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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三百六十二章 猜錯 文 / 解語

    愉貴人話音未落,阿羅已經朝她道:「剛才是奴婢一時失言,娘娘是懂規矩之人,還請莫要與奴婢一般見識。」

    面對她諷刺的話語,愉貴人臉頰一搐,虛笑道:「都說沒事了,退下吧。」

    待得阿羅退到身邊後,瑕月道:「愉貴人說的沒錯,年老色衰,又無子傍身,確實在宮中很難立足,不過愉貴人忘了嗎?本宮已經有一個兒子了。」

    愉貴人揚一揚細眉,道:「娘娘是說大阿哥嗎?」

    瑕月頷首道:「不錯,大阿哥雖然沒有端慧太子那麼聰明,但勝在肯下苦功,為人又孝順,他可不就是本宮的好兒子。」

    「但他並不是娘娘所生,另外……若臣妾沒有記錯的話,富察氏的死與娘娘有著莫大的關係,試問他怎麼會孝順您呢?就算現在孝順,多半也是裝出來的,娘娘還是小心一些為好。」

    瑕月抿了一口滾燙的茶水,涼聲道:「愉貴人倒是知道的清楚,不過……你怕是要失望了。」

    愉貴人唇角微彎,道:「臣妾也希望是自己多想了,否則娘娘未免太可憐了一些。」

    瑕月擱下茶盞,再看向愉貴人時,目光已經變得幽冷無比,「愉貴人當真以為自己做的事滴水不漏嗎?永璜已經把所有事情告訴本宮了,真是好本事,居然想到偽造富察挽秀的信,讓永璜成為你手裡的棋子,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永璜雖沉默少言,卻並非不辯是非之人,他知道誰是真的對他好,誰又是在利用他。」

    聽得這話,愉貴人終於維持不住臉上的笑容,冷聲道:「臣妾不知道娘娘在說什麼?」

    「不必在本宮面前裝腔作勢,這件事你很清楚,珂里葉特若瑩,本宮承認自己以前小覷了你,讓你可以在本宮背後做這麼多事,甚至害死了永璉,如今還想要害永珹;不過一切到此為止了,本宮一定會讓你為曾經做過的錯事付出代價。」說到此處,她緩緩站起身來,迫視著愉貴人道:「一個龍胎,保不住你的!」

    愉貴人冷冷迎視著她的目光,許久,笑容再度出現,扶著冬梅的手起身道:「臣妾不知道娘娘在說什麼,不過……若臣妾的孩子有什麼事,娘娘一定脫不了干係,不信……就走著瞧吧。」說到此處,她屈膝道:「臣妾還要去給皇后娘娘請安,先行告退!」

    說到此處,她突然摀住唇一陣乾嘔,瑕月連忙讓人去拿漱盂來,但愉貴人只是一味的噁心,並無東西吐出來。

    這樣乾嘔了一陣子,那種噁心的感覺終於退去,愉貴人長舒了一口氣,臉色蒼白地道:「讓娘娘見笑了,臣妾自從懷孕之後,經常會感覺噁心想吐,有時候是乾嘔,有時候則會把吃下去的東西全吐出來,實在是難受得緊。」

    瑕月關切地道:「本宮明白,剛懷孕之時是這樣的,等滿四個月之後就會好許多;不過吐歸吐,吃還是要吃的,可別因噎廢食,知道嗎?」

    愉貴人應了一聲,往外走去,在走出房門的時候,恰好看到習箭歸來的永璜,瑜貴人笑道:「大阿哥回來了,幾日不見,似乎又長高了一些。」

    永璜盯著她沒有說話,直至瑕月走出來道:「永璜,還不趕緊恭喜愉貴人,她可是一直對你很照顧呢。」

    永璜點點頭,將眼中的憎恨與厭惡收了回去,低頭道:「永璜恭喜愉貴人,希望愉貴人早日再為皇阿瑪再添一位阿哥。」

    愉貴人笑笑道:「承大阿哥吉言,得空多去我那裡坐坐,我讓小廚房做你喜歡吃的菜。」弘歷在得知她懷孕後,當即命人在石磯觀魚軒中設置小廚房,以便宮人可以隨時做她喜歡吃的菜。

    瑕月扶著永璜的肩膀道:「瞧瞧愉貴人,對你多好,往後可不要忘記了。」

    永璜抬頭一笑,道:「娘娘放心,我一定會牢牢記著的。」說罷,他對愉貴人道:「我一定會去看望貴人的。」

    愉貴人微微一笑,道:「娘娘將大阿哥教得真有禮貌。」說罷,她再次行禮,轉身離去,在轉過身之時,那縷笑意猶如沒入大海中的小舟,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始終還是小覷了那拉瑕月,這個女人比她想像得還要難對付,不過……這樣才有意思,慢慢玩吧,不過,笑到最後的人,一定是她!

    待得愉貴人走遠後,瑕月牽過永璜的手笑道:「剛才做得很好,記著,以後也要這樣子,不要動氣,也不要被她牽著鼻子手。」

    阿羅皺著鼻子道:「對,就當她是一隻扁毛畜生。」

    瑕月睨了她一眼,輕斥道:「你倒是學得快,剛才誰叫你多嘴的。」

    阿羅輕吐著舌尖,道:「奴婢知罪,不過若非如此,娘娘也不能暗著罵了愉貴人一通。」

    知春接過話道:「剛才聽著主子罵她畜生,可真是解氣,不就是懷上龍種嗎,有什麼了不起的,她又不是第一個,還專門跑到咱們這裡來耀武揚威,真是可恨。」

    瑕月拉著永璜進屋坐下後,道:「耀武揚威只是其一,還有其二,你們誰人能猜到,本宮有賞。」

    知春與阿羅相互一眼,均是猜不出她話中的「其二」是什麼,倒是齊寬道:「主子,另一重意思,可是愉貴人對您的警告?」

    瑕月讚許地看了他一眼,道:「不錯,就是警告,她怕本宮出手對付她腹中的孩子,所以一大早就過來告訴本宮,一旦孩子有事,哪怕沒有證據,她也會指證是本宮所為。」

    阿羅怔目道:「那萬一是別人動的手,難道她也栽到主子頭上嗎?」

    「從她剛才的話語推斷,應該就是這個意思。」齊寬話音剛落,知春便恨聲道:「她這樣未免也太不講理了,別人看她腹中的孩子不順眼,不欲它生下來,關主子什麼事,難不成主子還要保她們母子不成?簡直就是豈有此理。」

    「她本就是這樣的人,沒什麼好生氣的,不過……」瑕月輕撫著裙間的花紋,幽幽笑道:「她這次還真是猜錯了,本宮並沒有打算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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