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一百三十章 神秘女子 文 / 風凌天下
君莫邪頓時明白:何知秋的『萬里悲秋,卻還不止是情緒上的人感染力,他還能在開啟這個『萬里悲秋,的同時,將所有綠色植物之中的活力盡數抽取出來移為己用。
這等於是可以隨時隨地地補充著自己的體力玄力,如此一來,他自然將永遠立於不敗之境!而他的對手卻沒有他這樣的優勢,就算原本實力相當,但在如此的此消彼長之下,勝負自然分明,或者說,打鬥越久,何知秋佔得便宜就越大!
白奇峰白衣飛揚,大喝一聲,道:「高招!妙法!好一個萬里悲秋!且看我的奇峰突起萬整磷絢!」
手掌一陣急的舞動,霎時間白奇峰的身子竟自隱沒在一片風暴之中,似乎是完全消失了本體,取而代之的,地面上突然變得四凸不平,隨即更是一片片的人造小山猛地拔地而起,哪一座人造小山卻都是尖尖陡悄,懸崖啃壁一般,同時半空之中無數的大石轟隆隆的落了下來!
「秋色萬里,風光無限,又豈是區區一片山石就能夠掩蓋的?不自量力!」
何知秋一聲冷笑,秋風呼嘯而起,蒼茫天地,滿目只餘蕭瑟!
白奇峰雖然也適時動了自己的獨門玄功,更引動了自己領悟的獨特的天地之力,造成了滄海桑田一般的巨變,但在這場戰鬥之中,卻是明顯的落了下風!
動了秋色萬里的何知秋,卻是佔據了明顯的上風,借助獨門功法的獨特屬性,一時間當真是「風光無限」兩個人的身子卻已在交接的瞬間,同時隱沒在這突然出現的天地奇景之中,但秋色無邊、彌天漫地,白奇峰的萬壑磷絢已是落盡了下風,眼下不過是在苦苦支撐而已。
這一點,非但白奇峰本人清楚,甚至旁邊的聖皇也盡都看出來子。
此地尚有幻府五大聖皇,只有有任何一人出手,便可輕易扭轉白奇峰的敗局,甚至克敵制勝也不過是數招之事,但這聖皇之間的戰鬥,卻牽扯到各自的一安名譽,聲望,不管為了什麼,只要一有人插手,無論對戰雙方,都不會接受!尤其是劣勢一方,更是寧可戰死!
現在的局勢,白奇峰雖然落盡下風,但距離真正敗亡卻還差得很遠。但若要扭轉戰局,刻下唯一可以插手的,就只能是一側的同樣處於戰鬥之中的曹國風出手相援而已,其他人都不可以!
果然,曹國風一聲長嘯,聲震長空!
素來老成持重的他,在剛才的交手中,仍自沒有揮全力,幻府與三大聖地之間的聯盟雖然因今日之事而土崩瓦解,但雙方的關係卻也還沒去到對立敵視的程度,所以曹國風在剛才的戰局之中可以營造出勢均力敵的狀況,「異世邪君吧威武」否則以他三級聖皇的實力,當真全力揮,即使未必能即時挫敗海無涯,但佔據優勢卻是毫無疑問的!
可是這一刻,白奇峰已被何知秋全面壓制,再難以扳回局面,而何知秋現在恨白奇峰入骨,只要有機會,是絕不會容許白奇峰生還的!
可以說,曹國風與海無涯雖然是悠哉的戰鬥,等於切磋,但,白奇峰和何知秋卻是真真正正的生死之戰!
生死就在毫之間!
曹國風迫於無奈,唯恐白奇峰有失,也只好揮用出了壓箱底的真正實力!因為只有他盡快擊敗海無涯,才能過去援救白奇峰出困境!
就在曹國風爆出全部實力的這一刻,戰局卻因為曹國風的這一次爆,生了驚人的變化!可以說,是本質上的變化!
這再也不是意氣之爭,而是真正的生死之戰!幻府與聖地的生死之戰!
「海兄,得罪!」
曹國風長嘯聲起,風雲瞬時變色,隨即他的身子從靜轉動,剎那間整片天地突然密密麻麻的充滿了曹國風的影子!而一陣陣山嶽一般沉重的空前壓迫感,剎那間令海無涯連移動身體都困難了起來!
然而就在此刻,海無涯也自引吭長嘯,爆出本身最強的玄力功勁,掙脫束縛,而另一邊佔盡上風的何知秋突兀地出一聲哈哈朗笑,兩人突然連連閃動,竟於瞬間匯合到了一起!
海無涯極盡嘲諷能事的大笑一聲:「飄渺幻府,果然是要將我們兩人置於死地!曹國風,你終於表明了你們幻府的立場,老夫兩人不奉陪了!那幾件兵器,些許物事,就留給你們玩吧,哈?……山高水長,咱們終有再見之日!」
長笑聲中,兩道人影有如幻影一般地閃了幾下,便即消失不見,與此同時,決戰場地旁邊廢棄已久的荷花池,竟自「轟」地一聲翻滾了上來,整個的底朝天了……積蓄了幾百年的無數污泥,如同一把異常巨大的大傘,足足籠罩了此地方圓千丈以內的空間!厚實濃密,烏雲罩頂一般地壓了下來。
所有在這個範圍之內的人,齊刷刷的面臨著污泥罩體之危!
海無涯和何知秋同時冷笑,然後靜悄悄地沒有了聲息。顯然,兩人動了這純屬噁心人的最後一擊之後,便以之為掩護,極撤離了這個區域!
這兩人亦盡都是活了好幾百年的老妖怪,豈會輕易意氣用事,貿然打一場根本就沒有任何勝算的仗?這件事,還是屬於試探,試探幻府對聖地的態度。若是曹國風與白奇峰真的下殺手,那就真的坐實了幻府的狼子野心!屆時,兩人就會不惜一切代價突圍!
事實上,老謀深算的他們他們一開始將戰場選在了這裡,就已經預留了這樣的一條退路!薑還是老得辣!
就以這機深算計而論,常年避世紅塵的飄渺幻府卻是要差之許多的!
而且他們立意突圍,但幻府的人卻是從根本上說就沒有打算趕盡殺絕!就連白奇峰,也只是想要狠狠的教訓一頓何知秋罷了,並沒有想過要將他殺死!
但他們突然離開,戰局結束,立即上報,卻令三大聖地與飄渺幻府之間的誤會再也沒有了轉圈的餘地!
隨著兩人的離去,四大勢力,徹底決裂!
同樣身處淤泥籠罩範圍,殃及池魚地君大少爺面對如此突如其來的驚天變故,即時目瞪口呆,心底大呼糟糕!
曹國風等人盡都有極深湛的玄功護體,更有餘暇施展輕功閃避,自然什麼都不必擔心,斷不至於被淤泥碰到。但君大少爺這邊卻是不行的,他現在正處於陰陽遁之中看熱鬧,只等一旦出現兩敗俱傷的場面,然後自己就會尋找機會佔便宜。
這場污泥雨下來,他若是施展開天造化功護體,就算再怎麼小心,在氣機牽引之下,仍舊不免會被曹國風等人覺了他的存在,那麼,他的計劃就會有功敗垂成的危險,而且本人的安危,也頗堪憂慮,那可是七大聖皇的聯袂圍殺啊,就算現在的九幽十四少也未必能討好……
所以他只能選擇生受!
感受著腥臭之極的污泥啪啪啪地打在自己身上,君莫邪差點沒乾嘔出來:這種淤積了數百年的污泥,尤其還原本是一個荷花?……其中不知道腐爛了幾輩子的森等等……而且還有一些生物的屍體在裡面腐爛……
那股子味道,可想而知!
即使以君莫邪的心性,曾經的殺手生涯本早已經歷過太多太多的污穢變故,卻也是難以負荷的!
君大少從興高采烈、甚至是掌控一切的美夢之中還未曾來得及清醒過來,就遭遇了這一些……偏偏還不敢動,連一動都不敢動,只能任憑這些散著惡臭的污泥將自己全身糊滿……直接的欲哭無淚!
我的大計劃……嗚……泡影了……
夢總是美好的,但美夢逝去,現實再臨眼前,卻往往是很殘酷的,也是很杯具滴!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到君大少再度睜開眼睛,才現場中早已是空無一人。海無涯和何知秋固然無影無蹤,曹國風等人也是杳無蹄跡!
這很合理,曹國風等七大聖皇本就盡都是養尊處優之輩,何、海兩人已然離去,難道還要留在這裡聞污味麼?也幸虧如此,君大少爺的陰狂遁被這意外而來的淤泥所破壞,若他們多留片刻,「邪吧出品」顯出身形的君大少爺就要真正杯具了!
寂靜的深夜,唯有君大少獨自一人披著滿身的污泥,蹲坐在樹上,活像一隻泥猴子……
「怎麼會這個樣子?真倒霉啊!不僅痛打落水狗的機會沒有了,自己反而要變成了一隻污泥猴,完美的計劃怎麼會變成這樣,這叫什麼事啊……」
君大少仰天長歎,確認了這一次計劃除了挑撥再間完滿成功之外,貌似再也不會有任何收穫了。
萬分鬱悶的從那樹上下來,運功將身上的污泥盡都震了下來,但那股氣味卻仍是繞樑三日餘韻不絕,君莫邪一邊咒罵,一邊身形如飛,沿途尋找河流,無論如何都要好好的洗個澡!
實在是太難聞了!
哥哥我洗筋伐髓的時候出來的身體污垢,貌似也跟不上這股味道的萬一吧!
這一世的君大少爺素來順遂,如此糟糕際遇貌似卻是第一遭!
足足奔出四五十里路,才看到前方終有波光粼粼,一條清亮小河嘩啦啦的響著,歡快的向前奔流。那河水卻也不深,也就州剛到了膝蓋以上,說是小河,或者說是小溪來得更適合,君大少自是毫不猶豫的,一個魚躍,噗的一聲跳了下去。
「轟」的一下子,直接在河底弄出來一個深達三五丈的大坑,下面頓時斷流,所有清澈的河水,逕自注進這個新生的水坑之中。
君大少刷刷刷幾下子就把自己扒了一個精光,先將腦袋埋進水裡,拚命的洗了又洗,但一伸出水面,就感到自己的鼻孔之中還是能感受到那種難以忍受的惡臭氣味……
如是再三連續洗了好幾遍,終於感覺到差不多了,氣味貌似也清新了許多,君莫邪赤條條的躺在剛剛創造出來的大浴池裡,又喘了幾口氣,從心中升起啼笑皆非的感覺。
那身衣服是非但穿不得,更是要不得了,那味道真正的……
君莫邪心念一動,從鴻鈞塔之中另取出來一套衣服,看到衣服才驀然想起來:我靠!我怎地那麼笨呢,那幾件九幽第一少的遺產,溫玉心綢……到現在還沒有分散出去!
自從回來之後,事情簡直都連成了串,居然將這件大事直接忘記了,若是早點將那護身寶衣分出去,或者蛇王就不會……唉!我可真是腦袋秀逗了……
不過當時若是分了那幾件寶衣的話,會不會有蛇王的份呢?這麼想著,君莫邪心中突然由衷的慚愧了起來……
君莫邪自責了一會,赤條條的沐浴著月光,就這麼走到了岸上,慢條斯理的穿上衣服,一邊穿衣服,一邊想著下一步的打算。
剛剛穿好了一半,突然聽見一個淡淡的聲音道:「你……就是君莫邪吧?」
這個聲音,竟似是一位女子的口音,只聽那聲音異常的淡漠,卻聽不出具體年紀。
「誰?」
君莫邪突聞此聲,大出意料之外,身子卻不動,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依舊以原本的度,將衣衫穿在身上,頭也不抬的問道。
這卻是他的真實反映。身為殺手之王,最重要的,就是處變不驚!無論任何事情,都不能打亂自己的本心。越是意外的情況,越不能慌亂,否則……後果只有更壞!
河邊的一棵大樹上,驟聞一聲輕哼。
君莫邪仰頭望去,卻見一個女子的清麗身影凌空站在樹梢,修長的身材,婀娜多姿,如削的香肩之上,露出一截劍柄。
只是站在樹梢最頂端的一片樹葉之上,身子輕輕起伏!便如是瑤池仙子,御風而來,卻又不願意踏足塵世,沾染紅塵俗氛,便自停留在了樹梢之上……
就只是一片薄薄的樹葉,竟能承載了她整個人的重量,而且看起來,還似乎是很輕鬆的樣子。單只是這份凡入聖的輕身功夫,就已經足以令人歎為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