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兩百六十九章 魏靜萱 文 / 解語
魏靜萱無奈地點點頭,繼續吃著碗裡的飯,吃過飯她們還要去淘洗果品,全部做完了才能夠歇息。
不論是魏靜萱還是夏晴都不曾注意到,外頭一個還在浣衣裳的女子,不時抬眼往她們這邊看來,這個人……正是蘇映雪。
辛者庫的日子是單調的,一睜開眼睛就是做事,從早做到晚,沒有歇息,繁重的差事,將人變得越來越麻木,也越來越沉默寡言。
這日,魏靜萱端著剛洗完的衣裳去晾,未曾注意到邊上伸出的腳,不小心被絆了一下,人倒是沒事,木盆中的衣裳卻是掉了一地,剛剛洗淨的衣裳一下子又髒了。
「又得再洗一遍,真倒霉。」魏靜萱嘀咕了一句,在撿衣裳的時候,發現其中一件的袖子被地上的沙石給勾破了絲,還沒等她回過神來,宋嬤嬤尖厲的聲音已經在耳邊響起,「你是怎麼做事的,居然勾破嫻妃娘娘的衣裳,不想要命了是不是?」
魏靜萱嚇了一大跳,連忙跪下道:「嬤嬤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剛才奴婢不小心摔了一下,所以才會……」
宋嬤嬤臉色陰沉地道:「在這辛者庫裡,錯就是錯,沒有任何借口。」
魏靜萱不敢反駁,低頭認錯,然宋嬤嬤並不打算這麼放過她,道:「犯了錯就該受罰,來人,拖下去掌嘴二十。」
魏靜萱一下子被嚇懵了,連求饒也忘記了,還是夏晴反應快,趕緊奔過來為她求情,「嬤嬤開恩,妹妹不是有意的,求您看在她初犯的份上,饒過她這一次。」
魏靜萱反應過來,哭著磕頭求饒,宋嬤嬤面無表情地道:「若不是初犯,你以為掌嘴二十能抵她的罪嗎?」不等夏晴開口,宋嬤嬤又道:「你們也別覺得我罰重了,衣裳壞了,我得親自拿去給嫻妃娘娘,到時候還不知道會怎麼樣了,說不定我挨的罰,比這個還要重。」
夏晴畢竟還年少,被宋嬤嬤這麼一說,頓時不知該怎麼接才好,眼見監工太監來拖驚惶失措的魏靜萱,正要開口代其受罰,一個怯怯的聲音插了進來,「不……不關她們的事,是我不好,我把腳伸的過了一些,以致絆倒了她。」說話的是一名正在浣衣的女子,她瞧著很害怕,但還是完整的把話說了出來。
「我沒罰你,你倒是自己先認起罪來。」宋嬤嬤認出說話的人,冷笑道:「既然咱們的純嬪娘娘自己承認錯在你身上,那麼奴婢就只有稟公處置了。來人,賞她二十鞭,必須鞭鞭見血,否則就不算。」
聽到懲罰,魏靜萱脫口道:「剛才不是說掌嘴二十嗎,為什麼一下子就成二十鞭了,還要……見血才算?」
宋嬤嬤皮笑肉不笑地道:「因為你是宮女,她是罪人,她犯了錯,所受的罰自然就比你重,明白了嗎?」
魏靜萱待要再說,夏晴已經攔住了她,宋嬤嬤也不理會她們二人,命監工太監將身形瘦弱的蘇氏拉下去,很快鞭子抽打在皮肉上的聲音就響了起來,說是二十下,事實上,實實鞭笞了三十餘下方才停下來。
在這個過程中,蘇氏一直緊緊咬著嘴唇沒有出聲,直至監工太監離開,她方才軟軟倒在地上。
一直站在旁邊的魏靜萱與夏晴連忙過去,扶起她道:「你怎麼樣了,要不要緊?」
蘇氏滿頭冷汗地道:「沒事,只是皮外傷罷了,我早就已經習慣了。」
「別說這個了,先把她扶回去吧。」夏晴與魏靜萱一邊一個,吃力地扶著蘇氏回屋,這個時候,與蘇氏同住一屋的人還在勞作,所以屋裡只有他們三人。
夏靖打了一盆水來,將她背上的血跡擦拭乾淨,又拿了乾淨的衣裳替蘇氏換上,隨即方才道:「剛才的事,多謝你了,若不是你,這會兒受罰的人就是靜萱了。」
蘇氏搖頭道:「沒什麼好謝的,剛才的事,原本就是我的錯,怎麼忍讓你們來受罪。」
魏靜萱好奇地道:「我剛才聽到宋嬤嬤叫你純嬪娘娘,你以前是宮裡的娘娘嗎?」
蘇氏苦笑道:「是啊,可惜,這都是以前的事了,如今的我,只是辛者庫一介罪人,這條命比草還要賤,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死了。」
她這番話聽得兩人唏噓不已,魏靜萱看著夏晴,顫聲道:「姐姐,是不是我們也會死在這裡?我好怕,我不想死。」
夏晴安撫道:「不會的,咱們一定會好好的,別自己嚇自己。」
蘇氏在一旁道:「是啊,你們與我不一樣,將來還是有機會離開辛者庫的,只是在這裡一日,就在小心一日,千萬不要一時大意做錯了事;另外,我再提醒你們一句,其他主子的東西都好說,就是延禧宮嫻妃的東西,一絲一毫都不要出錯了,話說回來,宋嬤嬤今日罰你掌嘴二十,真的是一點都不重。」
魏靜萱好奇地道:「為什麼嫻妃的東西不能出錯,她是宮中最受寵的人嗎?」
「最受寵?」蘇氏冷笑一聲道:「我雖然離開有一陣子了,但還不至於對宮裡頭的事一無所知,嫻妃永遠都不可能成為皇上最寵之人,皇后娘娘才是。」
魏靜萱不解地道:「既是這樣,你剛才為何說……」
「她不是最受寵,卻是最挑剔狠厲之人,一旦有不合她意之事,就會變著法子對付你,且還讓你尋不到破綻,你說說,這樣的人能得罪嗎?」
魏靜萱驚呼道:「好可怕,難怪你會這麼說了。」說到此處,她想起一事來,好奇地道:「那你呢,你又為什麼會由娘娘變成罪人?」
夏晴扯著她的袖子道:「妹妹,這不是咱們該問的。」
蘇氏搖頭道:「無妨,說起來,我會有今日,也是拜嫻妃所賜,她毀了我一輩子。」
「她怎麼可以做這樣的事,實在是太過份了。」面對魏靜萱氣憤的話語,蘇氏苦笑道:「她就是這樣的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我倒也罷了,只是可憐了我兩個孩子,那麼小就失去了額娘。」說到後面,她似真似假的落下淚來。
:後面還有一到兩章,要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