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四百九十六章 禁足難解 文 / 解語
魏靜萱反應極快,道:「楊公公,自從禁足以來,皇后娘娘一直都很後悔以前做過的事,確是真心悔改,麻請您與太后說一聲。」
楊海看著她道:「我雖然年紀大了一些,但還沒有老眼昏花,是否真心悔改,我看得一清二楚。」說罷,他朝明玉欠一欠身道:「娘娘不必太過擔心,太后說了,只要您確有悔改之心,就立刻釋了您的禁足!」
明玉盯著他,下一刻,尖銳的聲音在坤寧宮中響起,「本宮日日依著太后的話,念足三遍述罪書,難道這還不叫真心悔改嗎?」說罷,不等楊海說話,她又尖聲道:「本宮要見太后!」
楊海伸手攔住她的去路,恭敬而堅決地道:「請娘娘見諒,您禁足期未滿,除了坤寧宮之外,哪裡都不能去!」
明玉正在激動之中,哪裡聽得進這話,冷聲道:「本宮是當朝皇后,本宮的事輪不到你一個小小奴才來管,讓開!」
楊海神色平靜地道:「奴才自不敢管娘娘,但這是太后的懿旨,還請娘娘遵從,您若強闖出去,只怕禁足之期還會延長!」
明玉目光陰寒地道:「你在威脅本宮?!」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不想娘娘做無謂之事罷了。」楊海話音未落,明玉便厲喝道:「本宮不要聽你說這些廢話,太后根本沒有來過坤寧宮,她怎麼知道本宮不是真心悔改,是不是有人在她耳邊進讒言?是嫻妃對不對?」瑕月是在明玉禁足之後被封的貴妃,所以這件事明玉尚且不知。
楊海垂目道:「娘娘誤會了,無人進什麼讒言,關鍵只在娘娘自己身上,只要您悔改,禁足即便可解。」
明玉激動地道:「本宮悔改,本宮這一年都在悔改,你去將太后請來,她自然就知道了。」
楊海神色平靜地道:「太后未曾來坤寧宮,但她老人家對娘娘一直很關心,對於娘娘是否真心悔改也很清楚。」
「不可能,太后未曾來過怎麼會知道,你胡說!」這般說著,明玉不知想到了什麼,緊緊盯著楊海道:「本宮想起來了,你每日都會來,是你將本宮的情況告訴太后的是不是?」
楊海並不否認,道:「是,奴才每日都會將娘娘的情況稟知太后。」
「原來是你,是你在太后面前進讒!」明玉恨恨地盯著他道:「本宮明明已經真心悔改,你為何要在太后面前顛倒是非,令太后不肯放本宮出去。」
面對明玉無中生有的指責,楊海未曾動氣,只是平靜地道:「奴才與太后所言,句句屬實,並無娘娘所言之事,還請娘娘明鑒。」
明玉哪裡聽得進去,待要再說,魏靜萱已是上前拉住她道:「奴婢相信楊公公不是那樣的人,主子您別動氣。」說罷,她又對楊海道:「楊公公您先回去吧,主子這裡,奴婢會設法勸著一些。」
楊海點一點頭,不顧明玉的叫嚷轉身離去,說實話,他一點也不想來坤寧宮見這個間接害死水月的兇手,只是迫於凌若之命,才會每日過來。
待得宮門重重關起後,明玉恨恨地甩開魏靜萱,厲聲道:「你瘋了是不是?明知道楊海存心不良,居然還幫著他說話?難道你也想讓本宮繼續被禁足嗎?!」
魏靜萱搖頭道:「主子想到哪裡去了,奴婢怎麼會幫他說話呢,只是繼續爭論下去,對您一點好處都沒有!」頓一頓,她又道:「就算真讓您見到太后又能如何,自從水月死後,太后對您一直心存偏見,再加上嫻妃在太后耳邊嚼舌根子,偏見更甚。冒然闖出去,只會令太后更加不喜。」
明玉惱聲道:「那依你之見,這件事就這麼算了?」不等魏靜萱說話,她已是喃喃道:「不行,本宮已經受夠了,一天都不想繼續下去,本宮要出去,要離開這裡!」
她一邊說著,一邊往宮門奔去,魏靜萱趕緊將她攔住,急急道:「主子,您冷靜一些,奴婢保證,您一定可以很快解除禁足!」
明玉盯著她,臉龐扭曲地道:「你不過是一個奴才,而且還與本宮一樣禁足在這裡,你能有什麼辦法?」
魏靜萱迭聲道:「您相信奴婢,奴婢真的有辦法,總之千萬不要衝動,那樣只能令事情惡化!」
在她的勸說安撫下,明玉終於漸漸冷靜了下來,魏靜萱在扶著她回屋坐下後,柔聲道:「其實說到底,太后之所以那樣為難主子,關鍵就在那份述罪書上。」
一說起那個,明玉就一肚子氣,冷聲道:「整整一年,本宮已經將那份述罪書念了一千餘遍了,說句倒背如流都不為過,太后竟然還推說不滿意,分明是故意刁難本宮。」
魏靜萱瞅了她一眼,道:「奴婢知道,主子並不情願念述罪書,所以這一年來,每次念起都頗為生硬,想必這就是楊海與太后覺得不滿意,認為主子不曾存心悔改的原因所在。只要您接下來幾日,念得……」她盡量婉轉地道:「稍稍溫和一些,表露出悔改之意,想必就會沒事了。」
明玉煩燥地道:「難道本宮沒有嗎?是楊海這個閹人雞蛋裡挑骨頭,非要尋本宮的錯不可。」
究竟明玉有沒有好好去念,表露出懺悔,魏靜萱心中一清二楚,不過當著明玉的面,她不敢說的太過,只得道:「奴婢也知他是存心挑錯,但如今勢不如人,這一時半會兒間,除了忍讓之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明玉沒好氣地道:「就算本宮肯忍,可萬一太后就是揪著不放,那又該如何?」
魏靜萱轉著眼珠子道:「主子,您給奴婢幾天時間,讓奴婢好好想想,說不定能夠想出其他辦法來。」
明玉無奈地點頭,隨後幾日,楊海依然每日過來,聽明玉念誦述罪書,隨後又照常離開,始終沒有說明玉何時解除禁足的事。明玉的耐心在這看不到盡頭的等待中逐漸耗盡,變得急燥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