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5章 文 / 雲棲木
「好苦,好苦,苦死了……」一女搖頭避開卑躬屈膝、唯唯諾諾、小意溫柔的某男手中的碗,蹙眉大發脾氣,嬌喏跋扈道:「你到底會不會熬藥,你要苦死我啊,有這麼蠢笨如豬的相公嗎,怎麼當人相公的啊……」
某男的臉劇烈的抽動了幾下,看著某女凶神惡煞的模樣,深吸一口氣,無限委屈可憐的捧著碗嘗了一口,是挺苦的,可是比起之前好太多了啊,為毛吳先生端來,她一口飲盡,小眉頭都沒皺一下,為毛輪到他伺候,這也不行,那也不滿意,來來回回無窮無盡的折騰他,為毛為毛啊?
他滿腹怨氣,唇角的線條幾番抽抽,最終化為一朵敢怒不敢言的溫柔笑意,往碗裡加了一塊雪晶糖,「不苦了,保證不苦了,很甜,很甜,不信,娘子嘗一嘗……」
「真的不苦了?」
「嗯,嗯,嗯……」
「那還不上前伺候?」
「是,是,是……」
某男還在頻頻點頭,某女已經一手掐到了他的耳朵上,惡狠狠的一扯,「江濯玉,你要齁死我?說,你一肚子彎彎繞繞到底裝了什麼心思?」
某男欲哭無淚,幾乎絕倒,那藥那麼苦,怎麼可能甜的齁人,「娘子饒命,不敢了,為夫再也不敢了……」
聽著裡面一天上演三次的母夜叉慘無人道的欺負俏郎君,吳先生險些沒憋住,笑嗆了出來。
因為擔心有人突然來搜查,丹丹和江瑾瑜都易容成其貌不揚的普通小夫妻模樣。丹丹強烈要求將她弄的稍微有點姿色,直道太醜了反而引人懷疑,實則是女人的虛榮心作怪。
江瑾瑜一面答應,一面暗自給她臉上弄了兩個大麻子,一個在下巴,一個在眼角,還帶了兩撮黑毛。反正也沒有鏡子,也不怕丹丹氣怒將碗對著他兜頭砸下去。
丹丹自是不知道她這番自以為嫵媚的嬌嗔嗲怒再配上她此刻那副尊容有多麼的讓人心驚膽寒和不能接受,若是有一面鏡子架在她面前,非自個兒撞死不可。
反正,吳先生看了她那副「天仙」之貌。每次都是匆匆來,匆匆去,雖然明知道是化出來的,可實在是多看一眼,都讓人噩夢連連啊!
他不得不佩服他家主上的強大心裡和惡趣味。
江瑾瑜卻是定力十足,他可憐巴巴的從某個兇惡的女人手下解救出自己被扯的火辣辣長了數倍的耳朵。放下手中的碗去拿蜜餞,諂媚又討好的餵給某女,「這個不齁。娘子息怒,我錯了,我記住了,以後我一定將腸子擼直了實話實說。萬事都老老實實的向娘子交待,聽娘子指令,再不敢自作主張了……」
吳先生在門外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忍著笑意進來,王妃不光厲害還是個小心眼,就因為王爺瞞了王妃一些事情,後來又不顧自身安危擅自沖了回去救他們。這都兩天過去了,還給王爺穿小鞋呢,以後千萬提醒弟兄們寧願得罪王爺也不能得罪王妃,否則有他們受的。
吳先生才想到這裡,他家在王妃面前雄風盡失的王爺卻是對他沉臉道:「吳先生,你到底會不會開方子,你想苦死我家娘子嗎?」
吳先生老臉一黑,「老爺說的是,太太息怒,是老夫無能。」為了慎重,他們都改了口。
得,他還是快點走吧,免得替某位王爺穿小鞋,吳先生抬腳往外走,正迎上疾步進來的風。
風一臉的激動之色,壓低聲道:「爺,衛文紹撤防了,城內城外的兵將都撤了,冷世子他們都順利的突圍了……」除了最先突圍激烈戰死的二十多個弟兄,都安全的闖了出去。不過,當初跟著爺過來,他們已經做好了生死的準備,這是他們存在的價值,死的其所,死的光榮,主上是不後虧待他們的家屬的。
吳先生大喜,「藥鋪也解禁了嗎?」
風點頭,「是,城內外的藥鋪已經開堂營業了,盯梢的官兵也都離開了,抓藥不用再登記找擔保人……」
之前衛文紹知道丹丹受了重傷,不光舉國戒嚴,還嚴格禁封了所有藥鋪,為的就是逼迫江瑾瑜主動現身,你不是深愛丹丹嗎,我看你是想帶走她的屍體,還是想她好好的活在衛國。
幸好璇玉聖女提前備了一些刀傷藥,但是,對丹丹的重傷,遠遠不夠,其實過了今晚,吳先生手中的藥材已經所剩無幾了。
吳先生喜形於色的看向他家王爺,這下好了,有了足夠的藥材,做成藥丸,王妃就不會喊苦再藉機給王爺氣受了,而他們也可以立刻趕路。
這兩日丹丹的傷勢已經穩定,他們之所以還在滯留,是因為全城戒嚴又缺少藥材,根本無法離開。
丹丹卻是若有所思,怎麼忽然停止搜捕了,不會是衛文紹的詭計吧?
江瑾瑜卻是想的更深一層,他握緊拳頭不著痕跡的看了眼丹丹,沉聲道:「不急,再穩兩天,麻煩吳先生先做幾味藥丸吧……」
雖然他知道丹丹嫌棄藥苦不過是有意鬧他,可是每日看著她蹙緊了小眉頭仰頭將藥喝下去,心中實則心疼的不得了,恨不得替她喝了才好。
吳先生正要應聲,丹丹卻是忽然道:「不要,你想偷奸耍滑,門都沒有,繼續熬藥去。」
做藥丸的藥材比熬製的湯藥要精貴的多,數量需要的也大,是藥汁濃縮而成,萬一是衛文紹的詭計,豈不是將幾人的形跡都暴露了,雖然風每次外出都很謹慎小心,她卻不想有任何人再為她冒一絲不必要的風險。
江瑾瑜豈能不知丹丹的心思,他心中一痛,還要再說什麼,丹丹已凶悍潑辣的瞪著他,江瑾瑜的威嚴之氣立刻蔫了,轉而改為雙目灼熱的凝望過去,眼中再也看不到其它兩個燈泡。
風被他家王爺不爭氣的懷|春模樣臊的滿臉通紅,連接下來的匯報都忘了,吳先生耳濡目染,見的多了,早免疫了,哈哈一笑拽著風走了出去。
「你要死啊……」莫名其妙的放什麼電,饒是她臉皮很厚,看著吳先生揶揄的目光,也讓丹丹臉如火燒。
江瑾瑜卻是忽然捧住丹丹的臉頰用力的覆住了她的唇,很用力很用力的含住了那兩片柔軟的所在,這兩日他早就想這樣做了,考慮某女的傷勢,一直忍到現在。
江瑾瑜吻的炙熱又迫切,他封住了丹丹的唇舌,用力的吸|吮糾纏,彷彿要將唇下的人吞入口腹,又彷彿要與她如此糾纏到永遠,永不停下來。
看著眼前雖然普通卻難掩俊逸的臉,看著他入鬢的劍眉,看著他緊閉的雙目下因情動輕輕顫抖的翹長睫毛,感受著他的炙熱與喘息,溫柔與悸動,感受著彼此的呼吸相溶,口舌糾纏,丹丹慢慢的閉上眼,不去理會眼角洶湧的淚水,伸開雙臂攀上了江瑾瑜的脖頸,更用力更用力的回應他。
佇立在兩國交界的巍巍城堡上,冷君奕望向衛國的方向目色沉邃,隱含焦慮,麗娘走到他的身側,順著他的目光沉默了片刻才感歎道:「終於回來了,萬幸衛文紹不再喪心病狂,王爺和王妃已經脫險,王爺另有要事吩咐了我等,冷世子是先回府一趟,還是立刻去見江陵君?」
之前的江陵君是冷君奕假扮的,雖然江瑾瑜與江陵君私交甚密,江陵君又是丹丹的小師叔,一般事上請他幫忙自是義不容辭。
只是這次的事鬧的有點大,事關三國邦交,又因情急,來不及跟江陵君打招呼,冷君奕直接壞了人家的名聲,搞不好要同時遭衛國和寧國的皇命追殺。江陵君的脾氣又極其古怪,他高興的時候,可以摘了自己的腦袋給你當球踢,他若心情不爽,你把腦袋給他踢他還嫌硌腳,瞅著江陵君氣勢洶洶的來算賬,只怕這事不好收場了。
王爺一時半會兒回不來,麗娘看冷君奕神色嚴肅,以為他在為難,不由有些躑躅。
其實這個餿主意是王妃定下的,本打算王爺若是不能安全出宮,讓冷君奕用那兩個寶物與衛文紹談條件,不知怎地衛文紹那邊傳出了是江陵君盜去了,後來他們索性將計就計也不解釋。不解釋就等於默認,盜竊的事坐實在了江陵君頭上,也難怪江陵君暴跳如雷。
麗娘肉疼了片刻,終於咬牙拿出了一個卷軸給冷君奕。
冷君奕有些詫異,打開後神色大震,「這……這是……」
「這是王爺讓人速傳回來的,王爺說只要把它交給江陵君,他的火氣便可消了……」其實兀朮等人是堅決反對主上這樣做的,這可是舉世奇寶,天下人求之不得,主上卻一再的不當一回事,真真是懊恨死他們這些人了。
可是,因為休書的事兀朮的腦袋還懸著,她再不敢讓兀朮拿命違逆主上。
這是一份困龍潭陣法圖,紙張很新,顯然不是原圖,卻是絲毫不差的將原圖拓印了出來,除了不是原物,這就是一份真圖,冷君奕拿著卷軸的手有些不受控制的顫抖。
(謝謝camus的香囊,快要結文了,編輯等著我交新文大綱,可是我的構思還在風中凌亂~~~)