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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千八百四十二章 女人 文 / 解語

    弘歷點頭道:「李叔一直都是個好官,額娘總說,如果天下官員都能如李叔一樣,一心為國為民,皇阿瑪便不會有這麼多煩惱了。」

    「是啊。」弘晝點頭之餘,從懷中取出一張疊起來的紙,扔給弘歷,「喏,這幾個就是與英格有勾結的官員,最後那兩個是我自己查出來的,英格那老狐狸之前還藏著掖著不肯告訴我。」

    弘歷點一點頭,道:「你去過英格那裡了?」

    弘晝伸了個懶腰道:「哪裡敢不去,不過與那隻老狐狸說話還真不是一般的累,每一句話都要左思右想,腦袋都快想炸了。」說罷,他不知想到了什麼,道:「對了,二哥怎麼樣了,你之前在信裡說的不是很清楚,皇額娘能夠被釋禁足,皆是因他之故?」

    弘歷點點頭,將弘時回來後,所做的事細細說了一遍,包括他與弘時對峙亂葬崗的事。弘晝一直聚精會神的聽著,當聽到他們利用與索綽羅氏相似的徐氏,引弘時上鉤時,迫不及待地道:「結果如何,抓到二哥把柄了嗎?」不等弘歷回答,他又自顧自地搖頭道:「不對,肯定是沒抓到,否則京城哪裡還會這麼太平,早就雞飛狗跳了。」

    「不錯,一直到徐貴人回宮,也沒抓到他們私會的證據,我曾向額娘進言,將慧安寺團團圍住,但額娘怕打草驚蛇,不讓我這麼做。」弘歷不無遺憾的說著。

    弘晝想了想道:「既然貴妃娘娘會這麼說,想必有她自己的打算,相信早晚會抓住他們。」

    弘歷點點頭,沉默了一會兒笑道:「我讓人去備酒菜,你留在這裡吃過晚膳再走,今兒個咱們兄弟不醉不歸。」

    「好!」弘晝毫不猶豫地點頭,之後見弘歷還有許多公文要看,便乾脆自己一人在府中轉悠,他走的時候,天還很冷,除了梅花等少數幾種冬季裡開的花之外,便再也看不到什麼顏色,綠色更是少得可憐,不像現在,隨便一眼看去,便是滿眼的綠色,耳邊更不停地響著夏蟬鳴叫之聲。

    弘晝隨意停在碧波蕩漾的池子前,岸邊柳枝隨風輕擺,透著勃勃生機,身在京城時不覺得,離開一陣,方才發現,他最喜歡的地方始終是京城,因為這裡有他牽掛在意的人。

    正想的入神,身後突然傳來一個不確定的聲音,「五阿哥?」

    弘晝回頭看去,一張清麗絕美的臉龐映入眼斂,哪怕明知道在這副容顏下面隱藏的是蛇蠍心腸,呼吸仍然忍不住為之一滯,待得回過神來後,他微一低頭道:「見過側福晉。」

    來者正是瑕月,她看到弘晝似乎很是高興,快步上前道:「許久不見了,五阿哥什麼時候回京的?」

    「今天剛回來,過來看看四阿哥,想不到這麼巧遇到了側福晉,側福晉一切可還安好?」

    瑕月明媚耀眼的容顏微微一黯道:「就那個樣子,能有什麼好不好。」如此說著,她聲音更加生澀,「我這一輩子就是這樣了,也不敢有什麼奢求,只盼五阿哥你能一切皆好,無災無難。」

    「四哥他……待你不好嗎?」弘晝神色複雜地問著,這一刻,他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戲還是真的關心瑕月。

    瑕月低頭不語,阿羅插嘴道:「五阿哥您不知道,小姐嫁進來這麼久,王爺至今沒給過小姐好臉色,更加沒有在小姐房中過過夜,還說這是對小姐的懲罰,王爺覺得當初的事,是小姐故意給他難堪,令小姐空頂著一個側福晉的名頭,暗地裡,不知被多少人恥笑。」

    「多嘴,誰讓你說這些的。」瑕月輕斥一句,勉強笑道:「五阿哥別聽阿羅胡說,沒這樣的事。」

    「明明是四哥自己做錯了事,卻怪到你頭上,真是……」他似乎不知該怎麼說下去,神色間充滿了怨恨。

    「罷了,這一切皆是我的命,怪不得任何人。」瑕月表現出一副認命的樣子,她知道,越是示弱,越是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

    「四哥,四哥真是太過份了!」弘晝用力一拳捶在一株柳樹上,冷聲道:「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瑕月面露慌張地道:「五阿哥,你千萬不要做什麼傻事,我沒事,真的沒事呢,嫡福晉也待我很好。」

    弘晝搖頭道:「你不要騙我,你根本一點都不開心,若時光能夠倒流,該有多好。」

    瑕月面露哀傷地道:「若時光真可以倒流,世上就不會有這麼多遺憾與悲哀了,終歸只是奢望罷了。」她吸了一口氣,朝弘晝行一行禮道:「不打擾五阿哥了,告辭。」正要轉身,她突然又停下腳步,低低道:「能夠在這裡見到五阿哥……真好!」

    轉身,在夕陽的餘暉下越走越遠,而在轉身的那一刻,彼此都換了另一副神情,區別在於,弘晝知道她剛才說的那一切都是假的,而瑕月並不知道。

    瑕月以為自己一直在算計著弘晝,殊不知,她自己才是被算計的那一人。

    人心,在殘酷的現實中,被磨礪成這世間最可怕的東西,讓人望而生畏。

    在瑕月走後,弘晝也沒心情欣賞這落日的美景,回到書房,弘歷仍在看公文,聽到有人進來,頭也不抬地道:「就剩下這一份了,馬上就好。」

    弘晝扯一扯嘴角,道:「不急,四哥慢慢看就是了。」

    聽著弘晝明顯低沉的聲音,弘歷抬起頭來,發現他神色有些不對,道:「出什麼事了?」

    見弘歷問起,弘晝輕歎了口氣道:「沒什麼,只是剛才無意中碰到了四哥的側福晉,與她說了幾句。」

    「那拉瑕月?」弘歷有些厭惡地道:「她與你說了什麼?」

    「還能是什麼,自然是想方設法地挑撥我與四哥之間的關係。」弘晝一邊說著一邊搖頭道:「這樣的女人真是可怕,我若是糊塗一些,就真著了她的當,與四哥決裂了。」

    「若非如此,英格怎麼會讓她來挑撥你我兄弟之關的關係,可惜他們父子還是將一切想的太簡單了。」對於這個女人,弘歷不想多提,合起手中的公文道:「走,咱們兄弟喝酒去,四哥還有許多話要與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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