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075章、房東瘦子（下） 文 / 朽木可雕
也已經很深了，附近方圓五百米內，這幾乎是唯一的聲音了【不良僱傭兵第075章、房東瘦子（下）章節】。在這個夜黑風高的夜晚，李馮和葉凡就這麼傾聽著這個房東瘦子講述著十幾二十年前的往事。
葉凡這才知道，這個瘦子是個很凶悍的小霸王，當初憑借一把菜刀影響了大半個太倉區，人稱小老虎。在十年前的太倉區也算是一個聲名赫赫的傢伙。
葉凡問道，「既然當初你在太倉區也算是一號人物，那你這胸口的傷……是怎麼來的？」
瘦子感歎一聲，眼神帶著幾分痛苦，「還不都是因為那個八婆。當初八婆的舅子在太倉區也算是一個小大哥，手下跟著一幫兄弟。八婆看上我了，死活糾纏著我，見我不答應就讓他舅子把我砍成這樣，逼迫我跟她結婚。老子這一身就被她的私慾給毀了。她為了得到我，居然讓他舅舅在我身上砍出一個這麼大的傷口來，我在醫院躺了足足半年才恢復。」
瘦子說道這裡，訝然失色的搖頭，「毒啊，真是太毒了。最毒婦人心，這句話用在她身上最恰當不過了。」
李馮忽然也來了幾分興趣，「後來怎麼樣了？」
瘦子說，「後來太倉區的局勢越來越亂，最後在幾年前，一個叫做張宏偉的男人得到了某個大財團的支持，一統太倉區的大小勢力。她舅舅也被砍死了，我帶著她就離開了那是非之地。不成想這個八婆把她舅舅的死全部推在我頭上，整天對我大呼小叫的，這哪裡吃的消……這樣的八婆，早點死了算了。有她的日子，簡直沒法過了。」
葉凡聽完後之後點點頭，「這樣的女人的確可惡，而且該殺。如此我也就不覺得你對他有什麼過分之處了。女人的私慾固然重要，但是男人的尊嚴和生命，在她們所謂的私慾面前，難道就如此不堪麼。」
李馮也點頭，「不錯，說的不錯。無論男女，生命豈能如此被視作草芥。這八婆……簡直就是視你為草芥啊。」
瘦子深深呼吸，拿起大碗將其中的酒水一飲而盡，「那些都是陳年往事了，不提也罷。這八婆在醫院，死了……就是死了吧。」
李馮忽然說了一句，「房東大兄，說句實在話。現在你看上去也不過才三十多歲，而且儀表堂堂，何愁娶不到比那八婆更好的姑娘啊……如果大兄你有這個想法，我立刻……」
葉凡加了一句，「你就立刻讓你家阿花給他介紹幾個姑娘……對不對？」
李馮汗顏，額頭上幾顆冷汗掉落下來，「汗，這都被你猜到了啊。」
葉凡說道，「他不是這樣的人，如果他真的不想和這個八婆過下去，早就一刀砍死那八婆娶新媳婦了。何必等到現在。我看瘦子是個重義氣的人，必定是不忍心看到那個死去舅舅的八婆就這麼孤苦伶仃，所以才勉強和她過著日子。」
瘦子感激的看了葉凡一眼，「本來我也是這樣想的，但是這八婆簡直不是人啊，生活上處處要我順著她。晚上拉泡屎還要我給她端馬桶……麻痺的，一個死八婆，還真當自己是太歲了。換成是你，你受得了麼。」
李馮訝然，暗想著要是阿花也這副模樣，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
瘦子苦笑搖頭，「罷了罷了，那些都過去了，沒什麼好說的。來，我們喝酒……我看你們也是江湖中人，咱們大醉一場。」
瘦子舉起大碗一口飲盡，豪氣雲干，當真是有幾分江湖兒女的氣勢。
葉凡喝了一口酒，瘦子給他滿上，葉凡說道，「瘦子，看你的年齡應該也有三十以上了吧。你出來混的時候是十年前。那個時候，你說有一個叫張宏偉的傢伙得到大財團的支持，一統太倉區混亂的局面，這件事情，你能詳細說說嗎。」
葉凡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對這個張宏偉這麼有興趣，他只是隱隱的感覺到，這個張宏偉似乎有點特別。
瘦子有些疑惑，但還是說了出來，「我對張宏偉也不是特別的瞭解，在我出道的時候，張宏偉就已經在太倉區佔有一席之地了。手下有不下五十個兄弟跟著他混，也算是小有名氣，而且據說他當時還把握著好幾個小碼頭，給他帶來很豐厚的利潤【不良僱傭兵第075章、房東瘦子（下）章節】。當時張宏偉還是我的死對頭呢，我帶著幾十號人想去搶他的碼頭，彼此砍殺了不下一年多的時間，誰都沒有勝利。誰知道，後面張宏偉得到了大財團的支持，很快壯大起來，橫掃整個太倉區。自從太倉區被張宏偉橫掃之後，很多老、江湖都退了下來，我就是其中之一啊……「
瘦子說道這裡的時候有些感慨，言語之中帶著一絲絲的回味，「以前太倉區是一個不平靜的地方，是一個處處都充滿著激情和熱血的地方。但是自從張宏偉之後，太倉區便恢復了平靜。我這把老骨頭也就沒什麼事做，索性在這附近買了一棟就房子，做起了小房東，裹著平凡的日子。從前的那些日子，是多麼的讓人懷念啊。」
瘦子說著端起酒杯，猛然灌進嘴裡，「那一段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樂子，到現在我都十分懷念。」
葉凡和李馮都聽得出來，這是典型的老一代黑社會的日子，即便葉凡和李馮很少親身經歷過這樣的日子，但是在一些電視劇裡也都看過。比如黃某和孫某主演的新上海灘啊神馬的。葉凡想來，瘦子過的日子，大概就是這樣的。
瘦子和自己的其實是同一種人，只不過兩個人所在的地方不同，瘦子在黑社會的環境下成長，而葉凡和李馮，是在僱傭兵的世界裡面一步步走過來。
葉凡深深呼了一口氣，然後說道，「瘦子，你說那個張宏偉之前也是做碼頭生意的？」
瘦子點頭，「不錯，華南市的碼頭政府是不管的，到現在碼頭都還是私營化。不過現在的碼頭都被大財團控制在手裡面，開始走向正規化，那個時候的碼頭十分混亂，太倉區大大小小的碼頭有幾百個，而碼頭背後都是一些黑社會小頭頭在經營。張宏偉當時就是其中的一個小頭頭，而當時的我也是其中的一個。若不是他後來得到大財團的親睞，他決然不可能統一太倉區的碼頭運輸。至於支持他扶持他背後的財團……就是馬氏家族。」李馮和葉凡同時驚訝出聲，「馬氏家族？」
瘦子點頭，「不錯，就是馬氏家族。張宏偉得到馬氏家族的支持，開始大興土木，四處征伐，最後一統太倉區的大小碼頭三百個，建立了太倉區的第一個大型碼頭——嘉興碼頭。後來嘉興碼頭進一步發展壯大，成為了太倉區唯一的碼頭，最後更名為太倉碼頭。太倉碼頭的誕生就是這樣來的。」
葉凡一手把玩著酒杯，臉上露出沉思的表情來，「原來是這樣……看來太倉碼頭的成長也是踐踏了不知道多少生命，摧殘了不知道多少私營小型碼頭……」
瘦子說道，「可不是麼，太倉碼頭之所以有今日的盛況，看上去好像是馬洛曦這個人超凡運作的結果，其實她的雙手不知道染滿了多少人的鮮血，她的肩膀上不知道背負著多少人的生命。這簡直就是個妖女。」
葉凡喝了一口酒，「這也不能怪她，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成王敗寇。一將成名萬古枯，怨不得別人。」
葉凡說的是真心話，因為他自己也是一個這樣的人。世界從來就不會公平，他也從來沒有指望過世界會有真正公平的那一日。
有些人天生就在將王之家，有些人出生是平名百姓……公平兩個字，葉凡覺得不過是弱者用來自欺欺人的謊言罷了。
瘦子點頭，「不錯，這句話說的太精闢了，成王敗寇，弱肉強食，世界從來就不曾公平過。失敗了就是失敗了，任何借口也掩蓋不了。當年我就是敗在張宏偉的手裡，敗在他背後的馬氏家族手裡。」
葉凡問，「張宏偉既然是為馬氏家族做出這麼大的貢獻，幫助馬氏家族統一了太倉區的所有海運，成立太倉碼頭……應該得到馬氏家族的重用才是啊，為什麼現在的太倉碼頭裡面，根本就沒有聽說過張宏偉這個人？」
瘦子搖頭，「張宏偉這個名字就圍著黑社會，在公安局的案底裡有著太多的不良記錄。當時太倉碼頭是一家走向國際化的大型股份集團，擁有黑色案底的人怎麼能夠擔任太倉碼頭的高管。所以，馬氏家族幫助張宏偉改名換姓……」
李馮急問道，「改成什麼了？」
瘦子說，「就是現在的范偉。一個全新的身份，面對全新的世人。若非如此，以張宏偉這個名字，他是斷然無法在一家正規化的大型集團當任首席執行官的。」
葉凡很能理解，現在的社會雖然處處存在不公平，但是同時這也是一個輿、論龐大的地方。每一個名人，每一家公司都喜歡把自己包裝的美美的，一旦被輿、論爆出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即便是有理，也要說不清了。
因此，他很理解馬氏家族的做法，但是他也有了懷疑，對范偉的懷疑。
葉凡，「原來如此，范偉之前叫做張宏偉，而且是太倉區的一個社會混混，最開始居然是有幾個自己的小型碼頭。那麼，你覺得范偉這個人的人品如何？」
瘦子用了最簡單的一句話，「壞的沒法說。」
壞的沒的說，一般是指那些沒有人性，沒有原則沒有底線沒有道德的傢伙。
葉凡根本沒有必要接著往下問了，瘦子給出的答案i已經足夠準確了。
李馮忽然說了一句，「也對，這樣的人近乎無敵了，不然瘦子你也不會敗在他的手裡。」
瘦子表示，「可不是麼，我這個人雖然凶悍，但到底是有一個有原則的人。張宏偉完全泯滅人性，我鬥不過他。即便沒有得到馬氏家族的支持，我也鬥不過他。」
葉凡後面說話說的很少，一直都是李馮和瘦子在說話，葉凡一個人喝悶酒。
因為他覺得，范偉這個人，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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