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卷 血腥舊事的完結 第405章 一面之緣成塵煙 文 / 花明月
第405章一面之緣成塵煙
雖然隔了一層光罩，外邊的人全然沒有聽見裡面的動靜，不過身在光罩中的飛辰感受那種叫聲，還是覺得淒厲和難受，混雜著靈魂的吶喊，讓人心中覺得痛苦。那可是自己青梅竹馬的巧兒呀，誰又想看著她痛苦之極呢？
光幕中情景外人根本看不見，只有三個劍靈守在外面，手中的陷仙、絕仙、戮仙三劍盈盈生輝，沒有人懷疑她的鋒利。
「飛辰哥哥……不要……不要……殺了我！快殺了我！！」巧兒靈魂的聲音混雜著南宮妍靈魂，纏繞得難分難解，幾乎已經快融為一體的靈魂分割讓飛辰額上汗如雨下，以他現在的修為，能逼得他進入這等狀態也是少見，但更多的痛來自於內心。
足足半個多時辰，正道門的五座山峰的龍空峰上焰火漸漸熄滅時，飛辰才將南宮妍的神魂剝離巧兒的身體，他已經不想再試一次了。
將南宮妍丟入陰氣鎖妖壺，飛辰把昏迷過去的巧兒抱起，坐在地上冷眼環視了這數百門派，遽爾就再也無意理會這些人，看著自己的巧兒，飛辰欣慰一笑。
為一個凡人，值得麼？這或許對於數萬人來說是問得最多的一次，但對于飛辰來說，這句話根本就從來沒有出現在腦海中。
為了巧兒的一眸一笑，為了巧兒能夠好好的活著，便是自己離開九仙山的原因，而現在，終於找回了這個可憐的少女。
巧兒沒有修仙，數年來只是被人奪了捨，受盡靈魂煎熬，這讓他很是愧疚。他的父母用一百兩銀子就將她送到了峨眉，卻不知道讓她受盡苦難，就連夫婦二人也慘遭南宮妍奪舍後的自己女兒屠戮。人間慘劇莫過於殺親。
還好自己命運多舛卻機緣深厚，否則不知道還有沒有可能再見到這個女子。
龍空峰的火勢消失，一縷縷的濃煙往上飛昇，飛辰知道，尤琪和眾多的妖魔鬼怪們都已經被正道門消滅，或許也是這些妖魔們最終的結局吧。
飛辰把巧兒放入了整座九仙山都能幻化出來的陽氣鎖妖壺中，朝著正道門飛去，時間是辰時三刻。
放緩了速度，眼睛掃過這些門派的仙酋，數萬人紛紛讓路，修為的威懾已經是實實在在。
沒有了上界道首真人抑或是上界之人的攪局，在神州大陸，已經鮮有敵手。就是知道上界之人在這種場合絕對不會出現，所以飛辰才會這般大膽，且依照他的實力，根本不需要再像以前那樣的東躲西藏。
然而，沒有飛離多遠，飛辰便在人群中停了下來，環視左右，周邊的女子都是頗為熟悉，這才想起了當時清玄會武的那些和駱雪心組成一隊的女弟子們，也回想起那個慈祥和藹的老師太。
「聖劍門……聖劍門的聖印師太可來了？身體還好麼？」飛辰歉然一笑，這個老尼姑要自己去拜訪她，找自己喝茶下棋，現在還來不及去一趟聖劍門，著實有些不好意思。
幾個女弟子均是愕然看著突然降落下來的飛辰，而其中一個年級稍大的師太走了出來，她手持白玉拂塵，頗為健朗，頭上包著一層裹布。
那老師太左右一看，便對飛辰道：「李掌門這邊說話。」
「嗯？」飛辰疑惑，但見這人手中的白玉拂塵，已經覺得有些眼熟。
隨著這老師太走到週遭無人處，那老師太雙手合十，苦笑道：「李掌門，尊師聖印師太已經仙遊了。」
飛辰背在後面的手不由得緊了緊，聖印師太仙遊，那自己恢復記憶的事情也就成為鏡花水月。但這還不是重要的，聖印師太和藹慈祥，卻又怎麼會仙遊？難道陽壽已盡？絕無可能，當年自己稱呼她老師太，對方還反問自己『貧尼如今也只是壯年罷了，如何就老了？』，這等追求歡樂生命的老人，又如何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就遠離塵世？
「何時的事情？可否細說一二？」飛辰冷靜的說道，但眉宇間已經察覺不到的微微擰起，雖然只不過一面之緣，不過老師太對自己確實如同駱雪心，徐徐勸誘，不急不躁的教導，無論每一句話都能讓人銘記於心，實在是不可多得的好人。只可惜最後邀請自己前往聖劍峰，卻未能成行，最後竟然成了一別隔世，實在太過悲劇。
「清玄會武結束後，師尊在一次登太白峰時，便身死道消了，我們也是根據派中的長命燈熄滅和山上激戰的痕跡得知尊師仙去。」老師太神色黯然，輕輕歎了口氣，顯然也是難受。
「這麼好的人，真是可惜……」飛辰只得是跟著歎氣，但見這群聖印師太遺留下來的徒子徒孫們修為都是不上不下，且道袍拂塵對比其他仙家門派都可謂不上檔次，便知道她們這段時間過得十分的落魄。
「最近世道不太平，魔教神王宗勢大，聖劍門若是不棄我仙霞派派小力微，可入我門派下轄，不敢說上界門派如何，至少下界自保有餘。」飛辰誠心道，這也算是盡了綿薄之力，畢竟駱雪心也是間接出自聖劍門，而且聖印師太明裡暗裡都是幫過自己。
「太過客氣了，仙霞派即便在清玄門下轄也是屬於一流門派，而今單飛出清玄門，更是修仙界名聲響徹，貧尼雖然足不出山勤於苦修，但也是如雷貫耳。能得李掌門之仙霞派庇護，可說是我聖劍門大幸。」老師太語言中有些顫抖，顯然早已經聽說過仙霞派之事，只不過除了聖印師太，她們一派並無人與仙霞派相交甚篤。
聖劍門靠著西邊，雖是清玄門下轄，但經過清玄門妖魔現世實力大降後，門派飄搖，無依無靠，聖劍門就更多的偏向於與靠近自己的正道門。這次的正道門掌門江寒風即位，便是這師太為了門派的將來，帶領幾十位門中弟子來尋求依仗的，可謂是可憐可歎。
「敢問師太名諱。」飛辰問道，手上已經拿出了一塊玉決，等待對方說出名諱。
那師太聽聞飛辰問起名諱，這才忘記自己剛才激動，連名字都忘了說，趕忙顫巍巍道：「李掌門真人恕罪，貧尼道號靜安，這些弟子分別是夢字輩的夢如、夢塵、夢圓……還有緣字輩的……」
「嗯、嗯……」飛辰不由得苦笑，看來這師太也是深得聖印師太的精髓了，難怪會是這一代的聖劍門掌門。將玉決刻上了靜安師太的名諱，將其遞了過去，接著道：「持著此牌，聖劍門可入得仙霞派，到時候司明香代掌門會與你相商的。」
靜安師太兩眼閃爍，握著飛辰的雙手說不出話來，當著這麼多弟子飛辰也頗為尷尬，但卻不忍制止。
良久，飛辰對著這些聖劍門弟子微微點頭，便往正道門飛去。
靜安師太目送飛辰離開，以衣袖拭淚，進入仙霞派下轄，可是所有附近小門派夢寐以求的事情。
這群聖劍門弟子均是樣貌姣好之輩，離得極遠也是花枝招展，她們好奇看著自己師傅哭得和孩子一般的目送遠去的前輩高人，均是圍了過來。
一弟子攙著靜安師太的手，連問道：「師傅，怎麼了？」
「沒啥，師傅就是感動。」靜安師太拭淚答道。
「那人是仙霞派掌門真人李飛辰吶，師傅。」另一群弟子也纏了上來，顯然門派雖窮，但弟子們的性情都頗為活躍。
「嗯，嗯，就是他，就是他……」靜安師太喃喃答道。
見她感動成激動，弟子們都是好奇不已，忙問：「見了高人，師傅也不用感動得哭了呀。」
「師傅不是感動的，師傅是高興，咱們可要入仙霞派了……到時候，你們個個都不用隨著為師風餐露宿，飽受同道欺辱了……」靜安師太還在哭，看來修為絕高的聖印師太一走，門派是頗多不順的。這也難怪，修仙界門派，但凡沒有老怪物鎮住山門，多少會被人欺辱，特別是沒有上界門派庇護的女子門派。
「啊？」弟子們都是驚訝之極，但見靜安師太點頭確認後，都是歡呼起來。引得旁人都是不解的看過來。
「那……那……正道門的登基大典馬上要如期開始了喔，咱們是不是該啟程了？」一年紀十來歲的女童天真看著正道門山門處的紅燈紅綢，眼中閃閃發亮。
「呃？都進了仙霞派，我們還去什麼正道門？正道門難道還有仙霞派好麼？小香香，咱們要去仙霞派了！」女弟子們均是喜笑顏開，一派的歡騰。摟著靜安師太不願意放手。
靜安師太止了哭聲，破涕為笑後，只不禁連連點頭，高興得說不出話來。
靜安師太拉著弟子朝著東南邊的仙霞派而去，轉頭時已經不見了飛辰，如果不是那玉訣在手，尚還恍惚如在夢中。
飛辰確實是消失了，使用照天如意施展隱身術，混跡在諸多的門派之中，並且秘密潛入了剛剛撲滅掉尤琪手下的妖魔大軍先鋒的正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