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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六十九章 氣味 文 / 解語

    高氏現在全副心思都放在永璉那件事上,對於她這個要求,隨口道:「既是這樣,你取一包去就是了。」

    「那就多謝妹妹了。」在竹取來藥包後,瑕月道:「本宮不打擾妹妹休息了,改日再來看望。」說完這句話,她轉身離去,在即將跨過門檻的時候,忽地停下腳步,回頭道:「勸妹妹一句話,舉頭三尺有神明,做任何事之前最好都三思再三思,別以為這世間只有妹妹一個聰明人。」

    在瑕月離去後,高氏隨手拿過擱在床邊小几上的茶盞,用力擲在門上,在茶盞落地的聲音中,她神色扭曲地道:「這個賤人,居然敢教訓本宮,她憑什麼?憑什麼!」

    「主子息怒,現在要緊的不是這個,而是嫻妃為何會懷疑到主子您身上,明明一切皆是純嬪所為,咱們除了將貓草交給純嬪,還有奴婢去了一趟辛者庫之外,就再沒有做過別的事,無論如何都不該先疑心咱們。」

    高氏自己也是一頭霧水,沒好氣地道:「本宮如何會知道,你立刻去一趟翊坤宮,將剛才嫻妃的話全部仔細說一遍,讓她趕緊想辦法。」

    「奴婢這就去。」竹答應一聲,匆匆離去,並未發現自己身後多了兩條尾巴,直至竹進到翊坤宮後,瑕月才扶著知春從隱蔽處走了出來,輕聲道:「本宮一走,慧妃就派竹來了翊坤宮,看來這件事與純嬪脫不了干係。」

    知春瞥了左右一眼,見四處無人後,道:「主子,會不會是慧妃與純嬪合謀?」

    「或許吧。」瑕月不確定地說了一句後,道:「走吧,咱們先回延禧宮,齊寬與阿羅也該回來了,看他們能不能查到些什麼。」

    「嗯。」知春依言扶著瑕月回到延禧宮,阿羅果然已經在了,一見到瑕月便道:「主子,奴婢問過宋太醫了,他說貓對薄荷應該沒有特殊反應,至於什麼東西會令貓失控,他說會仔細翻閱醫書,一有消息就來告之主子。另外,奴婢聽主子的話,仔細留意了莊太醫,恕奴婢無能,看不出什麼古怪來。」

    瑕月剛要說話,看到齊寬快步進來,連忙道:「辛者庫那邊問到了什麼?」

    「奴才依主子的話,問了洗衣、送衣、取衣之人,也分別見過她們,皆沒有什麼異常。若非要與慧妃扯上什麼關係的話,就是那天竹去辛者庫取衣的時候,曾經翻看過二阿哥洗好疊在一旁的衣裳,她有可能在這個時候動了手腳,但很可惜,沒有任何人能夠證明,一切只是猜測。」

    瑕月點頭道:「那可有能與純嬪扯上關係的線索?」

    齊寬不知她怎麼將話題轉到蘇氏身上,思索片刻搖頭道:「沒有,奴才這一天打聽出來的消息,都沒有一件是與純嬪相關的。」

    阿羅在一旁道:「主子,您懷疑純嬪也參與其中?她有那麼大的膽子嗎?」

    瑕月將剛才跟蹤所見說了一遍,隨後道:「咱們現在必須得牢牢抓住每一條線索,或許證據就在其中。」

    知春應了一聲,忽地想起一件事來,將藥包從袖中取出來,道:「主子,您為何要問慧妃討那個藥包,太醫院不是剛送來好幾個嗎?」

    瑕月沒有說話,只從她手中接過藥包,然後又讓齊寬取來一個太醫院送來的,將兩者分別放在鼻下細細聞著,這樣聞一會兒歇一會兒,足足過了一柱香的功夫,方才將兩者遞給阿羅,道:「你們都聞聞,這兩個藥包有何不一樣。」

    阿羅與齊寬、知春三人,分別將藥包放在鼻下,仔細聞過後,搖頭道:「主子,都是一樣的氣味,並無不同。」

    「連濃淡也是一樣的嗎?」面對瑕月若有所指的詢問,三人分別又聞了一遍,隨後阿羅不甚確定地道:「應該是太醫院送來的藥味更濃一些。」

    瑕月微一點頭道:「確是如此,但其中的薄荷味卻是慧妃宮中的更甚一籌,之前本宮進到慧妃內殿的時候,便發現薄荷味遠比咱們宮中的更大,覺得有些奇怪,所以就借口問她要了一包來。」

    「或許是慧妃的藥裡太醫多放了一些薄荷。」阿羅話音剛落,瑕月便道:「莫要忘了,慧妃宮的藥包已經放置一段時間,但藥味仍與太醫院剛送來的相差彷彿,多放的……又豈止一味薄荷。」

    阿羅不解地道:「就算是這樣,可是這與咱們現在追查的事有何關係?」

    「本宮不知道,只是隱隱覺得兩者之間,或許會有關聯。知春,卻取銀剪還有兩張乾淨的宣紙來。」

    待得知春將東西取來後,瑕月將兩個藥包分別剪破,逐一對照裡面的藥材,最後竟讓她發現高氏那只藥包中多了幾株她從未見過的草藥,且有極重的薄荷味,聞起來有一種清涼的感覺。當這味草藥被剃除後,餘下那些藥裡的薄荷味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這下子,莫說是瑕月,就是阿羅也覺得事有蹊蹺了,道:「主子,奴婢這就去將宋太醫請來,他博覽醫書,必會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瑕月示意她快去,自己則拿起那幾株草藥仔細地聞著,越聞越覺得像之前永璉身上那股味道。

    她的嗅覺一直都比常人靈敏,若非如此,她也不會察覺自己所用的燕雙飛胭脂與別人所用的不同,由此知道弘歷在自己的胭脂中暗下麝香,使得自己多年來,一直不曾受孕。

    阿羅很快將宋子華請了過來,瑕月將那味不知名的草藥擺在他面前,讓他辯別這是何種草藥。

    宋子華將草藥拿在手裡看著,露出驚異之色,瑕月見狀連忙道:「如何,宋太醫可是認出來了?」

    宋子華神色凝重地點頭道:「不錯,微臣一時疏忽竟然將這個給忘了,之前娘娘問微臣,要如何控制一隻野貓傷人,微臣之前覺得沒什麼可能,但現在細想起來,只要有這種草藥在,那麼娘娘說的事情,並非全無可能。」

    瑕月神色一震,身子往前微傾,道:「宋太醫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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