今，本宮都不知，自己哪兒比你所愛之人差？」

    凝視癱坐在地的樺妃娘娘，皇上真心道：「你並不比芙兒差；如若你未進宮，也必會找到一個懂得憐惜你之人！」

    「如今，說這些還有意思嗎？！」蒂妃娘娘唇角溢出苦笑。

    「蒂妃∼∼」

    蒂妃娘娘突然直視皇上：「刺殺二位皇子，都是本宮著手安排；此事榮軒毫不知情！」

    「你認為朕會信嗎？」皇上幽幽反問道。

    「這是事實！皇上為何不信？！」蒂妃娘娘迎上皇上探究的目光。

    皇上指尖指向書信：「榮軒的字跡如何解釋？！」

    「那字跡是他人模仿，此人定想一石二鳥，除掉我們母子！」蒂妃娘娘無懼回道。

    皇上龍目掃視宣王：「你說！」

    蒂妃娘娘輕扯宣王衣襟，以做暗室。

    「信是榮軒所寫！榮軒就是想除掉他們！」宣王眸光毫無悔意，堂而皇之的說出。

    「榮軒∼∼」蒂妃娘娘眸中充滿絕望：「∼∼你為何要承認？為何要承認∼∼」

    宣王伸手，將蒂妃娘娘攬入懷中：「如額娘所言；反正父皇從小到大，都未從正眼瞧過兒臣；與其苟活人世，還不如坦坦蕩蕩的死去！」

    「榮軒∼∼是額娘對不起你∼∼是額娘對不起你∼∼」

    「額娘！您別這麼說，從小到大只有您最疼榮軒∼∼」

    母子二人，抱頭痛哭。

    「額娘！大皇兄∼∼」長樂公主委屈的聲音，在一旁響起：「∼∼您們若有個三長兩短，瑾宣該如何？瑾宣該如何……」

    蒂妃娘娘淚眼婆娑的望向長樂公主：「瑾宣！是額娘對不住你！」

    「額娘∼∼」長樂公主痛哭撲進蒂妃娘娘懷中：「∼∼額娘∼∼額娘∼∼」

    「瑾宣乖！」蒂妃娘娘愛憐的為長樂公主拭去臉頰淚水：「都是額娘不好！可是瑾宣放心，就算額娘與大皇兄不在了，你父皇也不會虧待你……」

    「瑾宣不要∼∼瑾宣不要∼∼」長樂公主在蒂妃娘娘懷中不停搖頭：「∼∼瑾宣要與額娘和大皇兄在一起，瑾宣不要和你們分開∼∼瑾宣不要∼∼」

    「傻孩子∼∼」

    凝視母子三人痛哭畫面，樺妃娘娘傷感別開臉：『自己何嘗沒如此怨恨過……只是自己選擇為子軒好好的活著，而她……卻選擇了報復……』

    「額娘∼∼」鈺王伸出手，握住樺妃娘娘玉手。

    樺妃娘娘對著鈺王勾起一抹似悲似喜的笑容。

    長樂公主突然掙開蒂妃娘娘，跪爬到皇上腳邊：「父皇！求您饒恕額娘與大皇兄∼∼父皇∼∼」長樂公主不停地哭求道：「∼∼瑾宣求您∼∼父皇∼∼」

    皇上眸中，微微透著傷感；態度卻依舊強硬：「他們手段如此惡劣，你讓父皇如何饒恕？！」

    「父皇∼∼」長樂公主不停晃著皇上，哭哭啼啼道：「∼∼您不是常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嘛！他們如今知錯了，您就饒恕他們吧！父皇∼∼」

    皇上龍目，瞥見宣王眸中赤/裸/裸的恨意；心中怒意再次騰升：「父皇看，他們根本就毫無悔意！」

    「不會的∼∼不會的∼∼」長樂公主連連搖頭：「∼∼額娘與大皇兄知錯了∼∼」

    宣王伸手，將長樂公主扯回身邊：「不用求他！」

    「大皇兄∼∼」

    「他說的沒錯∼∼」宣王身上散發著冷意：「∼∼就算時光倒流，大皇兄依舊會選擇這條路∼∼」

    「不孝子！」皇上摸起桌上茶杯，朝宣王砸去。

    宣王絲毫沒有躲閃避，任茶杯砸在額頭。

    「自古，父慈子孝！父不慈，子為何要孝？！」宣王出聲，冷冷嘲諷。

    皇上憤怒起身：「你、你……」腦海中突然刺疼，令皇上身子跌回。

    「難道……」宣王繼續冷嘲熱諷：「……榮軒連說實話的權利都沒了？！」

    「大皇兄∼∼您別說了∼∼」長樂公主哭泣搖晃著宣王：：「∼∼大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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