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30、結局篇 ：煉獄鎮魔曲 文 / 朽木可雕
當一個人緩緩閉上眼睛的時候，另一個人則是緩緩睜開了眼睛。
當一個人徹底的看不見這個世界的星空和大地的時候，另一個人一直在地獄深淵中沉睡的人卻看見了天穹的曙光。
萬有分陰陽，晝夜要交替，乾坤有變數，生死卻無常。
葉凡睜開眼來，看著上空，良久後才轉頭看著印小月，有如此又過了些許時間，他的眼淚掉了下來。
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一句話，只有眼淚順著他的眼角滑落下來沲。
他彷彿已經明白了方才發生的一切，右手撫上了印小月那一張白皙的沒有半點血色的臉，「小月，小月……小月！！！」
他猛然站了起來，將那個渾身都染滿了鮮血的女子揉入懷中，然後嘶聲力竭的仰天長嘯一聲，「小月！！」
當葉凡從棺木中走出來的時候，全場驚悚，可是這青年的長嘯之聲卻是讓人感覺到聲聲悲切鄒。
「這個葉凡不是死了麼？怎麼可能又活過來了？今天不就是為葉凡舉行葬禮的麼？怎麼忽然之間他又活了過來，這不可能吧？可是我也沒看錯啊。」
「媽了巴子，想當年我弟弟被一顆子彈就給打死了，這葉凡他娘的居然還能起死回生，這什麼世道啊這。」
吃驚的人不止這些觀眾，還包括在圍觀的很多葉凡的朋友。
他們看到葉凡站了起來，本應該覺是欣喜若狂，但是此刻卻是心更加的沉重了，那些關心著葉凡的人，此刻眼角都濕濕的。
他們能夠深深的感覺到這個青年內心最深處的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
葉凡已看到了她胸口處那個巨大的血洞，他走出棺材將印小月的身體橫抱起來，緩步往前走去。
曲元就站在葉凡十米外的地方，面對這一步步走過來的葉凡，他忽然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好像這個少年讓自己很不安。
葉凡雙目冰冷，眼角的眼淚繼續掉落下來。
他的眼中彷彿沒有曲元，最後曲元居然自己讓出了一條道路，葉凡就這麼從他身邊走過，沒有做任何事，也沒有說任何話。
他走到圖騰人手的旁邊。
紫月和徐書生兩個人還被人攙扶著，若不然早就倒在地上了。他們身上都染滿了鮮血。
而地面上還躺著兩個人，是布衣和展鰭。
葉凡不言，緊緊的盯著紫月和徐書生，然後又看著地面上的展鰭和布衣。
布衣還留有一口氣，展鰭已經昏迷不醒了。
葉凡橫抱著印小月，然後跪了下去。
對著四個人深深磕頭九次，這才抬起頭來。
布衣喃喃的想要坐起來，但是身體卻實在力不從心，他那抽搐的嘴角說出了蛇一般的聲音，「大……大哥，大哥……真的是你啊。」
葉凡的聲音已經沙啞，「是，我是。」
布衣帶著鮮血的嘴角忽然泛出一絲笑意，笑的很燦爛。
但是葉凡看在眼中，卻有一種揪心的痛。
布衣跟著自己足足有數年的時間，布衣一直沉默寡言，不苟言笑，從來沒有像今天笑的開心過。
布衣繼續喃喃的說，「大哥，你回來了就好。我跟著大哥這麼多年時間，今天是我最開心的一天。大哥，我一直不喜歡笑，但是今天真的是我最快心的一天。」
葉凡的眼睛再度濕潤了，彷彿有一隻手緊緊的捏著他的心臟。
布衣跟著葉凡開始，就從來沒有怎麼笑過，但是葉凡怎麼也想不到，在而今要死亡的時候，居然是布衣最開心的日子。
他嚥了一口唾沫，卻不知道是怎樣的一種苦澀。
這時候人群外面忽然有一陣猛烈的呼喊聲，「讓開，讓開，都給我讓開！」
一個人從人群中擠了進來，然後站在葉凡三米外的地方，來的人正是李馮。
布衣已閉上了眼睛，他最後看到的人是李馮，同樣帶著一絲絲的微笑。
李馮雙膝一軟，當著面兒跪了下去，「老四……」
李馮又轉頭看著葉凡，看著葉凡雙手橫抱著的這個女子，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忍不住出聲，「印小月……她，她怎麼……」
他沒有繼續往下說，彷彿不想刺痛葉凡的心。
葉凡的聲音帶著些許抽搐，「馮，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極力的想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但是卻無法掩飾聲音裡那一絲顫抖。
李馮忽然有一種要哭的衝動，他一直想忍住，但卻怎麼也忍不住，「我不知道。剛才我聽到有笛聲在召喚我，我就趕過來了……我根本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了。我記得我還在曲元身邊學習魔刀，我記得大哥你和珂墨曦已經墜入山崖……這到底是怎麼了？如今怎麼會突然死了這麼多人，怎麼會這樣……好端端的怎麼會這樣啊！！！」
葉凡訥訥開口，「小月用的是血淚心笛，她吹的是煉獄鎮魔曲。只有靈魂走上了不歸路的人才能夠聽得見煉獄鎮魔曲的笛聲。普天之下，也只有入魔的你和入寂的我才能夠聽見。煉獄鎮魔曲吹出來的音符是祭音，只有那些處於休眠的人才能夠聽得見這祭音，可鎮亂世之魂。將但是，煉獄鎮魔曲是禁曲，吹奏此曲，需要耗盡生命。」
葉凡依舊默默的看著堂下的布衣和展鰭，繼續說道，「你修煉魔刀早已入魔，若不是小月傾注生命之力吹奏的煉獄鎮魔曲，洗淨了你心中的魔根。你根本就不可能回頭。而我，也將永遠處於入寂的半死亡狀態，再也回不來了。」
隨即葉凡又將李馮修煉魔刀之後發生了所有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
「碰！」
李馮忽然一拳捶在地面上，深深的低下了頭，失聲痛哭起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啊……事情怎麼會變成今天這樣啊……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啊……」
李馮直接失聲痛哭起來，大概是他的哭聲感染了圖騰的人，在場的所有圖騰的人，都紛紛掉下了眼淚。
為心中那一份被震撼著的初念，為他們個跟隨年的老大此刻所面臨的、承受著的悲痛……而落淚了。
此時，馬洛曦就在旁邊的人群裡默默的看著眼前的葉凡發生的一切，她這麼一個堅強的女孩兒卻也忍不住心酸掉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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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想走出去安慰葉凡，但是她很清楚現在的葉凡需要的根本不是安慰，她很想幫忙，但是面對曲元這樣一個高手，她已無法做什麼。
她幾次邁開腳步想要上前去安慰，但是走出人群之後，她卻又停了下來。
……
另外一邊的珂墨曦不顧一切的想要突破曉如的阻攔穿過廣場去葉凡那一邊，卻被曉如死死的給拽了回來，「冷靜點，曲元已經瘋了。印小月用最後的生命喚起葉凡和李馮，也不知道她是什麼個打算。」
珂墨曦重重的哼了一聲，「師父，你怎麼知道是印小月喚醒的李馮和葉凡？」
珂墨曦一驚，「煉獄鎮魔曲？我們不能聽見，葉凡和李馮能聽見？」
曉如說道，「沒錯，因為只有靈魂在沉睡的人才能夠聽見這笛聲。這聲音有煉獄鎮魔之神效，不管是入寂的葉凡還是入魔的李馮，都能夠被鎮魂喚醒。」
珂墨曦不解的問，「入魔的李馮我知道，他是修煉魔刀而入魔的，而葉凡入寂？葉凡他不是死了麼？入寂？」
曉如說道，「入寂之人表面上和死人沒有差別，都沒有生命狀態。佛門神僧圓寂，道家大儒羽化。其實在常人看來，圓寂、羽化和死亡是同一個意思。但是其中的不同玄妙不可言狀，非親身而不能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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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如說，「究其原因，我自己也說不上來。按照常理，死人是不可復活的，圓寂之人到底也是離開了世界，羽化之人也是如此。葉凡的醒來，我想只有兩個可能。」
珂墨曦問道，「哪兩個可能？」
曉如說，「第一種可能。葉凡是被印小月殺死的。而印小月在三年前就是葉凡的悲苦戀人，當時兩個人的悲苦戀情整個黑暗世界都知道。就從剛才兩個人的舉動上也看的出來，兩個人都深深的愛著彼此。印小月沒有理由殺了葉凡，此刻想來，理由就是印小月知道了什麼，她用某一種龜息之術將葉凡注入假死狀態，用來掩人耳目，方才印小月生命垂危，不得已才將葉凡在大庭廣眾之下喚醒。」
珂墨曦問，「可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曉如說，「保護葉凡，當世人都認為葉凡已死，當曲元都認為葉凡已死。此後，葉凡就會獲得真正的安全。」
珂墨曦大哦吸一口冷氣，「說的不錯，那另一種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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珂墨曦忽然打斷問道，「可要是如此，他怎麼可能活過來？」
曉如說，「破宗！」
珂墨曦大喝一聲，「破宗？你是說葉凡此刻已經破宗成聖了？」
曉如搖頭，「我也不敢肯定。但是剛才葉凡醒過來的時候天地有異象。我不知道這是煉獄鎮魔曲的效用還是葉凡破宗引動的天地變化。」
珂墨曦訝然，曉如說道，「不過我想應該是後者，葉凡應該是破宗了。他醒過來之後，神韻氣質都不同了。可是為師一輩子也沒有見過破宗的人，更不知道破宗之後會是怎樣。」
珂墨曦忽然訥訥的說，「破宗？破宗到底是什麼呢？」
曉如也搖頭，「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曲元所方纔所表現出來的神兵之力，已足夠和破宗高手一戰了。此等驚世駭俗的邪惡武功，也只有曲元這種人練的出來。」
珂墨曦默然，只是遙遙的看著遠處的葉凡，眼神裡一陣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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