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百三十三章 大事不妙 文 / 解語
在陪凌若與弘歷一道用過晚膳後,胤禛才起駕回了養心殿。而就在胤禛剛離開,弘歷便小聲問正在飲茶的凌若道:「額娘,謙貴人的孩子是不是不好了?」
凌若微一皺眉,放下茶盞疑惑地道:「你從哪裡聽到的這話?」
劉氏孩子不穩的事,知道的人應該不多,弘歷更是每日勤於讀書,不是在上書心便是在承乾宮中,從哪裡聽來的這些閒言閒語。
弘歷如實道:「回額娘的話,兒臣是弘晝說的,他還說如今宮裡到處都在傳。」說到這裡,他瞅著凌若的神色道:「額娘,這是不是真的?」
糟糕,若這樣的話,豈非很有可能傳到慈寧宮去,,太后那頭是絕對受不得這樣的刺激的。這般想著,她安慰著弘歷道:「沒這回事,謙貴人只是稍有些不是罷了,何太醫已經替她看過了,很快便會沒事的。明日你見了弘晝記得告訴他,不要理會宮人間的閒話。你們是阿哥,什麼話該聽什麼話不該聽應當心裡有數,別隨著那些宮人一道胡鬧。」
見凌若說得嚴肅,弘歷不敢再問,點頭道:「是,兒臣知錯了。」
又說了幾句後,凌若站起身來道:「好了,你先回去溫書,額娘去看看你皇祖母,晚些回來。」
弘歷一愣,下意識地道:「現在嗎?可是天都已經黑了,萬一路上滑了可如何是好,額娘不如明日再去。」
「額娘會小心的,沒事。」凌若眼下憂心得緊,哪裡待得住,她之前剛答應了胤禛,若一轉眼烏雅氏就出事,她要如何向胤禛交待。
這般說著,凌若急命楊海執燈,帶了他與水秀匆匆往慈寧宮趕去,還沒到慈寧宮,便聽得前方有喧雜的聲音,連忙走過去,愕然看到慈寧宮的宮人正拉著齊太醫慌不擇路地往慈寧宮奔。
連齊太醫都沒驚動了,難道太后真的出事了?這般想著,凌若腳下又快了幾分,因天色漆黑,只有一盞宮燈照路,所以沒看到旁邊有人過來,與來人撞了個正著,凌若正好撞到了額頭,痛得好一會兒出了聲,對方亦差不多,繼而聽得一個小太監的聲音道:「誰那麼不長眼啊,撞了熙太嬪。」
「住嘴,不許無禮。」隨後響起的聲音,果然就是方憐兒,凌若忍著痛欠一欠身,「臣妾給熙太嬪請安。」
在看清凌若身份後,方憐兒身邊的小太監嚇白了臉,連忙跪地請罪,凌若顧不得理會他,盯著方憐兒道:「熙太嬪怎的這個時候過來了?」
方憐兒也看清了凌若,焦慮地道:「我在復月軒中聽宮人說太后突然發病,且來勢兇猛,很是危險,所以特意過來看看。」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聽著方忴兒的話,凌若心情頓時沉到了底,喃喃道:「竟然真的出事了?」
凌若聲音極輕,方忴兒一時沒聽清,追問道:「你在說什麼?」
「沒什麼,咱們趕緊進去吧。」凌若此刻哪裡顧得上解釋,只想盡快知道烏雅氏如今的情況。
方憐兒點頭,兩人一道進了慈寧宮,慈寧宮中燈火通明,宮人來回奔跑,所有人都帶著緊張之色。匆忙之間,凌若看到一個人跑出了慈寧宮,因為速度太快,她沒看到那人的樣貌。
她們顧不得著人通報,一路進到內殿,在穿過用金勾收起的帷簾後,兩人看到晚月緊張地站在床尾,臉上是揮之不去的擔憂,而齊太醫正坐旁邊替烏雅氏診脈,因為有他的阻擋,兩人看不清烏雅氏的情況。
那廂,晚月看到她們來,忙走過來,不等她見禮,凌若已經迫不及待地道:「免禮,晚秋,太后這是怎麼了,本宮昨日來的時候不是還好端端的嗎?」
一聽這話,晚月雙眼頓時紅了,哽咽道:「回熹妃娘娘的話,其實一直到今日晚膳的時候,太后都很好,甚至還有精神與奴婢說話,可是……」說到這裡,晚秋一臉恨意地道:「一個送晚膳來的小太監不知發的什麼瘋,竟然在太后面前胡說八道,說謙貴人的孩子快要不保了。太后一聽這話當時就急了,催著奴婢準備軟轎,說要去看謙貴人,奴婢阻攔不住只得答應,可就在這個時候,太后突然昏厥了過去,兩隻眼睛都翻白了,怎麼喊都不醒。奴婢當時被嚇壞了,趕緊讓人去請齊太醫過來。」
在聽完她敘說後,凌若道:「那個小太監現在何處?」
晚月惱恨地道:「奴婢也不知道,剛才奴婢一直顧著太后,等回過神來時,那小太監已經溜走了。」
方憐兒聽著不對,她怎麼覺得那個小太監是故意在太后面前說這些的,趕緊問道:「那個小太監的樣子你可記得?」
「奴婢……」晚月使勁想要回憶起小太監的樣子,可越是著急就越是想不起來,想得頭都要爆了方才無奈地搖頭道:「他當時一直低著頭,奴婢看不真切,當時奴婢沒覺得什麼,可現在再加想起來,奴婢覺得他好像是刻意不讓人看清一樣。」
「難道他是故意的?可這件事他一個小太監又怎麼知道。」劉氏孩子不穩的消息,方憐兒也是最近才堪堪知道的。
凌若在旁邊冷冷道:「知曉的又何止他一個人,宮裡的奴才差不多都傳遍了。」
「這不可能!」方憐兒斷然否定道:「這種事向來不許宮人亂傳,怎會有那麼多人曉得。」
「是弘歷告訴我的,宮人之間傳得沸沸揚揚,連他與弘晝都聽說了,只有咱們這些做主子的還被蒙在鼓裡。」到了這個時候,凌若幾乎可以肯定,這件事是有人在背後操縱,否則不可能傳得人盡皆知。
「這……這……」方憐兒同樣想到了這個可能,駭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此時,齊太醫收回了手,凌若等人一見之下,忙迎了過去,「齊太醫,太后她老人家怎麼樣了?」
齊太醫重重歎了口氣,垂目道:「太后本就病體虛弱,全賴藥物還有心裡一點希望拖著,如今驟然聽得這樣的消息,身子哪裡撐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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